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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的中国古代边疆研究

2016-02-19

关键词:疆域东北研究

姚 敏

(吉林大学 文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



民国时期的中国古代边疆研究

姚敏

(吉林大学 文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

民国时期的中国古代边疆研究在疆域、边政、边患、边防、边疆地区与中原王朝的关系、边疆经营、海疆和边疆史地考证等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就。这一时期的古代边疆研究开始由传统的史地学向近代转型,但在疆域、民族认知等方面具有一定的局限性。

民国;古代;边疆;综述

民国时期,我国边疆危机加深。如此时局下,学人虽聚焦于我国的近代边疆研究,但在我国的古代边疆方面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从学术史视角对民国时期的边疆研究进行评述的文章,早在20世纪40年代就已出现,但这些文章多着眼于某个专题或理论方法等。*主要有马长寿《中国十年来边疆研究的回顾与展望》(《中央周刊》,1947年第9卷第11期);王利平《20世纪上半叶的中国边疆和边政研究——李绍明先生访谈录》(《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9年第12期);段金生《20世纪40年代中国边疆研究的方法与理论——以<边政公论>为中心》(《北方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第6期)、《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中国边疆研究及其发展趋向》(《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12年第1期);汪洪亮《中国边疆研究的近代转型:20世纪30—40年代边政学的兴起》(《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5期)、《过渡时代的边疆学术:民国时期边政学研究引论》(《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年第2期)。此外,本文写作过程中参考了马大正、刘逖《二十世纪的中国边疆研究》(黑龙江教育出版社,1997年)。然而,对民国时期的中国古代边疆研究进行回顾的文章尚没有出现。限于篇幅,本文仅对这一时期国内的中国古代边疆研究试作综述。

一、古代疆域研究

民国时期,学界从疆域沿革、历代王朝疆域、边疆政权疆域三个方面,对我国古代疆域进行了探讨。在我国古代疆域范围的探究上,部分论著持中原王朝疆域即我国古代疆域这一疆域观,对受制于中原王朝的边疆地方政权或民族地区疆域性质关注较少。

(一)疆域沿革通论

在我国古代疆域图绘制方面,卢彤编制的《中华民国历史四裔战争形势图(附图说)》(南京同伦社,1912年),呈现了先秦以来中原王朝与边疆地区的战争形势。童世亨(童书业)的《历代疆域形势一览图》(商务印书馆,1914年)呈现了历代中原王朝辖区及四裔的活动范围,并对我国历代疆域进行了解说。随后《中国地理沿革图》(苏甲荣编制,上海日新舆地学社,1930年)、《中国历代疆域战争合图(附图说)》(欧阳缨编制,武昌亚新地学社,1933年)两地图集又相继出版。魏建新的《中国历代疆域形势史图》(上海中国文化馆,1935年),揭示了我国自夏代以来历代中原王朝的疆域范围。类似成果还有陈锋的《中国疆域变迁图》(商务印书馆,1936年)。

在疆域沿革专著方面,苏演存的《中国境界变迁大势考》(商务印书馆,1915年)对清前期我国疆域变迁有所回顾。虞嘉鲠的《历代疆域考略》(《国学专刊》(上海大学),1926年—1927年第1卷第3、4期)较为细致地考证了我国的古代疆域。唐守常编《中国土地丧失史》,指出近世我国疆域奠定于清乾隆年间[1]。张其昀的《中国历代疆域的变迁》(《地理教育》,1936年第1卷第8、9期)对我国石器时代至元明清的疆域变迁进行了一个宏观的概述。顾颉刚、史念海著《中国疆域沿革史》是第一部系统阐释我国疆域变迁的通史著作,该书从疆域范围、地方行政区划两方面,对夏民族传说时期以降我国历朝的疆域沿革情况进行了梳理[2]。夏威的《中国疆域拓展史》(文化供应社,1941年)较为简略地回顾了黄帝以来我国的疆域沿革。童书业《中国疆域沿革略》(开明书店,1946年)一书,从历朝的辖区、行政区划、边疆地区民族三个方面对我国古代疆域史进行了全面考察,创建颇多,考辨极具功力。

在东北地区疆域沿革方面,金毓黻的《历史上之东北疆域》一文,对古代东北地区的建置和部族、疆域伸缩、疆域沿革进行了考察;认为东北地区建置始于虞夏,东北疆域的伸缩主要表现在朝鲜半岛、辽西、东北边地三个地区[3]。谷中乔的《我国东北疆域变迁考》(《东北》,1941年第3卷第2期)一文,认为东北自上古以来被称为咸州、青州、幽州,对隋唐以来勿吉靺鞨音转为满洲的历史进行了回顾。《中国历代东北疆域的变迁》(杰,《中美周刊》,1941年第2卷第21、22期),也详细论述了上古至清前期的东北疆域沿革。

在其他地区疆域沿革方面,王洁卿的《云南疆域之今昔》(《新亚细亚》,1936年第12卷第4期),指出云南疆域的变迁大致为西汉时入版图,至清代受列强侵略以导致出现片马、江心坡问题。此外,慕少堂曾撰有《甘青宁疆域沿革考》(《新西北》,1939年第2卷第1、2期)一文。

还有部分边疆论著对我国古代疆域有所涉及,如葛绥成的《中国边疆沿革考》(中华书局,1926年)、华企云的《中国边疆之沿革与现况》(《新亚细亚》,1930年第1卷第2、3期)、蒋君章的《中国边疆史》(重庆文信书局,1944年)等。其中方秋苇的《中国边疆问题十讲》(引擎出版社,1937年)认为,我国边疆缔约割地始于《尼布楚条约》的签订,西藏内附我国中原王朝且被设置郡县的记载始于后汉。

