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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喻回指照应的认知语用阐释

2016-03-08江晓红

关键词:先行代词关联

江晓红

(肇庆学院 外国语学院,广东 肇庆 526061)



转喻回指照应的认知语用阐释

江晓红

(肇庆学院 外国语学院,广东 肇庆 526061)

回指在传统上被认为是建立在语言表层上的互指关系,但转喻回指往往涉及一种没有明确先行项的深层回指。深层回指由语用因素控制,且须从认知角度来解释。在认知语用框架下,探讨了转喻回指照应机制,指出转喻回指是在特定语境条件下,以言者表达的意图为主导,听者的认知推理为导向,在寻求转喻回指的关联性解读过程中建立先行词与回指语之间的语义连通。

转喻指称;回指;认知语用;照应机制

一、引 言

传统转喻观认为,转喻是由一个实体的名称转指另一个相关的实体。根据转喻是否在后续话语中发生指称转移,Nunberg区分了默认指示指称和述谓迁移[1](如例1、2);Stallard提供了存在两种转喻的证据,区分了指称转喻和谓词转喻[2](如例3、4)。

(1) This is parked out back and may not start.

(2) I am parked out back and have been waiting for 15 minutes.

(3) The ham sandwich is waiting for his check. He is getting a little impatient.

(4) Nixon bombed Hanoi. He wanted to force the Communists to negotiate.

在例(1)中,指示代词“this”表面上是指“钥匙”,实际上指“小车”,其后续句子的主语(零代词)指代隐含概念“小车”。一般认为,Nunberg的述谓迁移与Stallard的谓词转喻一样,代词与先行词明示指称一致。在例(2)中,后续并列句主语(零代词)没有回指先行词“I”的隐含成分“(我的)小车”,而与先行词“I”保持一致;同样,例(4)中的代词“he”没有指向“(尼克松指挥的)飞行员”而是指Nixon本人,由此说明转喻表达并非都涉及间接指称。

认知转喻观认为转喻表达式不但经由显性概念的激活而实现隐性概念的激活,而且显性概念和隐性概念会共同在后续话语的理解中发挥作用[3-8]。这种包含显性成分和隐性成分的指称转喻有个突出的特点, 即有时只有隐性成分才能被后续话语中的代词回指, 有时只有显性成分才能被回指。例(3)中的the ham sandwich,转指点火腿三明治的顾客;例(4)中的Nixon也是转喻用法,是用Nixon指代尼克松指挥的飞行员。然而,在其后续话语中出现的指称代词he,却分别指向转喻先行词的隐性成分“(点火腿三明治的)顾客”和显性成分“尼克松”。有时,同一个转喻先行词的隐性成分和显性成分皆可用于回指,如在例(5a)和(5b)中,代词“it”和“he”分别回指“Plato’s book”和“Plato”本人。但转喻回指并不是任意的,如例(5c)的转喻回指并不成立、不具有合法性[3]。

(5)a. Plato is on the top shelf. It is bound in leather.

b. Plato is on the top shelf. You will find that he is a very interesting author.

c.* Plato is on the top shelf. It is a very interesting author.

转喻回指受制于多种因素的制约,是一个值得进一步探究的语言现象。对于转喻回指照应的选择机制问题,学者们提出了不同的解释方案,但鲜有学者从认知语用的角度对转喻回指进行系统地探究。因此,本文结合指称转喻的特征,从认知语用的视角探析转喻回指照应的机理。

二、相关研究回顾

(一)句法-语义关系

早期的转喻研究认为,转喻作为间接指称的一种形式在句法表现形式上具有一定的标志性,并试图探讨其语言机制的作用。Nunberg在讨论指称转移时列举了代词回指的问题[9]。例如:

(6) The hash browns at table nine said he/*they can’t find the men’s room.

例(6)中的代词回指不是由名词短语the hash browns的复数形式决定的,而是由the hash browns转指的内容作为依据,因此回指使用he而不用they来达到句子的一致和连贯。但是,后续话语中的代词回指并非总是以先行词的转指对象作为依据。例如:

(7) The man with the cigar is parked out back and he might be waiting for an hour.

