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辩护的社会主义:G.A.柯亨的正义观及其局限
2016-02-27包大为
文/包大为
超越辩护的社会主义:G.A.柯亨的正义观及其局限
文/包大为
G.A.柯亨的分析哲学捍卫了马克思主义的正义观念,在理论上应对了自由主义对马克思主义的诘问,同时揭露了保守党上台之后撒切尔主义所标榜的“保守革命”对人民的愚弄。而托马斯·皮凯蒂在《21世纪资本论》中所指出的贫富差距不断加剧的事实,对柯亨式的共同原则和道德启发的可能性提出了现实的挑战。在食利者和金融垄断阶级所主导的资本主义现实中,高度集中的私人所有权及其财富成为了主宰社会政治的绝对力量,观念层面的正义呼声则愈发微弱。因此,柯亨对于辩证法的否定,虽然使得理论获得了概念上的明晰性,但是却使得社会主义成为和资本主义平行的社会制度设计。而本世纪资本主义发展的新动向却雄辩地证明,社会主义需要的不仅是“辩护”。
G.A.柯亨;平等主义正义观;分析的马克思主义
在21世纪初的中国马克思主义理论界,关于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的研究颇为兴盛,G.A.柯亨的平等主义的正义观也成为了极为重要的理论热点。这一方面说明了柯亨的政治哲学所蕴含的时代价值仍然被理论工作者所认可,另一方面也说明了柯亨所面临的历史问题和理论矛盾在今天仍未被解决。因此,解读现代资本主义发展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实践提出的挑战,并由此重新审视柯亨的正义观的意义和局限,是发展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的重要主题,也是继承上世纪马克思主义者的社会理想和批判工作的题中应有之义。
一 正义观:柯亨政治哲学的理论途径
柯亨的正义观的现实意义主要呈现为两个方面,一是为立足于平等主义的政治哲学研究提供了丰富的理论素材,二是为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提供了清晰的概念理路。然而,柯亨的正义观在近几年之所以受到国内学界——不仅是来自马克思主义哲学界的,更是涉及政治伦理研究的诸多社会科学的重视,最为突出的原因是他有别于上个世纪苏联马克思主义、法兰克福学派和法国(后)马克思主义的极为清晰的理论叙述。其研究方法与范式所涵盖的内容不仅包括了宏观历史发展,更包括了微观社会要素,而清晰的概念梳理和严谨的逻辑论证则贯穿其中。在柯亨于2000年为《卡尔·马克思的历史理论——一个辩护》所写的新版序言中明确指出,这种由柯亨、罗默、埃尔斯特和赖特所共同支持的马克思主义研究方式可以而且应该被称为“分析的马克思主义”。这种不再简单地囿于辩证唯物主义或历史唯物主义范畴区分的研究方式的理论意义被柯亨总结为“非胡说的马克思主义”。[1]
正是在这种分析的——而非辨证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框架中,柯亨在上世纪70年代末开始了捍卫社会主义正义观的理论探险。柯亨的分析方法虽然能够为构成理论质料的概念本身带来清晰性,但是当运用于马克思主义正义观的论述时却会带来一种潜在的矛盾,即马克思主义的历史性和辩证性与正义观之间的张力。因此,当柯亨明确地将政治伦理和正义观从马克思主义理论中抽取出来,并且以其特有的理论方法和社会主义立场来进行阐述,就不可避免地呈现出“技术决定论”的理论特征。[2]这与彼得·辛格所指出柯亨与黑格尔主义的关于马克思主义的诠释相反,以一种更为传统的方式来解读作为科学历史理论的马克思主义,即技术决定论。然而,这一理论矛盾并不能减弱柯亨对于马克思主义的价值立场的捍卫。在上世纪末的历史语境下,相较马克思主义内部的理论矛盾而言,与新自由主义及其声张的资本主义政治价值之间的斗争,则需要更大的理论勇气和智慧。
柯亨的正义观所要应对的不仅是来自自由主义对马克思主义的诘问,更要应对1979年英国保守党上台之后撒切尔主义所掀起的“保守革命”的浪潮。柯亨之所以清晰地将正义的伦理意义引入社会平等的社会价值中,就是因为在那个历史时期特定的理论压力之下,只有及时地重新发明马克思主义的平等主义内涵,才能够揭露新自由主义及其理论鼓吹者所支持的“自由世界”的不正义的实质。就正义观的内涵而言,柯亨与同时期的罗尔斯、诺齐克之间的一个本质区别,就在于柯亨不仅尝试着解决由分配不平等导致的作为资本主义社会表象的正义问题,更尝试着通过论证社会主义正义观的内涵而证明社会主义因为是“可欲”的所以是能够被实现的。资本主义社会结构中的不平等,在柯亨的正义理论中既被解读为资本主义社会阶级矛盾的表征,也被指认为这种阶级矛盾所带来的诸种社会问题和伦理困境的根源。柯亨认为,自由主义所认为的由法权和选举权保障的公民权利,以及基于社会合作和自由市场所实现的自由权利,在资本主义社会关系中无法被真正实现。因为资本主义国家及其法律不过是对资产阶级权力——而非个人权利的确认,是对私有财产权利的进一步的政治强化,而无产阶级则始终“缺乏获得解放手段的足够机会”。[3]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论述的资本主义运行所制造和维持的“自由的一无所有”的“产业后备军”和“过剩人口”,[4]在柯亨的理论中得到了进一步的阐述,抽象的政治自由的公民并没有成为柯亨的政治哲学的主题。资本主义社会作为一种以“权利掩盖权力的社会”,迫使无产阶级“必须在劳动力市场上把自己介绍给资本家阶级并且服务于那个阶级”。[5]尽管近几十年来马克思主义理论界内不乏学者对柯亨的正义观提出诸多问题,而柯亨的回答也不能说是绝对令人满意的,但他对于作为平等的正义观——这个马克思主义应有的阶级立场和理论动机的捍卫和辩护,在新自由主义浪潮的重压之下是有不可磨灭的历史意义的。
