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期刊出版部门改革方向的剖析与思考

2016-02-13卓文飞

中国科技期刊研究 2016年2期

■孙岩卓文飞

河南省农科院农业经济与信息研究所，河南省郑州市花园路116号 450002

科技期刊作为科研成果的表达和传播的载体，承载着促进学科发展、显示科研实力、带动学术争鸣、引导科技创新等方面的责任和功能。在出版环境、读者需求、出版形式、出版载体等一系列外部因素发生重大变革的新形势下，如何应对这些变化带来的机遇和挑战，成为了科技期刊出版部门新时期的工作重点。为此，出版业务相关行政管理部门出台了一系列的指导意见和办法，其中，教育部于2015年2月9日出台了《教育部：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高校出版工作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

该《意见》以深入贯彻落实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宣传思想工作的意见》精神为切入点，为切实加强高校宣传思想阵地建设与管理，促进高校出版工作持续健康发展为着力点提出了四条意见[1]。随着原新闻出版总署副署长李东东关于“报纸期刊改革将在3年内完成”指示的披露，期刊改革这一话题自2009年开始成为该领域学者们讨论的热点。之前的学者或以问卷调查[2]或以年会论文[3]作为基础资料进行研究，以政策为指引的研究和思考也多围绕2012年8月新闻出版总署颁布的《关于报刊编辑部体制改革的实施办法》进行[4，5]。《意见》的颁布，从不同的颁布主体和角度上对期刊改革进行了界定和引导，并且将之前相关政策进行了整合和深化，以此作为研究的重点，对期刊改革进行探讨和思考，具有与时俱进的意义，也将产生新的思路与亮点。虽然《意见》的客体仅是高校出版社，但对于同样以学术论文出版为主要内容的其他科技期刊出版部门，同样有借鉴、参考、指导意义，现择要点加以剖析与解读，以期为科技期刊的发展提供思路。

1 政策要点与含义

1.1 深化改革、创新机制

《意见》首先指出要深化高校出版社体制改革[1]。这个概念在教育部、新闻广电总局之前发布的一系列文件中均有提及，属于近几年来科技期刊出版业工作的重点。除了高校以外，科技期刊一般还由科研单位、行业学会等主办，大部分都是计划经济体制，要改革，首先就是要打破这种经济体制的束缚。在这个过程中，出版业的生产力和社会关系不可避免的要面对巨大的变革和全面调整。摆脱长期的依赖附属生存形式，转化为独立生存的经济实体，是众多科技期刊不容回避的发展之路[6]。同时《意见》也强调了期刊编辑部体制改革和机制创新要符合高校实际[1]。鉴于科技期刊出版单位体制的改革必然会触及部分当事人的利益，并且与部分人的职业规划方向也不符，而人们对未来风险和保障暂不明确的情况下，很容易对体制改革产生阻力，因此，学者们建议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因事制宜、实事求是地根据出版单位自身的情况选择改革路径[7，8]。尤其对于科研系统、高校系统出版单位来说，改革和改制必将会受到高校及科研系统的主管制度的严重制约，因此《意见》指出，要探索建立期刊编辑部分散组稿审稿、出版企业统一出版发行的运行模式[1]。它的本质是把学术与经营分开进行，让适合搞学术的继续搞学术，让适合做经营的继续做经营。这种改革的思路早有众多学者在研究中提及和推荐[9，10]，这条指导意见明显是在对出版业进行了充分的市场调研、综合采纳了众多专家学者意见的基础上提出的，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国内部分高校几年前已经进行了这方面的尝试，如沈阳药科大学学报编辑部负责组稿，香港方面负责出版发行联合出版了《亚洲药物制剂科学》《亚洲传统医药》《亚洲社会药学》等[11]。

1.2 融合发展、优势互补

《意见》指出，高校出版社努力实现传统与新兴出版优势互补[1]。新兴的数字化出版不仅具有传播快捷、覆盖范围广泛、便于互动等优势，更是将信息技术应用到了出版领域，使得出版业从“物流”转变为了“信息流”，出版从业者从单纯的内容发布者拓展成为信息服务者。网络数字时代促使传统科技期刊的组稿方式、编辑模式、出版形式、传播手段、阅读终端、产业链条都发生了结构性的转变，但这些转变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科技期刊的出版应支持和推动出版单位以先进技术为支撑，以内容建设为根本[1]。新兴出版业发展的方向应以提升内容质量为主，避免过分追求形式的新颖而模糊了科技期刊传播科研信息的出发点。我国科技期刊出版部门自建网站的运营；几乎囊括了国内所有期刊的中国知网、维普网、万方数据知识服务平台等多家数字集成出版商成功运作；厦门大学学术典藏库、中国科技期刊开放获取平台等OA出版服务体系的建设，都标志着我国期刊出版界已经将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结合起来，逐步迈上了优势互补求发展的道路。

