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白狗秋千架》与兰斯顿·休斯《早秋》
——那些年错过的人生
2016-03-06张松存
张松存
(四川文理学院 外国语学院,四川 达州 635000)
莫言《白狗秋千架》与兰斯顿·休斯《早秋》
——那些年错过的人生
张松存
(四川文理学院 外国语学院,四川 达州 635000)
摘要:莫言的《白狗秋千架》与美国著名黑人诗人兰斯顿·休斯(Langston Hughes)的《早秋》(EarlyAutumn)都通过短小精悍的篇幅讲述了一对昔日恋人多年后重逢的故事,然而两位作者由于生活年代不同、社会背景不同等因素,分别描述了不同的重逢。分析了两位作家在叙事手法上的异同,并着重从女性主义的角度评析了两位女主角,展现了女性世界悲怆的一面以及女性意识的觉醒。
关键词:莫言;白狗秋千架;兰斯顿·休斯;早秋;女性主义
莫言在2005年韩国“东亚文学大会”上的演讲中说:“读了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卡夫卡的《变形记》、川端康成的《雪国》等许多作品,感到如梦初醒,我想不到小说竟然可以这样写,我何必挖空心思去寻找素材?类似的故事,在我的故乡,在我的童年经历中 ,可以说是比比皆是。于是我就放下了这些书,开始写我的小说了。”[1]莫言多次提到这些外国作家对他的写作产生的深远影响,为评论界研究莫言与外国作家的比较文学提供了诸多素材。关于莫言的比较文学研究多围绕这些作家展开,比如王文和公荣伟的《莫言与马尔克斯:跨文化的神话叙事》从神话叙事的传统模式差异、叙事话语的艺术形式与神话哲学的表达三个层次,从不同的话语结构,深入分析构成两者对话的文本特性[2]。康林的《莫言与川端康成》以《白狗秋千架》和《雪国》为例,考察和检证了川端康成对莫言的影响状况,重新评价和界定了他在莫言小说创作中的历史意义和地位[3]。李迎丰的《福克纳与莫言:故乡神话的构建与阐释》分析了福克纳对莫言写作的影响,并阐释了二人不尽相同的文化意蕴和个性风格[4]。可见,以往关于莫言的比较文学研究主要是影响研究层面。本文另辟蹊径,以莫言的《白狗秋千架》和兰斯顿·休斯(Langston Hughes)的《早秋》为研究对象,对这两个具有相似之处的文本进行平行研究,分析了两位作家在叙事手法上的异同,并着重从女性主义的角度评析了两位女主角,展现了女性世界悲怆的一面以及女性意识的觉醒。
一、故事里的人和事
《白狗秋千架》是莫言最负盛名的短篇小说之一。1989年3月,这部短篇小说获得台湾联合报小说奖,而根据此小说改编、霍建起导演的电影《暖》,在日本首映就大获成功,赚足了观众的眼泪。后来《暖》获得第16届东京电影节金麒麟奖、第23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此外,正如福克纳以故乡为创作之源,虚构了“约克纳帕塔法县”作为写作背景;莫言以故乡为基础虚构了“高密东北乡”这个根据地。而“高密东北乡”、“纯种”等概念最早出现在《白狗秋千架》《秋水》等短篇小说里。因此,《白狗秋千架》对莫言文学研究而言具有重大意义。
《白狗秋千架》中身为大学教员的“我”在10年后重回尘土飞扬的高密东北乡。巧遇当年那条白狗和那个“她”。虽然十几年前,她亭亭玉立,而今狼狈不堪,“我”依然先认出了她。随即忆起10年前,“我”19岁,暖17岁,作为文艺积极分子,我和暖为驻村的解放军献歌献舞。情窦初开的“我”叫一声暖姑,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某天夜里我和暖二人愉快地荡秋千,不料绳子断了,暖和小狗被摔到刺槐丛中,槐针扎进了她的右眼,从此成为“个眼暖”。她嫁给另一个村子的哑巴,并生下了三胞胎儿子,全是哑巴。“我”不顾八叔劝阻,依然决定去拜访暖家。回来的路上,“我”觉得终于放下了心事。后来“我”又一次遇到暖,暖因为想要一个会说话的孩子,明确表达了“借种”生子的想法[5]。
《早秋》中比尔和玛丽年轻热恋多时,因为一点小事分道扬镳。玛丽冲动之下嫁给一个她认为自己很爱的男人,而比尔从此对女人失去信心。多年后的一个早秋,二人巧遇在华盛顿广场。玛丽惊喜地叫了比尔的名字,而比尔却差点认不出容颜老去的玛丽。玛丽尽力发动话题,吸引比尔的注意力;比尔被动回答,言语之间明确强调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孩子。比尔问及玛丽的丈夫,玛丽却闪烁其词,只说自己有三个孩子,有不错的工作。那一刻,玛丽疯狂地回忆着再也回不去的过去。玛丽坐上班车,听到比尔说再见;班车开走了,她看世界的眼睛已经模糊,才想起忘了问比尔的地址和电话[6]。
二、相似的场景,不同的叙事手法
