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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消解
——《黑暗之心》中七大死罪的在场与缺场

2016-03-02○钱

现代语文 2016年19期
关键词:马洛殖民者库尔

○钱 俊

文明的消解
——《黑暗之心》中七大死罪的在场与缺场

○钱 俊

约瑟夫·康拉德在《黑暗之心》这篇中篇小说中揭示了一幅黑暗无处不在的景象。其内容暗含了七宗死罪的出场或缺场。小说通过对欧洲殖民者,特别是库尔兹罪恶行径的呈现,展现了在道德准则与法律都缺失的荒野之地的各种过犯与罪恶。小说嘲讽了现代物质文明的荒诞与虚伪,暗示黑暗中的点点之光无法改变黑暗的本质。同时,此小说预言了其问世之后的人类历史,人类会为了自身利益相互攻伐屠戮,用自身的黑暗摧毁自己所标榜的现代文明。

《黑暗之心》 罪恶 文明 预言

“‘还有这个’,马洛突然说道,‘至今也一直处在地球的黑暗深处。’”[1](P9)约瑟夫·康拉德在他的中篇小说《黑暗之心》里借海员马洛(Marlow)的口述呈现出这样一幅图景的全貌:在那里黑暗无处不在,既在非洲的丛林里也在欧洲的城市中,而且存在于所有人类的内心,包括那些以现代文明传教士自居的欧洲殖民者。小说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是工业革命与殖民扩张的高峰期,欧洲从世界各地攫取丰富的物质财富同时也使人们内心沦为金钱的奴隶,导致了其道德的滑坡。该小说的突出特点之一是它对各种过犯与罪恶进行了生动的呈现,这些过犯与罪恶就像带着诅咒的瘟疫一样遍布大地。殖民者在世界推行殖民统治的同时,他们也把充满罪恶的行为带向世界各地。反过来,那些被占据的土地也以自己的方式对入侵者进行着报复。

一、黑暗的代理人:库尔兹

蒂施勒(Tischler)对该中篇小说持这样的观点,认为它陈述出了时代的具体邪恶,包括欧洲强权对第三世界国家进行的殖民化过程,也认为康拉德揭示出了渴望支配与破坏的内在欲望。[2](P59)学者与批评家们对该中篇小说表现出来的黑暗特性,特别是涉及到殖民者道德黑暗的方面,进行了大量研究,其中的小说人物库尔兹(Kurtz)堪称这些殖民者的典型代表。

有批评家认为库尔兹是象征“恶魔”原型的代表[3]。库尔兹在非洲的腐化与犯罪行径确实可以看作是一部个人到恶魔境地的堕落史,尽管他的外表还带着人样。摩尔(Moore)在《黑暗之心及其他故事》(Heart of Darkness and Other Stories)的前言介绍里认为库尔兹就是路西法或浮士德的伪装[4]。休默(Huemer)则把库尔兹当作空心人的范例,这种人到头来只会发出那种令人费解的咿呀声而再也不能玩语言的游戏。[5]阿契贝(Achebe)在一篇文章中把库尔兹描述成这样一个人,一个给心中的恐惧松绑和并将其从谎言中释放出来的人。[6]狄考文(Dekoven)认为道德上黑暗的心逐渐从非洲转移到了库尔兹身上。[7]弗莱(Frye)在其《批评的剖析》(Anatomy of Criticism:Four Essays)中认为库尔兹是一个被驱赶出正常的人性界限的受害者,通过死亡把自己变成了吸血鬼一样的存在。[8]

另外,蒂施勒还划分了三种不同的做恶事者:犯错之人,犯罪之人与有过犯的悖律之人。[2](P53)根据罪即违反上帝的律法,而过犯即明知人世的律法还故意违背的定义,库尔兹可以归为犯罪之人和悖律之人。根据蒂施勒的观点,罪恶与过犯有相互重叠之处。

以库尔兹为中心人物的《黑暗之心》传达了这样一种想法:黑暗中零星的光并不能改变黑暗的本质,小说中的叙述者马洛也对从地上消除邪恶持悲观的怀疑态度。

二、《黑暗之心》中出场的罪恶

被称为七大罪恶的骄傲、贪婪、淫邪、嫉妒、贪食、忿怒与懒惰之所以被称为“大罪”,艾布拉姆斯(Abrams)的解释是“因为任何流露出这些罪过的灵魂都将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9](P571)。在马洛(Christopher Marlowe)的戏剧《浮士德博士》中有这样的一个经典场景,七大死罪一一上场在浮士德面前做了自我介绍。[10]而在《黑暗之心》中,除了“贪食”缺场,小说全文一一展现了其余六大死罪。