随着多媒体技术的发展，纸质期刊单一的表现形式已经不足以满足新兴出版业的需要。《意见》指出，支持出版单位利用数字技术改造传统出版方式，推进管理过程数字化、内容生产数字化、产品形态数字化和传播途径网络化，推动从单一产品形态向多媒体、复合出版产品形态[1]。科技期刊要在内容资源深加工的基础上，利用多媒体技术拓宽内容的表现形式，把文字、图像、图形、声音加以融合，使得信息内容更加生动，有效实现内容生产的增值作用[11]。多媒体的内容集合加上新媒体的传播形式就为基于不同阅读终端的复合出版奠定了基础。目前我国新媒体的主要形式有数字杂志、数字广播、移动电脑、无线网络、智能手机等[13]。借助于多样的传播媒介，我国科技期刊出版界已经开始了大胆的尝试，制作了基于电脑阅读的电子杂志[14]。部分经济效益较好的期刊出版部门甚至投入大笔资金开发了手机APP（智能终端第三方应用程序），例如国外的Science、Nature，国内的《中国国家地理》等。APP内包括了增值内容、电子刊物购买等功能，设计人性化，交互性强，受众在阅读文章的过程中还可以调整字体大小、插入书签等，能够有效地将受众变为用户，进而形成深度读者群[15]。随着智能手机功能的日益强大和人们依靠其利用碎片化时间获取信息的便捷性、易得性，基于智能手机的APP程序开发，也将是未来科技期刊电子化的重要的、不可忽视的一种出版形式。

1.3 整合资源、优化结构

《意见》指出，跨学校、跨地区、跨媒体发展，提高规模化、集约化、专业化水平，打造具有核心竞争力的国内一流、国际知名的品牌出版单位。鼓励同类型、同地区的出版单位开展联盟合作，共享出版资源和渠道资源，形成富有活力和竞争力的优势出版群[1]。整合资源是避免同质竞争，提高差异性的直接有效的方法之一，同时也是科技期刊做强做大的助力措施。我国的期刊出版存在着产业集中度较低、市场竞争意识不强、出版单位较为分散等特征。而与此同时，许多国际出版集团通过不断的兼并重组，在国际市场上的实力进一步加强。因此，整合资源，规模化、集约化发展不仅仅是出版业务主管部门的行政要求，更是科技期刊顺应市场经济发展规律，求生存、求发展的必经之路。

无论是本地区本单位的联盟合作，还是跨地区跨单位的集约整合，在我国都有了很好的先例和成功经验。相同单位和地域的联盟合作，是联合相邻出版单位共享出版资源和渠道资源，打造竞争力强、优势明显的综合性期刊集团举措[16]。上海大学期刊社即是以这种模式进行整合，并取得成功的范例：上海大学把各个学院主办的学术期刊集中起来，经过十多年的集约化管理与运行，所属11种期刊办刊质量和学术影响力均不断提升[17]。

跨单位、跨地区的资源整合不仅适用于同行业期刊的大规模联合，同时也适用于行业规模不大、专业性较强的期刊，目的是致力于打造本领域具有较强影响力和经营活力的优势期刊群[11]。利用这种模式进行资源整合的有中华医学会系列期刊，目前其已经成为在世界上享有盛誉的品牌化医学期刊系列；中国科学出版集团期刊中心联合全国200多家科技期刊单位，形成了规模化发展的科技期刊集群。

《意见》同时也强调，不是所有的期刊出版社都要走集约化、规模化的发展道路，要引导中小出版单位根据自身特点，科学合理定位，明确主攻方向，走适合自身发展的“专、精、特、新”发展道路[1]。这条意见旨在说明，科技期刊出版社不必一味迎合与局限于主流评判指标，要根据自身特点和整体实力，选择契合自身发展的模式，准确定位，把握方向，探寻不同的发展道路，形成多层次的出版格局。科技期刊类似于生态系统，不同类型的期刊应面向不同层面的读者和作者[18]，找准期刊定位。

2 思考

期刊改革是期刊发展不断调整优化的过程，对我国的期刊生存发展和我国的科学技术进步有很大的助力和推动作用。然而改革既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是一帆风顺的，相关政策制定的出发点在于：从实力上促进我国科技期刊与国际科技期刊的抗衡，提升我国科技成果在国际上的关注度；从经济上顺应中国市场经济的发展浪潮，脱离主管、主办单位的附属地位，创造新的经济增长点；从形式上结合数字科技的发展成果，探寻适合现阶段出版环境、传播需求的媒体形式、人才培养机制和科研评价机制；从权益保护上针对新出版环境下暴露出的新问题，制定相应的出版成果保护政策，保障权益人的合法权利。但由于我国科技期刊长久以来受管理机制、办刊形式、经济体制等方面的限制，具体的改革实施过程中还有诸多现实问题有待解决：

