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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需重器:新时期党领导国企改革述评

2016-03-06石建国

关键词:大国国有企业改革

石建国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北京 100017)



大国需重器:新时期党领导国企改革述评

石建国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北京100017)

我国作为一个大国,国有企业地位突出,作用重大,堪为国之重器。改革开放后,历届领导人都对国有(营)企业及其改革发展问题做出了重要论述。新时期党领导下的国企改革,是大国理论逻辑与渐进式改革历史逻辑的辩证统一。党的十八大以后,在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中,国企改革也开启了新的历史征程。

大国;重器;国有企业;改革

中国作为一个大国,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深刻转型。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进而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大国,离不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与完善,离不开国有企业的做大做强做优,更离不开党的领导。党领导的国企改革,是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中心环节,也是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相结合的微观历史。党领导下的国企改革,既有深刻的理论渊源,也有特定的历史背景,是大国理论逻辑与渐进式改革历史逻辑的辩证统一。

一、理论逻辑:社会主义大国的国有企业必须搞好

无论从人口、国土、资源、经济发展还是世界影响力而言,我国都是一个大国*大国理论是近年来我国发展经济学领域热议的理论分支。在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支持下,欧阳峣、武力等学者领导的学术团队已发表了一批有分量的学术成果。。大国发展不同于小国。小国可以凭借本国的比较优势,利用开放的世界市场,在世界经济分工链条上占有一席之地,即使本国没有完备的现代工业体系,也能实现跨越式发展,迈向高收入国家。但我国作为一个拥有近14亿人口的发展中大国,不可能单凭世界市场、外部力量来突破贫困陷阱(这已被历史证明)、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并最终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近代以来的世界历史也表明,企业特别是现代公司制大企业是大国崛起的有力支撑。就我国而言,无论改革开放前还是改革开放后,无论是在计划经济条件下还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国有企业都在我国的社会主义工业化、现代化进程中承载着极为重要的历史使命。

新中国成立后,我国实行优先发展重工业的赶超战略,通过计划经济体制,在资本稀缺的条件下很快建立起现代工业基础和门类齐全的现代工业体系。但就国营企业本身而言,企业作为计划经济体制的执行者,在人财物、产供销等方面,缺乏自主权,也缺乏自我激励和自我约束的动力。马克思说,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1](P669)。我们党所领导的新时期国企改革,就是在原有计划经济体制时期所造就的基础上逐步展开的。我们党的几代领导人,接力探索,立足于我国的大国国情,深刻阐述了搞好国有企业的重要作用与重大意义。

国有企业是推进国家现代化的重要力量。我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鉴于“文革”十年造成的机遇损失,在改革开放之初,力主利用国外的资金、技术,争取上一批大项目,建一些大企业,以加速我国的现代化进程。在邓小平看来,大项目具有带动作用,能顶事。1982年9月22日,邓小平在听取胡启立、郝建秀、李鹏等汇报关于建设二滩水电站等问题时指出:“要搞现代化,没有大的骨干项目办不到,没有骨干工程,小项目再多也顶不了事。”[2](P853)一个月后,他在同宋平谈话时指出:“真想搞建设,就要搞点骨干项目,没有骨干项目不行。不管怎么困难,也要下决心搞。资金、材料不够,宁可压缩地方上的项目,特别是一般性的加工工业项目。这些小项目上得再多,也顶不了事。”[3](P16)尽管邓小平自己也承认:“中国的特点是又大又落后,办起事情来不容易。”但他始终坚定不移支持国企的建设与发展。改革开放初期我国引进的最新最大的钢铁项目——上海宝钢,就是他关心、支持国企建设与发展的最好力证。

在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过程中,我们党对国有企业之于大国重要性的认识不断深化。作为党的第三代中央领导集体的核心,江泽民认为“一个国家经济的发展、工业化的实现、经济整体素质的提高,主要依靠大型企业和企业集团”[4](P447)。鉴于亚洲金融危机的深刻教训,他郑重指出:“一个国家特别是一个大国的经济发展,必须建立在坚实的物质技术基础和合理的经济结构之上,必须有自己强大的基础产业,否则经不起困难和风险的冲击。”[5](P102)强大的基础产业离不开强大的国有企业。这就好比高水平的球赛离不开主力队员、明星队员一样。江泽民借用这样一个通俗易懂的例子,阐明了国企作为国之重器的深刻道理。他说:“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国有企业特别是国有大中型企业就处于‘主力队员’、‘明星队员’的地位,一定要使它们充满生机和活力,发挥好主导作用。这样,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才能顺利建立和运行起来。”[4](P367)我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江泽民进一步深化了对加快培育国有大型企业重要性的认识。他从国家长远发展的角度指出:“大型企业和跨国公司是经济上的航空母舰,具有强大的生存和发展能力”,因此,他强烈主张:“从长远看,要更有力地开展国际竞争,我们必须形成一批有国际竞争能力的大型企业和跨国公司。”[6](P453)