根据蒂施勒的观点, “骄傲”指的是偏向把自己的意志凌驾于上帝意志之上而且是位于忤逆之事的首位。[2](P53)另外, 据信是骄傲的心理造成了撒旦原始的堕落, 而那时撒旦还身居天堂高位, 所以艾布拉姆斯称骄傲是主罪。[9](P571)骄傲的特征之一就是认为自己“如神能知道善恶”[11]。骄傲之人在处事时不会相信他人。 他们在其他人面前会作出能全凭一举之力就能解决所有难题的姿态。 而事实则是他们这样做不仅是向他人说了谎, 也是对自己说了谎。 简而言之, 骄傲之人无法认识自己。 在 《黑暗之心》 中, 是骄傲使得库尔兹盲目施行各种邪恶之事。 马洛把库尔兹看成是“不知节制、 没有信念、 无所畏惧, 然而却又盲目地跟自己进行着斗争的灵魂的不可思议的奥秘”[1](P203)。 另一方面,库尔兹的欧洲背景也是导致其骄傲的原因之一。 小说中库尔兹赴非被说成是传播欧洲文明并消除非洲所谓的野性,尽管事实是去进行象牙交易。 马洛发现的一份库尔兹写给上峰的报告揭示出了殖民者的虚伪。 该报告中认为白人由于自身发展的优势, 就应该以超自然的存在自居, 换句话说, 他们必然像拥有神灵之力一样来接近并对待非洲当地的野蛮人 。[1](P149)报告内容透露出尽管库尔兹自己的骄傲害了自己, 但不能忘记整个欧洲在库尔兹的堕落上都有责任, “全欧洲曾致力于库尔兹的成长”[1](P149)。 为了假装他们前往非洲是为了传播现代文明的福音, 殖民者不得不制造谎言说他们在进行一项无上光荣的使命。 他们对自己的公民说谎也欺骗着自己。 骄傲的心理使得他们无法意识到,或假装意识不到, 他们这些白人其实跟原始的非洲人一样野蛮。 同样的, 库尔兹把自己当成是当地人所仰望的神灵,这样他就能轻易地控制他们并攫取大量的象牙。 在弥尔顿所著 《失乐园》 中, 作为骄傲化身的撒旦生下了 “罪”,而“罪” 又生下了“死” 。[12]库尔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那 “洋洋得意的、 不可思议的堕落” 让人觉得他 “已经把地球从他的脚下蹬开” 甚至将其“踢成碎片”[1](P201)。总站的经理与其叔叔之间有过谈话, 马洛从偷听谈话中得知库尔兹本来有一个助手, 但库尔兹把他给赶走了并说 “我宁可一个人呆着, 也不愿意要你派来的人跟我在一起”[1](P91)。骄傲之人由于潜意识里还是害怕失败所以习惯欺骗他人和自己。 结果就是他们变得愤世嫉俗并不再相信他人的能力。他们认为或假装认为自己能处理一切事务。 库尔兹即使在自己最后的时刻也宣称自己会把一个庞大的计划付诸实施。把库尔兹和在他之前几百年的浮士德博士及在他之后几十年的阿道夫·希特勒放在一起比较就会发现, 他们都把自己当成不得了的大人物, 而实际上却是把自己的骄傲置于大众法律与道德规范之上的一介莽汉。

在《黑暗之心》中, 嫉妒与忿怒相互交织。 殖民者所建立的每个站点实际都是藏污纳垢之所, 在其中每个成员都私下用恶语互相攻讦。 在总站就有这样一个人被其他代理人看作是听命于经理的探子。 在这黑暗的隔离之地, 他们从不信任他人。 相反, 他们都倾向绞尽脑汁去秘密谋划并诽谤他人, 从而在贸易点脱颖而出, 谋得一个能接手大量象牙的职位。 这些站点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真才实学。 当真需要行动的时候, 结果是“不可能发生任何事情 ”[1](P37)。《圣经》故事中该隐出于妒嫉杀害了自己的亲弟弟。 同样在《黑暗之心》里, 库尔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被他的欧洲同僚的妒嫉之心谋杀的。 总站的经理就明显地憎恶库尔兹及其身边的那个俄国随从。 在该经理和他叔叔的交谈中,这两人得出他们在象牙交易中处于劣势的判断并诅咒库尔兹和他的随从都该被绞死。[1](P95)即使这样,他俩也承认他们之所以能熬到最后的胜利完全是因为他们能在极端气候下生活下来, 而这不是其他任何人, 包括库尔兹, 能做到的。妒嫉也是众多导致忿怒的源头之一。 在《黑暗之心》中, 某些场合的忿怒是可以寻到缘由的, 但有的时候忿怒来得毫无缘由。 小说中有一场没有找到原因的火灾在白人中激起了怒气, 而一个黑人则成了替罪羊被残酷地殴打。 有时人们仅仅因自认为自己被取笑或欺骗而忿怒(实际上这也是不信任他人的骄傲之心造成的 )。 总站负责烧砖的那人起初想从马洛那里挖出一些情报来但当他最终一无所获时内心就变得异常愤怒。 如上所述, 骄傲也能激化忿怒的产生。当一个人感到自己的骄傲之心被挑衅时就会有非常忿怒和不理智的行为反应。 小说中最让人震惊的场景之一来自马洛所望见的库尔兹居所的外围。 那些曾挑战库尔兹权威的人都掉了脑袋而库尔兹把他们的头骨都挂在居所外面的杆上。 小说对该场景下库尔兹令人发指的行为的刻画醒目地揭露了库尔兹内心彻底的黑暗。