例(7)的回指词“he”并非指向其隐含成分“the man’s car”,而是指代先行词“The man”,以实现句法上的连贯和统一。

Stirling结合转喻回指类型以及转喻关系,分析了不同形式回指语的可接受性,强调当代词用作转喻时,回指语倾向于使用具有生命特征的代词[3],例如:

(8) Plato is a great author. He is on the top shelf.

(9)*The mushroom omelet was too spicy. It left without paying.

人们一般倾向于使用人称代词“he”表示“以人代物”而不使用非人称代词“it”表示“以物代人”。但是,Ruiz de Mendoza & Díez Velasco[10]发现,在“公司-管理人员”的转喻中,根据认知域获得性原则,公司一般被当作回指照应的对象,因此回指语在例(10a)采用“it”而不是“he/she”。

(10) a. Chrysler has changed it employment policy and it will lay off a hundred workers as a result.

b.*Chrysler has changed it employment policy and he/she will lay off a hundred workers as a result.

转喻回指的语法特征并未呈现系统性差异,对一些形态特征不明显的语言更不适合。一些转喻研究学者将谓项对论元施加的语义限制作为甄别转喻回指的有效指标[11]。我国学者韩丹、许宁云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提出用于解释指称转喻回指照应规律的“语义冲突标量原则”[7],但这种方法难以解释为何同一个转喻词语的显性和隐性成分都可用于回指。转喻回指的形式研究往往忽视了回指的篇章功能,以及认知和语用因素的影响。生成语法给我们的重要启示是: 代名词是自由的,说明代词回指关系是一种可能性关系, 而使这种可能性成为现实的因素就是言者的意向以及语境的制约。

(二)认知机制

认知语言学认为,转喻是人们认知的一种基本方式, 即人们利用某事物熟知的或容易感知的方面来代表该事物整体或其他方面[12]。这样的经验认识拓展了人类认识事物的能力和空间, 同时也提高了人们运用语言的效率。许多学者在转喻研究中提出了不同的认知模式,如理想认知模式、框架模式、脚本模式、场景模式等,这些模式虽然称谓不同,但它们都认为知识是以经验为基础,就其认知相关程度组织成相对独立的领域。在这样一个领域内, 提及一个信息块可以激活另一个信息块,人们可通过概念之间的邻近性,即转喻关系模式进行推理,构建转喻词语在即时性话语中的交际意义。

在转喻回指研究中,Ruiz de Mendoza 的领域获得原则, Croft的域突显以及Panther & Thornburg的概念突显,都把认知域视为回指的基础,认为认知框架对后续话语的理解具有预测作用。然而,如果把任何相关因素都纳入同一个认知域, 并把这种关联视为转喻,那么, 转喻范畴必然为概念之间的联系提供无限的可能性。因而若要以认知模式为基础研究转喻, 还需考虑一些必要的制约条件。例如:

(11)The ham sandwich over in the corner wants more coffee。

在例(11)中,the ham sandwich所指的并非是“火腿三明治”,而是指在餐馆点了火腿三明治的顾客,以所点之物来替代点该物的人,属于典型的指称转喻。转喻的本质是同一个概念领域内两个实体之间建立的一种意义联系。实际上,所谓的“同一领域”牵涉到一个“场景构建”问题,即原先“火腿三明治”和“人”之间并无任何直接关系,是在“人”进入“餐馆”点了火腿三明治后,二者在认知上才与“餐馆场景”发生的关联,该场景包含“火腿三明治”和“顾客”,产生了在一个临时构建的认知域中部分向部分的映射关系。任何概念都可以激活若干个相关的认知领域,其中任何一个领域都可以和另一领域在特定的交际语境中发生认知邻接关系,这种临时建立的关系又被称作是“认知毗邻”[13]。在语言使用中,几乎任何两种概念领域都可以在特定的语境中产生认知毗邻。

(三)话语主题

Warren认为指称转喻不仅是一个集中(focusing)建构,同时是话题化操作,他认定指称改变是允许的,但话题改变是不允许的[14]。例如:

(12) a. Ringo[his car] was hit in the fender when he [Ringo] was distracted.

b. Ringo[his car] was hit in the fender when he [his car] was parked at the university.

c.*Ringo[his car] was hit in the fender when it [his car] was parked at the university.

