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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孔子学院与汉语言文化的国际推广

2016-02-26

学术探索 2016年4期
关键词:孔子学院

王 景

(云南师范大学 民族教育信息化教育部重点实验室,云南 昆明 650500)



欧洲孔子学院与汉语言文化的国际推广

王景

(云南师范大学民族教育信息化教育部重点实验室,云南昆明650500)

摘要: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增强和国际影响力的提高,汉语教学的国际化规模和速度取得显著成效。孔子学院已经成为欧洲汉语教学的重要平台,并在传播中国语言和文化、促进中欧文化交流与文明互鉴方面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孔子学院在欧洲的办学模式以中外合资办学为主,并在创办伊始就以较好的发展势头成为海外推广语言教学的主要机构之一。欧洲孔子学院在发展过程中还存在着一些技术性和制度性的问题,如与欧洲大学已经存在着的汉语教学机构相比,孔子学院如何体现自身特色的问题;汉语教学师资短缺和素质不高已经成为欧洲孔子学院发展的现实瓶颈;孔子学院如何与欧美高水平大学构建语言教学之外的长期校际战略合作的问题等。这些问题的解决有赖于对欧洲孔子学院汉语教学经验的总结反思,并从欧洲汉语教学体系构建的综合角度出发,循序渐进地推进孔子学院在欧洲汉语言教学领域的网络化布局。

关键词:孔子学院;汉语言文化;欧洲汉语教学;国际语言推广机构

自从美国哈佛大学教授约瑟夫·奈(Joseph Nye)在20世纪90年代的一系列著作和论文中提出“软实力”这一概念以后,关于语言文化的国际交流对于主办国的影响作用常常被国内学者冠以“文化软实力”而备受学界关注和讨论。文化在国际竞争中的地位日益重要和凸显,很多国家都把提高文化软实力作为本国重要的发展战略,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本国文化的发展传播。目前,我国在全球的“文化软实力”正在不断上升,越来越多的外国学生在世界各地学习汉语,很多学生甚至选择到中国学习和攻读学位。为满足世界人民学习汉语的需求,增进世界人民对中国文化的了解,提升中国的国家形象,我国在借鉴欧洲国家推广本民族语言经验的基础上,从2004年开始便逐步在海外设立以教授汉语和传播中国文化为宗旨的非营利性教育机构“孔子学院”。经过十年的发展,孔子学院已经成为世界各国人民学习汉语言文化、了解当代中国的重要场所,并已经成为欧洲汉语言推广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中国对外文化战略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影响作用。本文主要讨论孔子学院在欧洲的发展及其对欧洲汉语教学和中华文化传播的推动作用,并指出欧洲孔子学院发展过程中需要认真思考并加以解决的新问题、新矛盾。

一、新中国成立后汉语言文字的统一

自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为了加强政治、经济和文化的统一,国家政府一直致力于全国通用语的统一和推广工作。1955年召开全国文字改革会议和现代汉语规范问题学术会议,决定把汉民族的共同语作为全国通用的普通话加以规范,大力推广,并从语音、词汇和语法三个方面确定了普通话的标准,指出“普通话是现代汉语的标准语,是以中国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现代汉民族共同语”。1982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19条规定:“国家推广全国通用的普通话”,从宪法层面确立了全国范围内推广和使用普通话的法律依据,此后国家相继颁制相关政策文本,规定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普通话。普通话是我国民族共同语的官方称谓,对于外国学生的普通话教学我们通常称为对外汉语教学。之所以称为对外汉语教学,是因为普通话是现代汉民族的共同语,然而这里也有一层民族的意蕴,即:中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聚居国家,民族多、语言多、文字多,汉民族是一个在中国历史上从未中断过的、历史悠久的民族,是中国的主体民族,约占中国92%的人口,然而除了汉民族以外的其他55个少数民族中有53个民族都有自己的语言,37个民族有自己的文字。

