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肩上不只挑起一个家

◇ 文 图|本刊记者 陈科龙

男人肩上不只挑起一个家

The Burden On A Man's Shoulders

◇ 文 图|本刊记者 陈科龙

一户脱贫的农家

蒋明超一家，居住在綦江三角镇中坝村，曾经的贫困户。包括父母在内，一家六口人的生活基本靠他打工收入维系。一年前，他通过养殖成功脱贫，苦日子已成过往，好日子在前。

去往綦江区横山镇的半山腰上，冬晨的迷雾久久不散，山顶初升的太阳则冲破藩篱，把阳光撒落綦江横山与巴南区圣灯山间的中坝村。一条闯进山里的通村公路，惊扰了乡间的宁静，同时，也打破了乡村的落后与贫穷。

中坝村尖山子社有此行要寻访的人，蒋明超。

这似乎是蒋明超每天一成不变的开始：早上6点，他早早起了床。顾不上洗把脸，就来到距自家新房不足百米的新羊圈，清点羊数，查看他的“心头肉”。

因病致贫被迫远走他乡

一切都突如其来。1997年，蒋明超妻子叶玉兰的一场大病，把自己与家人推向了贫困。妻子最后被确诊为造血功能受损，不仅治疗需要一大笔钱，重一点的农活妻子也已无法承担。

这个本就负担沉重的家，因妻子的这场大病，更是雪上加霜。一双儿女嗷嗷待哺，老去的养父母也全依仗他生活，还得给妻子看病，蒋明超不得不四处举债。借钱并不都是一帆风顺，他常常会碰一鼻子灰。

最多的时候，蒋明超背负了七八万元的债务。对他这样一个农村家庭来说，可谓不堪重负。提起举债的日子，蒋明超没有埋怨，说得最多的是感谢，感谢借给他钱的每一个人，感谢穷苦日子里的那些善意。

贫困迫使蒋明超选择了背井离乡。经侄子介绍，他于2004年北上郑州打工。踏进绿皮车那一刻，90多元的火车票便将他与故土分割，和众多打工者一样，乡愁的种子在蒋明超心底萌芽。

蒋明超在郑州谋得一份工作，为一家服装商场采购服装。忙碌时，简单而重复的劳动冲淡了他的思念。而每当夜深人静，他的思绪便会飞跃秦岭与大巴山，直抵一千多公里外的那座老旧土屋，他担心妻子的病情，挂念儿女的学习，惦念养父母的身子骨。

打工头一年，蒋明超的工资仅有500多元，他仍每月给家里寄去400元。尽管挣得不多，但他把大部分钱寄回老家，捎带着他的牵挂，让家人看到希望。后来，蒋明超工资涨到800多元，他就寄回600元，涨到1500元，他寄回1200元，涨到3000元，他便寄回2500元。

返乡养羊誓要摘掉“贫困帽”

2013年初，蒋明超打工的商场破产倒闭，促成他做出回家的选择，他无法忍受每年只能见一次家人的日子。

蒋明超老家的房子在一处山谷，背靠一座山崖。回到老家后，他用9年打工的一点积蓄，在老家旁修起了一个近100平方的羊圈。

打工经历开阔了蒋明超的眼界，他很清楚，单纯小打小闹地种地无法摆脱贫穷。2013年下半年，羊圈修好后，他向亲朋好友借了笔钱，并买来30多只小羊和母羊，做起了羊倌。

因为不放心，蒋明超每个夜晚都睡得胆颤心惊，夜里常会起床几次查看羊圈里的小羊羔，他甚至在羊圈里住过一两个月。羊圈里的气味没几个人能忍受，蒋明超没有别的办法，因为那30多只山羊是他的希望。

说起贫困的过往，蒋明超脸上却是轻松的表情。一同到蒋明超家的三角镇领导说，这是一个乐观豁达有想法的男人。

忙碌的汗水总是伴随着收获与喜悦。2014年底，蒋明超已卖出十来只山羊。1只成品羊大约60斤左右，按照当时每斤16元的最高价格算，蒋明超每只羊能卖到近1000元。

命运总是会垂青那些踏实肯干的人，“因病而贫”的蒋明超一家，免费获得50株高山脆红李苗以及40余只鸡鸭鹅。他将脆红李种在自家的两亩地里，40只鸡鸭鹅则放养在老屋旁的水湾和地坝。

这个达观的男人总在往前看

蒋明超不想让支持他的人失望，也不想让家人失望。去年，他扩大了山羊的养殖规模，达到近100只。这一年，他将位于滑坡山体下的羊圈迁建到山坡上，新修的羊圈有200余平方米。三角镇政府也一直关注着蒋明超一家的情况，并按照政策为其修羊圈补贴了3万元。

功夫不负有心人，2015年12月，勤奋踏实的蒋明超脱贫摘帽，脱贫摘帽后的蒋明超不敢放慢前进的步伐。今年，在三角镇危房改建政策的帮扶下，他在新羊圈旁修起了一栋新家。

蒋明超的新家一共二层，楼下为客厅、餐厅与厨房，二楼有三间卧室和一个带太阳能热水器的卫生间。虽未装修完毕，但对于去年还住在土屋的一家人来说，已心满意足。蒋明超满面春风，他高兴的不仅仅是搬进了新家，还有新家的地理位置。新家紧靠公路，羊的销售也会十分便捷。蒋明超明年计划买一辆三轮车，这样就可以将家里栽种的蔬菜和养殖的山羊运到集镇上。

摘掉贫困帽的蒋明超知恩图报，他雇请村里的贫困户刘群为他放羊。每月，蒋明超发给刘群600元工资，并免费供他一顿午餐。

蒋明超脱贫绝非偶然，这其间，有他自身的努力，更有国家扶贫政策的支持。通过“雨露计划”，蒋明超参加了綦江区扶贫办组织的多次养殖、种植技术培训，其中包括山羊“布病”防治技术培训、山羊冬季保暖培训、脆红李种植技术培训。

他希望在明年流转一些土地，把脆红李的种植规模扩大至20亩，这样可以就地解决羊粪利用的问题。

“因为修新房子，现在还欠两三万块钱，明年可以还完。”蒋明超的那辆三轮车计划，也放在了他明年的计划里，这个中年男人，要用自己的肩膀，挑起一家人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