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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中国晚清时期图书馆事业发展

2016-03-14何霞雯华东交通大学图书馆江西南昌330013

甘肃科技 2016年4期
关键词:西学东渐

章 良,何霞雯(华东交通大学图书馆,江西 南昌330013)



浅谈中国晚清时期图书馆事业发展

章良,何霞雯
(华东交通大学图书馆,江西南昌330013)

摘要: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藏书历史源远流长。在几千年的藏书思想和图书馆学术的历史长河中,晚清(1840—1911)图书馆事业发展可以说是一段十分短暂的时期,但是它也是一段极为重要且精彩的历史。晚清社会的剧烈动荡、新旧思想的碰撞、西学东渐的文化融合,使得晚清图书馆学术思想成为中国古典藏书思想向近代图书馆学术思想转变之奠基。

关键词:中国图书馆事业;晚清时期;西学东渐

《中国大百科全书》将“图书馆”界定为:“收集、整理和保存文献资料并向读者提供利用的科学、文化、教育机构。英语Library一词源于拉丁语Librarium,原意为藏书之所。中国古代的各种藏书处所,被后人通称为‘藏书楼’,19世纪末才出现‘图书馆’一词。”[1]从现存资料来看,中文“图书馆”一词应来自于日文“図書館”一词。1896年,孙家鼐从日本引入这一名词,出现在由梁启超等人办的上海《时务报》里一篇翻译文中,这是“图书馆”一词见诸中国报刊之始。

尽管“图书馆”一词极有可能来自于日文“図書館”一词,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中文“图书馆”一词是东洋的“舶来品”,因为日文“図書館”一词同样也是近代西学东渐和日本近代化的产物。

日本原本并没有“図書館”这一名词。在明治维新以前,日本图书馆事业是在汉字文化影响下创建和逐步建立的,这一阶段的日本的图书馆被称为“文库”[2]。日本近代图书馆的产生源于明治维新初期日本的先进知识分子对欧美图书馆的介绍和考察。自1881年(明治13年),“東京書籍館”改名为“東京図書館”,“図書館”一词才成为日本图书馆的通用名称。

“图书馆”一词本身就是一个近代化的产物,那么它自然和古代藏书机构有着不同的特质。这些特质是与晚清中国社会剧烈变革而产生的新旧学的激烈交锋、中西文化的融合、改良和保守人士共同参与密不可分的。

1 中国古代藏书文化

我国藏书历史,由来已久。只不过,起初这些藏书机构并不叫做“图书馆”,而是被称为“府”、“阁”、“观”等等,不一而足。

中国古代藏书分四大类:官府藏书(含皇宫藏书)、私人藏书、书院藏书、寺观藏书。

西周的盟府,两汉的石渠阁、东观和兰台,隋朝的观文殿,唐代的集贤殿书院、宋朝的崇文院,清朝的四库全书“七阁”——文渊阁、文津阁、文源阁、文溯阁、文宗阁、文汇阁、文澜阁。都是名副其实的官府藏书机构。东周以前,“学在官府”,“官守其书”,书籍都收藏在王室里面。西汉时期,皇家的藏书机构已经具备很大的规模,并有了书目的编制。汉成帝时,建有天禄阁,正是此时刘向、刘歆父子整理、编成了我国最早的藏书目录——《七略》。

与官府藏书相对应的是私人藏书和书院藏书。孔子是历史上文献可考的第一位私人藏书家。到了唐代,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科举制的完善大大刺激了私人藏书的积极性。两宋期间,得益于雕版印刷的发展,无论是官府藏书、私人藏书亦或是书院藏书都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官藏有崇文院、太清楼及龙图阁、天章阁等六阁;民间有牧庵、东楼、碧沚、重楼、南园、阆风吟堂等;书院藏书则有白鹿洞书院、岳麓书院、应天书院和嵩阳书院四大书院藏书。

