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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档案史料看民国时期中央驻藏机构的设立变更与职官任免

2016-02-19张子凌

西藏民族大学学报 2016年6期
关键词:藏学拉萨西藏

张子凌

(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图书资料馆 北京 100101)

从档案史料看民国时期中央驻藏机构的设立变更与职官任免

张子凌

(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图书资料馆 北京 100101)

本文主要利用先前业已公布的《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等文献资料,并结合近几年来最新公布的《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大型影印丛书中所涉及的部分档案史料,对民国时期中央驻藏机构的设立变更与职官任免作一简要梳理分析。

民国档案;驻藏机构;设立变更;职官任免

民国时期,由于历届中央政府坚持维护对西藏主权的斗争,从而有力地驳斥了境内外分裂势力编造的民国以后“西藏独立”的种种谬论。清政府自1727年开始,即在西藏设立驻藏大臣。1780年改设驻藏办事、帮办大臣两职。1911年又改为驻藏办事大臣附左右参赞,统辖西藏地方一切军民司法外交诸要政。民国建立之初,中央政府宣布实行“五族共和”,坚持国家对西藏地方拥有的主权立场。为行使中央对西藏之治权,体现中央对西藏地方的行政管辖,北京政府在西藏建立了相应的管理机构。

1912年5月9日,北京政府令免去前清驻藏办事大臣联豫之职,改设“西藏办事长官”,驻拉萨,由钟颖出任,例行前驻藏办事大臣之职,是为中华民国成立后的首任驻藏办事长官。1912年5月22日内务部致钟颖的咨文如下:“为咨行事。中华民国元年五月初九日,临时大总统令,任命钟颖为西藏办事长官,此令。等因。相应咨行贵长官遵照。”[1](P2)但西藏方面却以只认钦差不知办事长官为名胁迫钟颖离藏,在尼泊尔驻藏官员调停下,钟颖同藏军达成缴出枪械,经印度返回内地等四项和议条件。1913年1月2日,陆兴祺从印度致电蒙藏事务局告知钟颖已出藏,电文称:“昨探确钟已出藏,大局难保……乞呈大总统筹议挽救为幸。陆兴祺叩。冬。”[1](P211)钟颖于1913年3月返回内地。后于1915年3月22日被北京政府处决。[2](P1379-1380)

1913年4月2日北京政府任命陆兴祺为“护理驻藏办事长官”,[3](P238-239)但因遭到英国阻拦,入藏未果,滞留于印度加尔各答办公。此后不久,赴藏劝慰员杨芬于4月23日致电蒙藏事务局,以陆兴祺为商贾且不能行使权力之由请求以江孜监督史悠明暂时护印,电文称:“闻命陆兴祺护理长官,其才固堪任巨,惟陆向营商业,为藏人所素知……而以西藏重要事宜授之于一商贾,实属启人轻视。与其命陆护理,仍驻印境,不能行权,徒招旁议,曷若就其力辞,转令江孜监督史悠明暂时护印,俟中央简员到来,即行送交之为适当,等语。芬亲耳听闻,实系此情。可否更命之处,伏乞衡夺施行。杨芬。漾。”[1](P322-324)但其后北京政府依旧维持原任命,杨芬之建议遂搁浅。1916年3月2日,北京政府任命李嘉嚞为“代行驻藏行署事务秘书”。[3](P326)至1920年9月,改“护理驻藏办事长官”为“驻藏办事长官”,仍以陆兴祺为长官、李嘉嚞为代理,但均被阻留于印度,未得入藏。[4](P19)

1927年4月中国国民党在南京成立了国民政府,取代了北洋军阀的统治,同时也继续承袭了中央政府对西藏领土之主权,并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推出了新的治藏法规与治藏政策,采用了新的组织措施,恢复了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传统的历史关系。而国民党的“党国”学说不但奠定了国民党政权的政治格局和运行轨迹,同时也奠定了它的治藏法规与治藏政策的历史格局与运行轨迹,与北京政府相比,标揭了许多新的历史特点,对民国中后期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关系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4](P84-85)

