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政治”的1930年代左翼文学
2016-03-11杨胜刚广东金融学院广州510521
⊙杨胜刚[广东金融学院, 广州 510521]
“为政治”的1930年代左翼文学
⊙杨胜刚[广东金融学院, 广州510521]
1930年代左翼文学与中国共产党的革命实践有紧密联系,受到了马克思主义的启示。但30年代左翼文学更多是作家们出于像鲁迅所说的“目的都在工农大众”的“为政治”的写作,也是在广义的政治上、立足于政治“原点”之上的写作。它放射出来的真纯、与民众苦难保持深切联系的人性和人道光辉,以及在批判现实中奔涌出来的道德义愤,显示了“为政治”写作的精神风貌。
政治为政治的文学左翼文学
1930年代左翼文学因为其强烈的政治色彩,曾经历过“翻烙饼”式的评价:自1949年后相当长的时间内,左翼文学被认为是受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文学,因而被给予重点述评和崇高的文学史地位;从1980年代中期后,在“纯文学”观念的冲击下,左翼文学因为与政治的紧密联系而在其“文学性”受到根本的质疑,左翼文学也出现过被冷落、被取消的危险。①究竟如何评价政治立场鲜明的左翼文学、如何看待文学与政治的关系?这是尚待进一步深入思考的课题。本文意在立足于新的理论视野上重新观照这一问题。
当代学者刘瑜在一个题为“作为生活经验的政治”的演进中认为:长期以来,我们总是把政治“作为一种高层的精英活动来看待,比如说:政治是什么呢?就是党中央要开什么会了,领导又接见谁了,中央又发什么指示了”。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我记得小时候老师给学生写评语的时候,一般第一段总是会写你的政治思想状况,老师们特别爱写某某同学特别关心国家大事、经常阅读《人民日报》、观看《新闻联播》等这样的评语。凡是这种视角它都是把政治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东西”。刘瑜认为这反映了普遍中国人对政治形成的观念,认为政治就是国家的大政方针,是政府、执政党在国家生活中布设的重大事件、采取的重大行动,这种认识显然不对,在她看来,“政治本身,它是一个柴米油盐、衣食住行的东西”,“没有必要把它看成一个很高层的东西,它并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东西。它的主角不仅仅是政治家,它的主角更是我们自己”。②刘瑜上述对政治的理解提醒我们,政治并非高居庙堂的东西,它包含更多内容。政治不仅是君主和大臣管理、统治国家的活动,也不仅是政府、政党、集团在国家事务方面采取的措施,它也包含公民在公共事务中表达个人意志、维护自身利益的活动。政治的权力主体不仅是政府要人、党魁、集团领袖,每一个老百姓都有权参与各种公共事务的协调和管理,人与人之间在政治关系上是完全平等的,不应该是权威与服从、统治与被统治、奴役与被奴役的关系。这提醒我们应该从政治的基本精神和原点上去理解,并力图回复、回归到政治的原初意义,就像哈维尔所说,“必须达到政治的原点——有个性的个人,必须唤醒个人的良知”。而一旦回归到政治原点,就会明白,政治的初衷和基点并不在为高高在上的政治威权服务,政治的目的也不仅是为了维护官府的权威,服务于政治威权的统治。哈维尔还说过,“政治是求得有意义的生活的一种途径,是保护人服务人的一种途径”。这再明白不过地说明,政治的目的是达致个人的自由和幸福,而非以统治者、统治阶层或政治威权的统治为本。