莫言和休斯都擅长运用相应的景物描写去烘托故事发生的氛围。莫言写“我”和暖在十几年前那个夜晚去荡秋千,“秋千架,默立在月光下,阴森森,像个鬼门关。架后不远是场院沟,沟里生着绵亘不断的刺槐树丛,尖尖又坚硬的刺针上,挑着青灰色的月亮”[5]。凄冷阴森的景物描写已经为下文绳子断了、暖和白狗从秋千架摔到刺槐丛中做足了铺垫。而兰斯顿·休斯也把二人多年后的重逢安排在一个秋天的日落黄昏,很冷,正如比尔对玛丽的感情已经没有什么温度。而玛丽现在的生活状态也很冷清,虽然逞强地说自己在哥伦比亚大学财务室工作,但始终未提她的丈夫,她表现出与比尔重修旧好的愿望,渴望感情的温暖。
莫言的写作带有中文思维的迂回曲折,故事开头写到高密东北乡原产白色温驯的大狗,然后描写这只具体的黑爪子白狗出现在“我”面前,“它似乎在等人,显出一副喝水并非因为口渴的悠闲样子”,进而引出这个背着高粱叶子的女人,最后“它那两只黑爪子一下子撕破了我心头的迷雾,让我马上想到她”[5]。故事开头先有一个引子,像一条长长的小道,曲径通幽,直到女主角的出场。而休斯的写作展现了英语式的开门见山,故事第一句话即点名大意:“When Bill was very young, they had been in love. Many nights they had spent walking, talking together.”[6]年轻时,比尔与玛丽相爱,无数的夜晚他们一起散步、畅谈。寥寥数语就点明题旨。
莫言在《白狗秋千架》里设计了一个开放性的结局,留给读者很大的思考空间;而兰斯顿·休斯则给读者一个封闭式结局。莫言运用两段插叙,回忆当年的往事,仔细地讲述了“我”和暖的过去,阐释了“我”曾经对暖的感情。而暖多年后对“我”旧情依然,带着对哑巴丈夫的失望,向“我”提出了借种生子的想法,“我”则无言以对,以一串省略号作为故事的结局。故事情节在高潮时戛然而止,体现了作者高超的写作技巧,令读者久久回味。《早秋》中,兰斯顿·休斯则对比尔和玛丽以往的感情一笔带过,重点描述二人多年后在华盛顿广场偶遇的那一幕,情节简单,一目了然。对玛丽已经毫无感情的比尔,在敷衍了玛丽多情的问询后,大方挥手说再见,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这个封闭式结局告诉读者,玛丽已经不可能再联系上比尔,可她依然爱着比尔,在泪眼蒙眬的早秋里,读者似乎看到情感的严冬正在袭来。
三、相似的男权视角,不同的点睛之笔
莫言比兰斯顿·休斯晚生了大约50年,相隔一个太平洋的距离,而《白狗秋千架》与《早秋》的故事叙述者却都表述了相似的男权视角。这表现了睿智的作者对社会意识形态的把握和再现,也说明女性在社会里的被动地位一直存在。
(一)男权视角
多年后再重逢,莫言刻画的男主角“我”已经是一位大学讲师,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休斯笔下的比尔已经是纽约市区一家大公司的律师,事业有成,家庭幸福;而对应的女主角却已经容颜老去,家庭不幸。虽然“我”主动认出了暖,但她“蓝褂子,黑裤子,乌脚杆子黄胶鞋,要不是垂着的头发,我是不大可能看出她是个女人的,尽管她一出现就离我很近”[5]。而玛丽则是先认出了比尔,比尔起初并没有认出玛丽,因为她看上去已经很老了。暖嫁给了一个全村人都不屑的哑巴,生了三个哑巴儿子,过着艰辛的生活,从一开始背着大捆高粱叶子回家可见一斑。当“我”说起想念家乡,她顺口骂出的脏话却表达了自己对农村生活的不满。而玛丽虽然逞强说自己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和三个孩子,却闭口不提她的丈夫,可见她对自己的生活现状也并不满意。
当女主角对昔日恋人有着藕断丝连的感情时,男主角都不再有爱意。“十几年前,当把‘暖’与‘小姑’含混着乱叫一通时,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这一别十年,都老大不小,虽还是那样叫着,但已经无滋味了。”[5]而比尔更是早已忘却旧情,活在当下的幸福家庭里。苦了玛丽对比尔一往情深,还把自己的小儿子取名为比尔。
同样成功的男主角,征服了同样可怜的女主角。在文学作品中对女性的歧视有着漫长的历史,女性主义者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批判传统父权制社会对女性的歧视。《早秋》中的玛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而且在哥伦比亚大学财务室工作,展现她性格中自立自强的一面;评论界长期把玛丽定格为一个任性的、冲动的、没有智慧的女人,有失公允。