(二)历代王朝疆域

在夏商周疆域研究方面,王国维的《三代地理小记》(上虞罗氏雪堂丛刻本,1915年)对商代都城,殷墟卜辞中所见地名,周时天子行幸征伐、秦都邑等有关三代的地理进行了考证。李峻之在《评钱穆先生<周初地理考>》中指出,钱穆先生对周初地理的考证取材过宽,民族迁徙造成的同名异域这一结论过于武断,并指出姜姓初居河东,周民族初居河东,公刘居豳地在汾域,太王迁岐地在咸阳,淮夷即犬戎、山戎在太原这几处结论是错误的[4]。钱穆先生随后在《重答李峻之君对余周初地理考之驳难》(《清华周刊》,1933年第39卷第8期)一文,对李峻之先生的诸多质疑给予了答复。杨向奎的《夏代地理小记》(《禹贡》,1935年第3卷第12期),对羽山和崇国、会稽、相都、夏墟等夏代地望进行了考证。刘节的《古邢国考》(《禹贡》,1936年第4卷第9期),考察了商至秦代古邢国的发展流变。陈梦家的《商代地理小记》(《禹贡》,1937年第7卷第6、7期)探讨了商代的四方诸夷的称谓及方位。钱穆先生《说邢》(《齐鲁学报》,1941年第1期)一文指出,邢国故城在今河南温县。蒋逸雪的《殷商拓地朝鲜考》(《东方杂志》,1945年第41卷第21期)认为,朝鲜开拓于相土,成教于箕子,虽有土著后全被同化而成为殷民族之一支。何天行的《夏地理考》(《新中华》复刊,1946年第4卷第2期)、齐思和的《西周地理考》(《燕京学报》,1946年第30期)则分别考证了夏代和西周地理疆域。

在春秋战国疆域研究方面,如有张承谟的《河北春秋时代疆域考》(《河北月刊》,1933年第1卷第8期)。钟凤年的《战国疆域沿革考(秦、魏、周、韩)》(《禹贡》,1934年第2卷第8、11期,1935年第3卷第7期)和《<战国疆域变迁考>序例》(《禹贡》,1937年第6卷第10期,第7卷第6、7期),考察了战国时期各诸侯国的大致疆域。吴廷燮的《春秋晋地考》(《古学丛刊》,1939年—1940年第1-8期)对研究春秋时期河北地区的疆域格局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在秦汉疆域研究方面,有吴廷燮的《论汉代开拓边疆之盛》(《四存月刊》,1936年第8期),陈恭禄的《论秦疆域》(《斯文》,1941年第1卷第9、10期),劳贞一(劳干)的《汉代边塞的概况》(《边政公论》,1944年第3卷第1期)、《秦汉帝国的领域及其边界》(《现代学报》,1947年第1卷第4、5期),张建侯的《甘肃北部汉代国境防线考》(《甘肃民国日报》,1947年5月25日第3版)、刘仁成的《东汉凉州之疆域及人口之密度——并论河西四郡对文化之贡献》(《西北文化》,1947年第1卷第2号)。在三国、唐代疆域研究方面,吴廷燮的《论唐代边功之盛》(《四存月刊》,1921年第9期),有助于我们对唐代疆域和边疆的了解。郑璜的《三国时代疆域考》(《史地丛刊》,1933年第1期),指出了曹魏、蜀国、吴国的疆域界线;廖诚泰的《三国疆域今释》(《辅仁广东同学会半年刊》,1934年第2卷第1期)对三国疆域也有论述。

在明清疆域研究方面,孟森的《满洲源流所考明代满洲疆域之发微》(《史学与地学》,1928年第4期),对明代东北疆域进行了考察。刘选民《清开国初征服诸部疆域考》(《燕京学报》,1938年第23期)一文,考察了清入关前所征服的东北诸部落之位置,并进一步指出了清初东北疆域四至。王崇武先生认为明代疆域和元末差不多,东起苏联海滨省,西到新疆吐鲁番,南至云南缅甸,北抵外蒙古;政府为控制和防范中国东、北、西三面散住的女真、兀良哈蒙古、西番诸部这些非汉民族,在北部设立了九边重镇[5]。

(三)边区政权疆域

在渤海政权疆域研究方面,唐晏《渤海国志》(吴兴刘氏求恕斋丛书本,1919年)地理志和黄维翰《渤海国记》(辽海丛书本,1931年—1934年)对渤海国行政建置的追述,使渤海国的疆域范围得以清晰。

在高昌、于阗政权疆域研究方面,黄文弼的《高昌疆域郡城考》(《国学季刊》,1932年第3卷第1期),据史籍及实地考察对高昌疆域四至和各郡城地理逐一进行了梳理。刘秉钧的《于阗国之研究》(《磐石杂志》,1933年第1卷第2-4期)和黄文弼的《古代于阗国都之研究(附图)》(《史学季刊》,1940年第1卷第1期),对于阗国的疆域及王都有所探讨。

此外,郑德坤《巴蜀始末》(《学思》,1942年第2卷第11期),大致指出了巴蜀两古国东周时期的疆域范围。朱契《秦汉时代夜郎国考》一文,据史料断定秦汉时夜郎国的版图范围为今西江上游南北盘江流域,涵盖今贵州省西部中部南部、云南东部、广西北部[6]。

二、古代边政研究

总的来看,民国时期我国的古代边政研究主要体现在古代治边政策、边疆制度和建置、古代筹边政策的借鉴与检讨几个方面。

在古代边疆政策研究方面,和亲是我国古代一项重要的筹边政策,王桐龄著有《汉唐之和亲政策》(《史学年报》,1929年第1期)、邝平樟著有《唐代公主和亲考》(《史学年报》,1935年第2卷第2期)。潘齐彭的《我国治边政策之回顾与展望》指出,我国的古代边防设施有长城、高阙、亭障、烽堠、城堡、墩台、卡伦、鄂博等;我国古代边疆开发政策主要有徙谪戍充边、兴修水利、屯田等;认为除秦汉和个别时期外,我国历朝奉行的缺乏积极性的柔远王道威化政策延误了边疆开发[7]。对我国古代边疆政策进行思考的还有黄奋生的《中国治边政策古今观》(《中国边疆》,1943年第2卷第4-6期)、《“羁縻”与“怀柔”辨》(《中国边疆》,1942年第1卷第5-7期)。此外,罗香林的《历史上中国筹边之善策》(《康导月刊》,1943年第5卷第1期)指出,古代筹边善策之大要精神不外乎以文化交流使民族意识融合为一体,以内地和边地宰官互调使政治组织合为一体,以婚姻互通使种人习性合为一体。

