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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阿Q的自恋的情结

2016-03-02○王

现代语文 2016年16期
关键词:阿Q

○王 霞



谈阿Q的自恋的情结

○王 霞

摘 要:鲁迅小说《阿Q正传》中的阿Q是一个早已深入人心的人物形象,从精神分析的角度剖析阿Q自恋的原因及其种种表现。阿Q的社会地位低下,他在生活中得不到关注,为了达到自我实现,借用自恋的方式对现实作出反抗,具体表现为自以为是、有强烈的表现欲、沉迷于不现实的幻想等方面。

关键词:阿Q 自恋创伤 自恋情结

《阿Q正传》自发表以来,受到人们广泛的关注,对阿Q这个人物形象的评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理解阿Q,这一形象已深深地刻在人们心中。从精神分析的角度看,在阿Q的一生中,起重要作用的是他的自恋情结。笔者拟就阿Q的自恋情结作探讨。

一、自恋理论

“自恋”一词源于古希腊神话。在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位名叫纳西塞斯的青年男子,他长得很美丽。一次在河边看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他爱上了那个美丽的倒影,于是他跳下水去拥抱自己的影子,结果溺水而死。他死后,在他落水的地方长出一株美丽的水仙花,后来人们就把这种心理上和纳西塞斯相似的顾影自怜的状态称为“纳西塞斯情结”,又叫“水仙花情结”。奥地利医学家弗洛伊德1914年在《关于自恋的介绍》一文中把这种严重的“纳西塞斯情结”称为自恋症。弗洛姆在《弗洛伊德思想的贡献与局限》一书中说:“对自恋的人来说,似乎唯一完全真实的部分是他们自身,包括感觉、思想、野心、愿望、身体、家庭,任何属于他们的或是任何可能属于他们的东西。他们所思考的是真实的,因为他们在思考它,甚至他们的恶习也是德行,那是他们的。任何与他们有关的事物都是丰富多彩而且充满现实,任何他之外的人物和事物都是昏暗、丑陋、没有生气的,几乎是不存在的。

现代心理学的实验表明,每个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自恋。但自恋有健康和不健康之分,健康的自恋会给人带来自信、成功,取得十分有效的正面效果,反之不健康的自恋会使人自高自大、目空一切,得到消极的反面效果。显然,阿Q的自恋属于后一种。从阿Q的现实处境来看,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为了能够达到自我实现的目的,他沉浸在自恋的喜悦当中,但他的这种自恋毕竟是不健康的,他取得的效果也必然是反面的。阿Q的这种不健康的自恋贯穿于他的可笑出场到悲剧结束,使他简短的一生散发着浓烈的悲剧气息。

二、阿Q的自恋创伤

鲁迅先生在《我怎么做起小说》一文中说过:“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态社会不幸的人们,意思是揭出病苦,以引起疗救的注意。”《阿Q正传》就是本着这个目的写的,阿Q自然是这些“病态社会不幸的人们”中的一员。阿Q是一个社会悲剧的典型,他的社会地位低下,没有身份,用可笑可悲的方式维护自己的尊严和人格,越是维护却越受人践踏,最终跳进了自己编织的自恋的罗网,为他的生命划上了不圆满的句号。

鲁迅先生要拯救的那些暴露国民性弱点的人们,都是些无身份、无地位的处于社会底层的贫苦大众。阿Q这个人物形象是处于社会底层的一个典型,他身上不仅有着一般贫苦人的不幸和人性的弱点,也有着所有中国人身上的不幸和人性的弱点,甚至是世界上所有人的不幸和人性的弱点。我们从《阿Q正传》中看到阿Q这个人物身上从头到脚都写着一个“悲”字:他的身份是可悲的,籍贯和姓名都没有;他的恋爱是可悲的,由荒唐的恋爱导致了一系列的悲剧;他的革命是可悲的,没有参与所谓的革命,最终却以革命的罪名被送上了“断头台”;他的“大团圆”结局是可悲的,糊里糊涂地送了性命;他的地位是可悲的,受着统治阶级的压迫,也受着普通人的轻视。阿Q身上处处显示着“悲”,和我们看到阿Q制造出来的种种可怜可气的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阿Q的现实状况是无身份、无地位,但他在现实生活中却不自知,处处要显示出自己的优越,比别人高明,甚至用一些屈辱的方式来证明自己高人一等,达到精神上的满足。阿Q的愿望是要优于别人,在现实中却处于劣势,样样都不如人,低人一等,他显露给别人的自己身上的优越也只能是他身上贴着的劣质标签。阿Q愈是想要在现实中达到理想中的状态,他愈是在现实和理想的矛盾中不能自拔,只能转而求助于自恋。阿Q的自恋情结就是在这种矛盾中慢慢发展起来的。

