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丽娟教授运用治未病思想防治复发性流产的应用※

李加云 姜丽娟

（1云南中医学院硕士研究生2014级，昆明650021；2云南省中医医院（云南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妇科，昆明650021）

姜丽娟教授运用治未病思想防治复发性流产的应用※

李加云1姜丽娟2*

（1云南中医学院硕士研究生2014级，昆明650021；2云南省中医医院（云南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妇科，昆明650021）

“治未病”是中医理论的重要思想之一，包括“未病先防”、“既病防变”以及“瘥后防复”三个方面。随着复发性流产发病率的逐年上升，“防治”复发性流产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本文重点讨论导师姜丽娟教授临床中将治未病思想应用于复发性流产防治的独特疗效和经验。

复发性流产；治未病；分期论治；姜丽娟

“治未病”即对疾病的主动预防，是中医防治理论的核心，强调在“未病”之前就采取有效的预防措施，减少疾病，提高人们的生活质量。复发性流产又称习惯性流产，近年来国际上常用“复发性流产”取代“习惯性流产”，由于反复流产，容易导致不孕症的发生，从而给更多的家庭带来精神和经济的巨大压力。如何“防治”复发性流产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将“治未病”理念运用到复发性流产的防治中，对助孕安胎，防止习惯性流产有重要意义。

导师姜丽娟教授认为“防病于未病之前”是妇产科医生都应该具备的防治思路。一直以来老师非常重视妇科疾病的防治，其“治未病”思想涉及和贯穿妇科疾病诊疗过程。跟随导师临证三年，感受颇深，中医认为肾藏精，生天癸，主生殖，因而素来重视补肾益精在助孕安胎方面的应用。导师认为，胎孕之事，需因时制宜，分期而治，不可一概而论。特别是对复发性流产的防治，提出一整套的孕前调理、流产后调养、孕期及早安胎的分期论治，预培其损的防治思路。随着自然环境、社会环境的改变，目前本病发病率呈逐年上升趋势，特别是第一胎人工流产或药物流产后发病率更高，而因无疗效好及肯定的治疗方案，导致治愈率低。该病已从一个医学问题上升到影响女性身心健康、家庭和睦、社会稳定的严重问题，预防和研究复发性流产已成为生殖医学领域中亟待解决的问题。

1 “治未病”思想学术渊源

“治未病”思想首见于《素问》：“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八正神明论》云：“上工救其萌芽”，《千金要方》曰：“圣人消未起之患，治未病之疾，医之于无事之前。”与《黄帝内经》“治未病”的理论相呼应，在《论诊候第四》中提出“古人善为医者，上医医未病之病，中医医欲病之病，下医医已病之病。”复发性流产中医称为滑胎，是指堕胎、小产连续发生3次或3次以上者，称为“滑胎”，亦称“数堕胎”[1]。本病是育龄期妇女妊娠常见的并发症之

一，目前自然流产发病率逐年上升，最高达31%，而复发性流产的发病率高达5%，且流产后再次流产的发生率与流产次数成正比，两次为24%，三次为30%，四次为40%[2]。所以，将“治未病”思想应用在复发性流产中的防治尤为重要。

2 分期论治

2.1 未病养生重在孕前调理妇人以血为先天，更易受到六淫、七情的侵扰，房劳过度、多产流产、饮食所伤等可引起气血、冲任、脏腑功能的失调，使妇人处于亚健康状态，此时若不及时治疗或治疗失当即可能形成月经不调、不孕症、卵巢早衰、更年期综合症、乳腺病、癥瘕、胎动不安、先兆流产、复发性流产等常见妇科病。复发性流产的主要特点为屡孕屡堕，多数滑胎病人的堕胎或小产发生在同一个妊娠月，正所谓“应期而下”特点。

2.1.1 查因并预培其损滑胎重孕前，根深方叶茂，复发性流产的治疗应始于非孕之时间，《妇人规》指出：“凡治堕胎者，必当察此养胎之源，而预培其损，保胎之法，无出于此。”对于有生育要求、反复流产的患者，要积极采取在孕前查明流产原因，如遗传、内分泌异常、感染、子宫异常、免疫失调、环境、营养不良、生活方式等。我们应通过详细询问男女双方的病史，进行详细体格检查、B超、实验室、宫腹腔镜等全面检查，明确病因。经各项检查确定发病原因后，给予相应治疗，待病因解除后方可安排怀孕。

2.1.2 改善体质体质是人体生命过程中，在先天禀赋和后天获得的基础上所形成的形态结构、生理功能和心理状态方面综合的、相对稳定的固有特质。体质的形成和发展既受先天遗传因素，也会受到后天生活习惯等因素的影响，中医体质理论认为不同的病理体质有不同易患疾病。体质的差异性决定了个体对疾病的易感性及发病倾向的不同，偏颇体质分别对不同疾病具有易患性。

