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您这「老狐狸」惹的祸』

张剑平 郑瑾琪

著名特级教师于永正在作文指导课《考试》中，与学生聊完考试的感受之后，让他们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考试——五分钟考试，要求读完题，只做一、二两题。由于考试“惯性”，许多学生没有按要求写，感到被“耍”了，于是有了以下的师生对话——

师：作文就是有感而发，把看到的、听到的、对自己很有感触的事和现象动笔写一写，在这种情况下写的作文，一般都有真情实感。这件事你确实感受很深，那你一定会把作文写好，真正好的作文不在于字数多少，只要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把你表达的意思说清楚了，都是好作文。今天的作文就是写写这次考试，把你最想说的写下来。你准备先定个什么题目？

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师：好题目！

生：都是您这“老狐狸”惹的祸。（全班学生大笑）

师：哇！在你面前，我变成了“老狐狸”！我相信这个“老狐狸”是加引号的。如果加引号，我就接受；不加引号，我就要难受了！

生：加引号！

师：加引号说明，第一，我不是老狐狸；第二，我不是在骗你。我一再说大家要细心，把每个字看清楚，一定要按要求做。为什么你不注意听呢，到底怪谁呢？

生：怪我这支笔！

师：除了怪你这支笔，还应该怪什么呢？（指指该生的脑袋）这就找到根源了，既不怪我这“老狐狸”，也不怪这支笔，而该怪自己的大脑。请你写下来——用《到底怪谁？》作题目好不好？

……

课堂上，于老师的话语总是那么温和，那么亲切，学生没有压力，也就不会伪装，不会掩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们心灵的花园是舒展的，开放的，不仅充分绽放出心灵迷人的花朵，连心灵的杂草也自然显露出来，于是就有了“都是您这‘老狐狸’惹的祸”这样的话语——学生自然流露出自己的情感和认知，展现了本真的自我。如此，才是真实的课堂，才是真正的课堂！唯有这样的真课堂，才是真教育。于老师的语文课堂，学生总是笑声不断且妙语连珠，这与于老师始终真诚微笑着的亲和力是分不开的。

“都是您这‘老狐狸’惹的祸”，大家哄堂大笑时，于永正老师没有丝毫的不悦，微笑着对学生说：“我相信这个‘老狐狸’是加引号的。如果加引号，我就接受；不加引号，我就要难受了！”学生马上说：“加”。从这简单的一个“加”字中，可以看出，于老师的话语不仅让学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而且在无形中强化了引号的作用，真是话语巧妙，处处是语文啊。试想：如果老师满脸怒容，一脸不悦，那学生会是一种怎样的反应？

面对学生心灵的杂草，于老师不仅表现出作为教师应有的大度，更为可贵的是他能巧妙地以“到底怪谁呢？”的问题引发学生去思考，去追寻问题的关键和实质——“错误该怪谁？怪我这‘老狐狸’？怪手中的笔？还是怪你的大脑？”并建议以《到底怪谁？》为题来写。于老师的这几句话，可谓四两拨千斤。随后，从学生的习作中，我们可以看到学生内心的触动与真实的表达。试想，如果没有于老师的巧妙诱导，学生会有这么深刻的认识、丰实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