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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技术的发展演变及其启示

2016-03-07黄金艳王学俭

电子科技大学学报(社科版) 2016年3期
关键词:媒介口语文字

□黄金艳 王学俭

[兰州大学 兰州 730000]

媒介技术的发展演变及其启示

□黄金艳 王学俭

[兰州大学 兰州 730000]

从口语媒介、文字印刷媒介到现在由电子技术主导的新新媒介,媒介技术经历了漫长的发展演变。在这个过程中,一方面,新出现的媒介总会传承旧媒介的优势,克服旧媒介的弊端从而完成媒介自身的发展;另一方面,媒介又在不间断地、潜移默化地影响人类社会及人本身。媒介技术能为人类信息的传播插上科学的翅膀,但显然,翅膀飞翔的目的地应是人类信息文明的殿堂,而非简单的技术工具或者工具技术的作坊。媒介技术的发展演变只有遵循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统一,才能实现其健康发展、更好发展,才能凸显以人为本、科学发展。

媒介技术;发展演变;启示

媒介之于人类历史久矣。从口语媒介到文字媒介,从印刷媒介到电子媒介,再到新新媒介,每一次新媒介的出现与发展既代表着人们信息生产能力与信息密度的扩大,也表征着人类在信息传递与文化交流上迈出了新的步伐。同时,媒介的符号化、影像化、立体化、审美化、生活化发展与转向对人的生存和社会发展产生着深刻的影响,推动着人类文化形态的不断变革与更新。人们在享受日益人性化的媒介带来的方便愉悦之时,也渐渐地感受到了媒介自身所具有的潜在的却是强有力的异化力量。对于媒介技术的发展演变及其趋势把握有助于我们更好地探寻媒介发展背后的推动力,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媒介与人、媒介与社会的复杂关系。

一、媒介技术的发展

(一)口语媒介:初始的媒介

作为初始媒介的口语是“唯一可独立使用的传播工具(媒介)”,而“其他传播媒介,无论是文字还是印刷,也无论是广播电视还是计算机网络,其实无不借助语言,都始终根基于语言”[1]。口语媒介的独立性以及它在传播历史中的漫长性使得它对人类的影响非常深远,以至于哈贝马斯把口语为媒介的相互作用直接理解为“交往活动”,把使用语言符号进行交际作为人的本质属性。历史地看,早期的口语媒介传播与“部落族群”与“熟人社会”的发展不无关联。具体来说,由于口语是随说随逝的,它只能在一定的生活情境中、在当时、此刻被运用而不能脱离这种情境,因此,运用它的人类需要在近处,需要聚合,需要动用全身的感觉器官,久而久之,使用口语媒介的人群就会呈现出外向性和社群性的特点,这与早期的部落族群的形成有直接的关系。又由于口语是随说随逝的,人类要想运用这样的媒介保存保留已有的经验和文化,就只能依靠记忆,为了记住,口语文化就必须是冗余的(即不断地重复刚刚说过的话)、丰裕的(是指口语文化所推动的流利、详尽、健谈的倾向)。如今我们看到的说唱艺人留下的口语媒介时代的文本,不论是中国的《格萨尔王传》还是西方的《荷马史诗》无不体现了这一特色,在游吟诗人创作的叙事史诗中,我们可以看到很多韵律规整、套语众多的诗句,语言学家的研究表明,韵律和套语是帮助游吟诗人记忆的最好工具。知识是如此的来之不易,故而“社会就非常尊重阅历丰富的老人,他们对保存知识负有特殊的责任,他们熟悉并能讲述祖辈传下来的古老故事”[2]31;文化是如此的难以保存,故而保持传统比创新知识更加重要,社会需要确立一种高度传统或保守的心态,宗教仪式、社会习俗则协助、固化着这种传统与心态,进而社会呈现出衡稳的状态……作为技术的口语媒介在其中彰显的力量,又有谁能忽视呢?当然,口语媒介受到时间空间的限制,又没有办法满足抽象化和理性化的表达需求,新的媒介出场成为必然。

