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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时代的语境转换与传播变革
——博物馆体系中美术馆公共教育之嬗变

2016-02-28

新闻研究导刊 2016年16期
关键词:美术馆语境博物馆

李 芳

(四川美术学院 美术馆,重庆 401331)

“互联网+”时代的语境转换与传播变革
——博物馆体系中美术馆公共教育之嬗变

李 芳

(四川美术学院 美术馆,重庆 401331)

作为博物馆体系中的分支,美术馆身处“互联网+”时代的语境转换与传播变革的浪潮之中。本文以与主题相关的古今中外的具体史实代入,尝试以点带面地梳理博物馆学的发展脉络,从而阐述美术馆与之应对的公共教育嬗变。

“互联网+”时代;博物馆;美术馆;公共教育

一、引言

1768年的一天早晨,距开馆尚有片刻,在德国德累斯顿美术馆外排队等候的人群中,一位青年按捺住兴奋的心情,不耐其烦地等待着开馆时间的到来……参观完毕众多的皇家艺术藏品,他之后在自传《诗与真》中记录下当时所感,“我是以一种怎样的陶醉徜徉在美术馆这一圣堂!”这位青年便是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1749~1832年)。这位身处欧洲社会大变革年代的欧洲重要作家、诗人,作为西方艺术博物馆发展的最早见证人之一,认定“美术博物馆是一种纯粹知识的永恒源泉,是人的感性和美好准则的强化剂,有益于所有的人。”

历史总是在此起彼伏的时代变革与更迭中滚滚向前。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世纪,作为圣堂的所在,美术馆应当以何种姿态,在当下的社会巨变中自处?又如何结合时代诉求,拓展社会公共服务职能,延续并转换公共教育指向?——这都将是时代语境转换与传播变革之下,亟待关注和深究的课题。

二、从艺术的传播谈起:关于“互联网+”时代的语境转换与传播变革

2015年3月,“互联网+”的概念首先在全国两会上提出,后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为“‘互联网+’行动计划”,同年7月,国务院又印发《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一时间,各个领域对于“互联网+”的解读与践行持续升温,它也被某杂志评为2015年度“十大流行语”。“互联网+”,可以说是互联网发展的新业态,亦是知识社会创新背景下的互联网社会发展新形态。而“+”并非互联网与诸如教育、金融等领域简单的物理性相加,而是进行各领域要素重组的跨越性相加,也就是说“+”的过程中不乏链式的化学反应,应是在新技术条件下,深度融合互联网与传统行业,并于此生发出的发展新生态。

无独有偶,以“做新时代发展进程中的忠实记录者”为定位的《三联生活周刊》,在2016年第一期以“我们注定被改变的生活——未来简史”为主题,展开了对于人类未来在物理、虚拟现实、人工智能、能源等方面的想象与探讨。在这种多元化的传媒手段和日益膨胀的信息传输量的语境下,成长起来的艺术传播系统中,大量具有浓厚商业气息和技术性的美术作品不断被生产,并借助现代印刷或电子技术等媒介广为传播。各种信道也逐渐扩张,比如艺术市场的出现、美术展览的制度、网络和多媒体艺术的发达、民营美术馆和画廊的兴起、出版管制的相对开放与自由等都是相关的促成因素。就这样,传播媒介和传播机制层面上的成熟与进化,不同程度地促进了当代艺术的多元化发展。

三、变革中的博物馆价值走向:“物”与“人”

不论是公元前3世纪的“缪斯神庙”,16、17世纪的“奇珍室”,还是18世纪的“美术学院陈列馆”,19世纪的“法国公立博物馆”,亦或是20世纪国际博物馆协会关于博物馆定义的修正,甚至是20世纪的“博物馆终结论”以及21世纪的“博物馆非终结论”……在对于博物馆各项追本溯源的考证中,以及与当今艺术形态是否对应的讨论中,博物馆在作为人类痕迹见证物的过程中,显现了其在“物”与“人”之间价值走向的立场。

关于最早的博物馆,王宏钧主编的《中国博物馆学基础》认为是公元前3世纪,建于埃及亚历山大博学园中的缪斯神庙。而亚历山大博学园之所以能够成立,着实离不开亚历山大大帝军事行动中对于“物”的搜集与掠夺。那么基于此而言,加之博物馆的名字“博物”二字容易让人产生的顾名思义,或许可以肯定的是,博物馆的起源是建立在“物”的基础之上。