例(12a)中话题保持了,但回指不同;例(12b)中话题和回指都保留了;而例(12c)中回指被保留而话题却改变了,这是不能接受的。Warren是根据句法位置的主谓关系,即转喻所在主语的位置来确定话题的。虽然转喻的显性表达Ringo只是指称目标的修饰成分,但它由于处于主语的位置,也可作为话语的主题。但实际上,话语主题的确立还涉及更多的因素。 例如:

(13) a. The mushroom omelet left without paying.*It was inedible.

b. The mushroom omelet left without paying his bill. He jumped into a taxi.

在“食物-顾客”的转喻中,即便在Warren看来(13a)保持了话题的一致性, 但Fauconnier[15]却认为“it”回指食物不合适;而在(13b)中,话题改变却是可接受的。

已有研究发现,先行语自身所体现的主题性往往很不确定[16],先行语并非总是出现在主题位置上。Panther & Thornburg[6]认为,在指称转喻中,无论是显性成分还是隐性成分,只要是“概念突显”部分就是话题,因而获得先行词地位,并与回指词形成话题链,但他们并没有深入探讨导致概念突显的动因。Warren后来意识到转喻可出现在不同的句法位置,并对自己前期的研究做了补充和修正[17]。

(四)语用因素

从语言使用的角度来看,转喻回指在一定程度上须依赖语言使用事件,受制于一定的语境条件。Ruiz de Mendoza指出当先行词为转喻时,不管是源域还是目标域,回指一定指向矩阵域[4]。指称转喻中的显性成分和隐性成分之间存在一种矩阵域与子域的关系,其中矩阵域最具包容性,从而获得先行词地位。例如:

(14) The kettle is boiling and it is hot.

(15) The milk tipped and it stained the tablecloth.

在例(14)中,由于“kettle”是“water”的矩阵域,回指词“it”指向明示成分“kettle”[17],但认知域获得性原则却不能解释例(15)。由于语境的干涉作用,同样是关于“容器-内容”的转喻,回指语既能回指矩阵域,也能回指子域。

在转喻回指研究中,已有学者关注到语用因素的作用。Stirling指出转喻回指代词的选择反映了所在小句的意向指称[3]。Stallard注意到转喻使用的行事语境,即说话人的意图对转喻回指的影响,并应用格莱斯合作原则来分析转喻指称问题[2]。Warren在转喻回指研究中提及语境和关联原则的作用,指出对话语中转喻的释义以及大脑的激活加工是以关联为导向的[17]。然而,迄今为止,学者们对转喻回指的语用制约还缺乏深入系统的研究。

三、转喻回指的认知语用机制

转喻回指涉及句法、语义、认知和语用多个层面,这些因素在转喻回指照应过程中相互制约并互为补充。转喻回指一方面要遵循语言系统的内在规律,同时还要考虑语境因素、借助经验知识,通过认知推理来实现[18]。因此,我们尝试在认知语用的框架下,对转喻回指照应机制做出新的阐释。

(一)转喻指称的认知语用特征

从语用学的角度看,转喻指称只是若干指称方式中的一种,即用一个实体的名称来指称另一个有关联的实体。在一定语境下,如餐馆,用食物指称顾客是一个比较普遍的语言现象。例如:

(16)The ham sandwich is waiting for his check. He is getting a little impatient.

例(16)中,服务员用“The ham sandwich”来指那个点了火腿三明治的人。同样,汉语句子“谁是牛排?谁是羊排?”服务员也可用“牛排”和“羊排”指点了牛排和羊排的人。如果在其他语境下,听话人很难将人与食物联系起来。由于语境引发,转喻词语在使用中产生新的意向内容,说话人指称是实现转喻指称的前提,即说话人使用转喻词语并非去指称词语本来所指的对象, 而是指称一个他意指的对象,使得语言符号由本身所指向实际所指发生转移[19]。转喻的使用是高度语境化的,并以语用关联性为基础。以“ham sandwich”为例,在餐馆环境里,顾客所点的食物是与他最直接相关的信息,因此,服务员可使用“the ham sandwich”转指点此食物的顾客,进而将先行词所表达的概念转移到回指语上。

