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健康谣言传播现象探析
2016-02-28陈月
陈 月
(湖南师范大学 新闻与传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微信健康谣言传播现象探析
陈 月
(湖南师范大学 新闻与传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微信创造了一个全新的新媒体平台,为人们的交流提供了便利。但健康谣言泛滥现象在这个平台更为突出,这与微信熟人间圈子式的交往结构有关。基于熟人间的相互信任,人们的理性判断相对缺失,由此谣言被“病毒式”地传播。微信健康谣言的治理主要靠行业监督和用户监督,同时微信用户应该提高自身辨别能力。
微信;健康谣言;圈子;自媒体
随着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以及智能手机的普及,微信在人们的生活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它不再仅仅是即时通讯的社交媒体,而是一个集社交、共享、信息传播为一体的综合平台。自媒体借助微信、微博这些新媒体平台,传播自主生产的内容,极大地丰富了网络信息来源,但是多样化的背后是信息生产与传播的乱象。健康谣言早已有之,只是在微信平台表现得却更为突出,我们经常可以在朋友圈或微信群中看到他人分享的健康谣言。这些谣言大都很粗劣,却依旧有人相信,被一传再传,造成了病毒式的传播。
一、耸人听闻的谣言
网络时代的到来带来了信息的大爆炸,不管是专业媒体生产的信息,还是网友自主生产的内容,都可以在网上找到。网络交互性的优势逐渐被激发,用户不再满足于被动地接受信息,同时也在进行个性化的信息生产,用户生成内容(User Generated Content)数量特别庞大,种类复杂。伴随着网络技术发展成长起来的自媒体是信息社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海量信息的包围下,信息市场供大于求,注意力成为稀缺资源,信息提供者试图通过各种方式瓜分人们碎片化的时间。网络信息虽然数量庞大,但优质的、创新的内容依然有限,同质化竞争严重。在这样的环境下,不乏有人通过夸张的标题、措辞以及猎奇的图片来吸引观众的眼球,微信中的健康谣言通常就是以这样一种耸人听闻的方式出现。
在微信朋友圈和微信群中,不难发现健康谣言的身影。据腾讯微信团队对2015年来收到的举报内容的梳理总结,2015年朋友圈谣言的举报中,健康类谣言数量众多。[1]标题中经常出现“惊人”“致癌”“致命”“十大……坏习惯”“只要简单几步就……”“不要再……”等言语,并且大量使用感叹号,用唬人的词汇和激动的语气吸引用户,完全以点击量和阅读量为目的。其中的内容往往简单,没有条理,缺乏科学依据,宣扬仅用简单的几步或一些日常普遍的食材、药材就可以治疗、防御疾病,永葆健康,延年益寿。而其涉及的疾病又多是现代医学面对的难题,如癌症、心血管疾病等难以治愈的慢性病和致死率较高的疾病。健康谣言还“与时俱进”,利用人们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容易产生恐惧的心理,把一些新技术、新领域与健康联系起来,传言使用或接近某种新事物即可致病。比如错误地传播与转基因技术相关的信息,将转基因技术视作洪水猛兽,完全否定转基因技术,以及前段时间关于WiFi辐射过大会致癌的传言等。造谣者往往利用公众害怕患病、恐惧死亡的心理来制造噱头,传播错误的健康知识。实际上,造谣传谣者背后往往有着很强的商业利益驱使,不少公众号通过造谣文章博取点击率,吸引广告,甚至直接推销产品。[2]
经常为健康谣言所骗的是年纪较大或受教育程度不高的人。这类人群非常关注健康,同时辨识力较低,对网络的特性还不是很了解,往往容易被这类信息所吸引,一些明显违背常识的谣言也有人相信。有些谣言则戴着伪科学的面具,看似有理有据,实则歪曲事实,以高大上的科学术语来糊弄受众,或者将复杂的病理事实简化,遵循“只要……就能……”的逻辑。碎片化阅读习惯使用户不会花太长时间阅读网上的文字内容,这种短暂的信息接触中,理性的思考难以被激发,感性化思维占了上风,而且这种简化了的极具戏剧性的信息往往传播效果更好,同时,这样的习惯也为辟谣带来了难度。科学是严谨的、有条件的,缺乏戏剧性与趣味性,辟谣文章如果太简单则难以阐明真理,而长篇细致的科学解释往往又没人愿意认真看,甚至有时辟谣文章在传播中再次被简化或者误读,造成更大的危害。人们对谣言往往采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这种心理惰性导致谣言一步步扩散。
二、圈子中的分享
据人民网报道,2015年,我国成年国民人均每天手机阅读时长为62.21分钟,这是历次统计中首次日均手机阅读时长超过1小时。通过对微信使用情况的考察发现,有51.9%的成年国民在2015年进行过微信阅读;在手机阅读接触者中,超过八成的人(87.4%)进行过微信阅读。[3]人们对于手机的使用乃至依赖越来越严重,智能手机的普遍应用在给人们的生活带来种种便利的同时,也使媒介技术与现代人的关系发生了深刻变化。人们已习惯于通过手机快速获取信息,移动接收终端提供给受众海量的、碎片化的表层信息。而广大的受众亦满足于这种浅层信息的获取,形成碎片化的思维模式。严重依赖移动终端提供的信息的现代人,成了马尔库塞笔下的缺乏否定精神、丧失了理性批判意识、顺从地接受媒体全面统治的“单向度”的人。[4]日本学者林雄二郎和中野收提出了“电视人”的概念,指伴随着电视的普及而诞生和成长的一代。现代人则可以称为“手机人”,一天24小时手机不离身,沉浸在不间断的媒介接触中,拟态环境和现实世界的区别越来越模糊。网络出现之初,大部分人对网络,特别是长时间使用网络持否定态度,但是现在,几乎每个人花费在网络的时间都上升了,人们对于网络的认识加深,网络的属性逐渐走向中立或者正面,虚拟世界渐渐有了强烈的客观存在感,人们更加容易相信网络信息,包括微信谣言。