关于“懒惰”,艾布拉姆斯解释“它不仅代表懒散,而且表示一种麻木、沮丧的精神状态。”[9](P571)《黑暗之心》中对懒惰的描写无处不在。在小说开头,当马洛来到欧洲大陆走进一座建筑时就发现了官僚系统效率低下的作为。公司的成员过着缓慢而郁闷的生活而且对其他人漠不关心,他们活着却如同死人一般,也难怪马洛把这座城市比作“一座粉饰过的坟墓”[1](P23)。这些人对生活没有激情而只关心自己的琐事。他们就像但丁《神曲·地狱篇》里那些既没有值得称颂又没有可以责骂之处的游魂一样,上不了天堂而地狱也都不屑收纳他们。[13]当马洛抵达非洲后,小说展现出来的人们精神上的懒惰就愈发明显了。而且有时候这种懒惰还暗含荒诞之意。在一些场合中,这些殖民者倾向于无所事事地等待一种不切实际的事物。那个烧砖者在总站已经生活了一年,然而一块砖都做不出来。当需要修理沉船时,只有马洛和少数一些技工愿意出力。实际上等修好那艘船,数月的时间已过。总站的经理还故意显得懒散,利用这次沉船事件来延迟去拯救库尔兹的时间。结果他的阴谋顺利达成了。从这个意义上讲,懒惰扮演了谋杀的角色。懒惰也可以展现出一个毫无希望的世界。艾布拉姆斯认为懒惰这种状态处境“近似于当今精神病学家诊断的深度抑郁症。”[9](P571)在马洛的叙述中,“你也不可能把你一生中某一时期对生命的感受转述出来,你无法转述——那构成生命的真实和意义的东西——它的微妙的无所不在的本质。”[1](P77)生活被比作了梦境,这个比喻跟马洛正式驾驶船只去营救库尔兹时对丛林那条河流的描述很相似。河流和附近的堤岸以及丛林看起来都像在一个静止的世界里,在那里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

“贪婪”和“淫邪”在《黑暗之心》中代表了主要的邪恶诱惑。小说中殖民者都拥有强烈的从当地攫取象牙的欲望,象牙的数量对他们而言多多益善。为了追求更多的象牙,他们想尽任何可能的办法,无论用罪恶的手段或所谓合法的手段。为了使商业利润最大化,欧洲殖民者用铜线作为付给黑人雇工的工钱。而且对象牙的狂热把殖民者从现实中抽离从而使得他们对待物质财富的态度显得既愚蠢又疯狂,单单“象牙”这个词儿就已经成了他们祈祷膜拜的对象。人们为了获取象牙或得到一个在贸易站工作的职务从而有机会分得一杯羹甘愿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利欲熏心的殖民者已经失去了自我,“像一群失去信心的香客,让鬼魅给迷在这一圈乱树丛中了”[1](P65)。库尔兹和其他殖民者剥削着非洲并给当地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同时非洲的荒野早已发现了他并对他的入侵进行了可怕的报复。

关于库尔兹犯色欲的罪,小说中被认为是库尔兹情人的那个非洲女人值得关注。库尔兹在欧洲已经有了未婚妻,因此他在非洲另寻新欢的行为是可耻的。而且从库尔兹对这名非洲女人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对她并非真情;他只把她当作仆人使唤而自己则是高高在上的老爷。实际上这名黑人女性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貌都带着狂野坚韧的气质,与库尔兹疯狂的野心是相匹配的。彼时的非洲是一处无法无天的地方,人类本能可以完全暴露而无需考虑道德廉耻。库尔兹与这名非洲女性的关系也可以折射出他贪婪的内心。库尔兹毫无疑问被象征人类内心黑暗力量的贪婪和淫欲完全控制住了。他的灵魂永远得不到满足,脑子里所想的全是“我的未婚妻,我的象牙,我的贸易站,我的河流——我的——”[1](P145)。