明代由于太祖、成祖及宣宗等的重视藏书,皇家藏书盛极一时。皇家的文渊阁、皇史宬的藏书琳琅满目[3]。从明朝《永乐大典》的编纂,不难看出明朝皇家藏书的丰富程度,而民间也产生了诸如汲古阁、天一阁、澹生堂等一大批私人藏书楼。而清代乾隆皇帝为分藏《四库全书》所建的南北七阁,其规模和布点堪称是官藏之最。

在我国,影响最大的宗教是佛教和道教,因此,以收藏佛道教书籍为主的寺观藏书也成为我国古代四大藏书机构之一。寺院与道观作为藏书机构与官府、私家、书院藏书相互促进,互为补充。

2 晚清国人对西方图书馆的考察与对国外图书馆先进思想的引进

近代的中国是中华民族灾难最深沉的时期,清政府的腐败无能,帝国主义列强的侵略,旧中国由封建社会一步一步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经过战争浩劫,清政府收藏四库全书的扬州文汇阁、镇江文宗阁化为灰烬,杭州文澜阁藏书大量散失,圆明园中的文源阁又遭英法联军焚毁,京师翰林院所藏的《永乐大典》也未能幸免于难,被焚毁殆尽。而多集中于东南各省的私人藏书,大多未能逃脱战火洗劫。当时,东南各省民间的学校几乎到了“旧藏书籍,荡然无存”的地步。

2.1鸦片战争至洋务运动时期国人对西方图书馆的考察

鸦片战争时期中国人与西方图书馆的接触,首推林则徐和魏源对西方图书馆的译介。林则徐编了《四海志》,魏源编了《海国图志》。这些书里间接引用的材料,难免有谬误,但也让中国人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其后去欧美日本的中国读书人渐渐多了起来。接触到西方文明时,或多或少也接触到了西方图书馆和图书馆文化。

在鸦片战争期间,容闳是鸦片战争后最早接触到西方图书馆的中国人之一。容闳曾专门著述《My Lifein China&American》一书,这本书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在美国耶鲁接触图书馆的痕迹。

清政府为了拯救其政治危局,从19世纪60年代至90年代在中国发动了一场名曰“洋务运动”的近代化运动。在洋务运动期间,有机会出洋的中国士大夫,一般分为官派出洋和个人出洋。这些士大夫出洋的基本目的是去了解西方文化,考察西方科学技术,学习和引进先进技术,在此期间他们对西方图书馆的接触会越来越多,从而对西方图书馆思想也会有所学习并引进。

2.2维新人士对西方图书馆观念的引进

2.2.1郑观应的藏书思想

郑观应是近代中国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思想家,本名郑官应,字正翔,号陶斋,别号杞忧生、慕雍山人等。广东香山县(今中山县)人。他是中国近代最早具有完整维新思想体系的理论家,揭开民主与科学序幕的启蒙思想家,郑观应所著的《盛世危言》中的《藏书》篇及《西士〈论英国伦敦博物院书楼规制〉》集中反映了他的藏书思想。郑观应的藏书思想除了与他一生“富强救国”的核心思想联系起来之外,还对藏书有其独到的见解[4]。

2.2.2梁启超的目录学

梁启超字卓如,一字任甫,号任公,又号饮冰室主人,祖籍广东新会。中国近代思想家、政治家,更是我国近代图书馆史上极具影响力的人物。在长期的藏书实践中,梁启超积极倡导建设“中国图书馆学”。他认为我国图书馆须用现代化的理念去整理,梁启超成为第一个提出“中国图书馆学”理念的学者。

梁启超对古代到近代的图书目录进行了系统全面的研究分析,认为古代传统的图书分类形式缺乏一定的严谨性,且认为“子经史集”这种书目分类方式过于泛化,不利于学术研究的开展。梁启超促使目录学取得了突破性发展。他让目录学从附属工具性的地位中独立发展成一门完善的系统学科。梁启超针对外来翻译书籍大力开展宣传、编目、评论介绍等各项工作。其中主要的论著有《西学书目表》、《西学提要》、《读西书法》等。梁启超在继承我国传统目录学的基础上不断创新,并深入阐释了在论著撰写、学术研究中目录学可以发挥极为重要的辅助作用。具体表现如下:(1)目录在深入了解古今中外文献资料的过程中可以发挥极为重要的工具作用。浏览书目可了解古今中外论著之梗概,达到通古论今之境界。(2)目录是论证文献丢失与否、勘察时代治学态度的重要工具。(3)目录能为读者访求书籍提供方便、并加快文献流通的速度。(4)目录能从微观角度区分不同专业的书籍[5]。