与以往的社交网络相比,微信在创建之初便强调了用户的真实身份,而微信好友的扩展也是基于这一原则,微信朋友圈基本都是相识的亲朋好友或者工作伙伴,很多人就是因为认识的人在使用微信而开始使用微信。微信等现代手段实现了不在场的人际传播,消弭了原本因为时间、距离而产生的交流隔阂。一旦交际圈形成,陌生人不是那么容易进入其朋友圈范围,这样的设定为个人构建了较为私密和值得信赖的圈子,而信任是人际交往的必要因素,人们更容易受到人际传播的影响。其构建的社交圈更具私密性,传播范围相对较小,互动与信息共享都被限制在自己认识的人这个圈子里。特别是在现今网络信息大爆炸的环境下,网络成员鱼龙混杂,网络信息良莠不齐,在这种庞杂的信息海洋中,建立一个自己信任的“熟人”圈有利于收集有效信息,同时可以降低交往的成本。
互联网圈子传播的发展,强化了线上网络的连接紧密程度及信息流通规模,使其呈现出实体化的趋势。[5]微信朋友圈主要由与自己关系亲密或利益联系紧密的人组成,出于对朋友、亲人健康的考虑,健康谣言特别容易进入微信圈子进行传播。基于相互的信任,微信中人际传播的信息往往会能得到大多数人的信任,人们不会对谣言的真实性进行过多地考察。甚至有些人根本就没有把内容看完就分享出去了,接受者可能也就随便看了看,觉得这条信息有价值便再次转发了出去,即使有些信息是真实的,在这样草率的传递下也可能出现信息偏差。基于施拉姆提出的媒介选择几率公式,手机微信简便的分享方式激励了用户不理智的分享行为。一条被用户认为有价值的信息被不断转发,基于庞大的用户群,网民的自主转发带来的是病毒式的传播,这比传者费尽心思策划的传播策略有效得多。
三、规范自媒体信息生产与传播
“分布式”的网络结构使得今天的互联网成了一种“去中心化的”、分权的新兴媒体,[6]网络平台自由的氛围使得微信谣言的监管难度加大。采取一刀切的方式意味着禁止自媒体的信息生产传播,这既不可能,也不合理,与我国现在提倡的“互联网+”创新思维相悖。网络处于极快的发展变化中,法律法规的出台要经过严密的考虑与重重把关,用法律法规去监管网络谣言作用有限。因而,规范自媒体信息生产传播主要靠行业监督和用户监督。
大部分微信谣言的来源是微信公众号,应该加强对这类信息生产者的筛查,避免一些不负责任的机构或个人利用微信散布谣言。微信公众号虽不比传统大众媒体,没有那么大的传媒影响力,但其毕竟是一类“一对多”传播的主体,公众号发布的信息应经过考证核实,涉及公众利益的内容应尽量做到客观公正。媒体是社会的“瞭望者”,一些权威传统媒体或者优秀新媒体拥有庞大的受众群体,应该主动承担起辟谣的重任,尽早制止谣言的大范围传播。要注意辟谣的方式方法,把握微信谣言产生、传播的渠道特点,除了在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体上辟谣,还应利用新媒体渠道,在网络上发布辟谣信息。在辟谣信息的编写方面,可以参照新闻写作的“倒金字塔”结构,在一开头便指出谣言的虚假面貌,之后简单分析,再详细地科学阐述,运用一些相关的数字数据,用领域专家的解释、权威机构的试验结果反驳谣言,在辟谣的同时给受众提出建议。[7]这样的结构和策略既可以高效地为受众提供事实真相,又可以满足一些受众深层次的需求。针对微信这一媒体,辟谣信息也应该是醒目的、趣味性的,寓教于乐,最大限度地刺激人们的转发行为。
广大微信用户在面对微信中的健康、养生信息时,要加强自己的辨别能力,以理性思维去分析信息的真伪。一些过于震惊、过于猎奇的信息往往是假的。微信用户要做到不随意传播健康类信息,对于一些明显虚假的信息进行举报,防止其产生更大的危害。家中有老人的,要特别注意防止老人关注一些粗劣的微信公众号,误信谣言,甚至被骗取钱财,可以充分利用网络信息将一些浅显易懂的科普文章分享给他们,避免老人上当受骗。
[1]隋欣.2015年微信传播最广的十大健康谣言[J].晚晴,2016(2):120-123.
[2]钱宇阳.健康谣言泛滥“朋友圈”[J].老年教育,2015(11):18-19.
[3]张贺.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我国日均手机阅读首次超过1小时[DB/OL].http://society.people.com.cn/n1/2016/0419/c1008-28285865.html,2016-04-19.
[4]夏临.移动接收终端使用的异化现象探析[J].新闻界,2015(22):51-55.
[5]朱天,张诚.概念、形态、影响:当下中国互联网媒介平台上的圈子传播现象解析[J].2014(6):71-80.
[6]彭兰.网络传播学[M].北京: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3-4.
[7]张雯,李浩.主流媒体微博对健康谣言的辟谣方式研究[J].新闻研究导刊,2016(11):315-316.
G206
A
1674-8883(2016)16-0316-02
陈月,湖南师范大学传播学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