在确定词语的指称时,语言学家们一致认为有两条原则在起作用,一是经济性原则(principle of economy),二是清晰度原则(principle of clarity),即最小化原则和可识别原则[20]。根据关联理论,人类认知系统是向着高效的目标演化的,即以最小的努力获得最大的认知效果。在言语交际过程中,言者选择指称形式的经济性原则受到清晰度原则的限制,即使用的指称形式要能使指称对象成为听者可识别的实体。只有当听者以言者表达意图的方式识别出所谈论的个体,指称才算是成功的。

(二)转喻回指的认知语用阐释

关于转喻回指的显性或隐性先行语的选择机制问题,目前尚未形成一致的解释。围绕转喻关系代词回指的现象,学界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例如:

由于转喻回指通常没有明示的先行项, 但却须与某一明示先行成分激活的概念实体构成隐性转喻指称。转喻回指涉及的先行词和回指语之间的联系是一种心理层面的语义连通,涉及说话人意图, 听话人的推理以及概念激活、转喻关系的建立等,因此有必要从认知语用的视角,探讨认知和语用因素如何影响转喻回指的选择机制。从认知的角度看,人类思想深层的认知概念能为转喻回指的语用推理提供捷径;从语用的角度看,寻求关联性解读促使人们进行语用推理,填补编码概念、语境和隐含内容之间的空白。将语用学和认知语言学的相关理论结合起来,有利于深入探讨转喻回指的认知语用机制。

认知语言学基于概念之间的普遍性揭示了转喻认知的特征,概念之间由于彼此的邻近而构成转喻关系,任何一个节点的激活都可影响到与它有关联的节点,这种激活/联想关系的基础就是人类认知的关联性。关联理论认为言语交际是一种有目的、有意图的活动, 人类认知事物时总是遵循关联的原则——“任何明示的交际活动都意味着本活动有最佳的关联性”[22],转喻回指的使用满足人们的最佳关联期待。

在言语交际中, 说话人的明示和听话人的推理是成功交际的两个方面[22],说话人在话语的展开过程中,在先行词已经出现的情况下,根据各种话语条件选择一个适当的回指语;而听话人则需根据各种语境线索,识别回指语真正的先行所指对象。Stirling指出转喻回指代词的选择反映了所在小句的意向指称[3]。例如:

(18) Plato is on the top shelf. It is bound in leather.

(19) The mushroom omelet left without paying his bill. He jumped into the taxi.

例句(18)-(19)中,先行词“Plato”和“the mushroom omelet”都是转喻,其中,回指语“it”/“he”与先行词的指同关系是通过先行词间接建立起来的。在选择回指语时,从一个完整的名词短语,简化到代词,言者需将听者的情况考虑在内,其目的是使听者用言者表达意图的方式来考虑该实体,如言者是否相信听者对指称对象已有认识,该指称对象是否在语篇上文提到过,它是否处于话语参与者的即时环境中等。只有当听者识别出言者所谈论的实体,并且以言者表达意图的方式来考虑言者所要指称的实体时,指称才算是成功的。

句法规则并不是决定回指关系的唯一标准,转喻回指受到语用因素的制约。Jackendoff[23]在讨论转喻回指时,强调反身代词回指的语法制约性,但未揭示其深层的认知语用动因。例如:

(20)Sitting in the audience, Nixon was astonished to hear himself sing a foolish aria to Chou En-Lai.

(21)*upon on stage, Nixon was astonished to see himself get up and walk out of the opera house in disgust.

尼克松访华时,观看由James Maddalena主演的歌剧《尼克松在中国》,例(20)中的“himself”转指扮演尼克松的演员Maddalena;但Jackendoff认为例(21)违反了反身代词回指的语法规则,由于先行词“Nixon”转指演员Maddalena,“himself”本应回指Maddalena,但实际上却回指尼克松本人,因而句子不合法。

然而,转喻回指并非只是句法约束问题,如何确定句中的先行词以及反身代词的回指,离不开上下文语境和语用推理。由于代词的选择以话语参与者为其参照因素,所以代词指称具有很强的语境依赖性。回指代词需要与所在话语语境产生一定的关联, 这种关联建立的基础就是回指项与先前认知语境中的某一成分呈同指关系,但前述话语中的同指成分并非总是明示的, 而需要通过一定的推理才能确定下来。在例(21)中,一方面由于前述话语先行词“Nixon”转指演员Maddalena,“himself”回指演员Maddalena;另一方面,“himself”在后续话语中却明显地指向尼克松本人,最初的所指对象在语境的影响下发生变化,因而回指语需再次进行转喻加工,这与语言使用的经济性原则和清晰度原则不一致。根据关联理论, 听话人对信息的加工处理力求达到最佳关联, 努力使认知加工与效果保持平衡是话语交际得以顺利进行的保证。