阿Q的自恋创伤是什么昵?最能体现阿Q的生存状况的便是他的社会地位和身份。阿Q的社会地位是低下的,在政治上毫无权利可言,姓名、籍贯一概都无从说起,这使得鲁迅先生在为他立传时也确实为难了一番。他的姓氏不可考,带来了诸多的不便。阿Q曾在一次喝醉酒时说自己姓赵,结果被有威望的赵太爷叫去痛骂了一顿,在赵太爷一记耳光的威胁和一句“你怎么会姓赵,你哪里配姓赵”的斥问之下,他是再也不敢姓赵了,即使阿Q是真姓赵,有赵太爷这个封建统治阶级的代表在,他又如何姓得了赵呢。阿Q最终是没有姓的,并且他的名字又不为人所知,发音又不确切,无法取字代替就只能取其音,最终得了个“阿Q”做名字。阿Q的籍贯因为没有姓氏也无法说得清了。阿Q连一个最基本的代号都没有,他作为人的最基本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就连他被执行枪决之后,他的生前案卷都没有,可见他对于当时的社会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仅仅从姓名、籍贯无从查考看,可知他的社会地位低到何种程度。在经济上,他一无所有,没有一点生活资料。他没有土地是肯定的,他没有具体的“行状”,靠出卖劳动力为生,什么活计都干过。他也没有房屋,他住在未庄的土谷祠里,又经常不在未庄住,未庄的土谷祠可以算是阿Q的容身之处。可以这样说,阿Q上无片瓦,下无寸地,连立锥之地都是别人施舍的。从他所处的现实境地来看,阿Q似乎应该处处受到别人的可怜和同情,或许是由于当时社会上这样和阿Q同命运的人太多,人们已经没有余力去用同情的眼光注视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了。事实上,他不仅得不到同情,而且他的现实处境是被忽视、被侮辱。他不会被人记起,只有在要他干活的时候,人们才会想起他,在平时,阿Q是被人忘却了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侮辱他,即使阿Q一再退让,未庄的那些闲人们仍然不放过他,只有阿Q满足他们的观赏欲望之后,才在闲人们的笑声中离去。但是,对于这些,阿Q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地位有多么的低下,却在这种生活状态中自得其乐。虽然他一无所有,却能心安理得地认为自己是优越的,无人能及的,别人只是没有眼光,不能感觉罢了,这也是他赖以苟活的条件。他的基本权利被剥夺殆尽,拥有的东西微乎其微,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他的心理已经麻木了。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阿Q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现实处境可悲,物质上贫乏,精神被折磨得不堪承受任何重负,只能在麻木的生活中运用自恋获得一点自我慰藉。虽然阿Q做人的权利被剥夺,社会地位低下,不能看作真正意义上的人,但他毕竟还是一个活着的人,就得照人的方式活下去,别人侮辱他,他得自爱;别人忽视他,他得自重;别人轻贱他,他得自尊。同时在别人鄙视的目光下,他也反过来看不起别人。走进这样一个恶性循环,阿Q是找不到任何退路了,他所能得到的也就只有自己的自怜自爱。阿Q自我实现的理想在他那样的处境下是不可能实现的,只有通过幻想在心理上得到安慰。所以说,阿Q的社会地位低下,身份卑微,是他产生自恋的基本条件。而现实处境和他要获得肯定的追求产生矛盾,理想的幻灭则是他自恋创伤的根源。