早在隋唐时期,东亚的新罗和日本便开始吸收借鉴先进的中原文明来进行内政改革,他们陆续派遣使节和留学生、留学僧来中国学习语言文化。汉字和与汉字有关的汉文、儒学、律令和汉传佛教等文化要素便相继从中国向东传播到朝鲜、日本。汉字的传入和广泛使用,结束了朝鲜半岛和日本没有文字的历史,对朝鲜半岛和日本文化的建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以中国儒学思想为核心、汉字为重要特征的文化系统——东亚文化圈在唐朝已渐趋形成。[1]近代以来,随着社会历史的发展以及国际形势的变化,日本和中国相继兴起汉字改革运动。 20世纪40年代,日本相继推出《当用汉字表》和《当用汉字字体表》,规定法令和文书要以当用汉字表所列的1850个汉字为准,并统一了日本当用的汉字字体,日本的简体汉字正式投入官方使用,而此前的汉字字体则被称为“旧字体”。[2]

中国早在清末民初时期,一些知识分子和社会名流便力主推行简体字教育,要求对过于复杂的汉字进行简体化,国民政府教育部虽将简体字改革纳入议事日程,然而最终简体字改革政策在尚未施行前便已被废止。新中国成立以后,汉字改革运动方兴未艾。1956年国务院公布了第一批汉字简化方案,该方案分三个部分:第一表列简化汉字230个,第二表列简化汉字285个,第三表列简化偏旁54个。1964年出版《简化字总表》收字2238个,这便是中国大陆现今通用的汉字用字标准。

近代以来日本和中国两国政府都相继推行汉字简体化政策,形成关于汉字的两套简体字体系,不同国家使用同一字形汉字的局面不复存在。今天的港澳台地区以及新加坡等部分海外华人集中区域还一直沿用“繁体字”,可以说,目前世界上存在有三种不同字形的汉字。

二、欧洲孔子学院的办学模式

孔子学院是由中国国家汉语国际推广领导小组办公室(简称国家汉办)在世界各地设立的推广汉语和传播中国文化的教育交流机构,主要开展汉语教学、汉语教师培训和教材开发、汉语水平考试以及举办“汉语桥 ”等中外语言文化交流活动和提供中国教育、文化方面的信息咨询服务等。孔子学院的最高管理机构是设于北京的孔子学院总部,负责管理和指导全球孔子学院,境外的孔子学院都是其分支机构,主要采用中外合资的形式办学。截至2014年10月,孔子学院已在全球125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471所孔子学院和730个孔子课堂,其中孔子学院设在亚洲32个国家(地区)102所,非洲29个国家42所,欧洲38个国家158所,美洲17个国家152所,大洋洲3个国家17所。[3]国家汉办在欧洲所设的孔子学院数量最多,占总数的34%。英国、俄罗斯、德国、法国、比利时、波兰、意大利、西班牙等是创办孔子学院数量较多的欧洲国家。

目前,欧洲国家海外推广语言教学机构的办学模式可总结概括为三种:(1)直接投资办学模式,以英国文化协会为代表;(2)与国外机构合资办学模式,这是孔子学院的主体办学模式;(3)授权特许经营模式,以法语联盟为代表。2006年1月在法国巴黎塞纳河畔成立的巴黎中国文化中心孔子学院是中国孔子学院总部在欧洲设立的唯一一处由孔子学院总部直接投资办学的孔子学院。除此以外,现阶段欧洲孔子学院主要还是以孔子学院总部与欧洲文化教育机构合资办学的模式来组织筹建,越来越多的欧洲高等学校开始与孔子学院总部、中国高等学校建立合作关系。从欧洲现有的文化交流机构及其分支机构的运营模式上,可以看出中国孔子学院合资办学的优势所在。目前,英国的文化协会、德国的歌德学院和日本基金会等文化交流机构主要采用第一种办学模式运营操作,即由总部直接在世界各地投资办学,这种办学模式无论是在最初的启动经费还是在项目的运营经费上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成本和投入巨大的资金。然而,对于中外合资的孔子学院,其创建和运营所需的启动经费和项目经费将由孔子学院总部和欧洲合作机构共同承担。这种经费共担的方式为欧洲孔子学院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稳定的经费来源。虽然英国文化协会在欧洲创办的分支机构的数量是德国歌德学院在欧洲创办分支机构的2倍,是日本基本会创办分支机构数量的12倍还多,但是,欧洲孔子学院在其发展不到4年的时间里,它的数量就已经超过了早已在欧洲发展60多年的英国文化协会所拥有的分支机构。法语联盟在各个国家所创建的分支机构的运营模式属于第三种,即总部授权特许当地机构经营,这种运营模式总部只需投入较少的运营成本,但是这种运营模式由于缺少总部的直接控制而往往在发展模式或实践路径上市场性或营利性特征较明显。