进入新的世纪,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坚决支持国企做大做强,我国国企整体规模和水平获得了长足发展,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党的十八大以后,面对世界一些国家和地区呈现的经济泡沫化趋势,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这么一个大国要强大,要靠实体经济,不能泡沫化。”装备制造业是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是国家综合实力的重要体现,而大飞机则是一个大国装备制造业的“国家名片”。习近平对大飞机等装备制造业尤为重视,他认为,我们要做一个强国,就一定要把装备制造业搞上去,把大飞机搞上去。针对过去有人“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说法,2014年5月23日,他在中国商飞设计研发中心考察时明确指出:“这个逻辑要倒过来,要花更多资金来研发、制造自己的大飞机。”他一再强调,要实现我们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装备制造业这个基础必须打牢。为此,他叮嘱各级领导干部,要在调结构、转方式、整合产能的过程中,抓住机遇,促进产业机构上一个新水平,“培养一批打不垮、拖不烂的世界级企业”。

国有企业是保障人民共同利益、发挥社会主义优越性的重要力量。

1992年南方谈话后不久,邓小平在首都钢铁公司视察时讲了一句很深刻的话:“大中型企业不搞活,社会主义优势在哪里?”[2](P1346)他认为优秀的国有企业,要用上交的利税、出口创汇、技术水平这些活生生的事实来证明它的优越。他对彭真“关键是国营大中型企业要搞活、要发展,搞不活,隔几年上个台阶就落实不了”的建议深以为然,并将此建议转给第三代中央领导集体成员,供其参考。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针对某些人“去国有化”“国企全面退出”的论调,江泽民旗帜鲜明地指出:“搞好国有大中型企业,对巩固社会主义制度,不断满足人民群众的物质文化生活的需要,实现社会公平分配和共同富裕,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具有不可估量的重大作用。”[7](P107)进入新世纪,针对国有企业在做大做强过程中出现的监管不严、资产流失等问题,胡锦涛从保障人民利益、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的角度,提出要“完善国有资产监督管理体制,建立健全国有资本经营预算制度和企业经营业绩考核体系,有效防止国有资产流失,保证国有资产保值增值”[8](P126)。在全面深化改革的进程中,面对一次次出现的“去国有化”的聒噪,习近平郑重指出,我国是一个大国,决不能在根本性问题上出现颠覆性错误。他明确强调,国有企业是推进现代化、保障人民共同利益的重要力量,要坚持国有企业在国家发展中的重要地位不动摇,坚持把国有企业搞好、把国有企业做大做强做优不动摇。

总之,作为一个发展中的社会主义大国,我们党领导国有企业改革,做强做优做大国有企业,有着深刻的理论逻辑。这一逻辑的展开,伴随着我国国企改革的实践,共同推动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建立与完善。

二、历史逻辑:国企由计划体制下的政府附属物到总体上已经同市场经济相融合

新时期党领导的国企改革,从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算起,至今已走过了38个年头。这段历史,按照我国国企改革路径的探索重点,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

(一)从改革开放至1993年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之前的放权让利阶段,重点是探索政企分开,扩大企业自主权

“文化大革命”结束以后,当时的党中央领导主张要抢抓机遇,上一批大项目,实施二十三年规划,争取在20世纪末实现四个现代化。

在力争上新的大项目的同时,党中央也认识到必须搞好已有国企等存量的改革。企业放权的改革实践最早是从基层厂矿开始的,在党中央的因势利导下,很快形成一种潮流。到1979年底,国家经委等部委确定的试点企业扩大到4200个,1980年又发展到6600个,约占全国预算内工业企业数的16%,产值的60%,利润的70%。放权改革中施行的企业基金、利润留成、盈亏包干等措施取得了积极的效果。但由于企业基础不一,情况不同,“鞭打快牛”*有些企业因为原来指标先进,基数高,上缴多,利润增长较慢,企业得益少;相反,有些企业原来效益差,基数低,上缴少,利润增长较快,企业得益多。这种现象被企业批评为“鞭打快牛”。逐渐成为普遍现象。为了体现平等竞争,党中央从1983年开始推行“利改税”。

