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60年代奇卡诺运动的缘起及主要诉求*
2016-03-07周维贵
周维贵
(西华师范大学,四川 南充 637002)
美国60年代奇卡诺运动的缘起及主要诉求*
周维贵
(西华师范大学,四川南充637002)
20世纪60年代,由墨西哥裔青年学生所发起的“奇卡诺学生运动”迅速演变成一场全国性的运动,其产生虽然受到了60年代美国各种社会运动的直接影响,但奇卡诺运动爆发的根本原因在于墨西哥裔在社会中长期所处的边缘地位及其希望同化融入主流社会这一愿景的失败。为了争取民族自由和平等权利,奇卡诺运动从文化、教育、政治等方面向盎格鲁美国社会发起挑战,推动了墨西哥裔美国人在民族身份和文化身份上的认同感,从而促进了墨西哥裔人民的民族凝聚力。
奇卡诺运动;墨西哥裔;民族认同;同化;阿兹特兰
“奇卡诺”(Chicano)一词意指生活在美国的具有西班牙、印第安以及盎格鲁混合血统的墨西哥裔美国人,其阴性词“奇卡纳”(Chicana)则泛指墨西哥裔女性。学者对该词的起源尚存诸多争议,其中最具说服力的一种观点认为“奇卡诺”来源于Mexicano一词。“奇卡诺”本是俚语,一直流行于美国西南部,最初被用来嘲弄出生于格兰德河以北的底层墨西哥人,因而该词带有贬义。当生活于美国的墨西哥裔进入墨西哥时,当地人认为这些墨西哥裔美国人并非正宗的墨西哥人,他们都太美国化了,因而“奇卡诺这个词所描述的并非墨西哥性,而是更确切的指代融合了墨西哥、土著(阿兹特克,玛雅)和欧洲文化遗产的混合体,这些文化遗产共同构成了作为混血儿的奇卡诺人,他们拥有复杂的文化世系。”[1](P7)随着20世纪60年代奇卡诺运动的兴起,该词被墨西哥裔活动家援用并得以广泛传播,从而成为一个能昭示民族身份、带有文化自觉意义的身份标识概念。
一、奇卡诺运动的缘起
16世纪时,西班牙探险家赫尔南·科尔特斯(Hernán Cortés)率领一支探险队入侵墨西哥,并与一些此前受阿兹特克人压迫的部落联合从而成功打败阿兹特克帝国。在这一过程中,那瓦特女子拉·玛林奇被作为奴隶献与科尔特斯,成为他的翻译、顾问和情人,并为他诞下被认为是最早的混血儿之一的Martín。虽然玛林奇被许多人看作民族的背叛者或社会的牺牲品,但一个混合了印第安血统和西班牙血统的新民族自此而诞生,因此从象征意义上玛林奇成为了现代墨西哥民族的母亲。随后两个世纪里,西班牙最终完全征服了阿兹特克,逐渐完成了对中美洲地区的殖民扩张。1810年,墨西哥独立战争打响,1821年,起义军进入墨西哥市,墨西哥获得独立。独立之后,墨西哥政局未稳,因而疏于对人口较少的北方省份的控制。由于美国扩张主义的鼓励,大量盎格鲁美国人移居隶属墨西哥的德克萨斯省及其他北方地区。1836年,盎格鲁美国人和一部分墨西哥人发动叛乱,成立了德克萨斯共和国并申请加入美国。对此,墨西哥政府拒绝承认其独立身份而美国政府承认其独立。1845年,美国将德克萨斯并入美国版图,成为第28个州。这一举动激化了美国与墨西哥之间的矛盾,促使了1846年美墨战争的爆发。1847年秋,墨西哥战败并被迫于1848年2月签订《瓜达卢佩-伊达尔戈条约》(The Treaty of Guadalupe Hidalgo),割让其北方上加利福尼亚地区与新墨西哥地区大片领土。
事实上,墨西哥人在上加利福尼亚与新墨西哥地区生存的历史远早于独立的美国政府以及墨西哥政府的存在。随着《瓜达卢佩-伊达尔戈条约》的签订,大量原先生活在这些地区的墨西哥人成为了美国公民。然而,随着大量的盎格鲁定居者进入美国西南部地区,社会结构被改变了,权力的中心也盎格鲁化了,墨西哥人在自己的土地上沦为了二等公民,“领土主权的更迭带来了一系列新的法律,尤其是土地登记、税收和遗产继承方面。这些法令的颁布与执行皆以英文完成——而起初超过人口一半的墨西哥人不懂英文——当争议发生时,律师、治安官和法官总是可以依赖美国军队来强迫执行一种盎格鲁式的解释。”[2](P99)盎格鲁定居者将墨西哥人视为进步的障碍,并常常骗走他们手里的土地。针对墨西哥人的种族暴力甚至杀戮也习以为常,而敢于对盎格鲁的侵占行为进行挑战的墨西哥人经常被视为土匪和歹徒。盎格鲁人逐渐控制了这些地区的大部分土地并主宰着当地的政治权力,而针对墨西哥人的种族歧视和隔离进一步限制了墨西哥人的生存空间。墨西哥人在曾经属于自己的土地上成为了边缘群体。
