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早期建筑风格研究
2016-02-13李劲松
李劲松
(通化师范学院 美术学院,吉林 通化 134002)
高句丽早期建筑风格研究
李劲松
(通化师范学院美术学院,吉林通化134002)
对于高句丽早期建筑的研究,在时间断代上普遍的划分是公元前37年—公元313年。而主要的建筑形式包括山城与平原城建筑、陵墓与祭祀建筑、宫殿与民居建筑几个方面。高句丽早期建筑实用功能最为明显,这和高句丽民族生活的特定的地理环境有直接的关系。首先,高句丽长期生活在高山曲谷的自然环境中,随山而居,形成本民族特点的建筑方法与模式,“结芦而居”“积石为冢”“环山围壕”“石垣聚落”为其主要建筑模式;其次,受外来影响,北方游牧民族势力南下,城邑建造的影响,形成了山城与平原城的城卫体系。同时随着高句丽势力的扩大和对汉郡县城池的不断侵占,夯土的建造方法也得以继承和发展,而平原城则是这种夯土修建方法的典型代表。
高句丽;早期;建筑;风格;研究
“建筑是人类建造的生活环境,它的功能首先要满足人对自然空间的要求,必须适宜于人类各种实际活动的需求,这种实用功能性是建筑的首要特征”[1]。高句丽早期建筑主要体现在防御体系的建造上,大量的人力物力都用在山城和平原城以及关隘的修建上,山城都依山势走向建造城郭,就地取材,利用碎石及打制方石为原料,这样做可以最为有效地利用天险。高句丽早期民居建筑还处在一个低水平的阶段,当时无论部族酋长和下户谷民,主要以条件简陋的草屋为居所。在民族融合的过程中不断接受汉文化先进的建筑技术,开始建造宫殿和官府,如果从史实的角度来考查,《新唐书·高丽传》对高句丽早期的民居有以下记载:“居依山谷,以草茨屋,惟王宫、官府、佛庐以瓦”。高句丽墓葬群在建筑数量与建筑规模上可谓“叹为观止”,数以万计的古墓葬主要为土墓和石墓两种建筑模式。这些墓葬的建筑样式和建筑方法同“两江”和“两河”①“两江”指鸭绿江和浑江,“两河”指太子河和苏子河。参见王绵厚.高句丽古城研究.文物出版社,2002。流域大石棚、积石墓、石棺墓有渊源关系。李殿富先生认为,石墓早于土墓,古代高句丽的埋葬制度,是由石墓向土墓过渡,[2]耿铁华先生认为,高句丽人以积石为封,夫余人与汉族人以土为封。从地域上看,古代东北民族,东部山区半山区多以石墓埋葬,中西部平原地区则以土埋葬。[3]144王陵是高句丽最高规格的墓葬建筑,陵前另设有祭祀建筑。虽经2000余年之风霜雪雨,如今仍气势恢弘,雄姿依然。
我们这里把高句丽建筑作为美术的范畴,来研究和探讨高句丽早期建筑的实用技术与审美意识的发展。建筑艺术一直被认为是人类改造自然的一项重大创造。“就存在或出现的次第来说,建筑也是一门最早的艺术”[4]27高句丽先民从最初满足其遮风避雨及抵御自然灾害的原始建筑发展到初级的审美觉悟。这种不断追求导致了高句丽建筑艺术的萌芽。“事实上,只要洞穴一旦被茅屋所取代,建筑作为一种艺术也就开始了,与此同时,美的观念也就牵涉于其中了。 ”[5]199
建筑是时代的镜子,具有鲜明的民族性与地域性,高句丽建筑集中体现了高句丽人“天人合一”的哲学思辨,创造出带有典型民族审美内涵与审美情趣的凝固的诗史。
一、古城与关隘建筑