国民政府建立之后,继续保留了原北京政府设立的“驻藏办事长官公署”的行政建制,仍委任陆兴祺为驻藏办事长官,李嘉嚞任代长官,公署暂设印度办公。1929年5月4日国民政府决定将驻藏办事长官派驻西康巴塘,[5](P198,3214条,档案全宗号141,案卷号2524)但由于康藏纠纷,致使边境祸乱,终未成行,更未得入藏,公署名存实亡,形同虚设。直至1934年11月28日,国民政府致祭十三世达赖喇嘛专使黄慕松离藏时,留下专使行署总参议刘朴忱、参议蒋致余等于拉萨,驻藏办事,是为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前身。临行前黄慕松特将交通部所属电台一并留藏工作,以便于西藏与中央的通讯联系,是为拉萨无线电台的初始。

这一事件在当时有诸多档案史料予以佐证,11月18日黄慕松致电行政院拟留刘朴忱驻拉萨,电文称:“查总参议刘朴忱,老成练达,职位较崇,管理蒙藏事务多年,为委座素所倚畀,拟请令其驻拉萨办事。如蒙俞允,每月经费约三千元,另开预算送核。是否可行,乞电示遵。职黄慕松叩。巧。印”[6](P3112)。

11月25日黄慕松又为蒋致余辅佐刘朴忱事致电行政院,电文称:“奉令准留刘朴忱在拉萨办事,但仍须有一职员辅佐之,方足以应付环境。蒋参议致余,与刘共事有年,刘意用蒋。查蒋尚勇于任事,微嫌好出风头,但边地才难,无选择余地,且须能与主官合作,尤为重要条件,只得准如所请办理。又于卫士中挑选志趣体格均佳、文理通顺者五人留在拉萨,一面服务,一面学习藏文。所需经费,即在奉准之经费三千元内开支,合并陈明。职黄慕松叩。有。印”[6](P3113)。

11月27日黄慕松为报离拉萨日期经手事务移交刘朴忱事再致电行政院,电文称:“分送南京行政院长汪、军事委员长蒋,钧鉴:致密。昨今两日,藏方官民来署送礼送行者颇多,职决定明(俭)晨出发,所有经手事务,已移交总参议刘朴忱接收矣……职黄慕松叩。感。印”[7](P457-458)。

1935年1月6日,总参议刘朴忱因骑马时中风发作,次日即病逝于拉萨。[8](P220、P222)行政院1月8日遂致函蒙藏委员会,由参议蒋致余接替刘朴忱之职继续负责西藏事务。函文如下:“奉。院长谕:拉萨蒋参议致余,祭密。阳电。为刘总参议已于阳日身故,其身后一切,应如何办理,请速电示遵一案,除复电悼惜,并着所有职务,暂由该参议代理……此致。蒙藏委员会。”[8](P220)后蒋致余因病情加剧,需离藏就医,于是在1937年10月19日蒙藏委员会致电噶厦,派高长柱接任蒋致余的职务,电文称:“倾奉行政院长蒋谕:派高参议长柱前往拉萨接替蒋参议致余职务,由会电该员迅即兼程入藏,并电噶厦知照照料。等因。奉此。除电高参议即日由玉树起程,取道昌都前往拉萨外,希贵噶厦对新旧参议出入藏境,沿途妥为照料保护为荷。”[9](P184)是日高长柱遂由青海玉树经昌都入藏,其余随行人员有秘书、会计、庶务各一人,仆从三人,无线电台台长一人,报务员二人,仆从二人,共计十二人。[6](P3116)但在高长柱未到职前,蒋致余已于1938年7月离职内返。而西藏地方政府对高长柱入藏一节迎拒无常,拖延不决,致使其久滞中途无法西进。鉴于高入藏一事非短期内所能实现,所以亟待予以调整人选。1938年8月19日蒙藏委员会致行政院呈,委派驻藏无线电台台长张威白以该会咨议名义负责驻藏事宜,呈称:“即由本会派张威白为本会咨议,在中央派赴驻藏人员未到藏之前,暂由张在藏负责接洽一切。如此办理,一方既可维系中央与西藏之关系,一方仍留中央再派人员驻藏之余地,似进退自如,有利无害。”[10](P78)