体质具有“血脉相承，脏腑相应”的特点，母婴体质与婴儿体质形成是有相关性的。因此导师认为，根据治未病思想，孕前调理体质，可在怀孕前调治病理性偏颇体质，尽可能降低因体质因素引起的流产。通过对偏颇体质进行调治，将人体调节到“阴平阳秘”的状态，达到“治未病”的目的。据相关临床研究[3]气虚质、阳虚质、阴虚质及气郁质等偏颇体质是自然流产的危险因素，孕后易致堕胎，如阳虚质患者，命门火衰，冲任失于温煦，下不能暖宫，易致胎堕；气虚者，则血液化生乏源，而血主濡之，气血不足，则胎失所养而易堕；阴虚者，失去滋润与濡润的作用，胎孕之后易流产[4]。

2.1.3 精神调护体育锻炼临床中老师发现，复发性流产患者，情志往往抑郁、忧虑、恐惧，这对下次受孕极不利，故在未孕前做好精神调摄十分重要。如《内经》所言：“调喜怒，节嗜欲，作劳不妄，而气血从之。”复发性流产患者若孕前保持情志舒畅，精神愉快，释放压力，则能肾气旺盛，气血和调，气机流畅，脏腑功能协调，孕后自能安固。复发性流产患者，由于妊娠多次出现出血、腹痛的流产症状，经常是卧床休息处于少活动状态，易使人体气血不畅，脾胃功能减弱，出现食少乏力，精神不振，或体重增加等现象，如果再孕，很可能影响胚胎的正常发育。因此，就要嘱咐患者孕前进行适当的体育锻炼，使血脉流通，气机调畅，增强体质，达到预防疾病的发生目的。

2.2 流产后调养

2.2.1 调治复原胞宫《医林改错》曰：“怀胎至两个月前后，将少腹逐瘀汤服三五付，或七八付，将子宫内瘀血化净，小儿身长有容身之地，断不致小产”。堕胎、小产后容易损伤气血，瘀血停留，新血不生，气血不能荣养胎儿。临床上老师在生化汤、桃红四物汤、桃红益母八珍汤、少腹逐瘀汤、人参养荣汤中适当加入三七粉、丹参因势利导以活血化瘀、补益气血、复原胞宫，为下次妊娠打好基础。应积极避孕、调养至少半年，促进流产后恢复。

2.2.2 顾护脾肾之气《医学衷中参西录》中言“男女生育，皆赖肾脏作强，肾旺自能荫胎也。”《女科经纶》曰“女之肾脉系于胎，是母之真气，子之所赖也，若肾气亏损，便不能固摄胎气。”张景岳认为滑胎的治疗“若待临期，恐无及也”，并提出保胎应“预培其损”。

导师认为导致滑胎的主要病机是脾肾两虚、气血损伤、冲任不固。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为妊养胎儿之源。所以脾肾之气的盛衰不仅关系到能否受孕，而且对胚胎的生长发育起着重要的作用。脾主运化，为气血生化之源，气血充足，则脾气健旺。脾气统摄，运化正常，气盛有源；肾为封藏之本，藏先天生殖之精，主生殖，系胞胎。肾气的冲盛、冲任相资、胎元的健固须肾以系胎、气以载胎、血以养胎。若先天肾气不足，或加之房劳过度、因堕更虚，复损于肾气，则可致冲任不固，胎无所系而堕胎、小产、屡孕屡堕。老师临床中补肾健脾益气、养血固冲，使气血调和，肾气充实，为下次妊娠打下良好的基础。

2.3 孕期安胎

2.3.1 应期而下要尽早安胎复发性流产具有反复发作、胚胎应期而下的特点。《女科百问》：“妊娠三月，曾经堕胎，至其月日复堕胎者何也?答曰：若气血虚损，子脏为风冷所乘，致亏荣卫，不能荫养其胎，故数堕也”；《妇人规》：“所以屡见小产堕胎者，多在三个月及五月七月之间，而下次之堕，必如期复然”。孙思邈的《千金方》就有提出对于妊娠疾病需治养结合，尤其重视对先兆流产的及时处理，体现了未病防病，欲病救萌，既病防变的治未病思想。

自然流产患者在怀孕后若无明显阴道出血、腹痛、腰酸等先兆流产的征兆亦需要遵循未病防病的方法及时保胎。老师在临床中，先兆流产的治疗上从肝、脾、肾脏腑论治，大多时候采用寿胎丸、逍遥散、人参养荣汤为基础方治疗，均取得一定的疗效。孕期滑胎的治疗以补益脾肾为主，《妇科证治》指出“妊娠脾胃旺，气血充，则胎安易产”。导师临床上用张良英教授经验方保胎饮辩证灵活加减用药治疗，此方以寿胎丸为基础方补肾安胎，常用菟丝子、党参、桑寄生、续断、白术、杜仲、白芍、炙甘草固肾安胎，重用菟丝子补肾益精，味甘性平，温而不燥，滋而不腻，益阴而固阳，壮胎元以安胎为君药，桑寄生强筋骨，能养血，使胎气强壮。续断补肝肾，固冲任，其药性平和，与桑寄生共为臣药，再兼阿胶补血，使血脉安伏以养胎安胎。综合全方共奏补肾养血、固摄安胎之效。