(二)文字媒介:语词的力量

文字媒介的出现回应了口语媒介时代知识难以保存的弊端,通过文字,知识和文化突破了时空的限制,在时间上传之久远,在空间上传之广远。不仅如此,文字的出现“使人们能够把行政文献保存下来,把消息传递到遥远的地方,也就使中央政府能够把大量的人口组织起来”[3]。这样,人类不再局限于口语媒介时代聚合的部落,开始在更广的范围内征服、扩张,人类活动的范围大大扩大了。更进一步的,它还改变了人类的意识。通过精巧的编码,文字产生了更加精妙的结构和所指,大大超过了口语的潜力。它“不只是言语的附庸。它把言语从口耳相传的世界推进到一个崭新的感知世界,这是一个视觉的世界,所以文字使言语和思维也为之一变。”[2]口语是一种与环境相融的在场的媒介,而文字却是需要独处的与自然疏离的媒介,这种疏离可以使人拉开距离的观察自然、观察社会、理解人生,这又大大地发展了人类的抽象思维,使其更深刻、更理性、更准确、更客观。正如诺思洛普·弗莱所说:“书面文字远不只是一种简单的提醒物:它在现实中重新创造了过去,并且给了我们震撼人心的浓缩的想像,而不是什么寻常的记忆。”[4]

当然,掌握文字必须依靠学习。最初负载文字的龟甲、兽骨、莎草纸、金石、绢帛之类得来不易,只有贵族、教士、僧侣等少数人享有,而他们通过对文字的占有,垄断了话语权,而话语权的垄断意味着专制。因此,文字媒介与当时普遍存在的专制政体是相吻合的,这种局面随着印刷媒介时代的到来而被打破。

(三)印刷媒介:变革的动因

应该指出,印刷媒介承袭了文字媒介几乎所有的优点,借助于造纸和印刷两种技术,解决了负载文字的材料问题,打破了少数人垄断文字的局面,开创了一个文字批量印制的新时代,使“世人的知识生活进入了一个新的和远为活泼有力的时期。它不再是从一个头脑到另一个头脑的涓涓溪流;它变成了一股滔滔洪流,不久就有数以千万计的头脑加入了这一洪流”[5]。在这股洪流中,基督教世界开始有了分化;在这股洪流中,民主思想得到了广泛的传布,启蒙运动取得了成功;在这股洪流中,西方资产阶级的工业革命如火如荼,在完成西方的改造之后,又将征服的视野投向世界……

不仅如此,正如许多学者指出的那样,印本书籍还创造了一种全新的思维方式——线性思维,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口语和书写文化的传统。虽然在文字媒介时代,这种只依靠视觉,与场景疏离的倾向已初见倪端,但是,书籍得来不易的限制使得人们的阅读学习往往是大声的吟诵。印刷技术带来的书籍大量增加在“激发起作家日益强烈且无须掩饰的自我意识的同时,它也在读者中创造出类似的态度”,“口腔无须再发声音,读者及其反应跟社会环境脱离开来,读者退回到自己的心灵世界。从16世纪至今,大多数读者对别人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他们不在旁边;若不行,则请他们保持安静。整个阅读的过程,作者和读者仿佛达成共谋,对抗社会参与和社会意识。简而言之,阅读成为反社会的行为”[6]。

