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可能走进自己内心”
2016-03-03受访者提供
◇ 文|白 勇 图|受访者提供
“尽可能走进自己内心”
“Step Into My Own Inner World”
◇ 文|白 勇 图|受访者提供
冯均雄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1990年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曾在福州大学工艺美术学院任教,职业画家,擅油画、雕塑、水彩及书法。获“第二届全国水彩画 ·粉画展览”优秀作品奖,“全国优秀城市雕塑作品奖”等诸多奖项。
冯均雄的大量作品,常常见到以生趣盎然的风景及风情画作为创作的主体。这些作品从简约的意象中透露出画家内心温柔的情怀,以及对社会的关爱和认知,对美好世界的憧憬。
画家用画笔呈现出一幅幅大千世界的小情小景,在画布上留住那些似水流年,唤起曾经美好的种种情感。
对风景的痴迷缘于没有约束
每个人一生中要走很多地方见到不同的风景,这些风景也许就是这个社会和时代的一个缩影。同样,冯均雄笔下的风景,并不局限于小情小景本身,呈现的是纷繁复杂的大千世界。
相比写实人物油画,冯均雄的风景油画少了些许在造型上的严谨细微以及对技法水准的探索。但是,正是这种不过于强调对真实精确再现的特征,往往能够最大程度体现艺术家本人最真实与个性化的艺术感悟力。他创作的《行走的风景》,或许算得上他对个中风景的一种诠释。最近十年间,冯均雄更多的可能是在画风景的不同变化。尤其户外写生时,面对一个场景,并非在“想画什么”上一开始就成竹在胸,每一次都觉得有新的东西在冲击,直到动手才知道最后想怎么去完成这幅画。
有评论家如是评价:“读冯均雄的作品,最初留下的印象是跳跃而多变,即使是相近年份的创作,在面貌上也呈现出丰富的特质,在看惯了太多艺术家对于作品形式及风格的不断重复之后,这种跳跃多变反而更能调动起观者的兴致。或许他的骨子里就一直存在着反叛的因子,不喜欢循规蹈矩地画下去。”
冯均雄坦陈:“我画里并没有特定的所谓风格,但是把所有的作品展开来看,脉络还是比较清晰,更多的是我的思维轨迹。我很赞同早成晚熟,成即用思想去画而非单纯的技法,熟及风格的形成,当然,无论是用笔画,还是用刀刮,这仅仅是表现手法的不同,更深层的东西,是画面对现实不同情境的一种认识。”
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冯均雄即有大量风景作品问世,他有自己对风景的独特艺术化理解:“行走的风景,还可以说是风景在内心的行走,二十多年前可能我对风景有一种独特的感受,多年来一直在风景中行走,观察不同的风景,描绘不同的感受,探索不同的表现,大概也就是中国画所讲的寄情山水吧。”
他对风景着迷的根本原因,是因为画风景可以自由想象和即兴挥写以及鲜明地表现个性,更容易形成自己的语境。在绘画语言和样式上,不拘于理论上所谓的概念,可以说带有印象、意象、抽象的成分。画面中笔触的大胆挥洒所带来的不确定性和隐喻性的因素,在形式上是外放的,但情感是内敛的。“我画风景也并不是针对特定的哪个对象,而是借景抒情,表达内心的情感,包括对生命的认识,对历程的诠释。”
左:《逆光》水粉画 93X74CM 1997年
右上:《北方那个山—窑洞》油画 100x100cm 2016年
右下:《北方那个山—常家沟》油画 100x100cm 2016年
传承与融合
艺术作品只有表达了个人的独特情感,才具有生命力。比如画人物,如果仅以画得像不像作为评判标准,那只是一种初级审美。印象派之前的绘画及雕塑,是以传统的审美来评判作品优劣的,之前有个共通之处就是订单作品,画什么、怎么画都是为了给雇主一个交代。“从文艺复兴时期的宗教绘画,到后来的巴洛克、洛可可风格的宫廷画,以及学院派等各流派,在审美上相对比较单一。照相机的发明,代替了很多绘画的功能。而到了印象派以后,艺术家的创作完全是自我行为,更加自由当然也有很多不确定性。尤其后期印象派之后,更多注入了表现及观念。”
绘画创作学习前辈是必然的。不过冯均雄更强调“尽可能走进自己内心”,强调“越是离群索居,可能更能表达个性”。他认为,艺术的可贵之处就在于具有个性特色,“越像自己”,就越具有艺术生命力。
他也一直这样理解:跟别人交流越多,恰恰可以把自己的东西思考得更充分。“任何一个人都是在前人的肩膀上站起来的,就拿梵高来讲,可能是整个西方绘画史中性格个性最鲜明的艺术家。我仔细研究过他,发现梵高画画总共有十年时间,其中一半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学习,他最喜欢巴比松画派代表人物米勒,差不多把米勒的作品临摹了一遍。但是梵高画米勒的作品,比如说《播种者》《晚钟》,是用他自己的语言在画,而不是把米勒的东西照搬下来。他同时也学莫奈、劳特瑞克等同时代大师的东西,但始终没有离开他自己。”
① 《贺开古村》之二 100x80cm 2014年
② 《北方那个山—牧神午后》油画 100x100cm 2016年
③ 《大青树》油画 130x80 2016年
④ 《贺开古村》之三 100X80CM 2014年
艺术追求一定是“自我”的
初看冯均雄的作品,绝对不会在第一眼就感受到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但如果细细品味,却有很深的一些东西把你吸引住,作品表现的更多是内敛而不是夸夸其谈。
这也许跟他的历练、教育背景以及对生活的态度有关。
其实,冯均雄早期作品中有很大部分是人物画,比如《彝娃》(1991年)、《梳妆》(1996年)等,他总希望在自己的创作中表现出淳朴、静穆之美。那一时期,他的风景画创作也带有一种构成意味和极强的节奏韵律感。《逆光》(1997年)反映的是凉山彝族的人物风貌,画面上夕阳西沉,彝族妇女身处逆光之中,整个画面的背景与人物处于同一个环境,不是造景写景,而是自然而然的渲染。画面背景是一个有点理想化和象征性的场景,有云朵,有阴影,有起伏的山脉,想表达一种向往,以及对生命美好东西的渴求,透出理想主义色彩。
那个时期,他的很多作品画面中的天际线都是带弧形的,如《大风景》(1996年)中的那个弧形,给人有大地浩瀚的感觉,气势磅礴,还有荒凉土地上闪烁的绿色点缀,像是流动的音符。
冯均雄也曾就此诠释:“这幅《大风景》有点像画地球的那种概念,曾经有个飞行员朋友看了我的画,说他的工作看到的就是天际线,看了我的画触动很大。那个时期画了很多这类构图的东西,想追求一种浩瀚、飘渺的感觉和神秘主义。”
很多人有同样的感觉,即看冯均雄的画,似乎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间,比如《北方那个山》系列作品,表现美的极致中有一种夸张和玄幻色彩,刀痕和笔触的交融,变幻自由自在地在画面上飞翔,充满了神秘的美感,根本不是对景写生,而是“景为我用”。
这正是冯均雄一直坚守的,他需要在其中有自己要表达的观念。“陕北的苍凉也好,贫瘠也罢,这些都是表象,陕北精神层面的东西,才是我尽力要挖掘的创作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