二 柯亨的资本批判及其历史局限
近几十年,关于社会主义的现实可能性的论争迄未终止。其中一种意见以伯特尔·奥尔曼为代表,即认为社会主义的实现是基于历史的必然性,是资本主义制度自我否定的结果,而这也是历史唯物主义的经典历史叙事在现代的发展。柯亨则认为社会主义的实现要基于人们的意愿,而社会主义优于资本主义的一个重要方面就在于它更平等。柯亨认为社会主义是一种社会制度,虽然与传统的社会主义的定义不同,因此需要为社会主义做道德辩护。总而言之,在充分了解和体现社会主义原则和内容的基础上,人们可以通过个人的理性计划,而自主选择社会主义。
人们选择社会主义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在社会主义社会中被普遍遵循的“社会主义的机会平等”原则,[6]即每个人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达到自己预定的目标。柯亨认为,马克思所批判的不平等及其带来的非正义的根本原因在于生产力的落后。因此柯亨提出社会主义共有制的“野营旅行”。在这个理论设计中,柯亨指出一个小型的社会之所以非常具有吸引力,是因为它体现了社会主义的价值要求,它实现了社会主义的机会平等原则和共同体原则。[7]社会主义的魅力在于可以使所有人都能真正拥有平等的好处。社会主义将更加平等,这样的平等将有利于所有人。真正的平等被实现之后,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在于不同的偏好和兴趣,而非物质财富和权力。
柯亨认为资本主义是具有掠夺性的,而社会主义是人类超越掠夺性发展阶段的一种企图,所以值得追求。[8]但“对平等的信奉究竟要求些什么?那些拥有生产能力且天资较好的人对于那些相对缺乏生产能力或有残疾或有特殊需要的人究竟负有何种类型的义务?我们寻找一个准确的剥削定义,也想知道剥削究竟为什么是不正当的”。[9]剥削的根源在于产生了分配的不平等。马克思之所以认为机会平等的社会优于资本主义社会,乃是因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每个人都被投入到了剥削和对立的社会关系网络中。然而相比被物质中介了的有限的正义,在社会主义社会中,个体之所以为别的个体服务,并不是因为只能借此获得生存的必需品,而是因为社会主义公共的社会关系使得这种基于社会需求的关系不会被资本利用。[10]诺齐克等学者所认为的“自我所有”的自由,实则掩盖了资本主义社会剥削关系的实质。
马克思主义理论在革命时期之所以能够拥有极强的现实性,就是因为其科学性抓住了实践革命的群众本身的阶级意识。但是在资本主义全球化的今天,这种强调历史叙述的科学性和规律性的理论方法却无法顺利通达阶级意识已经被异化消磨的无产阶级。因此,“社会主义者应更多地从道德方面为社会主义辩护,以激励人们主动投身实现社会主义的事业”[11]的现实要求。如果说人们选择社会主义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它比资本主义更平等,那为社会主义做的道德辩护就主要体现在为社会主义平等所做的辩护上。
托马斯·皮凯蒂在《21世纪资本论》中指出近几十年来高度集中的私人资本加剧贫富差距的事实。“资本家积累得越多,他就越能积累”,[12]资本全球化的时代,私人资本通过了金融资本不断增值和集中的特征不断增长,同时劳动收入的不平等也加剧了这一客观过程。总而言之,在21世纪的资本主义的模式中,“r>g的逻辑”[13]所被强化的程度远甚于过去任何一个时代。另一方面,曾经得以维持物质平等的公共资产则被不断侵蚀,乃至于完全成为了以公共债券为表现形式的“负所有权”。在现代全球资本体系中,资本几乎完全集中于身居社会顶层的极少数人的手中,这使得大部分人根本无法意识到资本的存在。对于身处社会财富分配底层的绝大多数人口而言,“资本完全属于超现实的、神秘的实体”。[14]根据皮凯蒂等的研究表明,在2010年劳动分配中收入最高的10%的人一般拿到总劳动收入的25~30%,而资本收入分配前10%的人总是占有所有财富的50%甚至90%之多。[15]虽然以现代企业高管为代表的“经理人经济”带来了非常严重的劳动收入不平等,但是相比之下,资本所有权的分配却更为集中。此外,关于主要发达国家的调查数据显示,从1910年至2010年,身处收入层级前40%的“世袭社会”继承了在经济发展和通货膨胀中被释放出来的资本,而占人口50%的最穷的人则始终只占有极小一部分资本——大致维持在5%,甚至在情况最好的瑞典也不过只占10%。[16]贫富差距使得不同阶级的技能、文化和趣味的差别也不断扩大。在21世纪资本主义社会中,无产阶级愈发失去解放,或者选择社会发展形态的权力。因此在食利者经济和经理人经济中,当“拼爹资本主义”在私人所有权制度中的成为了绝对主宰的内在逻辑——同时影响了代议制民主的效力,就意味着柯亨式的共同原则和道德启发的可能性正在变得越来越小。
三 柯亨的“辩护”及其方法论局限