1940年2月22日,国民政府令派蒙藏委员会委员长吴忠信入藏主持十四世达赖坐床大典,提出建立驻藏常设机构。2月29日吴忠信为拟成立驻藏办事机关等情致电行政院,对机构名称提出“蒙藏委员会委员长驻藏行辕”与“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两种方案,3月8日行政院回电定名为“驻藏办事长官公署”。[11](P988,14796条,档案全宗号141,案卷号3155)13日吴忠信派顾问奚伦往藏会晤摄政热振商洽,热振以“藏中内情复杂、人民疑虑夙深,此时骤设高级机关,易滋误会”,“英国代表古德在此未去,正密切注意中央与西藏政治问题之展开,不无顾虑”以及“按照十三辈达赖向例,此等重大案件,必先交僧俗民众大会解决,预计万难通过,届时徒损中央威信,本人心殊不安”等为由,婉言谢绝。15日吴忠信电请中央指示,22日行政院电示“准照艳电办法与藏方商洽”。为避免藏方“表示拒绝意见,反成僵局”,吴忠信遂采取先成立后通知的办法于24日决定成立“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分函通知热振与噶厦,[11](P997,14920条,档案全宗号141,案卷号3155)4月1日正式宣告成立于拉萨。[4](P96-97)4月4日行政院为设立驻藏办事处一事致国民政府呈:“现决定设立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于四月一日组织成立,并派随同入藏之本会藏事处处长孔庆宗兼任该办事处处长,本会驻藏咨议张威白为副处长,先行到差。至以前之留藏人员等项组织及名义,即行撤销。”[6](P3121)

1940年5月13日,蒙藏委员会公布《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组织规程》12条。规定设正、副处长各1人,汉、藏文秘书各1人,分置两科办事,得设卫队、医师及专门技术人员。[4](P97)首任处长为蒙藏委员会藏事处处长孔庆宗,副处长为蒙藏委员会前驻藏咨议张威白,第一科主管文书、印信、出纳、庶务人事等事项,科长华寄天;第二科主管政治、宗教、教育、建设、调查、宣传等事项,科长孔庆宗(兼);藏文秘书李国霖,翻译张旺。孔庆宗自1940年3月抵拉萨后,即以中央大员自居,一心想要恢复过去清朝驻藏大臣的各种权力,因其态度傲慢,引起西藏地方官员的反感。[12](P62-63)不过由于当时西藏的摄政热振与中央关系良好,办事处的各项工作进展尚属顺利。至摄政达扎掌权后,采取亲英路线,孔庆宗对达扎在一些事件上的不友善措施以及强硬态度,引起西藏当局的不满,致使办事处的各项工作一度受阻。

1942年9月的藏警纠纷案当是孔庆宗被中央召回的导火索,因为蒋介石决定对藏妥协的态度,导致孔庆宗辞职内返。当时蒙藏委员会提议以该会侍从室第三处主任秘书罗时实充任驻藏办事处处长,但蒋介石批示暂缓。而此时,军令部接获各方情报显示,驻藏办事处有账目不清、人事纠纷等弊端,军令部长徐永昌建议蒋介石派员入藏,以查办藏警纠纷案为名,即以罗充驻藏办事处处长,稍候再伺机将孔调回,以不失中央威信。①而蒋介石最终没有启用蒙藏委员会提名的罗时实,应是受到外交系统的影响。1943年3月初,驻英大使顾维钧在一次与蒋会谈时,曾建议改派一位资深且望重的外交官驻藏,如此对英国与西藏均有好处。蒋表示赞同,并说他一直在物色称职的人选。[13](P232)而最终蒋介石接受了考试院院长戴季陶所推荐的沈宗濂。[12](P64)