当然这些关于政治宽阔、美好的思想在现实中总难以落实,现实的政治往往关涉人类社会严峻的现实和事务,总是将众多人的生活卷入其中,常常存在强权对弱势者的压制,充满了被侮辱、被损害者的不幸。政治的区域经常充满危机、苦难、阴谋和欺骗。在这个领域需要更多人站出来大胆指证、表达异议、提出批判。面对政治,想保持客观、平和、害怕争议,害怕贴上政治化标签,往往意味着对问题的回避,对坚守内心道德的犹疑。因此,政治就像一块试金石,是把自己与现实和他人联系在一起的纽带和通道,是需要出示人性温度和内心道德的隐秘地带。可以说,一个富有政治热情的人也一定是现实感强烈的人,是一个把自我与他人的生存能建立紧密关系的人。所以米尔斯认为:“……知识分子的团结和努力必须集中于政治。如果思想家不涉及政治斗争中的真理价值,就不能负责地处理活生生的整体经验。”③正因为认为到政治关系到更大多数人的生存,所以萨义德等人才要求知识分子介入现实政治,不赞同“完全抽离的、超乎世俗的、象牙塔里的思想家”,不主张“极为孤立并献身于深奥,甚至可能是玄奥的题材”,要发挥知识分子在关涉众多人的公共事务面前、“在受到行而上的热情以及正义、真理的超然无私的原则感召时,叱责腐败、保卫弱者、反抗不完美的或压迫的权威”的抗议功能。
既然政治的领域那么开阔,对政治的介入如此必要,我们时代的文学还需要唯恐避之不及地远离政治吗?无可否认,1980年代中期“回到文学自身”“尊重文学内部规律”“注重文学的审美性”,倡导“纯文学”自有其时代的合理性,现在回过头来看,那个时代强调文学规避政治,实际上是因为此时个人只能服从威权政治,要求文学与政治分离,本质上是要求文学与威权政治有效分离,从而获得文学独立发展的空间。时至今日,要求文学远离政治的做法已不合适,我们不能再因为对威权政治的反感,而让文学远离政治的全部,这会让我们的文学因为丧失对更大多数人普遍生存境况的关怀而变得日渐冷漠,而这种状况已成为当下文学不可忽视的症结,所以文学应该回到政治的原点,对文学与政治的关系应该重建全新的认识。
文学面对的是人类生活整体。一个作家可以选择按个人的自由意志沉醉于纯粹艺术创造中,但文学整体上不能以“远离政治”为借口,以放弃对他人和整个世界的关怀。英国作家奥威尔是一个有强烈政治感的作家,他一生的重要写作也献给了政治。他的《动物庄园》“……全是关于动物的,而且非常反俄”④,在这部寓言中,几乎每一个细节都有政治所指。他的另一部小说《1984》则“集中了他一生对于政治的全部思考”⑤,表现了复杂的政治事件,表达了作者对极权政治的强烈憎恨,政治成为他写作的艺术生命和不竭源泉。在他看来:“一个人越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政治倾向,就越可能达到既政治性地行事,又不牺牲他的美学和思想上的诚实”⑥,这与明确政治意图会伤害文学的成见完全不同。在奥威尔看来,政治不仅无损文学的艺术创造和美学风貌,反而可以成就其美学的“诚实”。他这样总结自己的创作:“回头看看我的全部作品,我看到在我缺乏政治目的时,写出来的书总是一无例外地没有生气,蜕化成华而不实的段落,无意义的句子和装饰性的形容词,而且总的说来,是自欺欺人之作”⑦,可见,政治并非文学的天然克星。现在回过头看,自1980年代起,中国文学疏远政治的做法带有偏差,给当代文学的发展带来了不良影响,文学在背弃政治之后,把目光从公共性领域移开,专注于私人领域,沉迷于物质和消费的满足中,遗忘了文学的责任,切断了与中国现实和广大人群的联系。这不但丧失了真正意义上的“个人化”,同时也失去了关怀人类整体事务、对人类基本价值发言的“人道”精神,丧失了与中国人和中国生活的深切关联。
需要说明的是,强调文学和政治的亲和,并不意味着就赞同任何形式的政治写作,在这里,有必要把“为政治”的书写和“靠政治”的写作区分开来。“为政治”的书写是指在政治的原点、本着政治的基本精神,即在“求得有意义的生活”“保护人服务人”“唤醒个人的良知”基础上的写作。这种政治书写朝向公共领域,立足民生事务和普通民众基本权利、利益诉求,关系众多人的现实、与作家脚下的大地和生活于此的民众发生着深切、紧密的关联,富有强烈的现实感和当下性,没有和当下生活隔离。作家在写作中亮出鲜明政治立场,表达明确是非感,在作品里,政治不是一种理论,也不是生硬的政治理念图式,而是作家内心的道德感和贯注其中的正义与善的精神。通过这样一种政治写作,作家向人们出示的是关怀社会、把公共事业视同个人责任的义务感和深信现实中还存在不合理、必须加以改造的不调适精神,是对个人深植的大地、人民的炽烈情感,亦即乌斯宾斯基所说的“土地——人民性”。