虽然孔子学院与孔子课堂都是国家汉办为推广汉语和传播中国文化而组织开设的中国文化交流机构,但是,孔子学院主要以国家汉办与海外高等学校合作共建的形式组织活动,一般都下设在国外高等学校的大学院系里,以高校学生或相关社会文化群体为主要受众对象。孔子课堂则是专门为海外青少年学生提供汉语教学服务,以满足中学生学习汉语需求的小型文化交流中心,对于海外中学生而言它是一门专门教授汉语、学习汉语文化的语言课程,对于国家汉办而言,孔子课堂是孔子学院的卫星机构,主要设立在普通中小学校。目前,欧洲中小学校对于汉语教学的实际需求不断增加,欧洲孔子学院主要采用孔子课堂的形式指导中小学校进行汉语教学。

三、欧洲孔子学院与汉语教学的国际推广

自明朝晚期,欧洲耶稣会会士便开始关注汉语教学。与19世纪欧洲传教士不同,来华耶稣会会士的工作除了用汉语翻译基督教经典以外,他们还通过自己的专业所长以及与欧洲大学的事务关系在欧洲高等教育领域成功引介汉语教学。当时西方大学学者主要的研究兴趣在于中国古代汉语和历史考证,他们认为这是研究汉文化的基础。因此,他们教授的是古代汉语而不是现代汉语。1960年欧洲主要大学均已设置古代汉语专业的学位。

二战时期,美国出于军事战略的考虑,开始关注现代汉语研究,编制并出版了系列现代汉语学习教材。为了加快汉语学习的速度,军方把学习者分成两个群体,提供专门的教科书分别训练他们的汉语说话能力和读写能力。这种说话与读写分离的汉语教学模式容易挫伤学生汉语学习的积极性,尤其是对于那些想要同时掌握汉语说话与读写能力的学生。二战以后,美国在汉语教学和教材出版方面逐渐占据中心地位。汉语教学在美国的快速发展主要得益于台湾汉语教师的贡献。但是随着美国汉语教材在欧洲国家的投入使用,人们对于美国汉语教材提出越来越多的批评意见。欧洲各国迫切要求编订出版适宜于本国语言文化背景的汉语学习教材。英国在汉语教材研究方面取得显著成就,最具代表性的成果是由Ping-Chen T’ung和 David E.Pollard出版的汉语口语教材《T’ung & Pollard’s Colloquial Chinese》(1982),同时各个大学亦开始翻译和使用中国大陆出版的汉语教材。此后,很多欧洲大学汉语系都把学生去中国大学进行为期一年的学习作为他们课程的必修环节。有些欧洲大学虽然没有要求学生必须到中国学习,但是这些大学已经与中国签订国际学生交流计划,许多学生可以作为交换生到中国进行为期一年的学习。

目前欧洲国家在大学阶段学习汉语的人数呈现出逐年递增的趋势,这些增加的人数中绝大部分来自于非专业汉语领域。汉语在国际商务活动中的语言地位尤其是作为亚太地区“通用语”的现实价值,使得很多欧洲大学生出于职业的考虑开始学习汉语课程。以英国为例,从1999到2003年三年的数据显示,英国大学包括专业汉语和非专业汉语在内,学习汉语的人数为600人左右,2003年增加到915人;从2003到2006年每年以近两倍的速度增长,2006年人数为1585人;从1999~2006年来看,英国大学参加专业汉语课程学习的人数增加了150%,从317到810人,仅低于法语和德语。[4]