唐灭高句丽后,其国“旧分五部,有城百七十六,户六十九万七千户。”①《旧唐书·高丽传》卷一四九。与现今发现的古城数量大体相当。“这些城址以山城为主,在与山地接壤的川谷平地或军事、交通要隘,间有少量的互相拱卫的平地城。”[6]67王绵厚先生根据山城的分布情况,确定了以鸭绿江为中心,左右两岸做了详实的统计与论述。日本学者田中俊明认为与《魏志·夫余传》中“作城栅皆圆”的圆形栅和吉林省以北高地环壕、栅列的部落有关。[7]103王绵厚先生认为是受夏家店下层文化和上层文化为主的中国北方青铜时代民族的“高山型石城”和“环壕聚落”的影响。[8]35西汉中后期,在鸭绿江和浑江两岸,开始出现的高句丽早期山城,实现了从“氏族聚落”向“城邑聚落”的过渡。
早期“五部”制为核心的城邦聚落,大力发展了高句丽山城的建设,这种建筑有着极强的自律性,为使氏族中心稳固,或征调氏族强壮的下户谷民,或利用战争掠夺的俘虏修建山城,一方面抵御外族侵扰,另一方面阻止高深密林中野兽的袭扰,更重要的是为加强氏族部落在高句丽内部的影响力。随着高句丽势力发展与强大以及“五部”范围的扩大,这种氏族族长为最高军事和行政长官的城邑逐步被国王直接委任“五部褥萨”所代替。各部分不同等级的山城,设置不同级别的“邑长”“仟长”“佰长”等军事首领。关于高句丽城邑的建造,李殿福认为,高句丽山城的筑造方法分为四个类型:其一为楔形石块垒起的打垒法,其二为以土垒为核心外面包以石垒,其三为土与碎石掺合而垒起的土石混筑,其四为单纯的土垒形式,这四种类型贯穿高句丽城邑建造历史,其风格具有本民族的特色,也不乏外来影响。
高句丽古城由于年代久远,其面貌已今非昔比,但我们通过残留下来的数以百计的残垣断壁可以窥见当时之雄姿,从而推断出高句丽早期古城建筑的风格特征。
为防止高句丽民族遭受外来侵略,高句丽在通往国内和丸都的交通要道上重重设防,构筑了控扼拒守的关隘和城堡。今由集安经浑江流域的通道有两条:一是北道,由土口子越老岭顺苇沙河河谷逶迤而进,即现在去通化的公路方向,地势上稍略显平坦宽阔;二是南道,由麻线沟经石庙子登板岔岭,沿新开河河谷盘旋而下,崎岖南行。《资治通鉴》上说“高句丽有二道,其北道平阔,南道险狭”,所指的大体正是这两条通路。北道在热闹镇东南有踞山险而构筑的关马墙山城。这里是北道上一段最深险的峡谷,高山夹峙,最窄的地方不及百米。关马墙山城利用峡谷在两端筑墙,堵截通路。北墙称“头道关马墙”,石材垒砌,墙基宽厚,墙外有相当宽的壕堑,壕堑外还有垄堤。南墙称“二道关马墙”,墙基较窄。1962年调查时,还在东边山谷中发现了山城的东墙。南道上有霸王朝山城和望波岭(王八勃子岭)关隘。霸王朝山城雄踞于新开河口财源镇霸王朝村东北2.5公里的山巅,面临浑江,控制着渡江通向南道的枢纽。山城由方整的石材构筑,形制与丸都山城仿佛,总长不到2公里,南北有两个门,亦有瓮城。望波岭关隘位于台上镇荒崴子村。新开河由板岔岭顺险窄的峡谷奔腾直泻,在这里有一个急湍的转折,左岸高山陡峭,右岸为两个紧紧相连的山岭望波岭,山岭之间是南路必经的狭隘孔道。关隘以宽厚的石墙依筑在望波岭上,横截住来往的交通。
二、墓葬与祭祀建筑
墓葬及祭祀建筑是中国古代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古人普遍存在对死的恐惧,从而产生了对死后灵魂存在的期望,逐步形成了人死而灵魂不灭的观念,所以普遍重视丧葬,因此,无论任何阶层对陵墓皆精心构筑。陵墓建筑普遍模仿墓主人生前起居为建构。从形式上模仿天地的宇宙模式。在漫长的历史演进中,陵墓及祭祀建筑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并产生了陵墓与祭祀建筑融为一体的碑碣石刻、画像砖(石)、墓室壁画、祠堂雕刻、陵前雕刻等附属艺术的发展。
