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我的中年不危机
2016-02-19
张越,从老师、编剧到央视著名主持人,她还有一个身份一北京爱它动物保护公益基金会(简称“它基金”)的发起人、理事长。人到中年,张越的事业和生活更加丰富多彩。日前,她做客BTV青年频道《北京客》,讲述自己的人生故事。
从老师到《我爱我家》编剧,疯狂交稿被英达戏称“神经病”
张越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在北京财会学校任教,在电视台工作的中学同学介绍下开始尝试小品编剧,给当时的名牌栏目《艺苑风景线》写小品,还写到了春晚,再后来就遇到了英达。“上世纪90年代初有一天,我见到了一个戴眼镜的白胖子,他跟我说他从美国回来,很喜欢美国的一种戏叫情景喜剧,想在中国做情景喜剧,就是《我爱我家》。我说我实在不会,你给我两集别人写好的剧本,我看看是什么样,他就给了我两集梁左写好的剧本。拿回家我一边看一边嘎嘎乐,那天晚上我特别高兴,觉得这个太好玩了,就开始写,一夜写了两集,后来拍出来叫《真真假假》。”
说起《我爱我家》的剧本创作,张越还讲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他们拍戏在现在的传媒大学的演播室,当年传媒大学算很远的地儿,他们周末会进城来取剧本。夏天的一天,不是周末,英达忽然给我打电话说你那个本子写完了没有。我根本没写完,还有三四场戏没写呢,但是好胜,就吹牛说早写完了,随时都可以拿。他说下楼吧,我在你们家门口。当时我就疯了,又不能承认我撒谎了,后来我跟他说太热了,你别站在马路上,我家门口就是亚洲大酒店,你去酒店大堂等我,我现在就下楼给你送去。然后我就把电话线一拔,让他再也找不到我,就开始写剧本。我不知道写了多长时间,可能是一个多小时,写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都写飞了,把笔一扔,抓着那一摞纸就往外跑。当时天很热,家里没有空调,我把头发用好多皮筋扎成一个一个的小辫。我给忘了,就穿着背心,脑袋上立着朝着各个方向的20多个小辫,冲出去跑进了亚洲大酒店。那时候叫涉外饭店,很高端的,英达当时就傻了。后来他说你们初出茅庐没人认识,怎么丢脸无所谓,我都已经出名了,在那儿站了一个多小时,所有人都在议论,人家看我就那么痴痴地等,等来了一个神经病。”
试镜一月被《半边天》看中,主持《夜线》两年瘦了30斤
1995年,中央电视台筹办了一个新节目《半边天》,那是中国最早的女性节目,邀请张越去当策划。在策划的同时,张越还参与了其中一个板块《好梦成真》的录制,跟国家级烹饪大师学做苏州菜,之后更是成为了这个节目的主持人。“有一天给我打电话,说我们想采访你,因为《我爱我家》现在播得非常火,你是《我爱我家》的编剧,又是女的,上一集《半边天》吧,我就去了。他们有一个主持人,我在旁边,说是采访我、当嘉宾,其实那个感觉我像副主持人。第二个周末他们又给我打电话,说你能不能再来当一次嘉宾,我就又去了。第三个星期他们又给我打电话,说你能不能再来当一次嘉宾,我去了以后就问他们,你们的嘉宾是不换的吗?他们说你做好准备吧,可能第四周还得来当嘉宾。第四周我又去了,做完节目,从后边阴暗的角落走出来一位领导,说其实我们不是想找你当嘉宾,我们一直想找一个脱口秀主持人,这么多次都是试镜,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试观众接不接受,也试领导接不接受,因为以往的主持人都不是你这个样子,试镜试了一个月,结果是大家都能接受,所以现在我才敢出来跟你谈,你能不能来当主持人。”