这种只依靠视觉,与场景分离的线性思维创造出来的现代文明——或者叫机器文明、技术文明——所呈现出来的冷峻刻板的机械特征:精密、准确、标准、速度……谁能说这与印刷技术的一行行、一列列的精密、准确、标准、速度没有丝毫关系呢?当蒸汽机的轰鸣把人们从中世纪的“优雅的村庄”带到“工业化的焦炭城”[7]的时候;当一座座摩天大楼拔地而起,标准化的公寓、相似的厂房、拥挤的城市兴起的时候;当人们踩着刻板的钟点,步履匆匆的奔往学校、工厂、单位的时候;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离,如钢筋混凝土般的冷漠的时候……世界真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难怪培根会说:印刷术“已经在世界范围内把事物的全部面貌和情况都改变了”,我们应该注意其“威力、效能和后果”[8]。而这些变化,身处其中的人却绝少体会,就如伊丽莎白·爱森斯坦所说:“当我们所受的训练是远看事物时,我们反而看不见鼻子底下的东西。”[9]是的,世界在悄然的变化,在我们没有觉察的时候;媒介在悄然的发挥作用,力量巨大的、潜移默化的。它通过加速信息的传布来改变世界,它通过塑造思维来改变人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印刷媒介作为真正的技术,第一次向人类彰显了它的力量。

(四)电子媒介:技术的垄断

随着通信技术与信息网络技术的发展,电子媒介应运而生。作为“第一个使信息的传播速度超越人体速度的传播媒介”,电报不仅“一笔勾销了人类交流过程中时间和空间之间的障碍,使信息从时空中脱离出来,远远超过了书写和印刷文字的传播能力”,而且“把我们带入一个同时性和瞬间性的世界”[7]。伴随着这种接近实时的传播速度,照相机、电话、留声机、电影、广播、电视、计算机等电子媒介出现了;借助于这种接近实时的传播速度,相隔万里的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不同时代的人可以看到对方的影像。这种接近实时的传播速度拉近了印刷时代人与人、人与外界的距离感,世界的全貌、世界每一个地方的每一个事件,都可以通过电子媒介的传输,迅速的展现在世人眼前。世界变小了,成了一个“地球村”,电子媒介则成为可以俯瞰这个地球村的哨兵,这个村落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难逃哨兵敏锐的眼睛。在这个巨大村落里,各个地区、各个国家之间的联系密切了,各种国际组织、跨国公司出现了,人类的活动范围空前扩大了,不仅在“地球村”里,而且扩展到“地球村”外,不仅在外太空,而且深入海底。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无不充斥着电子媒介,无不受到电子媒介的影响:政治人物的竞选宣传活动;经济领域充斥自动化的工厂;被网络控制的办公室、银行、医院;越来越沉溺于电子媒介带来的舒适便捷的人类的生活方式……当我们越来越依赖这种技术的时候,电子媒介便开始彰显其力量,这是一种技术的垄断,这种垄断既体现在报业产业、广电产业、出版产业、文娱产业等媒介产业的发展与扩张上,也体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上,很难想象,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若没有了电视、电脑、手机,生活会变成怎样。

不仅如此,作为一种以图像为主要表现手段的媒介,电子媒介赋予我们更多的是感觉,不是思考;是意见,不是逻辑。于是,政治候选人的形象变得比他的政纲更重要;产品的外形变得比它的实际用途更重要;明星的外形比他的内在气质更重要。而快速变换的图像又抑制了大脑中用于思考的“延迟神经”的工作,从而使人的主动性、积极性与创造性受到影响,这与在阅读环境中成长的人的思维方式有极大的不同[10],电子媒介对头脑的催眠作用是它被学者批评的主要方面。

需要指出的是,印刷媒介时代的精密、准确、标准、速度的特征在此时并没有发生改变,相反地,这种特征更加明显了。虽然由于社会服务和安全措施、机械装置的改进以及完全自动化的改善,人们摆脱了卓别林在影片《摩登时代》里塑造的做单调乏味苦工的焦炭时代城市工人的形象,但是,人们却“被无数的附件和控制装置牢牢地捆绑在消费机器上”[7]。人口越来越密集,城市越来越拥挤,能源越来越紧张。为了解决人口问题,城市的建筑物越来越高;为了解决交通拥堵问题,公路、铁路、桥梁、地铁、高铁相继出现;为了解决能源匮乏问题,人类深入大海,指向天空,不断的探寻。而当人们从这种高速度、高效率、高自动化的工作状态中解脱出来,获得更多的休息时间的时候,人们又将自己投入到由马赛克组成的虚幻的光影世界中:这是一个充斥着娱乐的世界,这是一个不需要思考的世界,这是一个制造通俗、标准的大众文化的世界,这是一个掩盖真实的虚幻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生存的人类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更多的问题:人口问题、生态问题、环境问题、心理问题……技术全面地彰显了它的力量,它既带给人类舒适便捷,也带来成堆的问题,技术双刃剑的威力,锋芒初试!