不论是在古典自然法所预设的理想政制中,还是在近代以来的政治理念中,平等始终是值得追求的目标。卢梭在《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中将《社会契约论》所伸张的“生而平等”追溯到了“自然状态”的理论悬设中,从而追溯了市民社会的不平等的政治经济根源。在卢梭看来,不论是封建式的政治不平等,还是布尔乔亚式的经济不平等,最终都会导致“主人和奴隶都被败坏”。[17]因为当劳动者被剥夺了生产资料,只能依靠资产阶级雇佣他们,使他们可以出卖劳动力换取生活资料,“迫使每个人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去依靠他人”。[18]卢梭的这个论点在罗伯斯庇尔的政治冒险中得到了充分的实践,后者始终认为:“随着社会不平等的日趋严重,大多数公民的自由和平等也就不再存在”。[19]因此法国大革命的矛头在雅各宾的卢梭式政治价值的引导下指向了“富人和腐败者”。在不平等的社会经济坐标中,通过资本占据优势地位的阶级必然会促成维持不平等的上层建筑,这在资产阶级革命中体现为左右派的长期拉锯以及保守势力的频繁复辟。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究其虚假性而言是以“启蒙”的形式对大众的欺骗,是资产阶级获得和维持政权和社会结构的外在工具。从推翻封建制度和宗教神学的特定历史视角而言,“资产阶级统治时期占统治地位的概念”——“自由、平等”[20]具有历史进步性。其中,平等观念的提出:“特别是通过卢梭,在大革命中和大革命之后起了一种实际的政治的作用”,甚至在19世纪末的“差不多所有国家的社会主义运动中仍然起着巨大的鼓动作用”。[21]
柯亨的平等主义正义观充分体现了近代平等主义思潮在新自由主义情境下的锐利锋芒。在柯亨看来,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导致的全面危机,将使得人类在没有相当生产力水平的情况下提前选择社会主义的平等原则。柯亨之所以认为“我们不得不在稀缺的条件下去寻求社会主义的平等”,原因是生产力的发展遇到了资源不足的障碍,我们不可能通过制造极大丰富的财富来实现社会主义的平等。[22]既然“地球的资源是有限的,由科技知识的不断发展所推动的使用价值的扩张,不可能无限进行下去”,[23]那么,对于资源配置和使用的公平性就是值得商榷的。资本主义社会所标榜的“平等”和“公正”,归根到底是建立在资源日趋匮乏、贫富差距不断扩大的客观基础之上的,这是一种难以为继的意识形态欺骗。然而,马克思却明确指出这一过程的客观实在性,即“在共产主义高级阶段……他们的生产力也增长起来,而集体财富的一切源泉都充分涌现之后——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完全超出资产阶级权利的狭隘眼界,社会才能在自己的旗帜上写上:各尽所能,按需分配!”[24]这在柯亨看来不过是一个世纪前的有限的理论设想,而在20世纪,如果仍旧如此幼稚地去设想人类的物质技术状态就是不现实的。[25]
尽管柯亨的平等主义正义观始终指向新自由主义所鼓吹的残酷的社会达尔文主义,但是其所设想的实现这一正义价值的途径并非令人满意。柯亨的政治哲学涵盖了三种形式的机会平等,一种是平等的原则,另一种是在福利国家实行的对出身贫苦儿童实施“早年教育”(head-start education)的政策,第三种是“社会主义的机会平等”。具体而言,柯亨坦言:“我称之为社会主义的机会平等纠正的则是这样的不平等,这种不平等是由作为非正义的更深层根源的天赋差异引起的,它超出了由非选择的社会背景强加的不平等,因为天赋的差异同样是非选择的。”[26]这种与政治自由主义的平等原则颇为相似的论述,体现了柯亨的“社会主义平等原则”既不是资本主义制度覆亡之后的必然结果,也无法完全扬弃资本主义的政治结构。这种平等在更多的场合被柯亨转述为对市场社会主义的支持,而“市场社会主义之所以被称为是‘社会主义的’”,乃是因为“废止了资本和劳动之间的分离:在市场社会主义中,不存在一个与不拥有资本的劳动者相对立的资本家阶级,因为劳动者本身,即全部人口,拥有企业的资本”。因此,柯亨对于辩证法的否定,使得社会主义成为和资本主义平行的社会制度设计,无法触及到对于资本所有权的变更。柯亨没有使用传统马克思主义的“生产资料”(the means of production)概念,而使用的是“生产性资产”(productive assets)概念。虽然他对此没有作出明确的说明,但从相关论述看,他说的“生产性资产”在包含传统马克思主义的生产资料概念以外,还包括生产者的劳动能力。通过对概念的创新性分析,柯亨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但是,柯亨推崇分析哲学的方法而反对辩证法,造成了对马克思主义理解的偏向,又削弱了马克思主义的有效性。伊格尔顿认为柯亨所支持的决定论,即生产力能够自动产生一定的社会关系,使得柯亨实际上是在为一种“错误的观念”辩护。[27]但是,马克思所说的“人们创造历史,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继承下来的条件下创造”,[28]一方面支持了柯亨在资本主义发展的新的历史条件下去洞见共产主义理论与实践的时代性,另一方面却将关于柯亨及其正义观的反思拉回到历史变革的实践性当中。正如卢卡奇所指出的:“历史唯物主义的首要功能肯定不会是纯粹的科学认识,而是行动。”[29]面对21世纪资本主义发展所提出的理论挑战,中国的理论工作者所必须应对的主题,仍然是如何从中国的社会主义实践中源源不断地汲取理论发展的现实材料,并在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性和策略性的辩证关系中坚持资本批判的实践维度。