在交际过程中,回指能否成功地实现,取决于交际双方对某一回指语指称某一特定对象能否达成一致。回指代词本身并不具备我们通常所说的意义,只有形成意义的潜势。要使这种潜势成为现实涉及言者意图、话语语境、对关联的考虑等语用因素。例如:

(22) a. I called the garage and they will have the car ready by tomorrow.

b. I took my car to the garage and they will have it ready by tomorrow.

Ruiz de Mendoza & Díez Velasco区分了转喻回指和蕴含回指(implicative reference)两种语言现象[10],先行词garage在例(22a)和(22b)中的指称对象不同,在(22a) 中转指“汽车修理站的工作人员”,而在(22b)中直指“汽车修理站”。由于先行词garage激活了与之相关的概念框架,该认知框架下的任何成分在特定的语境条件下都可形成认知毗邻,从而成为后续语句的回指对象。言者在用代词“they”回指时,相信他的指称意图在特定的语境中可以被听者识别。代词的指他性对意义填充的渴求启动回指机制[24],听话人根据garage所激活的百科知识构建语境假设:无论“打电话给汽车修理站(的工作人员)”或“把车放到汽车修理站”,最终将小车修理好的都是“汽车修理站的工作人员”,进而推导出回指语“they”指称“garage的工作人员”,建立先行词和回指语之间的最佳关联。因而回指代词的选择并非局限于转喻先行词的明示或隐含成分,只要先行词和回指语之间能够建立起足够的关联,代词可以指称先行词所激活的认知框架中的任何成分。

可见,在交际过程中, 转喻回指的确定是以关联为取向的, 听话人需要结合许多相关信息进行推理, 对转喻回指理解起作用的是构成听话人认知环境中的一系列假设,交际双方互为显映的认知语境是成功实现指称的前提。当寻找到转喻词语与整个话语的关联性解读时, 词义的语用信息处理随即停止。

四、结 语

自然语言为言者提供了各种各样的语言手段来指称事物,然而,转喻回指现象并不是任意的,而是以言者表达的意图为主导,听者的认知状态为导向。转喻指称实际上是一种说话人指称,语言符号由本身所指向实际所指发生转移。代词意义的主观性表明在其实现回指的过程中,需参照言语行为参与者这一因素。转喻回指能否成功地实现,涉及说话人欲用某一语言形式来回指某一对象的意图能否被听者识别。因此,转喻回指涉及言语交际的全过程,需要从“言者-听者”一体的视角来考虑。听者在寻求关联的过程中,形成语境假设,充实被言者简化的指称形式信息内容,建立回指语与先行词之间的最佳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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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卢春艳】

A Cognitive Pragmatic Approach to Metonymic Anaphor

JIANG Xiao-ho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Zhaoqing University, Zhaoqing, Guangdong, 526061, China)

Anaphora is traditionally taken as co-reference at the linguistic level, but metonymic anaphor, which belongs to deep anaphora with no clear antecedent, is controlled by pragmatic and cognitive factors. With in the framework of cognitive pragmatics,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mechanism of metonymic anaphora, and points out that in a specific context metonymic anaphora is motivated by speaker’s reference and constructed by means of hearer’s inference. It is the attempt to make an utterance relevant that ultimately establishes the conceptual connectivity between antecedent and anaphor.

referential metonymy; anaphor; cognitive pragmatics; reference mechanism

2016-03-10

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十二五”规划项目(GD14CWW04);广东省高等学校高层次人才项目(粤财教[2013]246号);广东省教育厅重大项目(2014WZDXM041)

江晓红(1967—),女,四川泸州人,博士,广东肇庆学院外国语学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语用学, 认知语言学。

H31

A

1005-6378(2016)04-0071-06

10.3969/j.issn.1005-6378.2016.04.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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