在古代边疆制度研究方面,凌纯声先生认为中国边政制度有四,一为创自清代的盟旗制,二为创始于元明的土司制度,三为创始于元明形成于清初的政教制度,四为原始组织部落制度[8]。凌纯声先生的《中国边政之盟旗制度》(《边政公论》,1943年第2卷第9-10期)一文,对盟旗制的起源、旗制组织、部落盟与旗、盟制组织、内属部落旗、回族旗制、八旗与盟旗等内容都作了详细探讨。这一时期,学界在土司制度的研究方面取得了重要成就。佘贻泽的《明代之土司制度》(《禹贡》,1936年第4卷第11期)和《清代之土司制度》(《禹贡》,1936年第5卷第5期)认为,元朝为西南土司制度的发展初期,明季其制度乃完全确立,清时西南土司制度沿袭明制。凌纯声的《中国边政之土司制度(上、中、下)》(《边政公论》,1943年第2卷第11-12期,1944年第3卷第1、2期),认为土司制度渊源虽古,被确定为我国一种边政制度则始自元明,并对土司之起源、职官、袭职、卫所与土司、明清土司等作了详细的探讨。随后,佘贻泽的《中国土司制度》(重庆正中书局,1944年)一书,对西南土司制度及各土司的历史沿革等进行了系统梳理。在都护设治研究方面,邝平樟(萧初)的《唐代都护府之设置及其变迁》(《禹贡》,1936年5卷第10期)一文,对唐代都护府的数目、设置、更名、迁移等进行了详细考证;指出与汉代都护主要对边地进行监控不同的是,唐代都护直接管理民政,在都护属内设州县以管辖边地部落,在大的民族地区设都督府进行管理。王怀忠的《唐代安东都护府考略》(《禹贡》,1936年6卷第3、4合期),则系统梳理了安东都护府的历史沿革。在边茶贸易研究方面,《边茶与边政》(佚名,《边政公论》,1944年第3卷第11期)一文,指出古代边茶贸易的作用为以茶易马而充军备、控制边销以固边政、藉茶贸易以补国用,多方面考察了边茶贸易对古代边政及时局的影响。

这一时期,清代边疆统治制度多为学界关注。陈炳光的《清代边政通考》(南天书局有限公司,1934年)一书,对清代边疆管理机构理藩院,边疆地区的疆理、封爵、赋税、兵制、边务、会盟、朝觐等边政管理进行了全面的考释。王文萱的《清代边疆行政》(《政治季刊》,1939年第3卷第2期),对清廷在蒙古、回部、西藏、西南地区实行的不同的地方制度进行了回顾。楚明善《清代之治边制度与政策》(《边政公论》,1941年第1卷第2期)一文,指出清代在蒙、藏、回边疆地区实行由理藩院统辖,派官进行管理的制度;在边疆政策上,借藏以化蒙,凭蒙以挟藏,对蒙古奉行塞其智而保其力,对藏行因其俗而崇其教的策略,其负面影响致使蒙藏地区文化落后,在遭遇外侵时不能自卫。金毓黻《清代统治东北之二重体系》(《东北集刊》,1941年第2期)一文,指出清廷在东北地区实行旗、民双重管理体制。陈芳芝的《清代边制述略》认为,清代在满洲的统治形式以军府制为主;在蒙古、回部、西藏地区分设地方监督机构,由理藩院统辖,自治地区设土官和流官;其中土官世袭自行推选产生,内外蒙古及厄鲁特蒙古地区土官称札萨克,回部土官称伯克,西藏土官有喇嘛、噶布伦等;流官由中央派遣,由将军、都统、大臣等以监督土官并节制军队[9]。

在古代边政的借鉴与检讨方面,吴其昌所著《秦以前华族与边裔民族关系的借鉴》(《边政公论》,1941年第1卷第1期)、《两汉边政的借鉴(上、下)》(《边政公论》,1942年第1卷第5-8期)、《魏晋六朝边政的借鉴(上、下)》(吴其昌,《边政公论》,1942年第1卷第11-12期,1943年第2卷第3-5期)、《隋唐边政之借鉴》(《边政公论》,1944年第3卷第5、8期,1945年第4卷第2-3、4-6期)指出,商代治边政策确可推见者为“严密戒备,寇来始击”;汉治边策是比较成功的,主要表现为薄惩、严管、厚爱、宽治,而王莽统治时期的治边策略则是失败的;曹魏以后的新边政不以仁爱、真诚为基而以诈术手段为高,可戒者多而可师者少;隋唐统治者在治边措施上恢复了华族复兴的自信力,再度开启了华族向外发展的扩展力。姚蒸民的《历代筹边政策之检讨》(《中央日报》,1947年9月4、5日)一文,则深刻检讨了我国古代边政的失当之处。