高句丽深受中原文化的影响,同样重视死后的丧葬,遗留下大量的古墓葬群,主要分布在中国的浑江中下游与鸭绿江中游以及朝鲜的大同江下游地区。从墓葬的分布不难看出是高句丽三个都城的所在地,早期墓葬主要分布在浑江中下游和鸭绿江中游地区。高句丽墓葬类型非常有特点,主要是积石墓与封土墓两大类型。
经过多年考古挖掘和研究,高句丽墓葬的起源与形成逐渐明晰起来,积石墓是古代辽东及以东地区普遍存在的一种墓葬形制,高句丽在迁都平壤之前,墓葬主要以石墓为主,这种墓葬的形式最早可以追溯到原始社会时期红山文化中的积石冢和青铜时期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的石棚(朝鲜称支石墓)。后来逐渐演变形成为浑江流域和鸭绿江流域高句丽先民的主要的墓葬形式。高句丽继承了这种墓葬的建筑方法和风格,并深受西汉以来厚葬风俗的影响,墓葬规模逐步扩大,陪葬物品也逐渐增多。《三国志·高句丽传》中“男女已嫁娶,便稍作送终之衣。厚葬,金银财币,尽於送死,积石为封,列种松柏。”为真实写照。
(一)高句丽早期大型积石墓与王陵
随着高句丽氏族联盟势力的不断强大,物质和人力资源的相对发达,有能力修建大型墓葬。在王都国内城(今吉林省集安市)出现了大量的积石大墓。从墓葬的规模及修建水平来看,当时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在公元3世纪时期,高句丽仿造中原等级制度,制定了以国王为首的中央官制,其中分为,相加、对卢、沛者、古邹加、主簿、优台、丞、使者、皂衣、先人等级别,因身份不同,冠帽有别。在高句丽众多墓葬中,在建筑艺术上最具有代表性的当属王陵建筑。王陵建筑是高句丽积石墓建筑的最高代表,具有珍贵的考古学价值。
关于高句丽王陵的确认工作可以通过文献记载和考古类型学来加以考证,在没有确切考古物证的情况下很难予以确认。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及相关学者经过多年的考古调查和发掘,初步认定了一批王陵,明确了王陵建筑规模、特点和高句丽王陵谱系关系,并在《集安高句丽王陵》中做了充分阐述,是王陵研究突破性成果。具体内容不加赘述。高句丽王陵的确认与否并不影响其在建筑艺术上的成就,高句丽积石墓建筑就像点点繁星镶嵌在鸭绿江和通沟河沿岸,特别是方坛阶梯墓犹如金字塔的形制,历经数千年的风雨洗礼依然雄伟壮观。
积石墓大体上可按时代先后分为五种:
(1)方丘状积石墓,以碎石或砾石堆成墓基,于上部造长方形椁室,再封以碎石或砾石,形如方丘。
(2)方坛积石墓,以经过修琢的巨形石块或长方形石条垒砌方坛,椁室居上,再用碎石和砾石为封,出土有五铢、货泉铜钱,黄釉陶壶,鎏金铜质或铁质马具等。
(3)方坛阶梯积石墓,以巨形石块或石条筑成2-5层方坛,逐层内收呈阶梯状。椁室居上,有单室、多室之分,积石为封。
(4)方坛阶梯石室墓,多为王陵,如千秋墓、太王陵、将军坟等。将军坟呈阶梯式金字塔形,每边长31.58米,高12.4米,用精琢的巨形花岗岩石条砌筑,共7级,墓室位于第5级中部,长宽各5米,高5.5米,顶部以整块巨石覆盖,墓顶石条边缘有柱洞,有铁链和瓦当出土,说明原来可能有建筑。墓壁每面以三块巨石倚护,气势宏伟,筑造精致。后侧另有陪葬墓,是筑于石砌基坛上的石棚。
