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道与杜甫荔枝诗
2016-02-21王飞
王 飞
荔枝道与杜甫荔枝诗
王 飞
蜀道,在古代是连通秦地和蜀地的道路。荔枝道乃是蜀道的一条支线,因为杨贵妃送荔枝之道的传说而得名。杜甫《病橘》《宴戎州杨使君东楼》等诗作提及荔枝,杜甫还曾经过泸戎地方并品尝过当地荔枝,《解闷十二首》用到四首诗的篇幅专谈荔枝,可见杜甫关注民生、同情百姓、企望政治清明的拳拳之心。杜甫的这种思想深刻影响了唐代白居易、杜牧以及北宋苏轼、黄庭坚等后世文人。
蜀道 荔枝道 杜甫 荔枝诗
一、 关于蜀道及荔枝道
蜀道,在古代是连通秦地和蜀地的道路。蜀道穿越秦岭和大巴山,山高谷深,道路崎岖,自古以险峻著称。李白《蜀道难》极言蜀道之艰险:“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杜甫乾元二年(759)自秦州入蜀,在这条蜀道上,历经行役艰辛,身临绝境,饥寒交迫,猛兽当道,孤苦无助,凡此等等,都写进他的入蜀诗中。而一路山川雄奇,风物瑰丽,又在杜老笔下展开一幅全新画卷。学术上通常提到的“蜀道”,主要指由关中通往汉中的褒斜道、子午道、故道、傥骆道(重光道)以及由汉中通往蜀地的金牛道、米仓道等。
荔枝道乃是蜀道的一条支线,以传说为杨贵妃送荔枝之道而得名。“荔枝道”之名最早出自宋人乐史《太平寰宇记》。杜牧《过华清宫三首》之一:“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金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即讽刺此事,以至后人言荔枝而必称杨贵妃。如晁说之《荔枝送郭圆机戏作》:“荔枝一骑红尘后,便有渔阳万骑来。”天宝年间,唐玄宗为满足宠妃杨玉环对新鲜荔枝的喜好,建起一条专供荔枝运输的驿道,在四川涪州(今重庆涪陵)建荔枝园,置专驿直达长安,全程逾2000里。唐时此道每20里设驿站,官商邮旅称便,盛极一时。除了运送荔枝之便,也极大方便了南北物资交通,成为一条著名商道。北宋时,一度荒废。明清时,此道再度兴盛,成为川陕客商往来的重要通道,严如熤《三省边防记》称之为“川陕要道”。
关于杨贵妃享用的究竟是什么地方产的荔枝,及荔枝入长安的道路,历来众说纷纭,有主南海说,有主蜀地说。概而言之,当时域内主要的荔枝产地都在进贡,水陆兼程,运送路线也不止一条。白居易《荔枝图序》说:“荔枝生巴峡间,树形团团如帷盖,叶如桂,冬青;华如桔,春荣;实如丹,夏熟;朵如葡萄,核如枇杷,壳如红缯,膜如紫绡,瓤肉莹白如冰雪,浆液甘甜如醴酪,大略如彼,其实过之。”苏轼《荔支叹》诗自注:“唐天宝中,盖取涪州荔支,自子午谷路进入。” 蔡襄《荔枝谱》曰:“唐天宝中,妃子尤爱嗜,涪州岁命驿致。”范成大《吴船录》卷下云:“自眉嘉至此,皆产荔枝。唐以涪州任贡,杨太真所嗜,去州数里有妃子园,然品实不高。”蜀地最好的荔枝其实出在泸戎地区。