三、古代边患与边防研究

边患与边防是这一时期古代边疆研究的内容之一。袁士骧《新疆变乱之史的研究》(《国闻周报》,1933年第10卷第44期),详细介绍了西汉至清代西域的历次叛乱及中央政府的平叛活动。在我国古代边患研究方面,张耀庚先生所撰《汉代之边患》(《新亚细亚》,1934年第8卷第4期)、《宋代之边患》(《新亚细亚》,1934年第8卷第6期)、《唐代之边患》(《新亚细亚》,1935年第10卷4期)、《明代之边患》(《新亚细亚》,1935年第9卷第4期),认为我国历代中原王朝对边疆各族进行着不同程度的辖治,而边疆民族地区时叛时附;指出蒙古灭宋后中国一直受外族统治直至明代建立才光复[10];其民族观带有明显的汉族中心主义色彩。有关边疆叛乱的文章还有林素夫的《南疆五百年变乱史略》(《现代》,1947年第3-4期)。

在我国古代边防研究方面,王以中的《明代北方边防图籍录》(《地学杂志》,1933年第1、2期),对有关明代北部九边防御的文献目录进行了归纳整理。江应梁的《明代西北边防与国防》(《前途》,1935年第3卷第8期),认为明代西北防线自正统末年以后边患严重;指出明代西北边防失策有二,一是河套被据而不谋恢复,二是哈密失弃而不谋收回。华企云《边防与外族概观》一文认为,历代边防,上古三代以柔远为主,无严格的边防;嬴秦汉唐边防主要变现为,拓隘筑城自固及越阴山渡黄河守边;后晋捐其险隘予人以自守其国,两宋承其后又不能中国之;明代边防筑长城复秦汉旧观,然而明代只守近边未尝如汉唐远戍,没有戍守河套南北;清代于中俄边境设卡伦、鄂博,行巡边之策以防沙俄[11]。随后华企云的《边防与外族》(《浙江青年月刊》,1935年第1卷第10-12期,第2卷第1、2期)、《中国历代之边防》(《经理月刊》,1936年第2卷第1期),对我国历代边防与外族情况进行了更为详细的梳理。李漱芳《明代边墙沿革考略》(《禹贡》,1936年第5卷第1期),考证了明代各时期边防工事长城的修筑事宜。此外,《国防史上的西北》(贺岳僧,《文化先锋》,1943年第2卷第8期)、《河套国防史略》(胡肇封,《文化先锋》,1946年第6卷第14期)、《燕云十六州与国防》(中齐,《西北之声》,1947年第2期)等,也追述了中原王朝在我国西北和北部的边防。

四、古代边疆与中原王朝之关系及边疆经营研究

(一)东北边疆

在东北与中原王朝的关系方面,陆费逵的《东三省热河早为我国领土考》(《新中华》,1933年第1卷第3期)指出,辽宁在尧舜时已入我版图,热河在战国时已为燕之领地,明代东三省悉在我疆域之内,清朝的真正故土只有宁古塔西的觉罗村。沈恩浮的《东北在周代以前已隶中国之史地证》(《人文月刊》,1936年第7卷第8期)指出,周代以前东北就已经隶属于我国,周初肃慎楛矢之贡是其已经归化中原以后的事情。田凤章的《原始时代东北居民与中国之关系略识》(《禹贡》,1937年第7卷第5期)从考古实据、种族认识、地理判明、文化接触几方面进行考察,得出东北居民文化是中原文化的反照,东北原始居民即便不是中原民族的支派,也已被中原地区或多或少地同化这一结论。类似文章还有郑师许的《史前之东北与中原之关系》(《现代史学》,1942年第4卷第4期)。

在中原王朝对东北的经营方面,剑虹(吾生)《汉族开拓满洲史》(《民铎杂志》,1916年第1卷第3期)一文,对清代各时期关内移民开发东北的历史进行了回顾。《东北四省之建置历史与民族源流》(胡伯玄,《新亚细亚》,1932年第3卷第4、5期)一文,梳理了辽宁、吉林、黑龙江、热河四省的历史建置,并指出东北有汉、东胡(山戎)、貉、肃慎四大族系。冯家升的《周秦时代中国经营东北考略》(《禹贡》,1934年第2卷第11期),论述了燕、秦在东北和朝鲜部分地区的统治及对长城的修缮。刘选民的《明初之经营东北》(《大公报·史地周刊》,1936年第117期)指出,明初在东北设藩王镇守,并分设辽东、大宁、奴儿干三都司进行统治;永乐及宣德永宁寺碑证明代我国东北疆域东达日本海及鞑靼海峡,北达黑龙江流域及黑龙江下流以至江口。龚维航《清代汉人拓殖东北述略》(《禹贡》,1936年第6卷第3、4合期),对清代关内汉人移民东北的历史和清前期移民谋生手段进行了回顾,剖析了清前期限制移民及汉族拓殖东北的影响。刘选民《东三省京旗屯垦始末》一文,认为京旗屯垦东北酝酿于乾隆初年,举办于嘉道之际,终于光绪年间;探讨了京旗屯垦的原因、双城堡和呼兰的屯垦始末、伯都讷屯垦计划的流产等内容[12]。谢国桢《清初流人开发东北史》(开明书店,1948年)一书,探讨了清代的东北流人及其种类、流放地点、流人开发东北的贡献等。

(二)北部边疆

在北部边疆与中原王朝的关系及边疆经营方面,包瀚生的《历史证明蒙古是中国领土》(《东方杂志》,1934年第31卷第5期),梳理了先秦以来蒙古地区与中国完全合并的历史,驳斥了日本宣称的蒙古历史上不是中国领土的谬论。张维华的《古代河套与中国之关系》(《禹贡》,1936年第6卷第5期),对上古至汉武帝时期河套与中原的关系进行了总结。谢再善《五代时边民与中原之关系》一文,通过梳理五代时塞外边民的朝服与战争,中原对边民的防守、镇压、怀柔、市易等政策,揭示了五代时期中华民族的交融与发展壮大[13]。

(三)西北边疆

在西北边疆与中原王朝的关系研究方面,有《中国与新疆的历史关系之考察》(丁逢白,《蒙藏月报》,1937年第6卷第6期)、《历代的新疆与中国》(《西北日报》,1947年6月13日第2版)。此外,瀛致萍的《新疆是怎样融合于中国的》(《瀚海潮》,1947年第1卷第6期),也回顾了新疆居民的历史来源和新疆逐渐成为我国领土的史实。

