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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肤,白面具》中少数族裔生存困境探析

2016-02-19张海燕

关键词:自卑感族裔情结

曾 嵘 张海燕

(喀什大学 人文学院,新疆 喀什 844007)



《黑皮肤,白面具》中少数族裔生存困境探析

曾嵘张海燕

(喀什大学 人文学院,新疆 喀什 844007)

《黑皮肤,白面具》是著名的精神病医师兼作家弗朗兹·法农的代表作。作者根据自己的切身体验、生活经历讲述了少数族裔黑人在欧洲白人社会中的生存困境——根深蒂固的自卑情结、无处不在的身份认同危机和艰难坎坷的“洗白”历程,并以心理医生的专业视角分析了其产生的深层原因。该书被认为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黑人解放斗争的经典著述,随着国家、民族之间交往交流的频繁,书中对欧洲少数族裔黑人生存困境的探讨对于反思现在各国家民族在世界中的存在与发展状况仍具有重要意义。

《黑皮肤,白面具》; 少数族裔; 生存困境

0 引 言

弗朗兹·法农1925年出生于法属殖民地马提尼克岛,在法国公立中学接受教育;1944年参加了“自由法国部队”,奔赴欧洲战场,两年后在战斗中受伤,获得“战斗十字奖章”;1946年从马提尼克岛前往法国巴黎学习医学,在求学期间阅读了大量的心理学和哲学著作。凭借着丰富的学识、阅历和生活经验,法农完成了书稿《黑皮肤,白面具》。该书包括《黑人和语言》《有色人种妇女和白种男人》《有色人种男人和白种女人》《论被殖民者的所谓的从属情结》《黑人的实际经验》《黑人和精神病理学》《黑人和承认》共7章,各章既相互独立又紧密联系。前三章主要介绍了黑人面对白人世界的表现,透露了黑人对自己的身体、语言、文明和文化强烈的不自信,表现了黑人想要“洗白”的强烈愿望;在《论被殖民者的所谓的从属情结》这章,法农批判了马诺尼的《殖民化的心理学》一书中的部分观点,指出了种族主义和殖民化给被殖民者带来的从属情结和心理创伤;在《黑人的实际体验》一章中,作者根据自己在欧洲白人社会中的遭遇剖析了黑人艰难的生存状态和复杂的内心世界;最后两章作者则从心理病理学和哲学的角度分析了他们的生存困境。

作为在欧洲生活并接受教育的黑人作家和精神病医师,弗朗兹·法农深刻体会到少数族裔黑人在白人社会中的处境,而医学专业的学习背景,对心理学、哲学知识的广泛涉猎使他能从更广的角度、更深的层次来分析黑人和白人之间的关系和黑人的本质属性,揭示他们被异化的现实,描述他们艰难的生存困境——根深蒂固的自卑情结、无处不在的身份认同危机以及为摆脱自卑情结、得到白人认同而走上的艰难坎坷的“洗白”之路。

1 根深蒂固的自卑情结

在白人社会,少数族裔黑人普遍存在自卑感,这种情感异常已成为他们身上共有的气质结构,“然而,我们刚刚看到的自卑是安的列斯的。并不是某个安的列斯人表现出神经质的结构,而是所有的安的列斯人。”[1]167法农认为自卑感广泛存在于黑人群体当中,其成因不仅仅是个人问题,而且是有深刻的社会、政治、经济方面的原因,“如果有自卑感,那是一个双重的过程,首先是经济的,然后由于这种自卑的内心化,或不如说是表面化。”[1]4

地理大发现后,欧洲国家侵入亚、非、拉美等地区,通过经济掠夺、政治控制、文化强制和奴化教育等各种手段推行殖民统治,打破了当地居民原有的社会、经济、政治和文化生态,使被殖民者处于从属地位。如果他们出于个人或群体的权力意志拒绝从属地位而争取与白人平等的权力,那么伴随而来的便是自卑感,在自卑感与从属地位之间存在着互相转化的关系。文化强制和奴化教育的推行,使被殖民的地区不得不接受来自宗主国的文化与教育,从而使他们的思想、文化、思维方面进一步殖民化,“一切被殖民的民族——一切由于地方文化的独创性进入坟墓而内部产生自卑感的民族——都面对开化民族的语言,即面对宗主国的文化。”[1]9法农曾在一家法国医院为殖民地官员和士兵等人提供心理咨询服务,“在这一过程中法农发现,殖民统治及其文化灌输,给被殖民者造成了严重的精神创伤,使他们无以自处,最终形成了深刻的从属情结和自卑意识。”[2]120在一些宗主国的文化里,黑人被置于与白人相反的另一个极端,被定位为没有过去、没有文化文明的种族,宗主国家将自身的文化文明编码到电影、电视、文学作品等各种传媒方式中,并且通过对文化输出主导权的掌握推行殖民教育和进行集体陶冶,摧毁殖民地原有的文化,增加殖民地黑人对宗主国文化的认同,使自卑、压抑融入到他们每个人的潜意识中。他们从反抗文化强制和奴化教育到接受进而将白人文化内化,监督自己的行为,完成了从被“他者”奴役到“自我”奴役的转变。“魏特曼教授在《今日非洲》中写道,存在一种黑人的自卑感,尤其是受过欧洲教育的人更能感受到这一点,于是他们不断努力的控制这自卑感。”[1]15他们接受了白人的思想文化、价值观和思维方式,以白人的眼光去认识黑人,然而当生活的世界被简单地划为“白人”与“黑人”时,才发现自身也是黑人群体中的一部分,他们对黑人的认识也是对自身的认识。可以说欧洲教育让他们认识和感受到了差别,从而自我评价为弱势,更加坚信白人是优越的。“法农也承认,自己曾经是安德列斯群岛(西印度洋群岛的一部分)的一个黑人学生,读的是‘我们的祖先高卢人’,认同的是一个全白人的真理。”[3]17