1984年10月,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问题的决定》明确提出企业“所有权同经营权是可以适当分开的”。“两权分离”思想的提出,为企业承包经营责任制*承包制是在财政体制中央和地方“分灶吃饭”的背景下发展起来的。中央财政部门压给地方的任务很重,每年开会都是讨价还价。最早的是山东把任务背回去后,它采取财政部的这个办法,把任务分给各个企业。参见《“文革”结束后国民经济的恢复工作——访袁宝华同志》,《百年潮》2002年第7期,第19页。的施行提供了理论和政策支撑。第二步“利改税”后,从1987年开始,全国兴起承包经营责任制的热潮。

企业承包制有其特定的历史背景,它是在“利改税”不成功、财政计划难以落实的情况下铺开的。当时党内许多同志就对其持有异议。由于信息不对称、承包者谈判能力不同,承包制人为地造成了企业之间上缴利润和职工收入的苦乐不均,而且企业承包者采取短期行为的做法越来越普遍。1988年治理整顿开始后,我国经济增速下滑,市场疲软,企业销售不畅,“三角债”问题严重。到1991年末,国营企业出现了1/3明亏,1/3暗亏,1/3盈利的“三三制”*李鹏认为,当时国营大中型企业,大体好、中、差各占三分之一。见《李鹏论宏观经济》,中央文献出版社、中国电力出版社2012年版,第733页。朱镕基认为,1991年末,三分之一企业亏损,三分之一的企业潜亏。见《朱镕基讲话实录》,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117页。。从实际效果来看,企业承包制所蕴藏的改革红利消失,其活力释放殆尽,难以发挥出更大的能量,企业改革期待着新的探索。

(二)从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到十六大的制度创新阶段,重点是建立现代企业制度,进行股份制和公司制试点

党的十四大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作为市场主体的国有企业,到底该怎么改?成为当时各方关注的一个焦点。对此,江泽民指出:“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必须由以放权让利为主的政策调整转为企业制度的创新,以探索出一条公有制与市场经济相结合的有效途径,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7](P133-134)

经过广泛的调查研究,我们党提出了通过建立现代企业制度*1993年6月,由国家经贸委牵头,有13个部门22位同志参加的现代企业制度调研组,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指导下,进行了广泛调查研究。他们对14年的企业改革,逐项理了一遍。先提问题,再找出路。调研组与100多个单位座谈,听取了近300位老同志、专家学者、实际工作者和企业家的意见,经过八易其稿,写出了《建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现代企业制度》的调研报告。这篇调研报告先后发表在《经济研究参考》1994年第5期、《经贸导刊》1994年第1期和第2期上。的改革思路,来实现公有制同市场经济的有机结合。现代企业制度,是以规范和完善企业法人制度为核心的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制度。但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路径探索和历史进程,却充满了艰辛。

党的十四大后,我国经济迅猛发展。但国有企业面广量小、经营困难的局面却并没有得到根本改观。1996年前4个月,国有工业企业出现净亏损[9](P830),这是多年未发生过。这也表明,国有企业的生存与发展已成为一个严峻的重大问题。据有关部门统计,1995年年底,我国29万户工商企业资产总额扣除非生产性资产,用于生产经营活动的国有资本实际数量约3万亿元。29万户国有工商业企业平均资本仅约1000万元。当时,全国500户最大工业企业销售收入总和,还不及美国通用汽车公司的销售收入。[9](P967-968)。当时我国没有一家企业上榜世界500强。这一严峻的事实说明:有限的国有资本投资“撒胡椒面”不行,国有资本必须收缩战线,确保重点。1995年,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提出:要“要着眼于搞好整个国有经济”,“搞好大的,放活小的”。到党的十五大前夕,经过反复的调研和摸索,党中央提出了“改革、改组、改造和加强管理”(三改一加强)的改革思路。

以党的十五大和十五届一中全会召开为标志,国有大中型企业三年改革与脱困的攻坚战*党的十五大和十五届一中全会宣布:用3年左右的时间,通过改革、改组、改造和加强管理,使大多数国有大中型亏损企业摆脱困境;力争到20世纪末使大多数国有大中型骨干企业初步建立起现代企业制度。这一国企改革与发展的“三年两目标”,后来也被学界和媒体称为“国企改革攻坚战”。正式打响。按照“鼓励兼并,规范破产,下岗分流,减员增效,实施再就业工程”的方针,攻坚战首先从名列亏损榜首位的纺织行业打响。

到2000年年底,“国企改革攻坚战”的预期目标基本实现,大多数国有大中型企骨干企业初步建立起现代企业制度,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也由此得以初步建立。