若妊娠后如出现少量的阴道流血或伴腰酸、腹痛，B超提示宫内妊娠的前提下，则为流产的先兆，要通过监测血β-HCG和孕酮数值及时采取相应的治疗措施。一旦确诊宫内妊娠，应卧床休息及安胎，隔期复查孕三项，还须坚持长期用药保胎，超过既往流产时间的2周以上。王伦《明医杂著·妇人半产》对此曾明确指出：“其有连堕数次，胎元损甚者，服药须久，久则可以留。”老师临床上指导病人保胎到孕10周后，防止难免流产而出现堕胎、小产。若治疗效果不佳，阴道出血症状加重或持续时间较长者，B超检查妊娠囊发育停滞及孕三项值未成倍增长，不建议继续保胎，应下胎以益母，以免造成过期流产。

2.3.2 逐月养胎《脉经》记载：妇人怀胎，一月之时足厥阴脉养，二月足少阳脉养，三月手心主脉养，四月手少阳脉养，五月足太阴脉养，六月足阳明脉养，七月手太阴脉养，八月手阳明脉养，九月手少阴脉养，十月足太阳脉养。老师说孕早期，宜补气养血，固肾安胎，因孕1～2月为肝胆经养胎，肾为肝之母，故肝木有赖肾水的涵养。肾水充足，滋养肝木，则肝血充足。故为补肝血，应兼固肾气。若肝血不足则肝阳偏亢，化热生风，风阳火热旺盛损伤脾土则脾失运化，可见恶心、呕吐。孕3～4个月为心血养胎，而肝藏血，心主血。若血虚，风阳妄动，下扰血海，迫血妄行，可见阴道少量流血，发为中医之胎漏、胎动不安。导师认为孕早期多为为心肝血虚，血不养胎而致胎漏、胎动不安，故主张孕早期宜补气养血、固肾安胎。

2.3 情志调护疏肝理气《阴阳应象大论》中说：“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复发性流产的患者往往精神紧张，心神不宁，妊娠后精神紧张，思想压力大，唯恐妊娠后再次流产，故可诊疗中加入养心安神、疏肝养肝药物如柏子仁、酸枣仁、柴胡、郁金、合欢皮等药物。

2.4 饮食调护饮食是人体赖以生存的基本条件和生命活动所需物质的重要来源。饮食偏嗜如偏寒、偏热等，能导致某些营养物质的缺乏、机体阴阳失调。偏食生冷寒凉之品易于耗伤脾胃阳气，以致寒湿内生；偏食辛温燥热之品易致肠胃积热。故调整饮食，使阴阳调和，气血流畅，气机调畅，脏腑功能旺盛有益于保胎。

3 结语

复发性流产具有反复发作、胚胎应期而下的特点，因此治疗的关键在于孕前查明流产原因并“预培其损”、流产后及时调护、孕期及早安胎，通过序贯性治疗，以防再次堕胎。中医认为“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因此，老师始终把心理调治作为孕前、孕期、产后防病健身、治病疗疾的重要一步。老师认为未病先防是最理想的积极措施，但如果疾病已经发生，则应争取早期治疗，以防止疾病的发展与传变而至先兆流产、难免流产或过期流产。

[1]罗颂平，谈勇.中医妇科学[M].人民卫生出版社，2012：154.

[2]Saini V，Arora S，YadavA，et al.Cytokines in recurrent pregnancy loss.Clin ChimActa，2011，412(9-10):702-708.

[3]叶平，叶骞，黄丹云，等.自然流产与中医体质相关性的临床研究[J].中国中医药科技，2011，18(1):21.

[4]傅萍，张科群，楼毅云.先兆流产的中医治疗概述[J].中国中医药科技，2008，15(6)：487.

The Application of"Preventive Treatment of Disease"Thought of Professor Jiang Lijuan in the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of Recurrent Spontaneous Abortion

LI Jiayun1,JIANG Lijuan2
(1.Grade 2014 Graduate,Yunna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Kunming 650021,China; 2.Department of Gynecology,Yunnan Province Hospit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he 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 of Yunna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Kunming 650021,China)

The"preventive treatment of disease"is one of the important thought of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heory, involves three aspects as follows："prevention before disease onset","preventing disease from exacerbating"and"relapse prevention".With the incidence of recurrent spontaneous abortion diseases increased year by year,how to prevent and treat it received more attention than before.This paper mainly expounded unique curative effect and experience application of"preventive treatment of disease"thought of Professor Jiang Lijuan in the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of recurrent spontaneous abortion diseases.

recurrent spontaneous abortion;preventive treatment of disease;stage treatment;Jiang Lijuan

10.3969/j.issn.1672-2779.2016.21.023

1672-2779（2016）-21-0055-03

：李海燕本文校对：张良英

2016-05-31）

国家自然基金项目（No：81560785）；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张良英传承工作室项目；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第三批全国优秀中医临床人才研修项目；云南省孙光荣专家工作站

*通讯作者：jianglijuan825@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