所以,“为政治”的文学,实际上是为人道、为普遍正义的文学,即使它以国家政治生活“大事”作为表现对象,在描述背后,也不是为政治威权的合法性辩护,传达出来的仍然是作者立足人性立场而做出的个人判断和思考。“靠政治”的写作则与此相反,这种写作以政治威权或政权统治为依托,以服务政治威权的政治统治为目的,接受来自政治威权的明确指引,对政治意识形态进行简单演绎,进而受到政治威权的保护。所以“靠政治”的写作以政治权力为背景和依靠,寄生于政治权力,为寄生的政治权力合法性辩护,实际上作为权力工具而存在,一旦背后政治威权消散,其生命也就终结,与政治服务于人、服务于自由的事业基本精神背离。
在我看来,1930年代左翼文学更多是作家们出于像鲁迅所说的“目的都在工农大众”的“为政治”的写作,也是在广义的政治上、立足于政治“原点”之上的写作。
1930年代左翼文学与中国共产党的革命实践有紧密联系,但左翼文学的发展与共产党的政治实践是可以独立观照的两件事。钱理群认为“彻底政治化”、政党化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艺”,在20世纪40年代末解放区出现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作家“不再是以‘写作’换取生活资料的自由职业者,而都成了‘公家人’,即国家干部,直接隶属于一个国家部门,一方面得到全面的保障,另一方面则对所在单位形成了某种依附关系”⑧。以钱理群的标准衡量,左翼文学并没有政党化,不是党派性质的文学。因为1930年代左翼作家虽有部分是共产党人,但他们主要自谋生路,不依赖组织提供的生活资料生存。更多的左翼作家在人身关系上并没有纳入政党机构,没有被体制化,这就意味着党对左翼作家的领导并不依赖有效机制的形成,左翼作家完全有可能(实际上也是如此)在更宽广的意义场域较自由地从事左翼文学的写作。整体来看,左翼文学并没有以党或党的政权作为现实权力依托,而是在中共党组织力量比较薄弱国统区自行展开。
不可否认,1930年代左翼文学写作虽接受了马克思主义的启示,但马克思主义在当时知识界只是一种思想公器,它还没有完全作为政党不可冒犯的意识形态而存在。1930年代左翼作家们接受马克思主义的影响,也不是因为外在的政治压力和“灌输优势”,而主要是马克思主义思想体系本身所具有的说服力,透过共识/同意机制达成,马克思主义思想在当时知识界是一种具备思想权威的“统识”。需要强调的是,当时许多年青知识分子(包括1930年代左翼革命小说作家)所理解的马克思主义学说,比新中国成立后共产党的意识形态对马克思主义的阐释要广阔得多,也零散得多,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的掌握并不系统。周策纵认为:“自19世纪中叶以后,中国所有的重大的改革和革命都是由‘维护民族的生存和独立’这个目的所引起的。”⑨作为1930年代马克思主义思潮一部分的左翼写作的兴盛,就不仅是基于民族危机,要外争国权实现民族的独立,而主要是源于国内阶级危机、社会公正无人受理、民众生活维艰的严峻国家内部的局势,左翼文学的兴起也是中国知识分子注意力从关心中国国际地位、个人解放、思想革命,转向关注国内广大底层民众的阶级解放、实施政治革命的一个标志。正是当时中国知识界负载于马克思主义思想中对底层劳动者的深切关怀和其展现的理想社会的承诺吸引了他们,并激起了知识者为底层民众达成解放的责任心。他们由此开始了对底层民众的关注和重视,开始相信民众的革命潜能和力量,开始相信通过唤起底层民众的革命精神就能引领他们起来反抗,进而建立没有剥削、压迫的理想社会。换言之,1930年代左翼文学的写作,其起点是作家在马克思主义启示下,出于对广大底层生存苦难状况的关怀和由此滋生的人道主义情怀及政治参与意识。由此看来,左翼文学不能简单视为接受共产党的政治意识形态作为精神指引的文学,更不能简单理解为配合共产党的政治政策、以共产党的政治实践为依据的文学。