马克思曾经说过:“社会的进步可以用女性的社会地位来精确地衡量。” 由于传统西方文化以男权思想为核心,强调男权思维定式,男人掌控世界,女性完全被固化为“随从”与“他者”,始终作为男性的附属而存在。法国女性主义作家西蒙娜·波伏娃在1949年的作品《第二性》中阐述:“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造成的,是传统的习俗和男权社会的需要造就了女人。”[7]暖所生活的“高密东北乡”,作为中国乡村的一个缩影,塑造了暖这个忍辱负重的中国妇女的代表。没有爱情,没有物质,没有尊重,然而传统的封建思想枷锁,让她们理所应当地这样奴颜婢膝地活着。同样地,玛丽生活的纽约社会也是以男人为中心的,作为女人的玛丽年轻时候是冲动无知的,上了年纪又一厢情愿地难忘旧情,她自始至终都做了男人的陪衬。
(二)从懵懂到悲剧
《早秋》首次于1950年9月30日在The Chicago Defender报纸上面世,作者兰斯顿·休斯时年48岁,人生经历丰富,已经是一位功成名就、受人尊敬的诗人,而当时美国的女权主义尚处于萌芽时期,作为社会名流的休斯对女性有多少尊重不得而知,但早年家庭离异对他或多或少有些影响[8]。
在《早秋》中,休斯塑造了一个被贬损的女性形象玛丽。玛丽年轻时候,本来有个心心相印的爱人比尔,因为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她选择了分手,冲动之下嫁给了别人。多年后,两人在华盛顿广场不期而遇,玛丽竭力重叙旧情,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休斯通过男性的视角塑造了玛丽很傻很天真的形象,向读者展示,这一切都是女人自己造成的;女人永远是情感的动物,不切实际,头脑简单,易冲动,一冲动就做出分手、嫁人的大事,所以会得到咎由自取的苦果;而男人永远是物质的、理性的。对女人失去信心的比尔兜兜转转,最后又找到了幸福。而女人却只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无路可逃。
年轻的暖也同样很傻很天真。暖最初钟情于英俊的解放军蔡队长,幻想蔡队长能帮她入伍,然后嫁给他。“我”曾经嘲笑暖:“倒贴上两百斤猪肉,蔡队长也不会要你。”但暖却回答:“他不要我,我再嫁给你。”被当作备胎的我赌气说:“我不要。”[5]最终“我”考上大学离开了故乡,唯独留下暖在落后衰败的村落里卑微、麻木、凋零。她曾经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却都在无知的犹豫徘徊中主动放弃了。在传统的社会等级观念里,“鱼找鱼,虾找虾”,她最后只能嫁给和她身份对等的“哑巴”,结果就是生了三个哑巴儿子,把悲剧的命运又传给了下一代。
婚姻中的暖完全挣扎在生活的困境,“我”去拜访暖家,给孩子们分糖,凸显了悲壮的令人心痛的色彩。暖无奈地提到她的丈夫:“你也看到他啦,就那样,要亲能把你亲死,要揍也能把你揍死……我随便和哪个男人说句话,就招他怀疑,恨不得用绳拴起我来。”[5]暖被“囚禁”在这样的家庭里,每天面对着家庭的束缚和压制,没有尊严,没有任何社交,也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在强大的传统的集体无意识里,经营维持家庭、严守妇道是女人的天职,暖在琐碎的日常生活中,表现得被动、无助、惹人同情、无力改变自身命运。她追求的不是金钱、不是爱情、不是成功,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追求什么。她只能在一个几千年男权主导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农村里妥协,如行尸走肉一样活着。正如日本岩波现代文库指出:“《白狗秋千架》是部令人绝望的小说,也正因为如此,他是一部阐述生命现状的小说。”十年后,“我”重回故乡,“暖,不仅面目全非,其性格也发生了严重的改变。导致这一改变的原因,乍看起来,似乎是十年前的秋千架事故使得暖失去了右眼,但实际上真正的罪魁祸首,当推长期盘踞在人们内心深处的身份、等级等封建传统意识”[3]。
(三)女性意识的觉醒
女性主义者认为,男女的性别差异不仅是由生理决定的,也是由父权制社会决定的,性属是一种文化上的建构。西方的文化传统和文学经典都是男性中心的,充斥着对女性的歧视和偏见[9]。
《早秋》中的玛丽就是这样一个被贬损的女性形象,而《白狗秋千架》里的暖这个女性形象比玛丽更复杂。她在无奈地接受命运的同时,一种反抗精神溢于言表。十年后,“我”回故乡见到暖,她已经从很傻很天真的少女变成了任劳任怨的村妇。但她不像玛丽那样完全处于被动、怯懦的位置;而是在与“我”的对话中,处处揶揄,反唇相讥。“这还是那条狗吧?”“活不了几天啦。”“一晃就是十几年。”“再一晃就该死啦。”“可不,这条老狗,还挺能活!”“奥,兴你们活就不兴我们活?吃米的要活,吃糠的也要活;高级的要活,低级的也要活。”“你怎么成了这样?谁是高级?谁是低级?”“你不就挺高级的吗?大大学讲师!”[5]暖这番话表现出强烈的表达欲望,使得大学讲师的“我”面红耳热,木讷无言,一时觉得难以忍受这窝囊气。直到“我”去拜访她家,给她的儿子发糖,三个儿子为了一块糖争先恐后地抢,暖才叹息:“你什么都看到了,笑话死俺吧。”[5]此时的暖已经没有了十年前的天真,艰难的生活已经把她磨炼成一个头脑清醒的村妇,知道自己在“我”眼里已经是狼狈不堪的形象。