目前,欧洲孔子学院主要设立在已经具备汉语教学条件的大学院系里,并且优先选择那些已经与中国大学建立起合作关系的高等学校。那么,与欧洲大学已经存在着的汉语系或汉语教学中心相比,新成立的孔子学院的功能和价值应该有所区别。从关注的主题来看,孔子学院重点关注更为广阔的、文化层面上的汉语学习,大学汉语教学机构主要关注的是大学本科生和研究生的学分课程。从实际运作来看,大学汉语教学机构和孔子学院最主要的区别在于资金使用上。尽管两者都会组织开展综合性的汉语文化交流活动,但是孔子学院会设计并实施一些新的、不同于原有汉语学习活动的新活动,以区别于大学汉语教学机构组织开展的活动,这些活动形式新颖、内容广泛,兴趣体验性强。[5]尽管如此,两者之间在许多文化活动中会不可避免地存在交叉,比如周末汉语学习学校、中国文化公共讲座、中国电影展活动等。目前,欧洲大学汉语教学机构在汉语教学方面仍然是主要的活动组织者,除了活动具有营利性质以外,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们能够保证汉语教学质量。与大学机构合作办学的孔子学院主要开展兴趣班,以满足学生汉语学习兴趣为主,但是缺少对学生学业监测的过程性的考试认证体系。欧洲学生虽然可以通过外部评价考试(HSK)来测试汉语学习水平,但是无法获得严格的汉语教学质量保证。在已经具备汉语教学机构的大学里,如果孔子学院需要按照学分制在大学开设本科生课程和研究生课程,那么如何保证汉语教学质量对于孔子学院来说是有待解决的现实问题,另外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是,如果要开设汉语教学学分制课程的话,孔子学院如何体现出自己的特色,而与已经存在的欧洲大学汉语教学机构有所区别,以避免资源的重复投入。

部分没有汉语教学机构的欧洲大学也成立了孔子学院。对于这种合作大学而言,孔子学院就可以为本科生和研究生提供汉语学习的学分课程。因为学分课程属于营利性质,它可以解决孔子学院长期的资金投入问题。但是,它同样也面临着汉语教学质量保证的问题。首先,与已经存在汉语教学机构的大学相比,这种合作大学由于缺少前期资源投入,汉语教学师资短缺是迫切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其次,对外汉语教学需要教师具备多种知识,除了要对中国文化有一个基本的把握以外,西方国家的制度理解和文化认知在教学中亦具有非常重要的奠基作用,而目前的汉语教学师资普遍缺乏西方国家的生活经验和教育文化背景,他们到东道国以后除了应对教学工作上的新奇挑战以外,还得适应国外的生活方式和语言文化,这些接连不断的新问题和新挑战往往让汉语教师应接不暇,他们难以集中精力从事汉语教学质量改进工作。再加上中方派遣的汉语教师两年左右的常规轮换制度常常使得很多优质教师资源过早流失。再次,由于缺少汉语教师专业组织,合作大学对中国方面派遣的汉语教师的教学指导变得非常困难,难以对汉语教师的某些具体教学问题提出针对性或启发性的指导意见。现阶段而言,汉语教学师资素质已成为欧洲孔子学院发展的瓶颈。

除向欧洲孔子学院选派中国教师以外,培养欧洲本土汉语教师可以有效缓解师资缺口问题,并能够更具针对性地为欧洲学生提供汉语学习方面的指导。目前,欧洲孔子学院在汉语教师培训方面也存在着某些问题。许多孔子学院能够提供一天或几天针对汉语教师的短期课程培训,但是孔子学院并没有建立或设置欧洲汉语教师资格认定的常规课程培训机制。尽管如此,得益于欧洲孔子学院对国际汉语教学的积极努力和持续影响,一些欧洲大学正在积极创设以汉语和中国文化为教学和研究对象的学术机构或研究院所,积极开设汉语教学方面的本科生和研究生学位课程。