三、阿Q的自恋情结

由于社会地位的低下,身份卑微的阿Q在生活中连种种廉价的愿望都不能得到实现,要求得到肯定却得不到肯定;要求得到尊重却得不到尊重;要求得到爱却得不到爱。这种现实状况和他的精神上的要求相差甚远,产生了强烈的反差。于是阿Q就在精神上采取了一种自我保护措施——自恋,并通过精神胜利法把自恋演绎得完美无缺,推向了一种极致。阿Q利用精神胜利法,以为自己虽然在现实中失败了,但却可以在精神上永远处于不败之地,实际上他这样做永远都只能是一败涂地。精神胜利法深深植根于阿Q自恋情结的土壤上,阿Q自以为一切都比别人好,却是由于他处处不如人,这铸就了他充满悲剧意味的一生。

获得世俗的肯定和精神上的满足是阿Q悲惨一生的执着追求。阿Q力求通过自恋的方式获得别人的承认与肯定,自觉地走入了一种病态的精神状态当中。病态的自恋,是构成人物性格特征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他悲剧命运的重要原因。阿Q穷困潦倒,迫于这一现实,他常常做着不现实的梦,他企图抓住自恋这根救命的稻草来完成自我实现。他的自恋情结的特征集中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常常自以为是,认为自己高于别人,即使自己的弱点也是优点,超越别人之上,这是自恋情结的重要特征之一。阿Q虽然贫困,但他却很自尊。在自恋情结的浸泡下,他的自尊表现出病态。阿Q连姓名、籍贯都讲不清楚,却常想着自己如何优越而不知别人如何瞧不起他。在这种不自觉的优越感中,他瞧不起未庄所有的人,既瞧不起赵钱太爷之流的有钱阶层,也瞧不起同等地位的王胡小D之类。在和别人吵架的时候,他总会说“我们先前——比你们阔得多啦”。不止这样,连他的见识也比别人强一些,未庄的那些农村人没有见识,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城里的“油煎大头鱼”,城里人他又很鄙薄,在“油煎大头鱼”上加半寸长的葱叶是错的。在阿Q眼里世人都低他一等,而他则高人一等。阿Q进一步自负起来,他不尊奉赵钱之流,完全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知在哪的儿子会比他们阔得多。这近乎无稽之谈,但对于阿Q已不足为奇。阿Q的自恋不只表现在对别人的态度上,还表现在他对自己头上的癞疮疤的态度上。因为癞,他忌讳所有跟“癞”有关的词,连“光”“亮”之类也忌讳,他认为自己头上的癞疮疤比别人高明,别人是没有这样幸运的。对和他同样长着癞疮疤的王胡,他把自己坐在王胡身旁看作是抬举王胡,连癞疮疤都比别人高一等。恋爱的风波发生之后,女人们处处提防他,也不要他帮忙干活了,由此他的生计出现了问题。在发现是小D抢了他的活计后,他不从自身找问题,却把责任推到无辜的小D身上,认为自己这么优秀小D怎能抢他的饭碗,对小D破口大骂,在小D的讨饶声中仍不肯罢休,动起手来,却未占得任何便宜。他把自己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认为小D是低劣的,自己是优越的。此后,阿Q在头上插竹筷盘起辫子以示革命,小D也同样盘起辫子,这也引起了阿Q的不快,他的自以为是表现出来,认为小D是不配这样做的,一声“呸”代表了他对小D的蔑视,也表现出了他的优越感。在他认为自己革命之后,他的优越感更加强烈,更加自以为是。阿Q在跟各种人的对抗中,明显地处于劣势,他却能以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眼光来看待身边所有人。可见,他的精神世界里已经装不下第二个人了。在阿Q的眼里,他俨然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其次,有强烈的表现欲,希望得到别人的肯定和赞美,这是他自恋情结的又一重要特征。阿Q是孤独的,他除了为了生计打短工外,平日里便无事可做,被人们遗忘。赌博阿Q也参与,在一片吆喝声中输掉辛苦挣来的钱,便再也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在酒店喝酒或做其他事的时候,别人也只是取笑他,并不真正在意他,只是把他当作一件玩物,翻来覆去欣赏不己,欣赏完毕,再也无人问津,这不符合他所希望的那样引人注意。阿Q没有朋友,在孤独的生活中,他希望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最奢侈的就是得到别人的赞美。一次,一个老头夸奖瘦骨伶仃的阿Q“真能做”,他也不管别人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这在他的内心已经足够得满足。估计除了这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赞美之外,阿Q是再也没有听过别人对他的夸赞之辞了,在得不到别人赞美的情况下,阿Q更加在意别人的关注。哪怕不是赞美,就是能引起别人关注也是一件很满足的事。阿Q这样的角色要引起别人注意不容易,欺侮小尼姑那一回,可算是极为引人注目的一次。他挨了王胡和假洋鬼子的打,虽然也是引人注目的事,但对他而言毕竟不光彩,觉得自己受了侮辱。遇到小尼姑,认为这完全是她的错,就把挨打的怨气一股脑儿施加于小尼姑身上。他摸着小尼姑的头,对她说着侮辱的话,受到那帮闲人看客们大笑的鼓舞,他为自己的行为受到赏识而感动,在“和尚动得,我动不得”的无耻谰言下,在小尼姑的脸上拧了一把。这么一次经历,阿Q的虚荣心饱胀,既引起别人的注意,又得到别人肯定。阿Q忘记了先前受王胡痛打、假洋鬼子哭丧棒敲打的两次平生的奇耻大辱,并且觉得报了仇,身上也轻松了许多“飘飘然似乎要飞去了”。阿Q内心渴望得到别人的注意和赞美,平时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侮辱比他更软弱的小尼姑之后,他的内心如沐春风。他不曾想过,自己和小尼姑一样是受压迫受侮辱的对象,欺侮小尼姑,成为间接的受害者,他的内心进一步扭曲。他把自己理想的实现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在没有人注意他、关心他的情形之下,他的行为是可悲的。他本来是通过这种方式获得肯定,结果越走越远,永远不会得到世俗的肯定。