(5)封石洞室墓,墓室砌于地表,作简单的抹角垒砌,用巨石盖顶,积石为封。有的墓室尚有方坛,出土有铁质、鎏金铜质的马具,黄釉陶壶等遗物。其中禹山41号墓的墓室中,有饮宴、狩猎等内容的壁画。到4世纪时,土坟逐渐兴起,积石墓日趋式微。
(二)祭祀建筑
高句丽的祭祀活动非常频繁,祭祀对象众多。统治阶层把对天地社稷的祭祀作为祈求民族生存发展的重要活动,把民族命脉寄托于此。一般氏族在这种大的祭祀环境背景下,对自身家族的兴衰也寄托于神灵的庇护和保佑。
1.早期的墓上建筑和祭台建筑
通过考古调查表明,高句丽万余座古墓上,个别大墓有一定数量的瓦和瓦当。特别是中期大墓比较普遍,说明高句丽墓上建筑的存在。关于墓上建筑的性质,没有文献记载,只能通过推测。耿铁华先生认为:高句丽墓上建筑应是“陵寝”。这类确切有墓上建筑的大墓多为高句丽中期的陵墓,我们在下章具体阐述。早期墓葬也应该有此类建筑,但由于早期瓦还没有广泛使用,根据当时的情况看应该有木结构的建筑,由于没有确切的考古报告,这里不加妄断。
(1)早期王室社稷“东台子”遗迹。高句丽的宗庙建筑应该集中在卒本夫余(今桓仁),高句丽历代国王有亲临祭祀始祖庙的礼仪制度。迄今为止在桓仁还没有发现始祖庙遗迹,但在集安市城东5000米处,有一片台地,俗称“东台子”。是一处重要的高句丽遗址,1958年,吉林省博物馆对东台子遗址进行了清理。出土了大量的红色板瓦、筒瓦、瓦当等。这组建筑应该是帝王宫室和祭祀社稷的地方。高句丽故国壤王九年 (公元329年)“春三月兴修王室社稷和宗庙(《三国史记》)。”这段文献记载,并没有说明兴建,而是兴修,新建可能小,翻修的可能性大。从文献中推断此处遗址在高句丽早期就存在,中期进行了大规模整修。
(2)宗庙建筑“国东大穴”遗址。高句丽人早期祭祀的重要场所,在集安市下解放村发现同文献记载相符的洞穴遗址,被确认为高句丽的重要祭祀遗址的“国东大穴”。每年十月,国王率群臣在这里举行祭祀活动,迎隧神。“置木隧于神座”。关于当时的建筑,没有记载也没有考古发现,应该有祭祀亭宇之类的建筑。
三、宫殿与民居建筑
1.高句丽早期的民居建筑
从新石器时代的红山文化的建筑遗址来看,在中国北方半穴式的土木建筑体制已经开始。由于北方气候冬季寒冷的特点,建筑必须考虑取暖功能,当时的民居建筑一般采用半穴式的建筑模式,这样的建筑在北方普遍存在,高句丽早期的民居建筑也是采用半穴式样式,同红山人的房屋相近,由于年代上差距很大,他们之间是否存在一定的联系,有待于进一步考证。
在五女山城的挖掘整理中,处于第三期文化中,有大量的房址,其类型有圆形和圆角长方形两种,但都属于半地穴式建筑,有的房址内发现灶坑和柱洞。有的房址内堆积为黑灰色土,内有大量的碳粒和黑色木灰,应该为草庐建筑。这类建筑应当为高句丽建国前后的民居遗址。朱蒙刚到卒本川时“而未遑作宫室,但结庐于沸流水上居之(《高句丽本纪》)。”这种结庐的建造方法应该是当时高句丽民居建筑的真实写照。在五女山山城遗址中最为丰富的当属第四期文化,山上山下都有遗址的发现,建筑种类和数量较多,重要的遗址有二、三号大型建筑址、兵营遗址、哨所遗址、居住址等。