“在这种殖民主义经济、政治、文化侵略的方式下,黑人无疑变成了劣等民族,变成了自我羞辱和灵魂痛苦挣扎的人群,他们为获得白人的另眼相看,挣脱自己劣等民族的枷锁而挤入上等社会,抹去与生俱来的黑色身份的耻辱,就在无意识中对自己的肤色面貌产生憎恨,从而在灵与肉上都处于一种自卑自毁的可悲处境。”[4]17白人文明、欧洲文化迫使黑人的生活发生偏离,烙在心里的自卑感成为集体无意识存在于气质结构中,塑造着他们的心理和行为,并且通过个体和家庭、社会环境的相互影响被一代代地传递下去,使他们的生活充满自卑和为掩饰自卑所产生的补偿行为。这种自卑感覆盖到他们对本族语言、文化、文明的态度,甚至对自己身体和肤色的认识等各个方面。

语言是一个民族的象征,承担着一个民族的文化与文明。在面对西方世界的语言时,他们对自己的母语表现出强烈的厌恶。在一些殖民地,如安的列斯岛和马提尼克岛,安的列斯岛的资产阶级除了在和仆人联系之外是不使用克里奥尔语的,学校里也禁止教授克里奥尔语,而在马提尼克岛的学校里,年轻人学会瞧不起土话,某些家庭禁止使用克里奥尔语,当孩子使用这种语言时,他们的妈妈以便‘乡巴佬’相待。人们根据掌握法语的程度受到不同的器重,法语是身份等级的重要区别标志,熟练使用法语的人会被认为是高贵的,而说土著语会被认为是低等的。在殖民化过程中,本族的语言被法语取代,文化与文明被宗主国的文化文明摧残,因此他们便陷入对本族历史、文化、文明的质疑中。

“对于克尔恺郭尔而言:‘身体、心理、灵性是不可分的整体,任何一个层面的解构都会影响到其他层面。’”[5]43对身体和肤色的厌恶给他们的心理造成了恐慌与自卑,“在黑人的成长过程中,白人通过各种文化媒介和意识形态将白人对黑人的偏见、神话和传说灌输进黑人的集体无意识。黑人在心理上根深蒂固地接受这些属于欧洲人的文化原型,白人对黑人的奴役变成黑人在文化心理上对自我的奴役。黑人将自己想象成白人,在无意识中排斥憎恨自我身上所有与黑人有关的方面乃至否定整个自我。”[6]136阿德勒认为,自卑感是人行为的原始的决定力量或向上意志的动力,长期受到的殖民统治和奴化教育影响了黑人的行为。马伊奥特是《我是马提尼克岛妇女》中塑造的一个黑人妇女形象,她迫切希望变成白人或者使自己的生活沾点“白色”。她为自己拥有一个白皮肤的外祖母而感到自豪,甚至在知道他们与白人之间的爱情充斥着不平等、不被尊重,会让自己感到害怕、胆怯、低三下四的情况下,仍然无条件地爱上了一个白人,只要能够嫁给白人,便觉得自己的身份得到了改变、地位等到了提升,对白皮肤的渴望反映了黑肤色给她造成的自卑心理。让·韦勒兹是一个在欧洲生活和接受教育的黑人,在语言、思维方式和思想方面都已经融入了白人社会,并且成功地吸引了白人女子的爱,但与生俱来的黑肤色却让他对与白人的爱情止步不前。黑肤色让他们变得敏感,黑人助理医师和海关官员由于对肤色的自卑而导致了过度补偿行为,助理医师要求白人听从指挥,别人得怕他、尊敬他,为那个困扰他的“意象”——黑人在白人老爷面前惊恐、颤抖、低声下气——进行报仇;海关官员在检查旅游者或过境者时十分严厉,以免被人看作是个蠢货,他说:“由于我是黑人,你想这两个词的含义……。”[1]44