1943年10月18日,蒙藏委员会准予驻藏办事处处长孔庆宗辞职,由外交部总务司司长沈宗濂继任。[11](P1277,18914条,档案全宗号141,案卷号2548)蒋最终决定起用沈宗濂,显然与其具备外交部的经历有关。沈宗濂曾获哈佛大学经济学硕士学位,为人精明干练,富有谋略且颇有胆识。10月18日,吴忠信就沈宗濂接替孔庆宗职务一事致电摄政达扎及噶厦,电文称:“本会驻藏办事处孔处长庆宗辞职,业奉照准,遗缺派沈宗濂继任。特达。”[6](P3121-3122)沈宗濂接受任命后,即开始组织赴藏工作的团队。1943年12月29日,军委会为沈宗濂入藏工作方针及照准所拟工作计划一事致电蒙藏委员会,电文称:“顷据呈拟工作计划前来,查所拟充实办事处组织,增设宣传科及附设医疗所及流动医务队暨图书馆各项,尚切实扼要,应准照办。”[6](P3125)1944年4月18日,吴忠信为沈宗濂一行赴藏履任事致噶厦电,电文称:“现该处长一应事务业经筹备就绪,于本月删(十五)日起,分批乘飞机经印度入藏,共计职员眷属与工役、厨夫等一行三十一人,约五月十五日左右到达噶伦堡……”[6](P3125-3126)1944年4月中旬,沈宗濂、陈长生、柳陞祺、李有义夫妇、葛成之夫妇、李茂郁和李唐晏共九人,由重庆乘飞机抵达印度加尔各答。[14]8月8日沈宗濂一行抵达拉萨,9日沈宗濂遂致电吴忠信,称藏方极为欢迎,并询问第二批入藏人员的签证事宜。[11](P1350,19964条,档案全宗号141,案卷号2549)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人员遂产生变动,在原机构设置基础上增设第三科(宣传科)及附设医疗所,职别上增设主任秘书一职,其中主任秘书由当时外交部总务司的会计主任陈锡璋出任。第一科掌理总务、文书、人事等,由陈锡璋兼任;第二科掌理政治、宗教、教育、建设等,科长由云南大学社会系教授李有义担任;增设的第三科掌理宣传、调查等情报事项,科长由孔庆宗任内旧人左仁极留任,驻昌都,未回拉萨。另留任藏文秘书李国霖,英文秘书柳陞祺。调教育部蒙藏教育司具藏文专长的康刚民科员任顾问,负责编辑藏文日报。调经济部中央地质调查所一位曾姓技士任专员,负责调查西藏的地质矿产。又自上海清心医院和重庆市民医院聘请两位医生②,负责医疗所看诊业务。此外,沈宗濂还邀请吴善多等两位川康公路管理局的工程师,以专员名义赴藏,策划勘测康藏公路的修筑计划。专员李唐晏则系由中央信托局委派,拟赴拉萨调查设立金融机构的可行性。其余专员还有文秘刘毓珙、文秘廖鲁芗、土木工程师余敬德、李茂郁(1944年10月底因病辞职内返)和孔庆宗任内的刘桂楠(1946年初内返)。最后,沈宗濂又物色了一批必要的随员,分别从事庶务、译电、誊写等工作,加上厨师、仆役等,共二十余人。上述人员均依照外交人员出国办法,可以携带妻小赴任,薪资较一般公务人员优厚,且以外币支付,得以不受内地法币贬值的影响。③

当时的驻藏办事处已经内返者有副处长张威白、秘书华寄天、科员苏大成;另与孔庆宗同时内调者有科长马先根、科长戴新三、科员吴三立及翻译员意希博真等;此外新来人员中,有两人均因身体关系,水土不服,亦将内返,总计共有九人之多。处中办事人员,仅余五名,殊不敷用。沈宗濂遂于1944年11月5日致电噶厦拟请再调入四员,以补缺额。④1946年1月沈宗濂离藏,由陈锡璋任代理处长,1947年7月28日陈锡璋升任副处长兼代理处长,刘毓珙接任第一科科长之职。1948年4月30日,行政院第五十四次会议通过,任命熊耀文为驻藏办事处处长。[6](P3127)但熊耀文在任命后一直未能到职,仍以陈锡璋留任。1949年7月8日西藏地方当局发动所谓“驱汉事件”⑤,陈锡璋等全部驻藏人员被驱逐出藏,驻藏办事处宣告结束。⑥