(五)新新媒介:人性化的趋势

从技术的层面来看,新新媒介是运用Web2.0①、Web3.0②的互联网的服务技术,加强受众在网络上的交互作用,并通过移动设施的互联网的介入,实现受众随时随地在网络空间上的互动,Web2.0的主要应用有博客、播客、维基、RSS、SNS、视频分享网站等,Web3.0则以手机为代表,在我们今天的生活中被广泛运用,其最大的特点是媒介融合。这种融合首先是指某种单一媒介设备具备融合之前几乎所有媒介的功能,呈现出多功能一体化的优势。以手机为例,它基本上融合了目前所有主要的媒介,人们可以用手机浏览新闻(报纸)、听音乐(广播)、看视频(电视)、上网(网络)、拍照(照相机)……一枚小小的手机满足了人们对信息几乎所有的需求,而且随时随地,极其便捷,媒介的人性化的趋势彰显无遗。媒介融合的第二个所指就是受众在虚拟空间上的聚合。在这个虚拟的空间里,聚集者不再是单纯的接受者,他也是参与者、分享者。相关的人对相关话题最广泛的讨论,相关的信息最快最广的汇集,从而得到对相关话题最深刻的理解。这样,通过新新媒介,人们在虚拟的空间形成了无数个以兴趣为原点的小众群体,小众群体对千人一面的大众社会具有决定性的瓦解作用。而由此产生的融合文化,即意义与知识的合作生产、问题解决的共享[11],也将对电子媒介时代的大众文化产生解构。也就是说,人们不再是工业社会的单向度的人,人们将有更多、更自由的选择,更多样生活方式、工作方式、交往方式,更多样的言谈、着装、表达甚至书写。这就是我们正在经历的多元的、个性化的世界。

当然,有利就有弊,媒介技术的两面性从一开始就显现出来。当人们沉浸在更方便、更快捷、更舒适的生活中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媒介、生活越来越媒介化;当人们沾沾自喜于更多样、更自由的选择的时候,却发现大多的闲暇时间已经被媒介所占据、所分割;当人们尽情游弋在网络的虚拟空间的时候,却发现缺少了与亲人、朋友亲切的寒暄、面对面的交流;当人们畅享在刷微博、回短信的忙忙碌碌中的时候,却发现瞬间的、即时的、碎片化的片段代替了永恒的场景……记忆力严重减退、注意力极易分散、想象力和创造力被扼杀、洞察力判断力被削弱。媒介化的符号或者符号化的媒介在将人当作主体建构起来的同时,也在深层上影响着甚至控制着人,不仅影响着甚至控制着人的日常活动,而且影响着甚至控制着人的想象、思维、理性、思想。看看我们的这些表达方式吧:“我的系统崩溃了”“我的头脑短路了”“我需要去充电了”“黑屏!”而这“不仅仅是比喻、隐喻和暗喻那么简单。我们已经把我们的成就、情感和生活轨道都当作信息来处理”[12]——我们自身被媒介异化了。

二、媒介技术的启示

在上述媒介技术发展演变的叙述中,我们至少可以得到如下启示:

(一)技术媒介的影响力

拉斯韦尔在上个世纪中叶就指出,传播的最根本的功能即监视环境、联系社会、传递遗产。相应的,作为传播的技术手段,媒介在发挥它的作用的时候也在影响着我们生存的环境、我们的文化以及我们自身。