现在张越是央视《夜线》节目的主持人,因为工作状态的改变她暴瘦了30斤,“以前我做《半边天》是录播节目,白天永远都在外面忙,早饭午饭都不吃,只吃一顿晚饭。后来我做《夜线》,是一个晚间的直播节目,每天下午开始上岗,半夜下班,这段时间都在准备直播和直播的过程中,不能离岗。我每天下午上班之前就把晚饭吃了,然后上班上到夜里,回家直接就睡觉。慢慢的过去了两年,两年过午不食,我不知道我瘦了,有一天去常给我做衣服的地儿,试完衣服觉得尺码不对,太肥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瘦了。从试衣服的尺码看,我怎么也得瘦了30斤。”
一次采访引发对保护动物的关注,发起创办“它基金”
老师、编剧、策划、主持,在张越看来这些职业大多数是从好玩开始的,但是“它基金”的工作是个例外。“它也来自于我主持人工作的影响,但绝不是从好玩开始的。十多年前,当时我做《半边天》的主持人,有一次我采访一个女性,她在郊区有个小院子,我到了她家的院子里,特别吃惊地发现了好多伤残动物,我以前不养宠物,没有注意过动物问题。采访结束回家,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我弄了一盒饭,心想你们不是说哪儿哪儿都有吃不饱饭的动物吗,我要送到楼底下的草丛里去试试,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流浪动物。我就把饭给搁那儿了,过一会儿再看,饭盒空了,我就知道是真的有。从那天开始到现在十几年了,我每天喂我们家院里和单位院里的(流浪动物)。后来我经常跟记者同行在一起说起动物类的话题,大家都很困惑,我们就商量说咱们给自己办个学习班吧,学习学习世界各国的动物问题都是怎么解决的。找了一个周末的下午,其中一个记者说我有一个地儿,可以坐下几十个人,我们就往各个报社、杂志社、中央电视台、北京电视台的公共邮箱里扔E-mail,那天现场来了几十个媒体的人。每次记者沙龙,每一个新闻事件,我们都会给记者提供关于这个新闻的不同角度的专业解读。”
与非洲象亲密接触,被堆积如山的象牙所震撼
2015年11月,国际动物保护基金会邀请张越前往非洲与非洲象亲密接触,了解非洲象的生存现状,这次非洲之行让张越感触很深。“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做了一个调查,中国公众70%多的人认为取象牙不伤大象性命,但事实上没有一头大象会活着让你把它的象牙取走,你必须杀死它,而且象牙是长在大象的头颅骨里面,杀死大象之后,要从中间劈开它的头,才能从头颅骨里面挖出象牙,那个现场是非常惨烈的。全世界的象牙盗猎和走私造成了非洲象数量的骤减,从一百三四十万头迅速减到现在的四五十万头。大象繁殖的速度很慢,怀孕就要两年,一胎只能生一个宝宝,母乳喂养至少吃三年,身体不好的还要吃三年以上。而且小象比人类的Baby还难养,皮肤很娇嫩,不能晒太阳,后背一晒就会烤焦,一定要藏在大象妈妈的肚子底下。那些变成孤儿的小象,有一些民间的志愿者去救,我在肯尼亚去了一家小象孤儿院,每个象宝宝配一个奶爸,随时抱着一个大奶瓶追着它们喂奶,带着它们玩儿,给它们梳毛、按摩。太阳特别毒的时候,奶爸就举着一个大伞追它们,天冷的时候要找一个毯子盖着点,关键是睡觉,要陪着小象在一间屋子里一起睡,随时给象宝宝盖被子。这些奶爸每年只能休一次假,因为小象没办法离开他们。这笔费用很大,大家集资捐款养一头象,我也在那儿认养了两头小象。我还去看了肯尼亚的野生动物保护局罚没象牙仓库,没收的全部都是来自盗猎和走私的象牙,两间库房里边象牙堆积如山,一共有132吨,意味着是12000头到13000头大象的象牙,就连很小的小象也被杀掉取牙。在那个场合,你会觉得很不舒服,难闻的尸臭,眼前一片一片的白骨。如果照这个速度再猎杀下去,预计10到15年之内,非洲象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