在对西北边疆的经营研究方面,曾问吾的《中国历代经营西域史》,认为汉至隋代中原王朝经营西域的政策主要有羁縻、监督和屯田[14]。蒋君章《新疆经营论》(正中书局,1936年)一书,回顾了汉、唐、清代中央政府对新疆的经略情况。杜光简《历代经营西北的影响》(《西北通讯》,1947年第7-8期)一文,指出历朝对西域的经营促成了民族间的大融合以及经济与文化上的频繁交流。

(四)康蔵地区

在古代康蔵地区与中原王朝的关系及边疆经营方面,苏大成《中藏关系之史的考察》(《新亚细亚》,1934年第7卷第3期)一文,指出藏族兴起于唐代,其先称土伯特,吐蕃是印度阿利安人与土伯特、羌诸族杂组而成的;吐蕃与唐朝时战时和,唐末陇西为吐蕃所据;宋神宗时有恢复河湟之议,攻克武勝等地;元朝将西藏纳入版图,设宣政院管辖;明朝未与西藏发生密切的政治关系;清宣宗时置驻藏大臣监督一切藏务,由理藩院统辖。《唐宋元明清历代与西藏之关系》(文武,《开发西北》,1934年第3卷第1号)一文,也详细论述了唐至清末中原王朝与西藏的关系。此外,熊耀文的《西藏与中国过去之关系》(《蒙藏旬刊》,1934年第94、95期)、刘绍禹的《中藏关系之后顾前瞻》(《康藏前锋》,1936年第3卷第8-11期)、玄默的《西藏与内地关系史述略》(《蒙藏月报》,1940年第11卷第6期),对古代中原王朝与西藏地区的关系沿革也进行了梳理。黄奋生的《清代设置驻藏大臣考》(《边政公论》,1941年第1卷第2期),指出驻藏大臣于康熙年间创设,雍正年间明定,乾隆年间其职权确定并扩大,光绪年间其职权衰微。《历代对于西藏之抚援》(郑鹤声,《中央日报》,1946年4月10、11日第3版)一文,则回顾了历代对西藏的经略情况。

(五)广西云贵地区

抗战期间政治中心的转移,使得民国学人开始关注古代西南边疆。在西南边疆与中原王朝的关系及边疆开发方面。高亚伟《孙吴开辟蛮越考》(《中法大学月刊》,1935年第8卷第1期)一文认为,孙吴镇抚、分置郡县等对蛮越的开发,促使中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逐渐南移。顾颉刚的《古代巴蜀与中原的关系说及其批判》认为,古蜀国本与中原没有关系,春秋战国间才与秦国有了交涉;古蜀国文化是独立发展的,战国以后才与中原文化融合[15]。李絜非的《三国至唐期间之中央与云南》(《东方杂志》,1944年第40卷第13期),追述了三国蜀汉在云南建郡等治化内容,认为唐代的西南边疆政策不定、任用非人,造成地方坐大,以致宋代时云南一度成为瓯脱。

(六)东南地区

在东南边疆与中原王朝的关系及边疆经营方面,朱契的《澳门之过去与将来》(《国风半月刊》,1933年第3卷第10期),回顾了明后期以降澳门被租借的历史,指出乾隆朝以前葡萄牙人虽在澳门居住,但澳门实际仍受中国统治。允恭《台湾的发现与命名》(《台湾月刊》,1946年第2期)一文,从多方面进行考证,得出“流求”或“瑠求”是台湾而非今日冲绳的琉球这一客观事实。关于台湾开发方面的文章有《台湾设治沿革考》(张宗芳,《河北第一博物院半月刊》,1932-1933年第24-48期)、《台湾开辟史略(附郑延平义子传略)》(王桐龄,《新台湾》,1946年第1-4期)、《台湾的开拓与其土地制度(上)(中)》(孙万枝,《台湾省通志馆馆刊》,1948年第1卷第2、8期)。

在对我国古代属国琉球的研究方面,胡寄馨曾著有《明清时代中国与琉球之经济政治及文化关系》(《中央日报》,1946年11月9日)。姚枬《中国与琉球的关系》(《亚洲世纪月刊》,1947年第1卷第3期)一文,梳理了隋至元代我国史籍对琉球的记载,指出明初琉球正式成为中国属国后定期朝贡,清末为日本吞并。万光的《琉球应归还中国》(《观察》,1947年第2卷第24期),指出琉球的名称最初见于《隋书·流求传》;明洪武年间琉球正式成为中国的属国;1879年日本虽灭琉球,但却始终没有得到我国的承认。此外,《琉球与我国历代之关系》(许公武,《中国边疆(复刊)》,1947年第3卷第9、11期)和《琉球应归还中国》(万光,《观察》,1947年第2卷第24期)对琉球的归属也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五、古代海疆研究

这一时期的古代海疆研究,主要围绕海上交通、贸易,海疆史地考证,海岛研究几方面展开。在古代海上交通、贸易研究方面,陈竺同的《唐宋元明的南海舶政》一文认为,六朝至元明之间闽粤舶政贪墨外商财物的秽迹是愈演愈烈的,但闽粤舶政廉吏爰护外商的纯洁则为我国舶政史上的荣耀[16]。冯承钧《中国南洋交通史》(台湾商务印书馆,1937年)一书,论述了汉至明代我国与南洋间的交通情况,其中对往来南海的僧人也进行了回顾。王兴瑞的《海南岛古代海上交通史略》(《广东文物》,1941年第6卷,中册),指出汉武帝在海南设儋耳、朱崖两郡为海南岛与内地交通的起点,并从历代海南岛与中国内地、南海各地的贸易,与西方国家的接触等方面介绍了海南岛古代海上交通情况。韩振华的《唐代南海贸易志》(《福建文化季刊》,l945年第2卷第3期),从唐代海上贸易的对象、唐代的商船与航程、贸易政策、贸易机关市舶司及职务、贸易港口等对唐代海上贸易盛况进行了全面介绍。此外,相关成果还有周桓《明代以前的南海交通》(《益世报·史地周刊》,1947年第46期)一文。