同时,美国的快速工业化产生了大量的用工需求。为了寻求更好的经济机遇,大量墨西哥人跨过美墨边境进入美国境内,他们最初主要以美国西南部地区为目标,主要以农业用工和低薪的非技术性工作为对象。自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大量墨西哥移民涌入芝加哥、底特律、匹兹堡等大型工业城市,并在对英语水平要求不高的工厂里谋生。他们大多居住在这些城市里的贫民区(barrio),既承受着经济上的贫穷和受压迫,也承受着来自白人社会的种族歧视和隔离,成为城市地理景观中的弱势群体。不论是早先就生活于此的墨西哥人,还是从南边移民过来的墨西哥人,他们在盎格鲁人眼里都是墨西哥裔。然而,绝大部分原初的墨西哥居民并不认同那些贫穷的墨西哥移民,也不愿意在公共领域与他们扯上关系,而少数跻身上层的墨西哥人与绝大部分底层墨西哥人之间也存在巨大的鸿沟,这就导致了墨西哥裔族群自身的分化,尤其体现于“共同行动的缺乏、群体凝结力的有限以及数量稀少的能向盎格鲁所主宰社会进行申诉的领袖。”[3](P32)
为了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自1848年开始,墨西哥裔美国人试图以主流盎格鲁社会的形象来塑造自己的身份。”[4](P177)他们接受了盎格鲁文化,“为了迎合盎格鲁人,有些人改变家族历史,改变自己的名字或者故意念错名字的发音。他们成为只使用英语的单语者,并从文化上将自己与故国脱离开来。”[4](P177)他们学习盎格鲁美国人的价值、信仰和观念,并被告知盎格鲁文化是先进的文化而墨西哥文化是劣等的文化。一些早期的墨西哥裔机构和团体将其目标设定为完全融入盎格鲁社会并被该社会接受为平等的公民。教墨西哥裔学习和掌握英语语言成为这些团体最主要的目标。而对于那些不能融入盎格鲁文化的墨西哥裔来说,“语言、价值观与家族世系上的冲突使得他们自我意识极低,其特征往往表现为拒绝墨西哥身份或以之为耻。”[4](P177)希望通过同化(assimilation)的方式融入美国社会成为墨西哥裔主流的身份认同方式,他们接受了主流社会所宣扬的美国梦神话,希望通过努力打拼赢得社会的尊重。这尤其体现在一些第二代墨西哥移民所奉行的“实利主义”(materialism)价值观,他们“把向上流动作为他们的人生重大目标。因此,他们强制其子女墨守社会陈规,游离于社会运动之外,‘不问窗外事,只读赚钱书’。”[5](P20)第二次世界大战为墨西哥裔提供了另一个向主流社会展示自我价值、提升自我形象的途径。超过375 000墨西哥裔美国人参军加入战争,其中绝大部分人承担着关键的战斗角色,仅德克萨斯州就有5名墨西哥人被授予国会荣誉勋章。[2](P103)然而,当战争结束后,这些墨西哥裔老兵回到家乡,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爱国热情和英勇作战而改变主流社会的种族主义歧视。墨西哥裔希望通过同化的方式融入主流社会,但这种努力并没有令种族歧视和种族隔离带来多大的改观。
总之,至20世纪60年代,墨西哥裔在美国已经拥有庞大的人口数量,但却被盎格鲁社会边缘化成为饱受歧视的弱势群体。他们希望通过同化的方式融入主流社会,却在同化的过程中丢失了身份,也并没有换来盎格鲁社会的尊重和接纳。墨西哥族群的分化也对民族身份的重建提出了迫切的需求。当这些原因遇上60年代交相辉映的各种社会思潮、各种民权运动,墨西哥裔开始正视自己在美国社会中的境遇并且开始对美国社会、族群文化、身份等进行深入的反思。60年代美国的反主流文化运动、非裔民权运动和妇女解放运动等社会运动激发了边缘群体、受压迫群体的反抗,这些运动引起了墨西哥裔的共鸣,尤其是那些具有反思精神和反抗意识又需要在社会中寻求情感归宿的青年。同时,50-60年代第三世界所掀起的反帝国主义、反殖民主义斗争和社会主义革命,如1959年的古巴革命,也对墨西哥裔希望反对压迫的民族主义热情产生了较大的影响。1966年6月由加利福尼亚墨西哥裔农场工人掀起的大罢工以失败告终,这激起了墨西哥裔青年的民族主义情结,由他们所发起的一场奇卡诺运动应运而生。
