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阅兵电视直播的仪式化建构
2016-02-28朱梦莹
朱梦莹
(重庆大学 新闻学院,重庆 401331)
“9·3”阅兵电视直播的仪式化建构
朱梦莹
(重庆大学 新闻学院,重庆 401331)
本文以媒介化社会为背景,以传播仪式观理论为视角,对央视直播“9·3”阅兵进行文化意义的解读和分析,阐释了电视直播通过最大限度实现的“聚众”效果完成对社会的修正与维系传达共同的情感、信仰和价值观念,对构建国家民族认同空间发挥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传播仪式观;符号建构;电视直播
一、传播的“传递观”和“仪式观”
美国新闻传播学教育家詹姆斯·凯瑞提出两种不同的传播观念——传播的“传递观”和“仪式观”。传播的传递观从经验主义出发,以社会心理学与行为主义为基础,对传播行为进行目的性检测与评估,强调信息空间传递的过程控制与效果研究,在经验主义传播研究领域一直占据主流地位。凯瑞借助杜威提出“传播即共享”,通过共享意义实现“社会建构”的传播思想,重新开启对传播的分析,从文化人类学视角对传播本质进行了另一种界定,即传播的仪式观。仪式观中的传播“并非指信息在空中的扩散,而是指在时间上对社会的维系,不是指分享信仰的行为,而是共享信仰的表征”。[1]传播仪式观视域下的传播是意义符号被创作、理解和共享的文化过程,“是传播的起源与传播的最高境界,这个境界就是建构并维系一个有秩序的、有意义的、能够用来支配和容纳人类行为的文化世界”,[2]用以形塑或强化人们对现有世界意义的认同。随着媒介技术的不断发展,现代社会已进入媒介化时代,电视媒介凭借强大的影响力和普及性渗透到日常生活中,人们日常的习惯性媒介接触发展成一种媒介仪式化行为。
二、“9·3”阅兵央视直播的仪式性符号呈现
中国政府于2015年9月3日在天安门广场隆重举行了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的盛大阅兵仪式。此次阅兵是一次壮国威、振军威、聚人心的重大仪式事件,中央电视台举全台之力,进行了全方位、多角度、进程式的直播报道,为全球提供了一场国际水准的视觉盛宴。
“传播仪式观认为,研究传播就是为了考察各种有意义的符号形态被创造、理解和使用这一实实在在的社会过程。”[3]“9·3”阅兵的央视直播不仅限于承担传播信息的任务,更肩负着塑造国家形象、强化主流价值和团结民族力量的使命,通过声音、图像、语言等各种符号元素共同构成一个有象征意义的符号世界。电视符号既是对现实的表征,又为现实提供了表征,既最大限度地还原了现实场景中的事实细节,又赋予了阅兵仪式超越现实的多重意指形式。
本次阅兵直播,央视共投入6大转播技术系统、89个摄像机位,使用了直升机航拍、摇臂摄像机、轨道摄像机、索道摄像机、微型摄像机等最先进的设备,通过镜头剪接完美立体地呈现了仪式现场。在展示徒步方队、装备方队和空中梯队时,通过近距离、多角度、多景别、正面纵深、跟踪移动、接力航拍等镜头,展现受阅部队排山倒海的气势和整齐划一的强军风采,产生了强烈的视觉震撼。极具象征意义的国家符号如天安门城楼、人民英雄纪念碑、五星红旗和国徽等重复多次出现,“国旗的颜色、形状、图案……都集中体现了一个民族特有的品质,目的是通过这些简明的形式和节奏在特定的民族群体中唤醒人们内心特有的鲜活的历史感和使命感。这些符号能给特定民族的所有成员们传递意味深长的力量。”[4]除此之外,对中国红、和平鸽、民族团结柱、阅兵整齐的步伐声音的突出表现,意在隐喻对国家的赞美和崇敬之情。著名主持人崔志刚和海霞担任庆典解说,铿锵字句,饱含深情,渲染出更加庄重威严的气氛,迅速将观众带入仪式氛围,营造出“身临其境”的现场感,共享民族情感。
三、“9·3”阅兵央视直播的仪式化建构
1997年,中央电视台首次实践了对“日全食——彗星天象奇观”和“香港回归”的现场直播。随后,中国的电视媒体开启了在新闻直播道路上的探索与实践。央视直播报道已形成了一套完善的应急预案和相对固定化的报道模式,无论是幕后的程式化直播报道机制还是电视直播报道的呈现形式,都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媒介仪式化的特征。
本次阅兵直播沿用“现场音视频+解说”的方式,取消了字幕滚动,保持电视画面的严肃、整洁。由于直播框架的限定,央视直播不是对庆典仪式的“镜式”反映,而是通过新闻素材的选取和重新组合,进行的一次高度模式化报道。在近5个月的前期报道中,央视策划推出《重读抗战家书》《墓碑上的抗战记忆》《抗战影像志》等20个优秀新闻节目,为庆典的胜利召开打下良好的舆论基础。仪式活动当天,从早上七点半开始直播,全方位解读抗战历史、抗战大事记等,取消了央视一套和新闻频道的日常节目安排,最大限度地整合频道资源,为阅兵直播服务,“调度央视网、央视新闻、手机电视等新媒体平台,第一时间发布纪念大会新闻信息,实现了全媒体同频共振的传播效果”,[5]将抗战胜利纪念活动推向高潮。以央视为代表,各地方频道为补充的各路媒体集体参与和近乎狂热的追逐报道,使得媒介本身成为一场“集体狂欢”的仪式。
由电视媒介加工重构的阅兵直播被赋予了更加广泛的社会价值和意义,不再是单纯的事实传播,而成为由电视符号编码成的一组象征符号被传播。央视直播在形态结构和内容呈现中体现出了相对完整的媒介仪式化特征,为观众重构了一个意义共享的媒介仪式化空间,满足了国家民族的集体情感、精神、信仰的共享和体验。
[1]詹姆斯·W·凯瑞(美).作为文化的传播[M].丁未,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5:7.
[2]陈力丹.传播是信息的传递,还是一种仪式?——关于传播“传递观”与“仪式观”的讨论[J].国际新闻界,2008(08):44-49.
[3]潘忠党.解读凯利·新闻教育·新闻与传播之别[A].张国良.中国传播学评论(第一辑)[C].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103-124.
[4]安东尼·史密斯.民族主义——理论、意识形态、历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8-9.
[5]于慧丽.“9·3”大阅兵,央视向世界报告[J].传媒,2015 (18):32-34.
G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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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8883(2016)16-0102-01
朱梦莹,重庆大学新闻学院新闻与传播专业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