在古代海疆图籍整理及史地考证方面,佛驮耶舍(向达)的《汉唐间西域及南海诸古地理书辑佚(第一辑)》(《史学杂志》,1929年第1卷第1期)、王以中的《明代海防图籍录》(《清华周刊》,1932年第37卷第9-10期)、石涵译的《中国史乘中之南海史料》(《南洋研究》,1936年第6卷第3期)对我国古代海疆图籍进行了归纳整理。苏乾英的《南海古地名集释》(《暨南学报》,1936年第1卷第2期),对我国史籍中的诸多南海地名进行了考释。姚楠、许钰编译《古代南洋史地丛考》(商务印书馆,1944年)一书,介绍了南洋诸国史地情况,其中对华裔使者暹罗国郑昭入贡清廷事件真相进行了考证。朱契《郑和七次下西洋所历地名考》(《东方杂志》,1946年第42卷第12期)一文,参考诸多史籍考证了郑和下西洋所到国名、地名。梁嘉彬在《<元代流求确非台湾考>提要》(《中央日报》,1947年6月30日)中指出,元代史籍所载“流求”并不是指台湾。此外,周桓的《南北朝时往来南海之僧人》(《益世报·史地周刊》,1947年第64-65期)则介绍了古代南海往来的部分人物。

在海岛研究方面,对于台湾岛历史的研究,程其保的《台湾开创记》(《东方杂志》,1918年第15卷第5期)、连雅堂的《台湾通史》(台北市台湾通史社,1920年)、许同莘的《台湾历史述略》(《东方杂志》,1945年第41卷第7号)、汤子炳的《台湾史纲》(台北台湾印刷纸业公司,1946年)、李震明的《台湾史》(中华书局,1948年),对台湾古史都进行了回顾。对于古代海南岛的研究,陈献荣的《琼崖之历史》(《新亚细亚》,1936年第11卷第5期),对上古至民国琼崖名称及设治沿革进行了梳理,认为汉武帝时琼崖入我国版图。江应梁《历代治黎与开化海南黎苗之研究》(《新亚细亚》,1937年第13卷第14期)一文,指出了汉武帝以后统治者在海南实行的征剿讨伐为主、招抚同化为辅的统治方式和设官抚黎制度的失策和不完善。张一纯《海南岛之史的考证》(《福建文化》,1944年第2卷第1期)一文,指出公元前111年出现的儋耳、珠崖为史乘中对海南岛最古的记载,而海南岛的名称则起源于10世纪,并对海南岛在中西交通上的历史地位有所探讨。在古代南海诸岛研究方面,冯树敏的《西沙群岛之历史考证》(《中央日报》,1947年3月23日)、《西沙群岛之历史考证补遗》(《中央日报》,1947年4月18日)和《西沙群岛之历史观》(朱契,《军事画报》,1947年第38、39期)对西沙群岛古史也都有所涉及。

六、古代边疆史地考证

民国时期,学人们延续了嘉道以来的考证传统,其古代边疆史地考证方面的研究成果尤为丰厚。

(一)东北边疆

这一时期东北古代边疆史地研究成就可喜,有多部东北通史问世。傅斯年先生的《东北史纲》(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32年)是一部研究隋代之前东北古史的力作。黄现璠的《东北之历史的考察》(《进展月刊》,1932年第1卷第8、9合期)、卞宗孟的《东北史研究纲要》(东北大学,1938年)对东北古代边疆史也均有回顾。金毓黻先生的《东北通史》(重庆五十年代出版社,1944年),对史前直至元末的东北古史进行了论述。

在东北古代遗址与建置的考证方面,傅运森的《秦长城东端考》认为,秦长城东端自朝鲜黄海道遂安境内起,出大同江上源截清川江而西北走鸭绿江、佟家江上游达开原东北[17]。王国维《金界壕考》(《燕京学报》,1928年第1期)一文,指出金朝备边界壕萌芽于天眷,讨论于大定,复开于明昌,落成于承安,对金代辖境内东北路、临潢路、西北路、西南路界壕逐一进行了考证。张维华的《明辽东“卫”“都卫”“都司”建置年代考略》(《禹贡》,1934年第1卷第4期)指出,明代在全国先后设立卫、都卫、都司,其中都司由都卫更设而来;辽东建卫的时间在洪武四年(1371年)之前,辽东都卫设于明洪武四年(1371年),洪武八年(1375年)改辽东都司。潘承彬《明代之辽东边墙》(《禹贡》,1936年第6卷第3、4合期)一文,逐一论述了明代辽西、辽河沿岸、辽东三段边墙的修筑时间及各段的防御功能。

在东北古代地理考释方面,有丁锡田的《辽东行部志地理今释》(《地学杂志》,1920年第11卷第11期)、朱希祖的《鸭江行部志地理考》(《地学杂志》,1932年第1期)。其中谭其骧的《清代东三省疆理志》(《史学年报》,1939年第3卷第1期),详细探讨了清代东北的建置、行政区划及疆域。在东北民族探讨方面,王国维先生的《黑车子室韦考》(《国学论丛》,1928年第1卷第3期),考证了黑车子室韦的名称及其南徙问题。冯家升《原始时代之东北》(《禹贡》,1936年第6卷第3、4期)一文,考察了东北上古时期的人类生活遗存,认为东北原始时代最早的居民不是古肃慎及貘人,而是殷人及其同系东夷。