二、奇卡诺运动的主要诉求
至1968年,由墨西哥裔学生所发起的“奇卡诺学生运动”在全美范围内蔓延并获得了广大墨西哥裔的支持和加入。虽然各地的奇卡诺运动拥有不同的行动目标和具体诉求,但整个奇卡诺运动体现了一个共同的、首要的目标,即“在墨西哥裔美国人中建立一种文化意识——奇卡诺认同(Chicanismo)。”[4](P177)美国社会对于墨西哥裔群体的称呼多种多样,在加利福尼亚他们可能被称作Mexicanos,德克萨斯被称作Tejanos,新墨西哥被称作nuevo Mexicanos,他们还可被称作Mexican Americans、Latin Americans、Hispanic Americans、Xicanos等,甚至墨西哥裔族群内部也未形成较统一的身份标识称呼。多样的称呼背后所暗示的是身份的模糊和凝结力的缺乏,因此墨西哥裔青年用“奇卡诺”这个标签来指代他们既非墨西哥认同、又非盎格鲁认同的身份主张,奇卡诺也因此成为一个带有政治意味的身份认同术语。与传统的同化策略不同,奇卡诺运动正是要播下民族自觉的种子。奇卡诺运动者认为,同化的前景是自我毁灭,它导致了墨西哥裔族群在盎格鲁社会中随波逐流,不能通过内省和自我定义的途径来正视自己的身份,也正是同化的策略导致了墨西哥裔与自己族群的分离。他们希望通过奇卡诺一词来催生墨西哥裔族群的自我认同和自我定义,从而团结所有奇卡诺人,并将族群从盎格鲁社会脱离开来,形成强大的民族凝聚力。
和60年代的其它社会运动相似,奇卡诺运动也将矛头指向墨西哥裔在社会中所遭受的一切不公正待遇,种族歧视和隔离、教育不公、投票权、民族的刻板形象、薪酬待遇、公民身份等都是运动者所主要关注的问题。为了实现民族自觉、民族尊严和民族平等,奇卡诺运动的主要政治诉求又体现为:通过对阿兹特兰的构想增强民族凝聚力并对墨西哥割让土地行为的合法性进行质疑;通过争取教育公平改变墨西哥裔的边缘地位;通过鼓励墨西哥裔参与政治扩大其民族影响力等。
首先,通过1848年签订的《瓜达卢佩-伊达尔戈条约》,墨西哥向美国割让了大片领土。根据该条约,那些自愿留在这片土地上的墨西哥人将自动成为享有完全民事权利的美国公民,但是这一允诺在随后的历史中并未得到实现。墨西哥人在自己的家园里沦为了受人压迫、受人摆布的他者,他们失去了美好的家园。而对于那些移民到美国的墨西哥人来说,他们住在贫穷而拥挤的贫民区,他们也失去了心灵的归宿。对于墨西哥裔来说,那远在欧洲的西班牙和格兰德河以南的墨西哥并不能提供给他们文化上的传承感,因此他们把目光转向了自己血统里的印第安因素,通过认同自己的印第安过去,他们更真切地获得了文化的延续性。阿兹特兰这个对阿兹特克人来说神秘的家园正好给墨西哥人提供了心灵的归宿。阿兹特兰是墨西哥神话传说中阿兹特克人的发源地,在很多墨西哥民众尤其是生活在美国西南部的墨西哥裔看来,阿兹特兰就存在1848年墨西哥割让给美国的那片广袤的土地上。阿兹特兰为墨西哥裔提供了一个地理上和心理上的情感归属,“作为神话,阿兹特兰可提供一种象征之场用以支撑对自由的幻想。”[6](P452)1969年3月,在丹佛市举行的第一届全国奇卡诺青年解放大会上,奇卡诺活动家阿卢里斯塔撰写的《阿兹特兰精神计划》(El Plan Espiritual de Aztlan)获得一致通过,并成为奇卡诺运动的主要宣言。该计划指出,“奇卡诺作为阿兹特克人在美洲历史演变进程中的混血后代,有权象征性地(借助文学艺术)和实质性地(通过团结一致的政治斗争)收回自己的家园阿兹特兰。”[7](P8)一些激进的奇卡诺活动家甚至提出1848年美墨双方所签订的条约是非法的,他们要求美国政府将墨西哥所割让的领土还给墨西哥美国人。阿兹特兰成为从情感上团结奇卡诺人的精神纽带,它也为奇卡诺人反抗主流社会的各种压迫、实现民族自由提供了一个具有强烈奇卡诺主体意识的象征空间。阿兹特兰这一概念得到了广大墨西哥裔的接受和宣传,成为奇卡诺人寻求文化独立的精神象征,它表达了奇卡诺人对自己传统文化的骄傲,改变了过去墨西哥裔所普遍感受到的身份缺失与文化羞辱。第一届全国奇卡诺青年解放大会呼吁进行文化复兴、拒绝同化入主流社会与实现奇卡诺的民族自决,这种文化民族主义的诉求一直持续到70年代末期。