而反观缪斯神庙,是作为供奉音乐与诗歌之神,并充斥着哲学家激辩之声的场地,如同柏拉图《会饮篇》中对于宗教信徒们聚会宴饮、争论互辩之理想模式的现实实体。而这正彰显了博物馆在发端之时,对于“人”、对于人与人之间交换思想与观念的重视。

在1961年和1974年相隔13年的时间里,关于博物馆的定义,国际博物馆协会从“一个以研究、教育与欣赏为目的,来保存以及展示在文化及科学方面具有重要价值的对象的机构”,到“不追求营利,为社会和社会发展服务,而且是向公众开放的永久性机构。它为研究、教育和欣赏的目的,对人类和人类环境的物质见证进行了搜集、保护、研究、传播与展览”,[1]在内容上具有了鲜明不同。后者在内容上增强了博物馆对于公众的面向,以及在此间“研究、教育和欣赏”的宗旨。

同样,1985年,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和美国不列颠百科全书公司合作出版的《简明大不列颠百科全书》中,关于“博物馆”如此定义,“世上所有的博物馆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即以实物标本的形式去展示人类活动及人类所处的生存环境,通过藏品展示自然史、艺术史、人类社会发展史等方面的事实,保存那些因时间流逝而不可能重现的历史遗物,突破人类认知的时空局限。”[2]这时博物馆已被定位为赋予“物”以意义的场所,“物”的博物馆化过程就是赋予“物”以意义的过程。而这个赋予的过程如同曾经圣殿一般的存在,从而拥有了“精神殿堂”的光环。

2007年,台湾博物馆学者刘婉珍提出的“博物馆就是剧场”的概念,与德国美术史学家汉斯·贝尔廷(Hans Belting,1935年至今)关于“博物馆越来越从传统的圣殿形式转化为一种类似于‘剧场’和‘舞台布景’的新形式”的论断如出一辙,只不过贝尔廷更加强调了博物馆是具有“论坛功能”的“公众活动的舞台”。众所周知,剧场/舞台的主体是“人”,体现作为载体与平台本身,不管是剧场还是舞台,应当与受众心态视角相对应。

这种将功能的终极价值锁定为“人”的取向,同样在2014年,国家文化部对于《全国重点美术馆评估标准》的修订中亦有体现。作为博物馆的一支,美术馆在此更加明确了需要具备以公共教育为代表的五大基础功能。而所有这些功能的基准点指向为“人”。

四、受众需求的转变:从库房到公共开放平台、知识生产体系的蜕变

美术馆所面对的“人”,在当今便是身处现代传媒巨网中的广大受众。2008年,伴随着国家《关于全国博物馆、纪念馆免费开放的通知》的下发,不仅标志着中国的博物馆免费时代的到来,更意味着博物馆作为储存完整记忆、实行人文教育的最高文化场所,已从库房转向成为鼓励大众主动参与的公共开放平台。

与古典时期的含英咀华不同,对于他们而言,从媒介方式到信息内容的选择与索取,通常会被受众自身的学识背景、人生经历和具体的现实情境等要素所左右而影响。纸媒、电视以及网络媒体通过不同的符号形态,满足了受众在认知上的需求,并于此间作用其本身。在这个交错、复杂、多向的过程中,伴随着知识信息的迭加,受众在认知水平和选择素养上渐渐产生了变化。

加之迥异于传统语境,受众的主体意识是当下传播理念,在传播过程中的注重之处。作为目标群体,被新传媒语境所笼罩的受众不自觉地加强了主体意识,从而具备了主动使用和积极参与的有效条件。回望传统的传播过程,那只是一种单向型从传者到受者的运动,而放眼当今,则已然成为双向型传者与受者之间的互为运动,并完成了从“应声虫”到“解读者”以及“参与者”的转变。受众这种地位的提高、角色的转变,使得及时、交互型的反馈已经成为传播链条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如此这般,大众对于美术馆公共教育功能的需求已然发生了诸多改变,那么美术馆由此向体验学习式的知识生产体系的转变,就更加顺时顺势。

五、传播过程中的公共教育:突破与坚守、互动与对话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狄更斯的名言或可适用于当今。那么,又当如何在这信息洪流中突破与坚守,实现互动与对话?