2.3清末新政时期的图书馆思想

纵观清末新政时期所倡建图书馆的章程,可以看出,该时期图书馆(藏书楼)宗旨有二:一为保存国粹,一为开通民智。欲保存国粹,就要珍藏中国典籍。要开通民智,就须介绍西学,翻译西书,更要引入大批西方书籍,并向广大民众开放。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清末新政时的图书馆很好地联结了中国古代藏书楼文化与西方近代图书馆思想,在客观上促进了近代图书馆事业发展[6]。

清末新政时期图书馆保存国粹的宗旨是与清末国粹思潮分不开的。当晚清一系列沉重的打击了中华民族的自尊,国粹思潮在民族危亡的形势下产生,人们开办藏书楼(图书馆)的存古意识进一步被激发。因此,清末新政时所建藏书楼基本上均以“保存国粹”作为第一宗旨。罗振玉在《京师创设图书馆私议》中开篇即言“保固有之国粹,莫如设图书馆”。1906年刘光汉著文亟呼设藏书楼存中国图籍,而学部于1910年奏定的《京师及各省图书馆通行章程》中也明确提出“图书馆之设,所以保存国粹,造就通才”的图书馆设立宗旨。而与此同时,翻译、收藏西方书籍以造就通才,供新政之需亦为图书馆之责任所在。如罗振玉认为图书馆“保国有之国粹”以外也要“进以世界之知识”。学部奏定的图书馆章程亦提出:“海外各国图书馆,凡关系政治学艺者,均应随时搜采,渐期完备”。

3 图书馆的开馆

3.1晚清西方传教士在上海的图书馆活动

1)1847年耶稣会传教士在上海建立了天主教藏书楼——“徐家汇天主堂藏书楼”。它共藏图书资料20余万册(西方图书8万册,中文12万册);(2)1871年英国牧师伟烈亚历创办了“亚洲文会北中国支会图书馆”,该馆系统地收集了有关东南亚和中国的政治、经济、历史、地理、语言、艺术、宗教等各方面的图书资料;(3)1874年英国传教士傅兰雅发起成立的上海格致书院藏书楼;(4)1904年建立的圣约翰大学罗氏藏书室(1915年扩建为罗氏图书馆)。

黄英对酒店碳足迹的测算方法进行了比较全面的综述,为酒店节能减排提供了理论依据和实践案例的支撑。作者梳理了最典型的三种计算方法,即生命周期评价(LCA)法、投入产出(I-O)法以及混合生命周期分析法,并对比了三种方法各自的利弊,对酒店碳足迹定量研究有较大的指导和借鉴意义[3]。

3.2徐树兰的古越藏书楼

光绪23年(公元1897年),徐树兰以堂董的身份开办了一所名叫“绍郡中西学堂”的西式学院,其中特意设置了图书室。

几年下来,徐树兰摸索出一套“养新书藏”的经验。五年后,他独立捐资在自己的家乡创办了古越藏书楼。

光绪28年,在《为捐建绍郡古越藏书楼恳请奏咨立案文》中,徐树兰明确了建楼的原因:“各国讲求教育,辄以学堂与藏书楼相辅而行。都会之地,学校既多,大必建楼藏书,资人观览……”徐树兰决心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式藏书楼。“公开阅览,公共使用”,正是古越藏书楼区别其他藏书楼的最大特点。它一改过去藏书楼对读者的诸多限制,凡愿阅书者,不需铺保﹑押金,均可入内;同时,规定“楼上藏书,楼下观书,各分地段,以清界限”。