(三)从党的十六大至今,主要是建立和完善国资监管体制阶段,以国资管理体制改革推动国企改革,全面推进股份制改造,构建法人治理结构

党的十六大提出了深化国有资产管理体制改革的主张*党的十六大报告提出要建立“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分别代表国家履行出资人职责,享有所有者权益,权利、义务和责任相统一,管资产和管人、管事相结合的国有资产管理体制”。中央政府和省、市(地)两级国资监管机构的设立,实现了国家所有权到位,较为顺畅地实现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改变了过去“九龙治水”的管理体制,从组织上实现了“政资分开”,体制上实现了“政企分开”。国有资产管理体制的改革,是国企改革进程中非常关键的一步,标志着国企改革开始朝着更高的层次迈进。。各级国资委的设立和《中共中央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的出台,为后续的国企改革提供了制度保障。2003年下半年,我国出现了重化工业的投资热潮。在原材料、能源等产业链上游处于优势地位的国有大中型企业,利用这次难得的发展机遇,努力做大做强自己。国务院国资委按照党中央、国务院的部署,确立了当时工作的两大目标:一是从2004年开始,用3年左右时间建立起新的国有资产监管体制的基本框架;二是到2010年基本完成战略性调整和改组,形成比较合理的国有经济布局和结构。

世界金融危机爆发后,2008年11月,党中央国务院转发国家发改委《关于当前进一步扩大内需促进经济增长的十项措施》,由此引发了社会上关于“国进民退”现象的进一步争论。因为当时中央约4万亿元投资的大部分项目,都落在大型国企的盘子里。此外,国企高薪、高福利,高管奢侈浪费、贪腐犯罪层出不穷等现象,将国企置于舆论旋涡之中。如何进一步促进国有大企业同市场经济相融合,已成为我们党和政府面临的重要课题。

2013年11月,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了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推动完善现代企业制度等重大举措。按照全面深化改革的战略部署,2015年8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指导意见》发布,从改革的总体要求到分类推进国有企业改革、完善现代企业制度和国有资产管理体制、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强化监督防止国有资产流失、加强和改进党对国有企业的领导、为国有企业改革创造良好环境条件等方面,全面提出了国有企业改革的目标任务和重大举措,成为我们党指导和推进国有企业改革的纲领性文件。

历史逻辑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国有企业由计划体制下的政府附属物到总体上已经同市场经济相融合,其改革之路契合了我国由传统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变的历史轨迹。总体上已经同市场经济相融合的历史定位,也成为国企改革新征程的历史起点。

三、新的征程:深化国企改革的现实逻辑与战略举措

国企改革的整体设计,寓于我们党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治国理政的方略之中。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党中央,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旗帜,全力践行“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提出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正是在上述执政方略的宏图中,国企改革开启了新的征程。

(一)国企改革的现实逻辑

当新世纪第二个十年开启之时,世界经济尚未摆脱金融危机的阴影。在危机的影响下,全球经济格局深度调整,国际竞争更趋激烈。西方发达国家再工业化进程加快,新兴市场国家也都在力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力图掌控未来国际经济竞争主动权。

从国内来看,我国经济经过十余年高速增长后,从2012年开始,增速开始放缓。2012年为7.8%,2013年为7.7%,2014年为7.4%*数据来源为《人民日报》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这种由9%以上的高速增长转向7%左右的中高速增长,由规模速度型粗放增长转向质量效率型集约增长,由增量扩能为主转向调整存量、做优增量并存的深度调整,发展动力由传统增长点转向新的增长点的发展态势,标志着我国经济发展逐步进入新常态。

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其发展与走向将对世界产生重要影响,因此,广为世界所关注。同时,在世界发展大势中谋大事,也是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治国理政的重要思路。习近平在主持党的十八大报告起草时,明确要求把“必须准备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这句话写进去。这句话也由此成为我们理解党所提出一系列新论断、新思路、新举措的一把钥匙。

国有企业作为国之重器,其改革也是在上述现实逻辑下展开的。

(二)国企改革的整体设计与战略举措

大国政贵有恒。新阶段的全面深化改革如此,国企改革亦是如此。作为全面深化改革的重中之重,新阶段的国企改革强化了整体设计,凸显出如下四个特点。

1.注重国企改革的系统性。习近平指出:“改革是一个破旧立新的过程,如果不注意配套和衔接,不注意时序和步骤,也容易产生体制机制上的缝隙和漏洞,为一些人提供寻租、搞腐败的机会。”[10](P81)为堵住腐败漏洞,他强调一定要“更加注重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同防范腐败同步考虑、同步部署、同步实施”[10](P82)。在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全面深化改革的决定后,习近平于2015年6月5日主持召开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三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在深化国有企业改革中坚持党的领导加强党的建设的若干意见》《关于加强和改进企业国有资产监督防止国有资产流失的意见》。两个多月后,《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指导意见》公布,后续细则也将陆续推出,从而形成1+N模式。这使国企改革的系统性大大加强。