可以说现阶段,从国家汉办到孔子学院,教师资源匮乏是欧洲各类汉语言推广机构面临的普遍问题。从中国派遣汉语教师只是过渡性的解决办法,这些教师包括全职教师在内基本都不具备所在国家必需的教师资格认证条件,同时,他们当中很多教师亦缺少必要的课堂管理知识和激发学生潜能发展的情境创设能力,而无法获得所在地学校和学生的认同和赞赏。以德国为例,在孔子学院的影响下,德国很多大学都设置了专业汉语学位,但是不到一年,学习专业汉语的学生人数急剧下降。孔子学院选派的中国教师由于缺少对西方文化的理解和当地人文风俗的认识,很多中国教师在语言教学课堂上难以满足欧洲学生的实际需求。

孔子学院在初始阶段主要面向欧美精英群体开展汉语教学和文化交流活动,但是现阶段与孔子学院或国家汉办建立起合作伙伴关系的欧美大学院校中,世界著名高校或明星学校所占比例很少。同时,中国方面,虽然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京大学、南开大学、复旦大学等国内高水平大学都参与孔子学院办学,但是这些大学往往只选择与少数几所欧美大学合作创办孔子学院,其数量规模较少而且覆盖面较小。目前中国语言类大学是欧美孔子学院创办的主要参与者,比如北京外国语大学、北京语言大学等。这些学校在汉语教学方面是孔子学院理想的合作者,但是这类学校在专业学术研究、专门人才培养、高校学科建设和区域经济发展等高校战略合作方面对欧美大学缺少足够的吸引力。因此,如何与欧美高水平大学建立长期校际高层次合作是孔子学院进一步发展所要解决的现实问题,而这也许才符合欧美大学对孔子学院的目标期待,不应该仅仅停留于汉语教学的工具价值层面。

与此同时,就孔子学院内部机制建设而言,由于孔子学院性质为非营利性教育机构,活动收益主要用于教学活动和教学条件的改善,如何保障经费来源和提高经费使用效益已逐渐成为制约孔子学院发展的主要问题,[6]很多欧洲孔子学院并没有对此进行细致的协商和深入的论证。另一方面,根据《孔子学院章程》规定,孔子学院总部对新开办的孔子学院投入一定数额的启动经费,已建孔子学院的年度项目经费则由外方承办单位和中方共同筹措,双方承担比例一般为1:1左右。[7]换句话说,外方承办单位与中方合资创办的孔子学院不能以营利为目的,而且又要服务于中方建院的宗旨。如果从现实利益来考虑,孔子学院对于欧洲大学的吸引力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诱人。双方共识达成的主要原因在于欧洲大学管理层对于孔子学院总部承诺的很多未来利益、荣誉和机会以及合作研究项目充满期待,这些期待是促成欧洲大学与中方达成合作意向或签署合作协议的重要诱因。经过一段时间的合作交往以后,如果这些承诺没有得到相应的兑现或者看不到实现的希望的话,那么欧洲大学可能会撤销对孔子学院的资金投入。因此,如何根据当地实际特点和现实需求拓宽孔子学院的服务市场、扩大孔子学院的预期收益,吸引当地政府、社区和企业个人的支持和参与,是促进孔子学院可持续性发展的重要议题。

欧洲孔子学院在发展过程遭遇到另一个现实问题是,很多欧洲大学担心由于孔子学院的进入,会给西方大学学术自由局面造成负面影响。他们担心中国政府会利用孔子学院来实施政治监督、隐性宣传、抑制敏感话题的研究。对此欧洲孔子学院已经做出积极的回应,相信随着对话双方语言沟通和文化交流的不断深入,很多质疑和担忧都可以被实践证伪。而且,西方学者曾经对孔子学院于东道国的经济和教育影响做过分析,研究发现,在合理的条件下,东道国的国家经济和社会发展都会受益于孔子学院。[8][9]

