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提切利的艺术影响
2016-02-25费德里科·波莱蒂
费德里科·波莱蒂
波提切利在19世纪重新被发现,让他从那时起就具有了巨大的影响力。尤其是他笔下苗条、雌雄难辨、优雅柔弱的女性形象深深地影响了19世纪的绘画界。除了让这个时代创造出同样天使般出众的女性形象之外,波提切利的画也启发了英国的前拉斐尔派画家—这些画家欣赏这些人物纯净的轮廓线、深刻的表达力,还有她们苗条的身形。
波提切利的声望之所以上升,终于能够走出文艺复兴三杰(达·芬奇、拉斐尔与米开朗琪罗)的阴影,部分原因是他的作品从私人收藏的沉睡中被重新发现。卡斯特罗美第奇别墅收藏的《春》以及《维纳斯的诞生》,在1815年才首度公开展出,而人们对波提切利作品重新燃起兴趣,应是在拿破仑时代。在安格尔所绘的一幅教皇庇护二世在西斯廷礼拜堂内的画作中,背景依稀可见波提切利所绘制的《摩西组画》片段。同样,法国诗人西奥(Alexis-Francois Rio)也在他的著作《基督教艺术》中赞美过波提切利。
最欣赏波提切利者,或许是前拉斐尔派的画家。1848年,这群人在伦敦,经由霍尔曼·亨特(Holman Hunt)与罗塞提(Rossetti)等人提议而结成兄弟会。后来加入的人包括伯恩-琼斯(Edward Burne-Jones)与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同时罗斯金(John Ruskin)则以艺评家的身份支持这个团体。尤其是后来加入的伯恩-琼斯等人,很早便发现了波提切利画作的迷人之处。最好的证据便是伯恩-琼斯在1859年前往意大利旅行时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面包含《西蒙妮塔·韦斯普奇肖像》(当时此作藏于佛罗伦萨的美第奇·里卡尔第宫)的素描,同时还有《维纳斯的诞生》的局部习作图。
对波提切利的热情(以及对15世纪后半叶佛罗伦萨绘画流畅线条的热情),直接反映在前拉斐尔派的画作中。此类作品充满象征意义,看似神秘的画面中的迷人人物,均以细致的线条和颜色绘成。诸如沃特·佩特(Walter Pater)、年轻的查尔斯·斯温伯恩(Charles Swinburne),都是通过前拉斐尔派的画作而对波提切利着迷的。佩特的文章《桑德罗·波提切利》在1870年刊出,而后他在1873年出版的《文艺复兴历史研究》中详细阐述了某种维多利亚式的波提切利观点。在波提切利的故乡,主要是因为画家萨托里欧通过撰写关于罗塞提的文章,并且在自己的画作中直接提到波提切利的作品,才让前拉斐尔派在意大利逐渐出名。
在新艺术的年代,仍然主要通过英国艺术家来培养人们对波提切利的兴趣,例如王尔德最爱的艺术家比亚兹莱。新艺术受到前拉斐尔学派的影响,采用波提切利及同代艺术家偏爱的流动线条。
对新艺术而言,素描的流动性代表了生命力量的流动,掌握着生命力量的肇始之时。波提切利笔下维纳斯那流动的衣带,成了新艺术的先声。确实如此,新艺术许多装饰主题都可追溯到波提切利那里,例如以植物形态作为装饰、对具体事物的注意让他们开始变形,更重要的是线条的优雅让现代的设计观直接继承了波提切利的风格。毕竟波提切利自己也乐于装饰简单的日常事物—家具、嫁妆箱与布道袍—这样的影响也出现在美术工艺运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