左翼文学有大量用“革命”这一宏大事业战胜知识者爱情、亲情、自然欲求甚至性别特征的文本,它们表达了知识者为能洗刷自身的“劣根性”,克服软弱、动摇、个人主义、感伤性情,以完成从“忧愁的小丑”到承担革命使命的历史主体,把自我完全融入工农大众、集体之中以转型再生的强烈冲动。左翼文学中知识者的这种自我书写,自然受到了当时流行的革命理念中知识分子应“奥伏赫变”相关论断的影响,但更多的是接受时代召唤、受时代风潮冲击以致陷入痛苦自我抉择和精神挣扎的后果,并不如王一川所说的那样:“这种退回内心、贬抑自我、向工农认同的举动,可以视为‘五四’个体开拓精神的一种否定。”⑩尽管20世纪80年代后期,与王一川上述看法类似的认识在学界非常流行,许多研究者把1930年代左翼文学中知识者的自我改造和“原罪”意识,看作是此后知识者放弃个体尊严、个人权利、精神独立和思想自由的心理基因,并演化为个性被集体抑压的潜在动因。但这种类比貌似合理,其实不无偏见。李欧梵指出,无论是五四时期知识分子的张扬自我,还是后来左翼文学的贬抑自我,其实都是导源于同一种“浪漫激情”,亦即五四时代形成的小资产阶级“个人主义”和“主观主义”,⑪也就是说,1930年代左翼文学反复叙述革命对知识者绝对的压倒,知识者为革命不惜自我压抑,乃至自虐的极端文学表达,实质上包含了浓厚的个人浪漫想象,如果没有现实环境的森严压制,知识者的自我抑压不可能变成对自我精神、个性的自毁。
更主要的是,从左翼文学表现青年知识分子急于献身革命的作品中,可以看到一代青年的自我生命定位:不把职业发展作为安身立命方式,没有个人事业,只有为国、为民的集体事业,以革命“泯灭”自我“小资产阶级根性”,成为左翼文学献身“为民”事业的写照。威廉·詹姆斯在一次校友会上的演讲中说:“我们这些高等学府的毕业生是唯一等同于较古老国家中长期存在的贵族阶层的人。我们和他们一样有着延续不断的传统;我们的座右铭也是位高则任重;还有,不同于他们的是,我们只代表种种理想的利益,因为我们没有阶级本身固有的自私性,而且我们不滥用导致堕落腐败的权力,我们应有自己的阶级意识。”⑫左翼作家表现知识者迫切摈弃自我“小资产阶级根性”、向革命进发的追求,正包含了他们要突破本阶级的自私性,追逐更高的为他人理想的精神开阔性。古纳德把知识分子定义为“对整个社会负有责任的代表”⑬,芭芭拉·埃伦赖希认为知识分子是“一个无阶级的阶级”⑭。左翼作家为民众、国家的革命压倒自我的表现,同样包含有消解自我智识阶级的本性,并肩负起“对整个社会的责任”的价值取向。他们身上具有超越知识者清雅生活和职业作家本职工作的气质,具有一种人世的关怀和为价值献身的情怀,所以才能做到作家与革命者兼具,很多人甚至毅然抛弃作家身份和职业,开始一种职业革命者的政治生涯。虽然他们缺乏知识和思想的创造,被认为是年少轻狂的孟浪分子,但他们超越职业工作、消弭阶级特性、投向宏大事业的精神取向,却使他们的精神和文学显示出摆脱狭隘利益的远大关怀。某种程度而言,他们才是超越专业和自我阶层的拘囿、朝向公共事业的知识分子代表,并真正体现了左翼文学立足于政治原点、“保护人服务人”的精神品质。
需要说明的是,1930年代左翼文学大量叙述中国底层工农的苦难,受到了马克思主义的启示,但并未简单图解马克思主义的阶级论。在马克思主义指引下,左翼作家目光向下,深入到广大底层的生活现实,惊人地发现了中国社会大多数民众的生存真相。维特根斯坦曾说过,要看见眼前的事物是多么难啊。中国几千年的文学史印证了这句话。由于大多数中国文人限于自我阶层的修养和趣味,限于文学的高雅追求,阶层的阻隔割断了他们感知百姓生存痛苦的通道,尽管文学作品中也有“哀民生之多艰”的感慨,但值得注意的是,这类作品多为诗歌,相对数量庞大的文人诗,只是其中的少部分。用小说,特别是用现代白话小说来讲述工农生活,在1930年代前的中国文学并没有积累起多少经验。1930年代左翼作家在马克思主义的启示下,对这一亘古如斯并被忽视的普遍现实有了新发现,并本着朴素的人道主义,用尚嫌粗糙的笔,在民不聊生的年代,直面普通工农如草芥般的生存,直面突出的民生问题,感受民众生活濒于走投无路之边缘的绝望心境,老老实实地将此呈现出来,践行了索尔仁尼琴所说的“一句真话能比整个世界的分量还重”的创作实践,用文学的形式为民众遭受遗弃、承受贫困、担负重压的无尽苦难提供了一份难得的证词。