随着欧洲学习汉语的学生数量的不断增长,欧洲汉语教学规模的日益壮大,孔子学院已逐渐成为欧洲汉语教学的重要平台。但是,与欧洲其他语言推广机构相比,孔子学院的发展水平还处于起步阶段。虽然欧洲每年学习汉语的学生人数不断增加,但是汉语学习者在欧洲语言学习者中所占的比例仍然较小,汉语言在欧洲语言学习中仍然处于小语种地位,这与中国和欧洲国家不断扩大的经贸往来和文化交流的时代要求不相匹配。孔子学院立足于服务国家对外发展的战略需要,主动适应各国人民汉语学习和了解中国文化的需求,欧洲孔子学院应该紧紧抓住世界“汉语热”的机遇,不断创新体制机制、方式方法和渠道途径,扩大汉语文化产品和服务在国际市场上的份额,[10]同时,对发展过程中暴露出的一些技术性、制度性的障碍,要在实践探索中不断寻求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具体而微地逐个解决,不断完善孔子学院的体制机制建设,充分发挥孔子学院综合文化交流平台的影响作用,努力形成与我国经济实力和国际地位相称的文化软实力,增强中华文化的国际影响力。

[参考文献]

[1]李铭娜,武振玉.东亚文化圈的形成、衰退与重建——以汉字的地位变迁为视角[J].东北亚论坛,2011,(5).

[2]龙开胜.日本的简体字——浅谈汉字的改革与未来[J].科技信息,2009,(9).

[3]国家汉办/孔子学院总部:2013年年度报告[EB/OL]http://www.hanban.edu.cn/report/pdf/2013.pdf.

[4]DON Staa. Chinese Language Education in Europe: the Confucius Institutes[J].European Journal of Education,Vol.44,No.1,2009.

[5]王九彤,耿虎.孔子学院文化活动的开展与人才支撑[J].江苏高教,2012,(5).

[6]张晓光.俄罗斯远东国立大学孔子学院建设的经验与挑战[J].世界教育信息,2013,(16).

[7]国家汉办/孔子学院总部:孔子学院章程 [EB/OL]http://www.hanban.edu.cn/confuciousinstitutes/node_7537.htm.

[8]Donal Lien. Financial effects of the Confucius institute on Chinese Language acquisition: isn’t is delightful that friends come from afar to teach you Hanyu?[J].North American Journal of Economics and Finance ,24(2013):87-100.

[9]Donal Lien, Chang Hong Oh, W.Travis Selmier. Confucius institute effect on China’s trade and FDI: isn’t it delightful when folks afar study Hanyu?[J].International Review of Economics and Finance,21(2012):147-155.

[10]许琳.充分发挥孔子学院综合文化交流平台作用助推“中国梦”走向世界[J].华文教学与研究,2013,(2).

〔责任编辑:葛萌〕

Confucius Institutes in Europe and International Popularization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

WANG Jing

(Key Laboratory for Informatization of Ethnic Education, Yunnan Normal University,Kunming ,650500, Yunnan, China)

Abstract:With the improvement of China’s comprehensive national strength and its international influence, remarkable achievements have been made in the speed and scale of Chinese teaching internationalization. By now, Confucius institutes have become an important platform for Chinese teaching in Europe, and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 transmission and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and mutual reference. The Confucius institute, dominated by Chinese-foreign joint ventures, has been one of the main language popularization institutions overseas with a good momentum of development in the initial stage. However, there are still some technical and institutional problems during their development, like lack of distinctive feature compared with the existent Chinese teaching institutions in European universities, the bottleneck of teaching faculty shortage and low quality, and the issue of how to construct long-term intercollegiate strategic cooperation beyond language teaching with high-level universities in Europe and America. Solutions of these problems depend on the summary and reflection of the previous teaching experience and constructing a network layout of Confucius institute step by step from a comprehensive angle.

Key words:Confucius institute;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 Chinese teaching in Europe; international language popularization institutes

中图分类号:G1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723X(2016)04-0122-05

作者简介:王景(1984-),女,云南保山人,云南师范大学民族教育信息化教育部重点实验室讲师,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少数民族教育政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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