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一七四《涪州》:“妃子园在州之西,去城十五里, 荔枝百余株,颗肥肉肥,唐杨妃所喜。‘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谓此。当时以马递驰载,七日七夜至京,人马毙于路者甚众,百姓苦之。蜀中荔枝,泸叙之品为上,涪州次之,合州又次之。涪州徒以妃子得名,其实不如泸叙。”①祝穆《方舆胜览》同此一说:“蜀中荔枝,泸叙之品为上,涪州次之,合州又次之。涪州徒以妃子得名,其实不如泸叙也。”②罗大经《鹤林玉露》说:“又如荔枝,明皇时所谓‘一骑红尘妃子笑’者,谓泸戎产也,故杜子美有‘忆向泸戎摘荔枝’(按“向”当为“过”)之句。”③可知蜀中荔枝,也不止一地进贡。朝廷专门整修了涪州到长安的荔枝驿道,三十里一换人,六十里一换马,紧鞭急蹄,日夜兼程,不知累死摔死了多少马匹和驿卒。
严耕望先生《唐代交通图考》第四卷山剑滇黔区篇《天宝荔枝道》说:“涪州既为天宝贡荔枝之主要产地,其由涪州驿运荔枝至长安之路线,宋人尚有记载,云自涪陵县经达州取西乡县入子午谷至长安,才三日。……然由何至达州?经达州治所抑或只经州境?此可作进一步之论证。按《元和志》《环宇记》记涪州至长安之路线,有三峡水路(取荆襄入武关路)与万、开、洋州陆路两线。三峡水路太迂远,必非荔枝道,而万开洋州路则较径捷。其行程由涪州治所涪陵县取蜀江水路三百五十里至忠州治所临江县(今忠县),又二百六十里至万州治所南浦县(今万县),又直北取陆路小道一百六十里至开县治所盛山县(今开县),又直北经通州之宜汉县(今万源西南至宜汉间),越巴山山脉,至天宝间之洋州治所西乡县(今县南),盖凡八百四十里。又东北取子午谷路越大秦岭,三交驿,入子午谷,约六百三十里至长安。共凡二千二百四十里。此为荔枝道之一可能路线,则经达州东北境之宜汉县,不经州治也。”指出涪陵到长安有一条运送荔枝的驿道,路线为:涪陵——万州——达州——万源——西乡——洋县——子午谷——长安。“然涪州荔枝之佳者产于州治西北一百一十里之乐温县。县在乐温山北三、四十里溶溪水(今龙溪河)西岸,约今万顺场、葛兰场地区,奉贡所资盖出于此,宋世所传州治涪陵城西之妃子园,盖好事者为之,非真其地。”“此道全程约二千里。按唐代规制,急驿日行五百里;为贵妃尝新,飞骑日行近七百里,三日而达长安,超乎规制最大之速度。而此一路多行山险间,人马必多倒毙者,故杜翁云‘白马死山中,到今耆旧悲!’王象之云‘人马死于路者甚众,百姓苦之’也。”④
2015—2016年,笔者两次参加由四川省考古研究院组织的达州万源荔枝道文化线路专题调查及泸洲市合江县荔枝原产地文化遗存考察。参加考察的专家,分别来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故宫博物院、国家博物馆、国家文物局信息咨询中心、四川省考古研究院、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南京大学、中山大学、中央民族大学等专业机构。专家的专业构成有考古、历史、文学、文化遗产、古建筑等,研究方向有秦汉考古、汉唐考古、魏晋南北朝史、宋史、交通史、历史地理、唐宋文学、佛教考古等。他们会同当地文物保护部门及地方文史专家,通过实地考察,结合山川形势、文物古迹、地方物产、民间寻访等情况,进行综合研判,多学科专家在一起推敲切磋,比较倾向性地认可了唐宋时期经过万源到长安荔枝古道存在的可能性。