国民政府时期中央驻藏机构对西藏地方教育的发展亦有卓越贡献。1935年4月19日,蒙藏委员会会同教育部致行政院秘书处公函,商议关于在拉萨开办小学的各项事宜,公函称:“查蒙藏地处边陲,民智未开,易受外界煽惑,兴办学校,确属要图,业经会商,拟具办法……”[15](P346)1937年5月1日,驻藏专使行署负责人蒋致余开设的民族与复兴两小学同时开课,并由蒋致余兼任校长,聘请青海省立蒙藏师范学校毕业生曹巽为教务主任,李有棠为训育主任。蒋致余于1937年10月10日正式定校名为拉萨市立第一小学校,是为拉萨国立小学的前身。1937年11月,蒋致余将学校事务委托交通部拉萨电台台长张威白处理,张威白接任校长一职。1938年9月,曹巽和李有棠因行为不检被开除,致使学校师资匮乏,直至1940年春,教育部才派遣中央政治学校附设蒙藏学校师范科毕业的王信隆来藏,被聘为教导主任。同年年底,张威白在致教育部的二十九年度拉萨小学概况报告中,请求更改学校校名,于是在1941年2月7日,正式将该校更名为国立拉萨小学,收属教育部。1942年11月4日,教育部蒙藏教育司免去张威白校长职务,改派王信隆接任。1945年5月,教育部委任沈宗濂督导拉萨小学校务,同年7月27日,教育部免去王信隆校长职务,于8月任命旅藏多年的邢素芝为校长。1946年3月7日,邢素芝到达拉萨,接任校长职务,也正是由于邢素芝的接任,从真正意义上改变了拉萨小学的命运。但由于“驱逐国民政府驻藏官员事件”的爆发,国立拉萨小学被迫解散,至此国民政府在西藏的教育事业宣告终结。

与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同时驻藏的中央机构,还有国民政府交通部直属的拉萨无线电台,在1934年8月黄慕松奉使入藏时与西藏地方政府协商准予设立,以便于与中央的通讯联络。拉萨无线电台先后以张威白、谭兴沛(1943年12月接任)、席裕翼(1948年接任,无党派人士)为台长,技工为颜俊。[4](P97)需要说明的是在1947年前,除台长和技工外电台还设有报务员和事务员各1人,而在1947年后只有台长和技工各1人。即便是某些细微之处的人事任免在民国档案中也有相应的记录。一件1935年6月22日交通部致蒙藏委员会的咨文中写道:“查本部西藏拉萨无线电台工程师张威白,因病请准东返,遗缺派穆逢欣接充,并带同报务员范新进前往。”[16](P217)“驱逐国民政府驻藏官员事件”中,这座电台被查封。后将装箱的零件送至陈锡璋处,由陈带往印度。[18]

中央研究院气象研究所于1935年2月决定在拉萨设立临时测候所,并于3月1日在驻藏专使行署内成立。在测候所成立一个月之际,由于西藏地方政府对测候所职能的不甚了解,疑虑渐生,4月初,噶厦突然请求中央撤回测候所,气象研究所遂请驻藏参议蒋致余疏解西藏当局对测候所的疑虑。4月10日蒋致余致电蒙藏委员会,电文称:“查此案职奉令向噶厦解释……各噶布伦确无异议,迄今工作月余,藏官民亦无疑虑,其所以突有撤销之请者,据调查所得,想系因中央飞机行将入藏之谣言甚炽,噶厦恐测候与飞航有关所致……”[15](P346)蒙藏委员会委员长黄慕松也于4月底致函西藏驻京代表贡觉仲尼望予以保留测候所,函称:“鉴于西藏气候与内地各省极不相同,曾经呈准中央成立测候所,现已开始工作。闻因藏中官民不明测候音旨,颇多疑虑。查测候所任务仅系用科学方法测量天空现象为晴雨风向等之变化,对于地方上有百利无一弊用。特函请兄等电答噶厦详为解释,对于该所工作人员随时协助,予以便利。”[19](P47)经过多方斡旋,1935年5月中旬,由中央研究院气象研究所独资创建的拉萨气象测候所正式成立,主任为曹巽。气象研究所在全国一共建立了直属测候所28个,直属测候所有两种:一种是完全由气象研究所独资办的,共9个,其中就包括拉萨测候所;另一种是以气象研究所为主,联合其他部门、单位合办的有19个。1939年,重庆汉藏教理院专修科毕业学生邓明渊在中央气象研究所资助下进藏,供职于拉萨气象测候所任助理员兼翻译,另外一名助理员钟善化为僧人。抗战期间,由于战争和沦陷,包括拉萨测候所在内尚存的17个直属测候所和大约一百个雨量站,于1941年全部移交给了刚成立的中央气象局。拉萨测候所从1935年成立伊始,其气象资料一直延续至1949年未曾中断。⑦