2 无处不在的身份认同危机

“在自卑情结主宰的社会中,白种人和欧洲文化的优越性被渲染到如此程度,以至于自我完全失掉了对真实的种族身份的认知和感受。”[6]135在这些地区,黑人存在的真实性遭到了怀疑,其身份认同遇到了来自白人世界的阻碍。当科学证实黑人与白人有同样的身体结构,黑人是真实的存在后,其身份确认过程依旧面临着诸多障碍。他们感性、热情、精力充沛,有灵性、热爱生活和自然,也拥有优秀的文化和文明,但是殖民化摧毁了一切。“他之所以是马达加斯加人,那是因为白人的到来。如果说在历史的一定时刻,导致他向自己提出要知道自己是不是个人的问题,那是因为人家对他这个人的真实性提出异议。换句话说,如果白人强行对我歧视,使我成为一个被殖民者,从我这里夺走一切价值、一切独创性,对我说我是世界的寄生虫,我必须尽可能快地遵守白人世界的规矩。”[1]73对于他们来说,个人拥有双重身份——自己认识的自我和“他者”眼中的自我,当自我建构遇到阻碍时,“他者”眼中的自我渐渐取代了自己对自我的认识,这种取代导致自我建构权力和能力的丧失,从而服从于他人的话语。

在一些人眼里,黑人代表着野蛮、未开化、邪恶、丑恶,而白人代表文明和美德。形象的构建者和传播者根据自己的想象构建黑人原型,设定黑人出现的方式,如黑奴形象。这些虚构的、僵化的黑人形象,一方面成为一些白人认识黑人的渠道,迫使他们的言行符合为他们指定的地位;另一方面导致一些黑人主动地按照白人的要求异化自己,成为典型的原型的奴隶。少数族裔黑人在设计自己的形体略图中遇到了阻碍,对身体的认识是一个彻底的否定性活动,在面对着传说、故事、历史等“事实的描述”时,他们构建的自我形象由于受到了攻击而垮台。“白人的目光粉碎他们的身体,在那种知识暴力行为中,它自身的参照系被超越了,它的视野被搅乱了。”[7]72个人建构的简图最终让位于种族的表面简图而宣告自我身份构建的失败,丧失了作为个体去实现自我的勇气。

3 艰难坎坷的“洗白”之路

“由于长期的殖民统治和奴化教育,黑人丧失了自己的种族意识,一方面,他们形成一种自轻自贱的自卑情结,并把这种情结内化为自己的本质属性;另一方面,他们又急于变成白人,获取白人的本质属性。”[8]白人认为自己比黑人优越,拼命想实现人的等级地位,而黑人为自己的肤色感到惭愧,梦想摆脱黑肤色,并不惜一切代价向白人证明自己,为了给自己争取一点“白色”,实现种族平等,得到白人社会的认可,他们走上了艰难坎坷的“洗白”之路。

“在《黑皮肤,白面具》中,法农依照安娜·弗洛依德和阿尔弗雷德·阿德勒关于自卑情结的理论作出了预言,他认为自卑情结是黑人想要摆脱黑色的心理根源,因为黑人从前是奴隶,是黑格尔所指的‘他者’,这种无法改变的过去的屈辱与现实生活中的困境造成了黑人的自卑感,他们必须保持与白人一致,所以摆脱黑色亦即洗白自己是他们不得不采取的心理防御机制与策略。”[9]49在马伊奥特小时候,她往一个白人男孩头上浇墨水,使他变黑,由于不能使白人变黑,让世界成为黑人的世界,她试图使自己的思想变白或让自己的生活沾点“白色”,这是存在于黑人世界里普遍的“洗白”路径,“他越是抛弃自己的黑肤色、自己的穷乡僻壤,便越是白人。”[1]9马伊奥特嫁给了一个白人,通过与白人的婚姻使自己更接近白人世界,“在安的列斯群岛,决定选择一个情人的词句、谚语和小短句的数量多得离奇。问题是不要又再陷入黑种人中,于是所有的安的列斯妇女力求在调情和男女关系中选择最不黑的男人。”[1]33同时,他们争取在思想、文化等方面更接近白人,主动地接受白人的语言和文化。“语言是一个民族的思想方式。讲一种语言是自觉地接受一个世界、一种文化,想当白人的安第列斯人尤其因为把语言文化工具当成了自己的而更像白人了。”[1]25法语是他们通往白人世界的钥匙,为了熟练地说像法国人一样的法语,他们不断克服母语对学习法语的干扰。法语的好坏代表了与白人距离的远近,法语说得好的人能够让人产生尊重与敬畏,“在法国,人们说:‘活得像本书’,在马提尼克岛,‘说得像个白人。’”[1]11