根据史籍记载,结合实地考察,可以确定荔枝道的基本路线是自涪陵——垫江——梁平——大竹——达县——宣汉(大成乡瓦窑坝折入三桥、隘口、马渡)——平昌县(岩口乡、马鞍乡)——万源市(鹰背乡、庙垭乡名扬、秦河乡三官场、玉带乡、魏家乡)——通江县(龙凤乡、洪口乡、澌波乡)——再入万源市(竹峪乡、虹桥乡)——镇巴县,定远,越九龙砦(陈家滩)杨家河、司上、罗镇砦——西乡县子午镇,进入子午道,到达西安。全程1000多公里。
考察涉及地方丰富的历史文化遗存,如万源唐家坝浪洋寺唐代摩崖造像、宋代茶园摩崖题记《紫芸坪植茗灵园记》、古道历代诗文题记、仁斋公——化米梁古道古桥遗迹、三官场民居群、嘉佑寺千字墨书、清代墓碑坊群、合江汉代崖墓、宋代神臂古城遗迹、古镇民居、宋元佛教造像石刻、原生古荔枝、晚清引种荔枝林等。这样一种带着问题实地实证的综合考察,相较于既往从材料到材料的书本研究,其收获是更为全面而立体的。我的工作,主要是辨识历代诗文题记。出乎意料的是,分别在两处清代遗迹——路桥题刻和墓园刻石发现杜甫诗刻石。虽然其内容与荔枝道考察没有直接关联,但是从一个侧面证明了杜诗文化传播的影响力在民间根植深厚,由来已久。
二、杜甫的荔枝诗
上元二年(761)杜甫在成都草堂作《病柏》《病橘》《枯棕》《枯柟》诸篇,《病橘》诗云:
群橘少生意,虽多亦奚为。惜哉结实小,酸涩如棠梨。剖之尽蠹虫,采掇爽其宜。纷然不适口,岂只存其皮。萧萧半死叶,未忍别故枝。玄冬霜雪积,况乃回风吹。尝闻蓬莱殿,罗列潇湘姿。此物岁不稔,玉食失光辉。寇盗尚凭陵,当君减膳时。汝病是天意,吾谂罪有司。忆昔南海使,奔腾献荔枝。百马死山谷,到今耆旧悲。
这首诗的意旨乃借病橘以慨时事,哀民生艰困。末尾提到献荔枝劳人伤命典故,盖以汉喻唐,批评时政。仇注云:“《后汉·和帝纪》:南海献龙眼荔枝,十里一置,五里一堠,奔腾险阻,死者继路。唐羌为临武长,上书言状,和帝罢之。《唐国史补》:贵妃生于蜀,好食荔枝。南海所生,尤胜蜀者。每岁飞驰以进。《唐书》:杨贵妃嗜荔枝,必欲生致之,及置骑传送。走数千里,其味未变,已至于京师。杜修可曰:唐所贡乃涪州荔枝,由子午道而往,非南海也。此特借汉事以讥之。”⑤
永泰元年(765)五月,杜甫去蜀,沿岷江东下,入嘉州、戎州。六月作《宴戎州杨使君东楼》诗:
胜绝惊身老,情忘发兴奇。座从歌妓密,乐任主人为。 重碧拈春酒,轻红擘荔枝。楼高欲愁思,横笛未休吹。