(二)北部边疆

在古代北部边疆遗迹考证方面,张相文的《成吉思汗园寝之发现》(《地学杂志》,1915年第6卷第3期)、《成吉思汗陵寝辨证书》(《地学杂志》,1916年第7卷第4-5期),据守陵人口述及相关文献得出结论,成吉思汗陵位于距神木县90千米伊克招盟中被称为埃锦赫牢(洛)的地方。屠寄先生《答张蔚西成吉思汗陵寝辨证书》(《地学杂志》,1916年第7卷第10、11期)一文,驳斥了张相文先生的成吉思汗陵位于伊克招盟埃锦赫牢一说,指出成吉思汗陵实际上在喀鲁伦河畔。王国良所编《中国长城沿革考》(商务印书馆,1931年)、寿鹏飞的《历代长城考》(1941年排印本),逐一考察了历代长城的修筑情况。

关于北魏六镇的研究,学界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又作了进一步的探讨。谷霄光的《北魏六镇的名称和地域》(《禹贡》,1934年第1卷第8期),指出六镇分别为薄古律、沃野、怀朔、武川、抚冥、柔元,并对六镇的地理区位进行了考证。俞大纲的《北魏六镇考》(《禹贡》,1934年第1卷第12期),则认为“怀荒”必为六镇之一。而朱师辙先生则认为,北魏六镇自西向东应为沃野、怀朔、武川、抚冥、柔玄、怀荒,并探讨了各镇的大致地域[18]。

在古代北疆民族研究方面,王国维《鞑靼考》一文,认为鞑靼之名始见于唐中叶,唐宋间所称“鞑靼”在辽为阻卜,在金为阻,在蒙古之初为塔塔儿[19]。王国维先生的另一篇文章《鬼方昆夷玁狁考》(丛书集成续编本,上海书店,1994年),认为匈奴原称鬼方、昆夷,他们原来的活动的地区在内地并非大漠。此外,相关成果还有姚薇元的《五胡考》(《中央日报》,1947年9月24日)和大年的《蒙古民族源流》(《蒙古风》,1948年第1卷第2期)等。

(三)西北边疆

这一时期的西北古史及通论性著述对西北古代边疆多有涉及。黄珮《二千年前的新疆》(《天山月刊》,1935年第1卷4期)一文,对西汉西域的地理位置、国家制度与习俗、出产文化与各地交通作了系统介绍。贺岳僧的《西北史纲》(重庆文信书局,1943年)、洪涤尘的《新疆史地大纲》(正中书局,1945年),也都对古时西北进行了回顾。杜光简的《西北史概述》(《西北通讯》,1947年第7-8期)简述了周秦至明清西北历史,并探析了历代经营西北的影响。裴文中的《史前时期之西北》(《西北通讯》,1948年第2卷第7-9期),对宁夏、新疆、甘肃、青海等地的史前文化逐一进行了论述。吕炯的《西域古史》(《思想与时代》,1948年第51期)一文,追述了塔里木盆地的史前情况,以探究自第四纪冰期以后西域气候地理的演变对当地历史时代人文变迁的影响。

在西域古国研究方面,有羽田宁的《龟兹于阗的研究》(《史林》,1917年第2卷3期)、郭庆龙的《西域诸国考略》(《史地丛刊》,l923年第2卷第2-3期)。黄文弼也曾著有《高昌》《高昌专集》(第一、二分本)、《高昌专集赘言》《高昌陶集》,1931年均由北平西北科学考察团出版发行。冯承钧的《楼兰鄯善问题》(《辅仁学志》,1932年第3卷第2期)认为楼兰或鄯善的境界,西尽巴什仕里,东近阳关,南接古之羌婼,其北边移民也曾到哈密辟展,其都城在婼羌县治。此外,刘秉钧还著有《于阗国之研究》(《磐石杂志》,1933年第1卷第2-4期)。黄文弼的《古楼兰国历史及其在中西交通上之地位》认为,鄯善国本名楼兰,汉元凤四年因楼兰国王不恭,霍光立尉屠耆为王,更其国为鄯善;楼兰和鄯善两者虽为一国,但国都不可混为一谈;汉通西域有南北两道,楼兰当北道之冲,鄯善当南道之冲[20]。董直的《西域诸国考》(《西北论坛》,1948年第1卷6期)对汉代西域南道七国、北道十国、昆仑山中十国、葱岭中的三国、天山中的十八国、葱岭以西的七国、汉武帝以前的九国等五十几个西域古国的名称及地理位置进行了考证。

在西北古代民族研究上,有王国维的《西胡考》《西胡续考》(《王国维文存》,江苏人民出版社,2014年)和丁骕的《吐谷浑之世系与名义》(《边疆研究论丛》,1945年第42卷第43期)。张西曼的《西域史族新考》(中国边疆学术研究会出版,1947年),通过大月氏人种及西窜年代考、中亚缠回为沙陀苗裔考、乌孙即哈萨克考几个专题探讨了西北民族源流。在西北人物研究上,陈垣先生的《元西域人华化考》(上下)(《北京大学国学季刊》,1923年第1卷第4号;《燕京学报》,1927年第2期),从儒学、文学、佛老、礼俗、美术等方面考察了元代进入中原的色目人逐渐为中原文化同化的情况。此外,还有杜先简的《秦汉魏晋南北朝西北人才概观》(《中国边疆》,1947年第1卷第3期)。在西北古代文化研究上,罗常培的《唐五代西北方音》(国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31年),从敦煌汉藏对音写本和《开蒙要训》的注音分别考察了唐、五代西北方音和五代敦煌方音,并探讨了《唐蕃会盟碑》中的汉藏对音。向达的《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燕京学报》,1933年第14期),追述了盛唐时期异族集中迁入内地的现象,探析了唐代长安和洛阳的“胡化”现象。