首先,媒介对我们生存的环境产生影响。如果说最初的口语传播是一种点对点的传播,那么能够将消息以及行政文献传递到远方的文字就是一种点对线的传播,而可以批量印制的印刷媒介则是一种点到面的传播,接下来的电子传播则把这种面上的传播扩展到了空间,而在今天的媒介融合时代,最大的特色是在我们生存的真实空间之外有无数个有网络构成的虚拟空间,在这无数个虚拟空间里,人们“真实”的生存着、交往着。这个不断扩大的交往空间得益于媒介技术的发展,正是由于这种技术的发展,人类从最初的部落社会发展到了今天的地球村,这是媒介对我们生存环境最直接的影响。

其次,媒介对我们的文化产生影响。拉斯韦尔所说的传递遗产就是指传递人类的文化,这是媒介的最基本的功能。每一个民族、每一个国家的文化之所以不同,是因为在历史长河中选择了认为最适宜本民族的最有价值的文化传承,记载这种选择靠得是媒介。而最具影响力,最有价值的文化不仅为本民族所有,还会影响到其他国家。古代的四大文明古国、欧美在近代及现代的发展,如今世界范围内的文化霸权莫不如是。而实现这种文化传布甚至霸权局面的同媒介技术的发展密切相关。只有那些拥有最先进、最强大媒介技术的国家和民族才有力量捍卫自己的文明,影响其他的国家和民族。而更大多数的民族国家要想传承自己的文明,抵御文化霸权,也必须拥有强大的媒介技术。

第三,媒介对我们自身也会产生影响。口语媒介的丰富冗余,线性媒介的抽象理性,图像媒介的感觉化以及媒介融合状况下人的思维的碎片化、记忆力减退等现象都是媒介对人思维的影响。而现在微信、微博的大量应用,网上购物的便捷又极大的改变了人们的交友方式,生活方式。

(二)人类的理性思考

综上所述,不断发展演变的媒介技术曾经、正在并将在未来继续发挥它潜在的强大的影响力。人类对此又将如何判断和选择呢?《圣经·旧约·创世纪》中记载了一个“通天塔”的传说:洪水大劫之后,天下人都说同一种语言,随着人口越来越多,人类开始向东迁移,在底格里斯和幼发拉底河之间的肥沃平原建立了城池家园。有了富裕的生活和成熟的工程技术之后,他们计划建造一座直达天庭的高塔,以显示人类的力量和团结,塔越建越高,惊动了上帝。上帝暗自揣度,现在天下人都是一个民族,都说同一种语言,他们团结一致,什么奇迹都可以创造,神还怎么统治人类?于是,上帝变乱了人类的语言,使他们无法沟通,通天塔最终半途而废。通天塔的故事暗示了口语媒介潜在的威力,也透露了“神”(其实是人自身)对于人类拥有的第一个媒介——口语的潜在威力的畏惧。由于害怕,“神”变乱了语言。事实上,我们几乎在每一种新媒介出现之初都会看到这样的矛盾:一方面人类运用新的媒介技术创造着新的生活,另一方面又惧怕这种潜在的技术威力扰乱平衡。比如:文字媒介刚出现时,苏格拉底曾借用塔姆斯法老之口指出文字媒介对记忆力的削弱而强烈反对文字媒介;中世纪的教士贵族们为了压制印刷媒介对知识的传布而限制出版;电子媒介带来的巨变引发了更多的争议之声:电子媒介模糊了成年与童年世界的界限,而使童年消逝;电子媒介运用浅薄的图像视觉享受使人沉溺其中,我们最终将毁于“热爱的东西”;波兹曼的警世危言余音未了,施尔玛赫又敲响了“网络至死”的警钟。