戎州,今宜宾市,唐属犍为郡。宋政和间改戎州置叙州,治宜宾(今四川宜宾东北)。东楼唐时所建,在府治东北。杜甫漂泊生涯,无复依傍,每经一地,时得故旧亲朋接待。戎州杨使君的这场宴请,想必比较排场、铺张。老杜虽不大习惯,倒也客随主便,聊遣欢娱。“座从歌妓密,乐任主人为。”对此美人相拥,美乐盈耳,美酒发兴,美食充肠,诗人感觉自己虽然年纪老大,身体欠佳,倒也兴致颇高,想法很多,只是有些力不从心了。而眼前的欢娱,似乎并不曾消解他的羁旅客愁。诗圣果然情圣,消遣之作,写得如此真切、生动,既见功力,又见性情。后来谪戎州的黄庭坚应该是很欣赏这首诗,他把杜诗又演绎了一遍。《为戎州第一》:“试倾一杯重碧色,快剥千颗轻红肌。”玩其文意,这里面可不只是吃喝,还有玩乐,酒色才气,一样都没缺少。一粒小小的荔枝,附丽于杨贵妃的香艳故事,成为中国文化史上的永久话题。历代文人都喜欢拿它说事,正经起来就是道德批判,消遣起来也可以是“食色性也”。
杜甫正好在荔枝成熟的六月经过泸州戎州地区,有缘品尝到新鲜美味的荔枝,由此引发许多感慨。大历元年(766),杜甫居夔州期间,作《解闷十二首》,后四首言及荔枝:
其九:
先帝贵妃今寂寞,荔枝还复入长安。炎方每续朱樱献,玉座应悲白露团。
此首说明,杨贵妃唐玄宗离世后,朝廷并没有终止荔枝及樱桃的进贡。“荔枝还复入长安”“炎方每续朱樱献”此种情形,当为杜甫在蜀中泸州戎州等地所亲见。仇注引《杜臆》:“已下四章,皆为明皇征贡荔枝而发,此叹旧贡之未除也。帝妃皆亡,而荔枝犹献,得无先帝神灵,尚凄怆於白露中乎?盖微讽之也。”仇注又引李绰《岁时记》:“樱桃荐寝,取之内园,不出蜀贡。此特言其夏荐樱桃,而荔枝继献耳。”⑥
其十:
忆过泸戎摘荔枝,青枫隐映石逶迤。京华应见无颜色,红颗酸甜只自知。
王嗣奭《杜臆》:“今涪州有荔枝园,相传贵妃所云‘一骑红尘’者出此。今读公诗,乃知出泸、戎者是。公年与相接,必不妄。”⑦仇注云:“此讥远贡之失真也。泸戎之间,亲摘荔枝,若京中所见,应无此色味,食者当自知耳。” “京华应见无颜色”一作“京中旧见君颜色”。显然,杜甫曾亲手在泸州、戎州等地采摘品尝过荔枝。在他看来,当地新鲜的荔枝比起远道送到长安的荔枝,色泽和滋味还是有很大的分别。白居易《荔枝图序》:“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现今荔枝的品种,经过历代改良优化,甜度很高,几乎尝不出酸味。今合江地区尚存当地原生古荔枝树,滋味甘酸。杜甫以“酸甜”言之,可以说相当写实了。
其十一:
荔枝不是寻常的水果,它颜值高,滋味爽,唯其偏远不易得,愈加惹人喜欢,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也。仇注引《杜臆》:“宫中食荔,不过为其味甘寒,可以消暑止渴,因比之水晶绛雪,然瓜李沉之井中,梨萄采之露下,亦何减于荔?只缘诸果枝蔓寻常,初不以为异,独荔枝生自远方,慕其色味而珍重之耳。”
其十二:
侧生野岸及江蒲,不熟丹宫满玉壶。云壑布衣鲐背死,劳人害马翠眉须。
结尾处显现出杜甫关注民生、讽刺时政的批判精神,指出小小荔枝,实乃致乱之由。仇注云:“荔枝生于远僻,不植宫中,而偏满玉壶,以其所好在此,不惮多方致之也,岂知抱道布衣,老丘壑而不征,独于一荔,乃劳人害马,以给翠眉之须。噫,远德而好色,此所以成天宝之乱欤?”