徐树兰,可谓是图书馆界“变法派”,他的藏书楼做出的改变不止于此。《古越藏书楼章程》是由他“参酌东西各国规则”、“仿照东西各国图书馆章程”亲自编定而成的,共分7章30节,从办楼宗旨、藏书规程、管理规程、阅书规程、杂规五个方面进行分解。在徐树兰看来,藏书楼还必须为文化学术服务。因此,除了“悉数捐入家藏大部及一切有用之书”,他大量购买已译甚至未译的新书,两项藏书合计达7万余卷。为了适应国粹与西学书籍并存的局面,徐树兰先后两次编定书目,对图书进行统一分类。

3.3清末新政官办图书馆的设立

清末推行新政之初,教育改革内中的重要一项就是办图书馆。张百熙奉命重办毁于庚子国难中的京师大学堂。1902年,张奏准的大学堂章程中即有设藏书楼一项。随着新政的进一步发展,1906年9 月1日,清政府颁布《仿行立宪上谕》,预备立宪,地方豪绅与封疆大吏们也加入开办图书馆行列,而湖南图书馆作为我国第一个省立公共图书馆于l906 年9月在长沙正式开放。1908年,直隶省图书馆成立。同年,山西图书馆建成开放。1909年,江南图书馆、河南、陕西、黑龙江、山东、浙江、云南各省图书馆成立开放,吉林、广东等省的图书馆也在积极筹建中。

1909年,学部奉旨奏《分年筹备事宜折》提出应于1910年颁布图书馆章程,章程规定各省图书馆要于1910年前一律设立,图书馆受众为广大国民。

京师图书馆在全国建馆热潮中开始筹办。1910 年8月始告成立。该馆收藏了皇室藏书,并从湖州姚氏、扬州徐氏处购书数千卷,并向各省征调图书,包括向蒙古、西北等省区征集碑铭拓片及敦煌经书[7]。

4 结语

晚清是中国历史的分界点,也是中国图书馆事业的关键时期。社会的有识之士从一开始单纯的学习西方先进技术,开始意识到,治本还需引进先进的思想文化,其中也包括了西方的图书馆学术思想。这一时期随着西学东渐和中国社会近代化的发展,封建式藏书楼衰落,近代公共图书馆兴起。虽然在晚清时期图书馆学在中国尚未发展成熟,但是它在公共图书馆思想、图书馆管理思想及图书馆技术方法三方面,为中国近代图书馆事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此时图书馆具有的近代化特性“公共”、“公开”、“共享”使得书本不再是私有财物,而图书馆成为了全社会的文化机构,更加重要的是此时图书馆的通俗化和平民化,强调不分年龄性别、地位,人人均有平等使用图书馆的权利。正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公共图书馆宣言》所说:“人们对社会以及民主发展的建设性参与,取决于人们所受良好教育和存取知识、思想、文化和信息的自由开放程度……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坚信公共图书馆是传播教育、文化和信息的一支有生力量,是促使人们寻找和平和精神幸福的基本资源。”

参考文献:

[1]中国大百科全书[光盘(1.1版)][M].图书馆学、情报学、档案学.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出版,北京东方鼎电子有限公司制作.

[2]吴维丽.论日本明治时期图书馆事业的发展[J].情报开发与经济,2014,24(4):159-160.

[3]傅璇琮,徐吉军.关于中国藏书史研究的几个问题[J].浙江学刊,2004(1):118-123.

[4]秦聪立.郑观应藏书思想述评[J].图书馆论坛,2000,20(2):80-81.

[5]黄琦琨.梁启超饮冰室藏书及其图书馆学理念研究综述[J].河南图书馆学刊,2012,32(1):135-137.

[6]杨桂婵.清末新政与近代藏书楼[J].河南图书馆学刊, 2003,23(6):84-92.

[7]杨桂婵.清末新政与近代藏书楼[J].河南图书馆学刊, 2003,23(6):84-92.

中图分类号:G2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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