奇卡诺运动的另一个重要诉求体现在教育方面。运动参与者发起了一系列的游行(walkout)和示威来抗议墨西哥裔所受到的教育不公及学校里针对墨西哥裔的种族隔离政策。他们主张奇卡诺青年应该有更多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各级学校应该使用双语教学和开展双文化教育项目,并在教育系统增加西语裔指导教师和行政人员的比例。针对学校的课程体系及内容带有强烈的欧洲中心主义色彩,奇卡诺运动者呼吁应该增加学校的奇卡诺研究课程(如奇卡诺历史与文化)并增设西语裔文化研究项目。针对墨西哥裔中学生的高辍学率,他们主张应降低辍学率,提高墨西哥裔青少年受教育的机会。在奇卡诺运动中,青年学生组织论坛、召开青年大会并组建与合并高校的奇卡诺青年团体和机构,从多方面讨论奇卡诺人应该在社会中享有的权利以及如何扭转奇卡诺在社会中的受压迫、受歧视的地位。青年学生还强调高等学校在社区服务方面的重要作用,他们走向那些奇卡诺人生活的社区,发展未能进入高校的青年,从而将学校和社区的抵抗运动联系起来。
为了促使墨西哥裔走出社会的边缘,改变墨西哥裔在主流社会中的失语症,奇卡诺运动参与者还呼吁奇卡诺人走出“实利主义”价值观,积极投身到社会运动中去。虽然墨西哥裔人数众多,在西南部的一些城市中墨西哥裔人口甚至超过半数,但几乎没有墨西哥裔在行政部门里承担公职,因此运动参与者也强调政治权利和政治参与的重要性,他们要求政府保障奇卡诺人在选举投票和进入各级行政部门供职的平等权力,并鼓励奇卡诺人积极参与到国家的政治生活中去。奇卡诺运动者还组建了一些带有强烈政治色彩的社会团体,这些团体和美国其他少数族裔的团体联合,在推动美国社会走向民族平等、反对越南战争等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奇卡诺运动的其他诉求还包括保障墨西哥裔农场工人组织工会的权利,保障墨西哥裔工人享有与盎格鲁人相平等的福利待遇和晋升机会,并反对在公共和私人领域的任何种族歧视和隔离政策。
奇卡诺运动拒绝用传统的同化模式实现民族的自由,而是要用“去同化”的方式实现民族在文化、政治、经济、社会上的独立,他们认为只有通过“去同化”才能将墨西哥裔从压迫、剥削、种族主义的藩篱中解放出来。他们激励普通墨西哥裔人以奇卡诺文化为傲、以西班牙语为傲,改变长期存在于普通墨西哥裔内心中的文化自卑感。
三、结语
美国20世纪60年代的奇卡诺运动极大地提升了墨西哥裔美国人在民族身份和文化身份上的认同感,从而促进了墨西哥裔人民的民族凝聚力,使得人数众多的墨西哥裔族群在美国社会生活中发挥了更重要的作用。奇卡诺运动也直接促进了拉美文化在美国的传播,为随后奇卡诺·纳文学的兴起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与其它移民群体不同,墨西哥移民和其他拉美裔移民至今没有大范围融入美国的主流文化,反而形成了他们自己的政治和语言圈,某种程度上这种格局也得益于奇卡诺运动对“去同化”策略的宣传和鼓励。同时,奇卡诺运动改善了墨西哥裔移民在美国主流社会中的形象,使得民族平等的观念被更多人接受,很大程度上改善了墨西哥裔在美国社会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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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4654(2016)06-0073-04
2016-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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