[注 释]

①军令部部长徐永昌1943年2月22日呈蒋介石文,收入〈军令部长徐永昌汇摘各方面情报并抒调整蒙藏会驻藏办事处意见〉,档号:0592/4410.01-05。转引自张瑞德著,《钦差使命:沈宗濂在西藏(1943-1946)》,中央研究院近代研究所集刊第67期(2010年3月),63页。

②两位医生指上海清心医院医生葛成之(一说葛成文)和重庆市民医院严姓医师。转引自陈锡璋著《西藏从政记》,《中国西藏》2000年第3期;张瑞德著《钦差使命:沈宗濂在西藏(1943-1946)》,中央研究院近代研究所集刊第67期(2010年3月)68页。

③以上部分内容请参见张瑞德著,《钦差使命:沈宗濂在西藏(1943-1946)》,中央研究院近代研究所集刊第67期(2010年3月)65-67页;郭卿友主编,《中华民国时期军政职官志》,第863页,甘肃人民出版社,1990年;郭卿友编著,《民国藏事通鉴》,第97页,中国藏学出版社,2008年。

④原档案请参见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等合编,《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7),第3126页,中国藏学出版社,1994年。但拟调四员具体名单档案附件中并未提及。

⑤中央民族大学副校长喜饶尼玛教授在2015年10月31日中国藏学研究中心举办的第二届藏学珠峰论坛上提出新的研究观点,认为西藏历史上并没有发生过“驱汉事件”,所谓的“驱汉事件”是被严重的放大了。事实上,这次事件并非是针对所有在藏汉族人,在被驱逐的人员中甚至还有在藏的巴塘藏族人,其实质并非汉藏矛盾,而很多普通的在藏汉族人的生活并未受到影响。因此,他指出称“驱汉事件”为“驱逐国民政府驻藏官员事件”更具客观性,更易于对历史原貌的认识。同时,也有利于正确评价历史上的汉藏民族关系。故本文下称“驱逐国民政府驻藏官员事件”。

⑥以上内容请参见郭卿友主编,《中华民国时期军政职官志》,第863页,甘肃人民出版社,1990年;郭卿友编著,《民国藏事通鉴》,第97页,中国藏学出版社,2008年。

⑦以上部分内容请参见郭卿友编著,《民国藏事通鉴》,第97页,中国藏学出版社,2008年;中国科学院大气物理研究所所史。

[1]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编.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第二册)[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09.

[2]张宪文,方庆秋,黄美真主编.中华民国史大辞典[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2.

[3]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编.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第三册)[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09.

[4]郭卿友编著.民国藏事通鉴[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08.

[5]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合编.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目录(上册)[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00.

[6]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等合编.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七)[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1994.

[7]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编.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第二十四册)[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12.

[8]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编.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第二十五册)[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12.

[9]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编.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第四十二册)[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16.

[10]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编.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第四十五册)[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16.

[11]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合编.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目录(下册)[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00.

[12]邢素芝口述,张健飞,杨念群笔述.雪域求法记:一个汉人喇嘛的口述历史[A].转引自张瑞德著.钦差使命:沈宗濂在西藏(1943-1946)[C].中央研究院近代研究所集刊第67期,2010.

[13]顾维钧著,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译.顾维钧回忆录[C].转引自张瑞德著.钦差使命:沈宗濂在西藏(1943-1946)[A].中央研究院近代研究所集刊第67期,2010.

[14]陈锡璋著.西藏从政记[J].中国西藏,2000(3).

[15]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编.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第二十六册)[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12.

[16]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编.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第二十八册)[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12.

[18]德仓著.西藏近现代新闻传播事业述略[J].中国藏学,2006(3).

[19]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编.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第二十七册)[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12.

[责任编辑 顾祖成]

[校 对 夏 阳]

K258

A

1003-8388(2016)06-0008-06

2016-08-25

张子凌(1983-),女,北京人,现为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图书资料馆馆员,主要研究方向为涉藏历史文献的整理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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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尧:新中国藏学风雨60年的记录者与实践者
拉萨舰,入列
第三届藏戏传承保护学术研讨会在拉萨召开
俄罗斯藏学研究的主要流派及其成就
拉萨姑娘美
神奇瑰丽的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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