相信宿命的暖并没有完全放弃自己,故事末尾巧妙地想要借种生子的情节使暖这个形象爆发出原始生命力,甚至有一种野性的魅力。她从很傻很天真到有言语表达的欲望,最后勇敢地试图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在暖的内心,女性意识渐渐觉醒。这是提升主题的一笔,也是画龙点睛之笔。
四、结语
莫言的《白狗秋千架》与兰斯顿·休斯的《早秋》分别通过不同的表现手法讲述了昔日恋人久别重逢的故事。玛丽的命运是个体的遭遇,是父权制社会里千万个普通妇女的命运。她们被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塑造成一类服从的、默许的、墨守成规的形象,被歧视,被征服,被压迫。同样暖的命运也是个体的遭遇,也是千万个中国农村妇女的遭遇,她们任劳任怨,默默无闻地扛起生活的重担;为了孩子,为了丈夫,为了家族操劳一生,唯独忘了照顾好自己。在华盛顿广场,玛丽独自乘车离去;而暖试图反抗命运的精神则令人欣慰。作为生命缔造者的女性值得更多的关注、尊重和关爱。解决女性悲剧命运的首要任务是唤醒她们自己内心的女性意识,使她们不再接受命运的摆布,反对父权制社会的歧视和压迫,肯定自身的价值和地位,在教育、经济、政治等领域争取平等的权利,注重妇女的平等、独立和自主问题,实现真正的妇女解放。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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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位雪燕]
A Comparative Study on Mo Yan’sWhiteDogSwingand Langston Hughes’sEarlyAutumnThe Lost Old Time
ZHANG Songcun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SichuanUniversityofArtsandSciences,Dazhou635000,Sichuan,China)
Abstract:Both Mo Yan’sWhiteDogSwingand the famous American poet Langston Hughes’sEarlyAutumntell a story of a couple of former lovers meeting again many years later. However, due to the different living time, social backgrounds and other factors, their reunion is described quite differently in these two novels. This paper mainly analyzes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of the two writers’writing techniques, evaluates the two heroines from the angle of feminism, and finally shows the pathos of female world and female consciousness awakening.
Key words:Mo Yan;WhiteDogSwing; Langston Hughes;EarlyAutumn; feminism
DOI:10.16698/j.hpu(social.sciences).1673-9779.2016.02.012
收稿日期:2016-02-07
基金项目:四川外国语言文学研究中心课题(SCWY15-23)。
作者简介:张松存(1982—),女,河南平顶山人,讲师,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E-mail:923694839@qq.com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779(2016)02-0209-05
张松存.莫言《白狗秋千架》与兰斯顿·休斯《早秋》——那些年错过的人生[J].2016,17(2):209-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