在西北历史地理研究方面,王国维先生的《西域井渠考》(《观堂集林》(上),中华书局,1959年),认为坎儿井凿井技术于汉代由中原传入西域,并非由波斯传入。此外,还有冯承钧的《西域地名》(北平西北科学考察团,1931年)、于泽润的《元西域地名今释》(民国铅印本)。韩儒林《唐努都播》一文,对一些学者将国外地图上唐努乌梁海地区名称Tannu Tuba译为“唐努拓跋”进行了批判,认为Tuba所指并非元魏的拓跋,而是唐代的都播、元代的秃巴,指出Tannu Tuba应译为“唐努都播”[21]。

(四)南部边疆

这一时期问世的西南边疆通论性著述对西南古代边疆均有论述,如李安陆的《西藏略史》(《西北杂志》,1912年—1913年第1-4期)。其中《西藏之史略》(班禅额尔德尼述、刘家驹译,《新亚细亚》,1931年第2卷第5期),从宗教史的角度梳理了释迦牟尼诞生以来的西藏历史。此外,任乃强的《康蔵史地大纲》(大东书局,1931年)、陈志明的《西康沿革考》(南京拔提书店,1933年)、洪涤尘的《西藏史地大纲》(正中书局,1936年)、周渭光的《西藏沿革考》(《史地论丛》第一辑,东新书店1939年版),对康蔵古代边疆也均有介绍。在有关康蔵古史的研究方面,冷亮的《西藏上古史之探讨》(《边政公论》,1941年第1卷第3-4期)全面地探讨了西藏古代名称、境域沿革、民族源流和王室世系。

在西藏宗教研究方面,张伯桢著有《诸佛出世事迹考》(沧海丛书第三辑本)和《西藏圣迹考》(沧海丛书第三辑本)。张其勤的《西藏宗教源流考》(《东方杂志》,1911年第1、4、5、6期),详细梳理了西藏佛教各教派的产生、传承及大、小寺庙活佛的转世情况。此外,还有释妙舟所编《蒙藏佛教史》(上海佛学书局,1935年)。在康蔵地区史地考证方面,杨敏曾《青海罗卜藏丹津战地考》(《地学杂志》,1914年第3期)一文,认为雍正初年罗卜藏丹津叛乱的根据地在柴达木河上流。问苍《西藏族考》(《地学杂志》,1914年第3号)一文,认为西藏族乃氐羌支派。童振藻纂《云南地震考》(云南省公署枢要处石印本,1926年),梳理了汉代以降云南地震史。夏光南的《元代云南史地丛考》(中华书局,1935年)一书,对元代历史、地理、文化、人物等均有论及。任乃强《隋唐之女国》(《康蔵研究月刊》,1947年第5期)一文,对葱岭外和西康东的女国进行了甄别,分析了其社会习俗,并对史籍中所载女国进行了考释。

在古代南部边疆民族研究方面,有罗香林的《古代越族考》(《中山大学文史学研究所月刊》,1933年第1卷第2、3期)、郎擎霄的《中国南方民族源流考》(《东方杂志》,1933年第30卷第1期)、潘莳的《汉初诸国越族考》(《文史汇刊》,1935年第1卷第1期)、李希三的《广东民族源流考》(《粤风》,1936年第3卷第1、2期)等文。金宝祥的《汉末至南北朝南方蛮夷的迁徙》(《禹贡》,1936年第5卷第12期),指出西汉中叶至西晋末年,白马氐、巴氐在不断地向西北迁徙;魏晋以后,蛮族也日益由巴郡向东北迁徙,随后獠人也不断地向北迁徙。卫聚贤的《吴越民族》(《江苏研究》,1937年第3卷第5、6期)一文,从谥法、人名、习俗等几方面考察,认为吴民族不是中原南下的民族,而是当地土著,断发文身的越民族也非中原民族。此外,谭其骧先生著有《粤东初民考》(《禹贡半月刊》,1937年第7卷第1、2、3期(合刊))一文。罗香林《中夏系统中之百越》一书,据文献、考古发现、人类学的事实对夏民族源流、越族出于夏民族、古代百越分布、海南岛黎人源出百越等重要问题进行考证,从而揭示中华民族为一元[22]。

总的来看,民国时期的我国古代边疆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其研究范围囊括了疆域、历代边政、边患与边防、边疆地区与中原王朝的关系、边疆经营、海疆、边疆史地考证等几方面,其中对边疆史地探讨的著述尤多。这一时期的我国古代边疆研究已由传统的史地学开始向近代边疆学转型;但不可否认的是,民国学人在疆域和民族观等方面具有一定的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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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李峻之.评钱穆先生《周初地理考》[J].清华周刊,1932,3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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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朱契.秦汉时代夜郎国考[J].东方杂志,1944,40,(15).

[7]潘齐彭.我国治边政策之回顾与展望[J].边疆半月刊,1937,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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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刘选民.东三省京旗屯垦始末[J].禹贡,1936,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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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曾问吾.中国历代经营西域史[J].边事研究,1935,1,(2,3,4,5),1935,2,(2).

[15]顾颉刚.古代巴蜀与中原的关系说及其批判[J].中国文化研究汇刊,1941,(1).

[16]陈竺同.唐宋元明的南海舶政[J].南洋研究,1936,6,(3).

[17]傅运森.秦长城东端考[J].地学杂志,1912,2,(17).

[18]朱师辙.北魏六镇考辨[J].辅仁学志,1943,12,(1,2).

[19]王国维.鞑靼考[J].国学论丛,1928,1,(3).

[20]黄文弼.古楼兰国历史及其在中西交通上之地位[J].史学集刊,1947,(5).

[21]韩儒林.唐努都播[J].中国边疆,1944,(3,4).

[22]罗香林.中夏系统中之百越[M].重庆:独立出版社,1943.

(责任编辑贺卫光责任校对李晓丽)

1001-5140(2016)03-0128-10

2016-02-11

姚敏(1987—),女,河南商丘人,在读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区域史研究。

K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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