主动与白人联姻,积极融入白人的生活,接受欧洲教育,学习欧洲的语言文化,不断改造自己的思想、思维……黑人试图通过各种手段使自己更接近白人,但是这些并没有彻底改变他们的生存处境,而是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既因为肤色得不到白人世界的认同,又由于全盘西化而与自己本族的同胞渐行渐远。

“《黑皮肤,白面具》这本书集中体现了前期法农所关注的“我是谁”的问题。”[3]25在探讨生活在欧洲的少数族裔黑人的生存困境这个问题时,法农是最具有发言权的作家。他出生在马提尼克岛,却生活在欧洲,还曾参加过第二次世界战争,之后在欧洲学习医学和心理学,这些经历让他既与自己种族的同胞保持了密切联系,又使得他与白人世界有着紧密的接触,同时心理学和精神分析学的学习背景又让他能够更深刻地体会和理解种族问题的根源所在。在全书的七章中,作者根据自己的实际体验和生活经历,系统地讲述了少数族裔黑人在欧洲的情感体验,并且借助大量的实例从心理医生的专业视角透彻地剖析了黑人气质的心理根源,预见性地探究了经济社会结构对于黑人内心世界和自我身份建构的影响,凸显了黑人的生存困境——强烈的自卑感、身份认同危机和随之而来的“洗白”历程。虽然作者在书中一再强调其得出的结论仅对那些法籍安的列斯岛人有用,但是书中对其生存困境的描述、对其文化文明殒落过程及其根源的探索对于反观现在生活在欧洲世界中少数族裔的生存状态仍具有重要的意义,“阅读法农的《黑皮肤,白面具》时,我深切地感受到书中不仅讲述了黑人和白人的对峙,还展现了黄色人种间共通的种族观念。”[10]57

当全球化加快,世界以一个更加开放的姿态展现在各个国家、民族面前时,每个国家的文化、每个民族的民族性等都受到了“引进来”和“走出去”双向流动的影响,世界性挑战着国家及民族文化的纯粹性和民族性。同样作为各个国家、民族文化文明携带者的学者也面临着挑战,“在后殖民和后现代语境中,真正的学者必须永远质疑的是:自己的文化身份,自己的阶级民族立场甚至性别为何?自己究竟是属于什么样的群体?是以怎样的方式去认同自我?并用什么样的思维方式、话语方式、言说方式来展示自己的声音?”[4]65从《黑皮肤,白面具》中有关黑人生存状态的描述和分析可以反思与审视当今世界各个国家民族的文化、身份及其在世界中的定位,这也使得《黑皮肤,白面具》这本书经久不衰,在后殖民时代仍然受到各国读者、研究者的广泛青睐。

[1][法]弗朗兹·法农.黑皮肤,白面具[M].万冰,译.南京:译林出版社,1995.

[2]王旭峰.革命与解放:围绕法农的争论及其意义[J].外国文学,2010(2).[3][美]徐贲.后殖民文化研究中的经典法农[J].中国比较文学,2006(3).

[4]王岳川.后殖民主义与新历史主义文论[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9.

[5][美]罗洛·梅.焦虑的意义[M].朱侃如,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

[6]陶家俊.忧郁的范农,忧郁的种族:论范农的种族创伤理论[J].外国文学,2014(5).

[7][英]霍米·巴巴.法农与后殖民主义[J].陈永国,译.外国文学,1999(1).

[8]郑州大学学术论坛.法侬与后殖民主义[J/OL].(2005-05-28)[2016-5-20].http://www5.zzu.edu.cn/ces/zxdt/bbc661993c1d2ed2013c1e

8ec5600d14.html

[9]范亚男.法农的预言:逐渐洗白了的黑人文化身份[J].作家杂志,2012(11).

[10] 林晔.“白面具”下的有色皮肤[J].福建教育,2013(3).

(责任编辑王小娟)

A Study of Ethnic Minority's Survival Predicament in the BookBlackSkin,WhiteMask

ZENGRong,ZHANGHaiyan

(SchoolofHumanities,KashgarUniversities,Kashgar,Xinjiang,844007,China)

The bookBlackSkin,WhiteMaskwas the representative work of famous psychiatrist and author Frantz Fanon.According to his own experiences,He illustrated ethnic minority's serious survival predicaments in European white-dominated society,such as deep-rooted self-abasement,identity crisis and the difficult process to 'become the white',and analyzed the deep reason of those problems from the professional perspective of psychologist.This book was regarded as one classic of black liberation movement in 1950's,but its research on the survival predicaments of black minority is still of significance in searching for the existence and development of different nationalities in the world.

BlackSkin,WhiteMask;ethnic minority;survival predicament

2016-05-25

曾嵘,女,湖南永州人,喀什大学人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I106

A

1008-5645(2016)05-007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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