那么,面对有着强大威力的媒介技术,人类应该怎样理性的对待?应该肯定的是:“现代工业、科技以及工具理性等等,尽管造成了环境污染、生态破坏、自我疏离、各种异化,破坏了诗意、自然、安宁和各种人间情爱,但它们同时也极大地改变、改进和改善了整个人类的衣食住行、物质生活,延长了人们的寿命,而这毕竟是主要的方面”[13],技术本身不会思考,需要思考如何运用媒介的是人类的理性。人们对媒介技术的看重首要的也不是媒介技术本身,而是媒介技术所承载与传播的内容,因此,媒介在任何时代的发展演变都离不开人们对媒介技术所做出的理性思考,只有如此,才能真正做到媒介发展的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统一,才能不断在媒介的发展实践中确证:人是人的最高本质。

注释

①程曼丽、乔云霞主编:《新闻传播学辞典》,北京:新华出版社,2012:283。词条:Web2.0同Web1.0相比,Web2.0“更注重用户的交互作用,用户既是网站内容的浏览者,也是网站内容的制造者。所谓网站内容的制造者是说互联网上的每一个用户不再仅仅是互联网的读者,同时也成为互联网的作者;不再仅仅是在互联网上冲浪,同时也成为波浪制造者;在模式上由单纯的‘读’向‘写’以及‘共同建设’发展”。

②作者注:最早使用Web3.0这个术语的是《纽约时报》的约翰·马科夫,“维基百科描绘的Web3.0的界定性特征之一是:‘互联网移动接入服务和移动设施’。”

[1] 李彬. 全球新闻传播史:公元1500~2000年[M]. 第二版. 北京: 清华大学出版社, 2009.

[2] 沃尔特·翁. 口语文化与书面文化:语词的技术化[M]. 何道宽, 译.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8.

[3] 杰弗里·巴勒克拉夫. 泰晤士世界历史地图集[M].上海: 三联书店, 1985.

[4] 诺思洛普·弗莱. 伟大的代码:圣经和文学[M]. 北京: 科学普及出版社, 1981.

[5]赫·乔·韦尔斯. 世界史纲[M]. 吴文藻,等译. 北京:人民出版社, 1982.

[6] 尼尔·波兹曼. 童年的消逝[M]. 吴燕莛, 译. 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1.

[7] 刘易斯·芒福德. 城市发展史——起源、演变和前景[M]. 宋峻岭, 倪文彦, 译. 北京: 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5.

[8] 佛朗西斯·培根. 新工具[M]. 许宝骙,译.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984.

[9] 伊丽莎白·爱森斯坦. 作为变革动因的印刷机——早期近代欧洲的传播文化与革命[M]. 何道宽, 译.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0.

[10] 李彬. 传播学引论: 增补版[M]. 北京: 新华出版社, 2003.

[11] 亨利·詹金斯. 融合文化:新媒体和旧媒体的冲突地带[M]. 杜永明, 译. 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12.

[12] 弗兰克·施尔玛赫. 网络至死[M]. 邱袁炜, 译. 北京: 龙门书局, 2011.

[13] 李泽厚. 世纪新梦[M]. 合肥: 安徽文艺出版社, 1998.

Evolution of Media Technology and Its Implications

HUANG Jin-yan WANG Xue-jian
(Lanzhou University Lanzhou 730000 China)

From the spoken media, text printed media to the new media driven by electronic technology, the media technology has gone through a long evolution. In this process, on the one hand, emerging media always heritage advantages of the old media and overcome the shortcomings of the old media to complete their own development; on the other hand, the media continuously and imperceptibly impact on human society and human itself. Medium for the dissemination of human technology can plug in information science wings, but apparently, he flew destination information should be the temple of human civilization, rather than a simple technical tool or tool technology workshops. The evolution of media technology only follow instrumental rationality and value rationality unity in order to achieve their healthy development, and better development in order to highlight the people-oriented, scientific development.

media technology; evolution; revelation

G20

A [DOI]10.14071/j.1008-8105(2016)03-0070-05

编辑 邓 婧

2015 − 10 − 02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媒介融合态势下的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阶段性成果(15LZUJBWZY052).

黄金艳(1973− )女,博士研究生,兰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王学俭(1955− )男,兰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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