注释:
[1]G.A.柯亨:《卡尔·马克思的历史理论——一个辩护》,段忠桥译,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年,第XXVI页。
[2]Peter Singer, Marx: 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 p.105.
[3]G.A.柯亨:《马克思与诺齐克之间》,吕增奎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82页。
[4]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881页。
[5]G.A.柯亨:《卡尔·马克思的历史理论——一个辩护》,第256页。
[6]G.A.Cohen, Why Not Socialism?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9, p.13.
[7]G.A.Cohen, Why Not Socialism? p.12.
[8]G.A.Cohen, Why Not Socialism? p.82.
[9]G.A.柯亨:《马克思与诺齐克之间》,第209页。
[10]G.A.Cohen, Why Not Socialism? p.38.
[11]段忠桥:《转向政治哲学与坚持辩证法——当代英美马克思主义研究的两个方向》,《哲学动态》2006年第11期。
[12]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第673页。
[13]Thomas Piketty, Capital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trans. Arthur Goldhammer, London: The Belknap Press, 2014, p.350.
[14]Thomas Piketty, Capital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p.259.
[15]Thomas Piketty, Capital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p.244.
[16]Thomas Piketty, Capital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p.346.
[17]让-雅克·卢梭:《爱弥尔》上卷,李平沤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年,第82页。
[18]马斯特:《卢梭的政治哲学》,胡兴建等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245页。
[19]乔治·勒费弗尔:《法国革命史》,顾良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第414页。
[20]马克思、恩格斯: 《德意志意识形态》节选本,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44页。
[2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108页。
[22]G.A.柯亨:《自我所有、自由和平等》,李朝晖译,上海:东方出版社,2008年,第13页。
[23]G.A.柯亨:《自我所有、自由和平等》,第8页。
[2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20页。
[25]G.A.柯亨:《自我所有、自由和平等》,第147页。
[26]G.A.Cohen, Why Not Socialism? p.17.
[27]Terry Eagleton, Why Marx Was Right, 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 2012. p.242.
[28]《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585页。
[29]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杜章智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年,第313页。
责任编辑 顾伟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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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大为,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博士研究生,北京市,1008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