仇注又引王嗣奭曰:“公因解闷而及荔枝,不过一首足矣,一首之中,其正言止‘荔枝还复入长安’一句。正言不足,又微言以讽之。微言不足,又深言以刺之。盖伤明皇以贵妃召祸,则子孙于其所酿祸者,宜扫而更之,以亟苏民困。公于《病橘》亦尝及之,此复娓娓不厌其烦,可以见其忧国之苦心矣。”
《解闷十二首》皆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内容驳杂,前面的篇章涉及风物、历史、人文、文学、艺术等命题。张远《杜诗会粹》认为《解闷十二首》“未必一时所作,后人集之为十二首耳”。“前三首即事感怀,中五首怀感诗人,后四首咏玄宗荔枝事,截然不相联属”。⑧细细体味《解闷》诸篇,似不经意提起某个话题,点到辄止,其实微言大义。十二首里面用到四首篇幅专谈荔枝,实在是非同小可。其中可见杜甫关注民生、同情百姓、企望政治清明的拳拳之心。与杜甫的思想一脉相承的,有唐代的白居易、杜牧,还有北宋的苏轼。宋哲宗绍圣二年(1095),苏轼贬惠州,其地盛产荔枝。苏轼也是很喜欢荔枝的,故有“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惠州一绝》)的快意。同时,苏轼也托物言志,作《荔枝叹》表达愤世忧民之心:
苏轼的批判之笔由史及今,从岁贡荔枝延伸到武夷新茶、洛阳牡丹,直刺当朝进贡邀宠、劳民害命的腐败现象。其中“前丁后蔡”之“蔡”,即是苏轼向来非常尊重的君谟蔡襄,每临大节,其耿介若此!
在历代文人的眼中,小小荔枝,真可谓果中尤物。杜甫与苏轼、黄庭坚其实都很喜好荔枝,并不拒绝享受它活色生鲜的美妙滋味。既极爱荔枝之美,又何以极斥荔枝之害?何为宽以对己,严以责人?这里边是不是很矛盾、很纠结、很虚伪、很苟且呢?笔者认为这恰恰是古贤真实可贵之处,对于喜好之物大方承认,乐于受用,但是讲究取之有道,无道则不足取。不是荔枝不美好,而是它引发的征贡制度劳民伤财太不人道,统治者不惜以口福残民。苛政害于荔,诗人要大加挞伐的是荔枝背后的腐朽政治。
三、余论
附带说一说樱桃。唐时蜀地献贡,除了荔枝,还有樱桃。樱桃也讲究品尝新鲜,偏偏保鲜期很短,又易损伤,运送起来也是个娇贵小气不好伺候的脾气,为皇家珍享。杜甫曾在朝中,受圣上恩赐樱桃,引为无上荣耀幸福。后来杜甫流落蜀地,寓居成都草堂。乡野农人送给他满满一竹筐新出的樱桃,于是杜甫写了首《野人送朱樱》:
西蜀樱桃也自红,野人相赠满筠笼。数回细写愁仍破,万颗匀圆讶许同。忆昨赐沾门下省,退朝擎出大明宫。金盘玉筯无消息,此日尝新任转蓬。
山野小果,原来见过大世面。杜甫念念不忘的可不只是樱桃的味道,而是那份排场,那份包装,那样一种身价看涨的荣光。纵然金盘玉箸再无消息,门下省与大明宫在回忆中渐行渐远,而恋阙之心却不禁与日俱增。杜甫对于圣上,既不讲情面,又心地柔软,还真如苏轼所说“每饭不忘君”。时读杜诗,唯其赤诚,愈能委婉。因为杜甫有经历,有情怀,有态度,非唯高、大、深,诗圣亦情圣,杜甫是一个复杂的诗人。
注释:
①(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一七四《涪州》,中华书局1992年影印版,第4534页。
②(宋)祝穆:《方舆胜览》卷六十一,中华书局2003年版,第1068页。
③(宋)罗大经:《鹤林玉露》丙编卷之四《物产不常》,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300页。
④严耕望:《唐代交通图考》第四卷《山剑滇黔区·篇二七·天宝荔枝道》,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影印版,第1029-1037页。
⑤⑥(清)仇兆鳌:《杜诗详注》, 中华书局1997年版,第854页、第1516-1519页。
⑦(明)王嗣奭:《杜臆》,上海古籍出版1983年版,第264页。按仇注所引《杜臆》言,颇有内容多出之处,前人已有留意。刘开扬先生在《杜臆·前言》中认为“当是仇氏别有所据”。
⑧萧涤非主编:《杜甫全集校注》,人民文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4960页。
责任编辑 刘晓凤
附:宋蔡襄书《荔枝谱》
作者:王飞 ,四川省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一级美术师,610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