早在20世纪初,中国近现代著名民主革命家和教育家蔡元培,发表《对于教育方针之意见》一文,系统全面地阐述了对于新教育方针的主张。并指出,美育是进行世界观教育的主要途径,它更是引导人们从现象世界进到实体世界的桥梁。[3]相较于学校教育而言,美术馆教育作为美育教育的重要手段,形式更加多样,更侧重于素质的培养,着重开发受教育者的探索能力、创新能力。

可是放眼当今,新媒介的发展与人们的生活如影随形,人们可以通过使用电脑与网络技术,超越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传递信息,并及时获取知识。信息技术呈现出广泛性、多样性、综合性与互动性的特点,于是一方面,受众获取信息的渠道发生了改变;另一方面,美术馆的公共教育及数字技术的更新,亦面临着史无前例的机遇乃至挑战。

2015年,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市场、理解与文化心理分析》一书,书中对于重庆市民接触美术作品的情况进行了问卷调查。其中,“频繁接触”或“经常接触”美术作品的人只占25%,而“从没接触”或“较少接触”的人则占了61%,而其中30岁以下的人占了76%。从中可以看出,一方面,重庆市民包括年轻人对于美术作品的接触还十分有限;另一方面,以美术馆为代表的公共教育职能亟待深度展开,需要顾及不同学识背景、人生经历和不同年代学习者的需求与目的。

原法国巴黎卢浮宫公共政策负责人克罗德·福尔多(Claude Fourteau)把博物馆观众分为“过路客”与“使用者”两类。所谓“过路客”是指那些博物馆旅游者,他们年龄层次与文化层次跨度较大,对艺术、历史、文化不太了解,甚至是门外汉,大多参观时间短,参观模式以类似于“到此一游”式的浏览式观看展品+拍照留念为主。而“使用者”则大多具有相关知识背景,关心并热衷于馆内各类展览和公教活动,并定期利用博物馆资源进行学习、研究。正如雨果(Victor Hugo,1802~1885年)所言“长久的记忆造就伟大的民族”,可见在互动与对话中,根据不同受众,拟订不同公教方案,从而逐步孕育文化逻辑,引导受众对于自身价值观和标准、文化身份和文化创造等诸多方面生成一种既参与又批判的独立精神,实现受众从“过路客”到“使用者”的角色转变,乃是“互联网+”时代美术馆公共教育着力重点之所在。

六、结语

美术馆作为“未来文化”重要构成载体的地位不能发生改变,它不能与时代的发展渐行渐远,而必须是一个呼应时代诉求的、关于民族文化记忆或观念的集合体。恰如2015年8月,今日美术馆首创的全新概念云空间美术馆“今日美术馆·未来馆”那样:它包容了成千论万的艺术展览数据,每一个展览在此似“点”一般的存在,而点击每一个“点”,呈现出来的为一个全新的抽象空间,其中容纳着那些受现实空间限制而无法呈现的艺术作品。——这时的艺术作品不再仅仅局限在物质方面,而是超越它的思想的放大,更大的艺术存在。而这时的美术馆也更将关注于无障碍的沟通,强调于触手可及的引导。不仅仅是借助于科技的手段,成为能够为社会和公众提供精神动力与智力支持的精神明塔;而且,作为时代发展的表征,不断体现自身地域或族群的文化与价值观,逐步构建起属于自身地域或族群的历史记忆、文化经验与意识形态,至关重要。

无论如何,人类走向未来的脚步从未停止。美术馆如何在滚滚向前的浪潮中,继续担负起精神文化家园的使命,能够在坚守住麦田的同时而不失拓展与变革,是公共教育需要积极探索的方向。

[1]李芳.视觉文化时代:学院立场与公共责任——关于信息传播新语境下的高校美术馆数字化教育功能研究[J].中国市场,2015(09):161.

[2]曹意强.美术博物馆的定义与国际学术现状[J].新美术,2008(02):38.

[3]吴洪成,樊凯.简论民国初年教育宗旨的嬗变——由“五育并举”到“四育并提”[J].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1(09):25.

TU242.5

A

1674-8883(2016)16-0007-02

课题项目:本论文为重庆市社会科学规划重大委托A类项目课题“从经典艺术到大众文化的嬗变及规律研究”阶段成果,项目批准号:2011WTA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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