再次,沉迷于不现实的幻想,这是阿Q自恋情结的最重要的特征。阿Q病态的自尊自大和孤独的内心希望得到别人注意,这和他的现实是不相符的。阿Q落泊潦倒,过了今日不知明日的现实处境,他要求获得肯定的想法无异于天方夜谭。在物质得不到保证的情况下是谈不上精神的,阿Q要求获得精神上的满足和现实格格不入,和他原本的愿望背道而驰。阿Q对赵钱之流不表示格外尊奉,因为他能够幻想他的儿子会比他们阔得多,还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试想他连老婆都不知在何处哪来的儿子呢?不只如此,阿Q平日的生活就是在幻想中度过的。阿Q忌讳头上的癞疮疤,未庄的闲人们就以此来取笑阿Q,用各种方式来捉弄阿Q。在阿Q采取“怒目主义”之后,闲人不放过他,他也想出对策来,在心理上获胜。然而闲人就是闲人;让阿Q“碰了几个响头”才罢休,就是这样,阿Q仍能在心理上通过精神胜利法获胜。他认为自己是第一个能自轻自贱的人,“自轻自贱”不算,“第一个”和“状元”就是等同的。这样他幻想捉弄他的人也不算什么东西了。此外阿Q在一次酒后失言说自己姓赵,被赵太爷叫去打骂一顿。当他运用“儿子打老子”的理论之后,威风的赵太爷成了他的儿子。借着这一顿挨打,阿Q也出了名,此后也得意了好多日子。阿Q的想象力丰富不独表现在挨打方面,还表现在其他方面。阿Q参与赌博通常都是输钱,但独有一次“不幸赢了一回”。阿Q赢了很多钱,但由于别人突然打起架来,阿Q的钱被哄抢一空,还挨了打,是够不幸的,开始还能用“被儿子拿了去”自解,但还是“忽忽不乐”。但他举起手来打了自己两个耳光,觉得打了别人,便心满意足地躺下睡着了。阿Q能用幻想去战胜一切,赢得一切。恐怕这世界只有阿Q能做到这一点,通过幻想去战胜一切,达到使自己满意的目的。