五女山城大型建筑址是高句丽早期重要建筑遗址,二号大型建筑址位于城内山上西南部,西距蓄水池约130米,东距点将台约180米,半穴式建筑;三号大型建筑址位于城内山上东南部,东距点将台约120米,有础石,两处均为长方形。三号遗址处于中心位置,与二号遗址相邻。三号遗址应为高句丽早期氏族活动的中心,二号遗址可能是氏族首领居住场所。
高句丽建国早期,建筑的特点同样为半地穴式建筑。室内大都直接利用凿掘的土坎,少量沿着土坎贴筑石板或砌筑石墙,室内掘出的泥土一般都堆积在室外周围,筑成用来防水的矮小土垣。室内大都有取暖设施,取暖设施可分为两种,一种为火墙,一种为火炕。设有火炕的房址数量较多。在高句丽遗址中常见火炕遗迹,集安东台子遗址、抚顺高尔山城、沈阳石台子山城等处遗址内均有类似的房址。《旧唐书·高丽传》记载:“其所居必依山谷,皆以茅草葺舍,唯佛寺、神庙及王宫、官府乃用瓦。其俗贫窭者多,冬月皆作长炕,下燃煴火以取暖。”由于东北地区冬季严寒,炕成为高句丽人当时最有效的取暖方式,这种取暖方式决定了高句丽民居的建筑样式。当时房屋地上部分矮,墙体宽厚,活动空间小,用于采光的窗也会非常窄小,屋顶应为厚厚的庐草。这种建筑不利于夏天居住,推测在夏季应该有凉爽的辅助性建筑。
2.高句丽早期的宫殿建筑
如果说高句丽民居建筑带有典型的东北少数民族的建筑特点,高级别的高句丽建筑,通过出土的筒瓦、板瓦、瓦当来看是受中原建筑的影响。东方建筑同其他文明不同,不是石建筑而是木建筑。商周以来,宫廷、官府、神庙祠堂等木结构建筑已经颇具规模。并且已经具备了建筑从美学角度出发的审美功能。在春秋战国,对建筑的审美要求已经达到一个高峰,建筑热潮盛极一时。这个时期上层社会已经不满足避风遮雨保暖的功能,成为贵族们显示地位和审美情趣的象征。高句丽随着都城迁到国内城后,在汉古城的基础上,修建了高句丽第二个都城国内城和守备城丸都山城,早期的宫殿建筑主要集中于此。当时的高句丽非常重视宫殿的建筑,《三国志·魏书·乌丸鲜卑东夷传》载:“其俗节食,好治宫室”,高句丽人虽然生活比较简朴,但对建造宫室非常重视。从国内城和丸都山城内的文物采集和遗址发掘可以证实这一点。
(1)丸都山城宫殿遗址。丸都山城是高句丽王都守备城,在东晋咸康八年(公元342年)毁于高句丽与鲜卑慕容氏的战火中,历经千年,宫殿址的建筑结构现已荡然无存。我们只能通过建筑遗址及采集的建筑构件来对宫殿做初步研究。丸都山城宫殿址发现于20世纪初。2001-2003年对宫殿遗址实施全面发掘。2001年4至11月,发掘1号台基、2号台基和西宫墙、北宫墙。2002年6至9月,发掘了南宫墙,3号基台及4号基台的大部。2003年5至6月,对东宫墙和东宫墙外排水沟予以发掘,发掘面积9100平方米。丸都山城宫殿依山而建,整体东高西低,落差13米。宫殿四周以石块垒砌宫墙,现仅存基础。东墙长91米,西北墙长96米,北墙长75米,南墙长70米,周长332米。整座宫殿址及附属设施为不规则四边形,南北长95.5米、东西宽86.5米,面积8260.5平方米。
宫墙
宫墙因山势而建,平面大体上呈不规则四边形,整体由东南向西南倾斜。墙体采用块石垒砌而成,石材以花岗岩为主,搀杂部分石灰岩及少量卵石,大多未经加工。采用插叠或挤压的方法构筑。发掘过程中,在东侧墙体的缝隙间曾发现一些石灰残迹。
宫门
经发掘,目前可初步认定的宫门为两处。1号宫门位于西宫墙的中部,位置略低于宫墙墙体基础,残高约6米。门址是宫殿址内出土最为密集的区域之一。应该建有较大规模的建筑,1号门址是宫殿的中门。2号门址位于西宫墙北部,南距1号门址17米,东接6号建筑址的门廊。结构已破坏仅存门道。