2.明确国企改革的规范性。习近平反复强调:“该中央统一安排的各地不要抢跑,该尽早推进的不要拖延,该试点的不要仓促面上推开,该深入研究后再推进的不要急于求成,该先得到法律授权的不要超前推进。要避免在时机尚不成熟、条件尚不具备的情况下一哄而上,欲速而不达。”[10](P49)国企改革事关大局,必须慎之又慎。此外,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法治经济,因此,强调国企改革必须于法有据也是此轮国企改革的一个亮点。只有在改革全局中考虑,在法治轨道上推进,才能保证国企改革的稳步推进。

3.提出国企改革的精准性。此次国企改革,与以往国企改革相比,一个鲜明的特点就是在系统性和规范性的基础上,强化问题导向。改革奔着问题去,有什么问题就改什么问题,什么问题突出就重点改什么问题。2014年年中开始的国企“四项改革”,即国有资本投资公司、董事会制度、混合所有制、纪检工作试点,都有很强的针对性和精准性。通过试点,政府与企业一起探索破解改革难题,总结经验,进而以点带面,有序推进国企改革。

4.注重国企改革的公开性和透明性。以往国企改革的一个重大教训就是很多规定程序流于形式,公开透明做得不够。许多重大项目、重大工程,都是按公开程序、有监督机关全程监督进行招投标的,但事后查出的许多权权交易、权钱交易、权色交易令人触目惊心。因此,习近平严厉告诫道:“不能借改革之名把国有资产变成谋取暴利的机会。”他强调:“改革关键是公开透明。”[11]

国有企业,作为国之重器,将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强大的物质基础。也正因如此,国企改革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地位举足轻重。我们已看到,新一轮国企改革之船已扬帆出海。我们相信,新一轮国企改革必将开拓新的境界、谱写新的篇章。

四、几点思考

其一,我们必须坚持大国自信、国企自信。大国自信源于我们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和制度自信。历史已经证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适合我国国情的。我们既不走僵化封闭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国有企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要支柱,也是我们党执政的重要基础。因此,我们要坚持大国自信,就必须坚持国企自信。国有企业改革,只能越改越好,越改越强,使国有资本的活力、控制力、影响力和抗风险能力大大提升,进而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书写新的精彩篇章。

其二,国企改革要解决好“怎么去改”的问题。国企改革离不开真抓实干。世界上的事情都是干出来的,不干,半点马克思主义都没有。国企改革本质上是一个实践问题,只说不干没用。找准国企的问题只是我们工作的第一步,这当然要从理论上讲清楚、说明白,但接下来更重要的是,我们要解决“怎么去改”的问题。国企改革绝不能把国企改没了,改垮了。我们要将习近平提出的“有利于国有资本保值增值,有利于提高国有经济竞争力,有利于放大国有资本功能”价值标准,作为全面深化国企改革、做强做优做大国企的基本遵循,切实解决好“为谁而改”“怎么去改”的问题。

其三,国企改革的深化对党提出了更高要求。国有企业作为国之重器,其改革从宏观上关乎社会主义制度同市场经济如何结合;从微观上涉及国有企业党组织如何同市场经济相结合。如何把党的领导和完善公司治理统一起来?如何把我们党的领导优势、组织优势转化成国企改革与发展的优势?这是目前我们党完善现代企业制度所面对的重大课题,也对我们党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新阶段的国企改革,是“在凤凰涅槃中浴火重生”。我们对此充满期待。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2]邓小平年谱:1975-1997[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4.

[3]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4]江泽民文选: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5]江泽民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6]江泽民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7]江泽民.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

[8]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领导干部学习文件选编[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08.

[9]王忠禹.国企改革攻坚纪实:下[M].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2010.

[10]习近平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论述摘编[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

[11]“改革的集结号已经吹响”——习近平总书记同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共商国是纪实[N].人民日报,2014-03-13(1).

[责任编辑冒洁生]

2015-10-21

石建国,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第四编研部副研究员,法学博士,经济学博士后,研究方向:中国现代经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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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0292(2016)01-006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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