阿Q经常被欺压,虽然能够用精神胜利法获胜,但他也有着正常的反抗心理,他幻想有一天能用某种手段来报复那些曾欺压他的人。阿Q本是不赞成革命的,对之“一向深恶痛绝”,但想到连举人老爷这样厉害的人物也惧怕不已,他就有些向往革命了,又想到“未庄那一群鸟男女的慌张的神情”,心中很畅快。阿Q喝了些酒,略有醉意,幻想自己就是革命党,未庄人都成了他的俘虏。他大声嚷过“造反了”之后,未庄人都如惊弓之鸟,使阿Q的心里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得意之情,连赵太爷也对他格外尊敬,他“飘飘然”地回到土谷祠。伴随着愉快的心情,阿Q在摇曳的烛光下产生了无限的遐想:革命党叫他同去革命(在阿Q的眼里,革命便是想杀谁就杀谁,想要什么东西就有什么东西),杀掉那些他平时憎恶的人,似乎未庄所有的人都该杀。杀完人还得抢东西,赵钱这两家是免不了的。由于阿Q对小D心存芥蒂,所以小D不但该杀,还要被罚搬抢来的东西,“要搬得快,不快打嘴巴”,不仅得了东西,还报复了小D。小尼姑对阿Q产生了极大的影响,阿Q一向以不存在的儿子自傲,从未意识过自己的儿子是否存在,在小尼姑“断子绝孙的阿Q”的骂声中清醒过来,摸了小尼姑的脸,心里产生了异样的感觉,他幻想着要找个女人。对同在赵家做活的吴妈动了不轨之心。不料阿Q的“扑通”一跪不但吓走了吴妈,还惊动了赵家人,被赵家赶了出来,最终以悲剧收场,这是他人生的一次重大转折。于是在阿Q的革命幻想中就多了女人这一条,他幻想通过革命将别人的女人占为己有,并对他们逐个挑拣——赵司晨的妹子太丑,邹七嫂的女儿太小,假洋鬼子的老婆太坏,吴妈的脚太大……阿Q就在这样的幻想当中昏然睡去。

海市蜃楼固然是人间奇景,但毕竟不切实际,美梦终究会醒,不切实际的幻想最终只会化为泡影。阿Q这一生和幻想结下了不解之缘,这是他自恋情结的最重要特征。

通过对阿Q自恋情结的分析,我们认识了另一个层面的阿Q。阿Q的许多行为看来荒唐可笑,其实有其深刻的根源。因为自身条件先天不足,他有太多自卑的理由,因为自卑产生病态的自恋,这是一个值得人深思的对象。阿Q没有能通过自恋得以自我实现,相反他把自己从一个生存意义上的“人”变成了一个“非人”。

四、结语

阿Q处于被忽视、被侮辱的地位,为了反抗这种处境对现实进行否定,阿Q产生了自恋的心理,并由此形成了自恋情结。阿Q毕生都在追求自我实现,根据马斯洛自我实现的理论“所谓自我实现,是指人的自我发挥和自我完善的一种欲望,也是一种使自己的潜能得以实现的倾向”,他所有的努力只是徒劳,自我实现理想的幻灭是他自恋创伤的根源。他沉浸在自恋的思维中,不顾一切地幻想人生的种种佳境。自恋理论为我们剖析阿Q的内心世界提供了一个崭新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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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王自敏.论《儿子与情人》中莫瑞尔太太的自恋情结[J].理论与创作,2002,(2).

(王霞 江苏盐城 江苏省盐城市阜宁高等师范学校22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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