三、“贪食”的缺场以及对人性与“文明”的嘲讽

《黑暗之心》中呈现出了六大罪恶,唯独“贪食”这一罪恶缺场。这一现象正好反映出非洲那块黑暗的土地上食品普遍极度缺乏,所有可以到手加以利用的资源都被开发殆尽,成了物品贫乏的荒原。小说中值得注意的一个现象是那些被白人殖民者认为是食人族却仍被招来作为船上雇工的非洲原住民。马洛认为长期饥饿带来的折磨、痛苦、阴森思想以及冷酷凶残“能让一个人把他的一切力量全使出来去和饥饿进行斗争”[1](P69)。然而,这些被认为是食人族的非洲原住民尽管受尽剥削,即使在人数占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却并没有攻击自己的白人雇主。相反,他们对自己的工作兢兢业业,恪尽职守。

总体而言,《黑暗之心》中对罪恶的描写起着对人性与现代物质文明的嘲讽作用。这些罪恶不是由非洲原住民犯下的,尽管他们被白人殖民者认为是未开化的野蛮人而受到鄙夷和歧视。恰恰相反,是自认为来自文明先进的欧洲大陆的白人殖民者施行了这些过犯与罪恶。殖民者宣称他们在非洲的行为是效仿基督教的原则,实际上既欺骗了本国民众也欺骗了自己。殖民者鼓吹自己在非洲土地上传播欧洲的现代文明之光从而消除非洲原住民的野蛮性与落后。实际上白人殖民者,即使不是全部,以严酷的方式对待非洲人民。他们绝不会希望把非洲或其他地方改造成同欧洲同等先进的世界。他们所谓的基督教弟兄情谊具有排他性,即使在内部为了自身利益也相互勾心斗角。殖民者的所作所为无法证明自己高人一等的优越性,反而尽显虚伪的本质。马洛也假设如果黑人们能带着“各种可怕的武器”突然出现在英国的某地把当地居民都抓去当搬运工,那用不了多久该地区也会变得荒芜人烟。[1](P53)故事的结尾,马洛离开或者说是逃离了非洲丛林。然而罪恶并不因此就停止下来,而且库尔兹也像无法摆脱的幽灵存在于马洛的记忆中。马洛的丛林之旅犹如但丁《神曲》里的地狱之旅,但却没能找到救赎之路。这部作品充满了对人类处境深切的忧虑,也表现出对微小的光明能否战胜黑暗没有把握,很难说作者对人类的未来前景持乐观态度。这些欧洲殖民者无所顾虑地为所欲为,让自己堕落为邪恶之徒。这部小说发表十余年后,欧洲人在利益驱使下引发了世界大战,互相屠戮而毫无怜悯之情,也使得自己创立的文明化为废墟。外表光鲜的文明并不能改变黑暗的本质。

注释:

[1]黄雨石译,[英]康拉德:《黑暗之心》,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年版。

[2]TischlerNancy M:Thematic Guide to Biblical Literature,Connecticut and London:Greenwood Press,2007.

[3]Guerin,et al:A Handbook of Critical Approaches to Literature,New York and 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5,5th ed.

[4] Moore,Gene M:Introduction,Joseph Conrad:Heart of Darkness and Other Stories,Hertfordshire:Wordsworth Edition Limited,1999.

[5]Huemer,Wolfgang and Gibson,John.Ed:sThe Literary Wittgenstein,London and New York:Taylor & Francis Group,2004.

[6]Achebe,Chinua:An Image of Africa:Racism in Conrad's Heart of Darkness,Ed. Vincent. B. Leitch:The Norton Anthology of Theory and Criticism,New York:W. W. Norton & Company,Inc.,2001:1783-94.

[7]Dekoven, Marianne:Modernism and Gender,Levenson,Michael.Ed: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Modernis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9.

[8]Frye Northrop:Anatomy of Criticism:Four Essays,New Jersey: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57.

[9]吴松江译,[美] M·H·艾布拉姆斯:《文学术语词典》,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

[10]Marlowe, Christopher:Doctor Faustus. Ed. John, D. Jump. New York: Routledge, 2005.

[11]Holy Bible of Authorized King James Version. Ohio:Barbour Publishing,Inc., 2006.

[12]Milton,John:Paradise Lost,Ed. Barbara K. Lewalski,Malden:Blackwell Publishing Ltd.,2007.

[1]黄文捷译,[意]但丁.神曲:地狱篇[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

(钱俊 重庆 四川外国语大学;重庆 南方翻译学院英语学院 40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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