整座宫殿东高西低,高差达13米。为构筑建筑址,共修人工台基4处。基壁破损严重,南北壁均已残损,西壁顶部塌落。
道路系统与踏步
丸都山城宫殿址内的道路系统较为简单。根据考古发掘所揭示出的门、门道及踏步的位置及宫殿建筑格局推测,踏步和与之相关的门道构成连接宫殿的道路系统。
排水系统
宫殿址的排水设施较为系统。一方面,在选址上注重对山洪的防范。另一方面,在每处台基的外侧修筑了排水沟。
建筑址
宫殿址内共发现建筑址11座。因功能的差异,建筑的结构也不尽相同。建筑址内础石有三个类型,不规则形、圆形、八角形,根据础石的情况看,上有圆木作为支撑立柱的建筑。并且散落大量的瓦片、筒瓦、瓦当以及舌型瓦等建筑构件。作为高句丽早期的宫殿建筑,可以用宏伟形容。
(2)国内城建筑址。国内城遗址区是集安市生活中心,虽然不同时期出土了大量的高句丽文物,但大规模考古很难进行,只能通过配合城市改造中进行了清理。1985年-1988年,集安市文物保管所,对国内城区内几处地点进行清理;2000年5月-11月,吉林省考古研究所和集安市文物保管所对国内城八处地点进行了考古发掘,总面积1439平方米;2001 年4月-10月,吉林省考古研究所和集安市文物保管所对国内城九处地点进行了考古发掘,总面积1235平方米;2003年4月-8月,吉林省考古研究所在全省文物部门的配合下,对国内城两处地点进行了考古发掘,总面积2545.5平方米。
随着考古的不断发现,高句丽国内城内的建筑布局将明晰起来。但现有的资料很难判断高句丽宫殿区的具体情况,但可以通过对迁都平壤后的都城布局做推断。根据集安市第一幼儿园和体育场遗址的清理,这个区域应该为高句丽国内城的宫殿区,但还需要进行考古学方面的科学论证。
四、结语
高句丽建筑具有与其环境、习俗相适应的实用功能,它同时也可以被看作是一门建筑艺术形式,并通过它来研究和探讨高句丽早期建筑的实用技术与审美意识的发展。建筑艺术的这种实用性也一直被认为是人类改造自然的一项重大创造。所以如果就存在或出现的顺序来说,建筑也是一门最早的艺术。高句丽先民从最基本的满足其遮风避雨及抵御自然灾害的原始建筑,进而发展到初级的审美觉悟和审美意识的萌芽。这种带有功利性的不断追求也同时导致了高句丽建筑艺术的萌芽。事实上如果从人类建筑发展的历史上来考查,就是从洞穴被茅屋所取代的那一时刻起,建筑作为一种带有强烈功利性的艺术实践活动也就开始了,与此同时,美的观念也就包含于其中了。建筑作为时代的一面镜子,具有鲜明的民族性与地域性,高句丽建筑集中体现了中原文化“天人合一”的自然与人类和谐共处的观念,创造出带有典型民族审美内涵与审美情趣的凝固的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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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徐星华)
K289
A
1008—7974(2016)01—0012—05
10.13877/j.cnki.cn22-1284.2016.01.002
2015-09-27
李劲松,吉林通化人,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