2.1 结合工作实际、全面调整整合

在期刊的资源整合方面，首先，不仅要在政策、行政主管部门的指导下进行整合，更要先行与各部门、各期刊编辑部进行沟通，了解具体问题和未来发展方向，针对实际情况制定相应的改革规划，对改革的分步、分区域实施操作做好前期铺垫。其次，主办权归属问题已经成为科技期刊资源整合的最大障碍，许多科技期刊尤其是成长中的科技期刊，虽然很希望与有实力、有经验的出版部门整合，但其主管、主办部门不愿放弃刊物的主办权，或者，主管、主办部门未能对整合给予足够的重视，存在整合之后依然各自为政、集而不团的情况，这种现象尤其在跨行业、跨地区、跨单位的整合中更为常见。所以，建议国家出台相关政策，对于资源整合后期刊出版部门的权利、义务有所划分和分配。再者，跨单位、跨地区、跨行业的资源整合还存在供求双方信息不对称、难以顺畅地建立合作关系的情况，针对于此，还需要行政主管部门或者行业协会能掌握国内期刊办刊的大体情况，给出整合规划建议或者以发布资源整合供方、需方信息等形式建立起资源整合的桥梁。

2.2 提升专业素养、拓展附加技能

在期刊的数字化、网络化方面，人才队伍的建设是重点。目前在我国掌控数字出版市场的是IT业，如果有出版的行政许可，他们基本上可以取代出版编辑部门进行数字出版。尤其在自媒体蓬勃发展的现阶段，数字出版机构已经可以精简到某单一责任人，并且，已经有大批传统媒体的优秀出版人转而投身于自媒体。科技期刊由于传播内容的科学、前沿、严谨、系统性，短时间内还较难实现单一责任人独立操作实施的网络出版，但这种现象体现了媒体发展的前景和趋势，为科技期刊出版人员的专业素养和技能提出了新的要求。新的出版环境迫切需要出版业的从业人员积极学习数字多媒体开发和应用技术，同时，在出版编辑部门体制改革的推动下，还要兼顾数字时代的策划、营销、推广等以经营性为主的工作，建立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相统一，内容组织与出版发行相协调的出版机制[19]。编辑出版部门的人员构成中，也要考虑逐渐加大具有计算机、网络营销、电子商务背景人员的吸纳与引进，与现有的栏目编辑相互协作、补充，将科技期刊打包制作成以内容为主，形式多样、多平台展示、多渠道经营的现代化的电子期刊。

2.3 革新科研评价、强调网络指标

出版业已经进入新媒体时代，但科研评定却依然延续纸媒作为主要出版生产力阶段的标准和指标。现阶段，科技人员获取信息的来源不再拘泥于专业类期刊上刊载的文章和观点，有很多超前、独到的见解越来越多出现于门户网站、专业论坛甚至于个人博客。而现有职称评比、科研考核仍是基于纸质期刊的以刊评文，未将发布于网络的并引起大量阅读和引用的文章和内容纳入科研评定的考核指标，未能制定囊括科技论文网络出版在内的评价指标和考核体系，从而成为了科技期刊数字化进程中的绊脚石，在一定程度上大大降低了优秀科研论文向纯数字期刊的流动，阻碍了科技期刊电子化的步伐。因此，期刊的电子化、网络化不仅仅给出版业提出了挑战和任务，同时也呼吁人事、科研主管政府部门针对科研评价变革更新相应的指标体系，强调肯定数字时代科技工作者对于科研成果的多方位多渠道的展示。可考虑将现有的以刊评文替代为以文评文，无论是纸质出版还是网络出版的科研论文，都可将其引用数和下载数（阅读数）的比值作为其内文质量评价的辅助性指标，将网络出版纳入科研评价考核体系。

2.4 完善法律制度、加强版权保护

科技期刊的数字化、网络化使得人们能更加迅速、准确地获取信息，但同时也使侵犯作者著作权这一不法行为变得更为便捷。现有法律法规对于新的电子化出版环境下产生的诸多的著作权纠纷还难以适应和解决，加上数字化技术的迅猛发展，一套法律法规总是难以完全囊括出现的新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网络审查以及著作权的保护也将成为相关政府部门新的工作焦点。与此同时，部分著作权所有人正是看中了网络的开放性以及数据的易获取性，意于广泛扩大自己的研究成果，而针对于网络著作权保护的法律法规如果将侵权行为界定的过于宽泛，势必会阻碍使用者以及传播者的热情，削弱网络传播的高效性。因此，基于网络出版的著作权保护法的制定也要注意平衡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既要保障知识产权的保护，也要促进科技共享、社会进步，以网络出版的良性发展为最终目的。

3 结束语

持续改进的期刊改革意见折射出主管部门对面临问题的不断深入和优化推进。科技期刊的改革任重而道远，既需要自上而下大方向的统领，也需要自下而上新问题的反馈；不仅需要决策层面对新问题时对政策和思路的调整，也需要基层编辑人员面临出版环境变化的所作的配合和努力。对于整个编辑出版业来说，就是要抓住机遇、练好内功、打破束缚，最终形成健康发展、持续进步的出版业产业链条。

[1] 教育部.教育部：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高校出版工作的意见.[EB/OL].http：//china.caixin.com/2015-03-13/ 100790840.html.2015-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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