夏志清曾充满遗憾地说,假如中国现代作家“能独具慧眼,以无比的勇气,把中国的困蹇,喻为现代人的病态,则他们的作品,或许能在现代文学的主流中占一席位”⑮。他的意思是,中国现代作家没有像陀思妥耶夫斯基、康拉德、托尔斯泰等作家一样,“热切地去探索现代文明的病源”,“把国家的病态,拟为现代世界的病态”,过于执着于“感时忧国”的“狭隘的爱国主义”,使中国现代文学不具备探讨现代人的精神病貌的人类性,所以不可能与现代西方文学相提并论。⑯此种观点从文学的超越性而言,尽管不无道理,但不能忽视其明显的西方本位,忽视其对中国语境的漠视,毕竟中国社会的病来自匮乏和公平正义的无人受理,人们迫切需要从极度的贫困、极度无权的状态下解脱出来,从这个层面而言,1930年代左翼作家极力刻画的国民痛苦和社会症候,为时代提供了一份可贵的记录,成为我们观照今天现实的基础,由于这类作品扎根于中国的普遍现实之上,保持了与民众的苦难相连,所以这些充满义愤、燃烧着正义之火的“为政治”文学,直到今天依然能照亮人类历史的幽暗之途。
①王富仁:《关于左翼文学研究的几个问题》,《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2年第1期。
②刘瑜:《作为生活经验的政治》,http://www.aisixiang. com/data/38391.html。
③萨义德:《知识分子论》,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年版,第24页。
④⑥⑦奥威尔:《我为何写作》,见杰弗里·迈耶斯《奥威尔传》,东方出版社2004年版,第218页,第230页,第231页。
⑤林贤治:《午夜的幽光》,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26页。
⑧钱理群:《“新的小说的诞生”》,《文艺理论研究》1997年第1期。
⑨周策纵:《五四运动:现代中国的思想革命》,江苏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491页。
⑩王一川:《中国现代卡里斯马典型》,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44页。
⑪李欧梵:《中国现代作家的浪漫一代》,见贾植芳主编《中国现代文学的主潮》,复旦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78—81页。
⑫⑭德鲁·罗斯:《信仰捍卫者与新阶级》,《知识分子:美学、政治与艺术》,江苏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101页。
⑬艾尔文·古纳德:《知识分子的未来和新阶级的兴起》,江苏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3页。
⑮⑯夏志清:《中国现代小说史》,台北传记文学出版社1991年11月再版,第536页,第534页。
作者:杨胜刚,文学博士,广东金融学院副教授(在校职称或职务),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编辑:赵红玉E-mail:zhaohongyu69@126.com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规划基金项目“中国共产党的政治实践与左翼文学”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11YJA751085,广东金融学院“文艺学”重点学科相关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