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元认知模式*
2016-02-13王培林
王培林
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元认知模式*
王培林
摘要文章针对真人图书馆中隐性知识如何转移,引入Flavell的元认知理论及董奇的元认知观点,在分析隐性知识元认知维度的基础上,探索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元认知模式,据此提出推动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运行机制。研究结果显示,要成功实现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需要建立“3+1”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元认知机制。
关键词真人图书馆元认知隐性知识转移
引用本文格式王培林.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元认知模式[J].图书馆论坛,2016(4):20- 27.
真人图书馆英文为Human Library或Living Library,是国内外图书馆推行的新服务。自真人图书馆引入后,我国开展了不少真人图书馆实践,然而实际效果却差强人意,许多真人图书馆实践演变成“成功学讲座”“名人堂”,读者渐渐失去兴趣。事实上,伴随着这种服务方式实现的不是显性知识的传递,而是隐性知识转移。由于隐性知识具有隐含性及复杂性,隐性知识如何转移历来是隐性知识研究的难点和热点。正是基于这种原因,宋鸾姣[1]注意到真人图书馆与隐性知识共享及管理具有紧密关联,但很少有研究涉及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
1 国内外相关研究简评
认知心理学是关于人类知识学习、创造和应用的学科,研究人的高级心理过程。作为认知心理学的热门研究领域之一,元认知概念自提出后就引起相关研究者的广泛关注,很快成为心理学界的重要研究领域。
元认知概念首次于1976年由美国斯坦福大学的著名心理学家Flavell提出[2],他将元认知定义为反映或调节认知活动的任一方面的知识或认知活动,并指出各种认知活动的监控是通过元认知知识、元认知体验、目标或任务、行动或策略等四类现象的作用和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而发生的[3]。截至目前,元认知已形成较为完整的理论体系。在我国,董奇将Flavell学说发展为著名的元认知三要素论,即元认知成分可分为三个要素:元认知知识、元认知体验、元认知监控[4],得到较为普遍的认可[5]。
隐性知识高度个人化,与人的心理过程密切相关。隐性知识这一概念由Michael Polanyi在 1958年从哲学领域提出,他还从心理学角度通过实例来说明如何获得隐性知识(即隐性认识的过程),如知觉中的隐性认识、情绪反映中的隐性认识以及技能学习中的隐性认识[6]。20世纪90年代,日本学者Nonaka将隐性知识划分为两个维度:技能维度与认知维度[7]。我国学者也对从认知心理学角度研究隐性知识进行了探索。李祚、张开荆(2007)探讨了隐性知识的认知结构[8];马捷、张喜艳(2008)探索了组织隐性知识的认知过程[9];石文典、钟高峰、杨丽恒(2012)从交互式认知的角度探索隐性知识的认知机制[10]。
随着元认知概念的兴起,元认知理论逐渐在隐性知识研究领域得到重视。2006年,美国著名心理学家Sternberg及其伙伴在Flavell思想的基础上探索隐性知识结构模型[11]。借鉴钟义信的“信息—知识—智能的统一理论”,黄荣怀、郑兰琴提出基于认知个体元认知的隐性知识(Meta- cognition based tacit knowledge)[12]。
遗憾的是,虽然有学者提出“基于个体元认知隐性知识”的概念,也有不少学者从认知理论的角度探索隐性知识的共享,但将元认知理论应用到隐性知识研究中的比较少,将元认知理论与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研究结合起来的则几乎没有。事实上,对于真人图书馆活动来说,只有明确个体如何认知并学习隐性知识的,才能在隐性知识转移中确定科学的方案及策略,才能真正推进真人图书馆的深层次发展。因此,从元认知角度探索隐性知识的转移活动,成为当前真人图书馆面临的紧迫任务。
2 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的元认知维度
结合Flavell的元认知理论和董奇的元认知观点,元认知包括元认知知识、元认知体验以及元认知监控三个要素。认知层次的隐性知识指的是根深蒂固以至于人们习以为常、不自觉地接受的隐性知识,包括心智模式、解决问题的方法、信仰等[13]。元认知三要素与认知层次的隐性知识有着紧密关系,共同构成了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的元认知维度。
2.1基于心智模式的元认知知识
心智模式类隐性知识,也有学者称之为心智模型,是指关于对自己、他人、组织及周围世界的看法与假设等的隐性知识,它深植于人们心中以至于人们习以为常。
基于心智模式的元认知知识是对影响认知活动的过程及结果的影响因素或变量的认识,说明自己、别人、组织及周围世界如何构造、构造的各关键要素如何联系、如何相互作用。基于心智模式的元认知知识是如此地深植于我们心中,以至于我们经常无法准确表达。只有当人们理解了原因与结果的关系进而解释事件时,才利用了心智模式。
基于心智模式的元认知知识不为人们觉察,却决定了人们对世界的理解及行为方式。有的心智模式会促进个体的隐性知识转移,有的心智模式却可能阻碍个体隐性知识转移。比如,图书馆服务中,可能会遇到馆员这样的抱怨:“那个读者怎么回事,说半天也没说清楚自己想干什么。”“采编部的那些家伙太不专业了,分个类也乱七八糟,让人看不懂。”老这样抱怨的馆员不愿意将自身关键隐性知识转移给读者,在回答读者问题时容易敷衍塞责,导致读者难以获取有用的隐性知识。这其实就是心智模式制约了该馆员的隐性知识转移行为,阻碍了隐性知识转移效率的提高。相反,我们也会听到这样的话:“现在的读者素质越来越高,有礼貌、信息需求高,有时候说出的想法我都不太明白!”“分类真是门学问,让我学了不少新知识。”说这些话的馆员内心流露出的是对工作的满意及对工作挑战性的期望。对读者热情,愿意跟读者交流,将自身隐性知识转移给读者,视读者获取到所需隐性知识为快乐。这就是心智模式起作用进而促进了个体隐性知识转移。
2.2基于信仰的元认知体验
元认知体验是伴随认知活动而产生的认知方面的体验或情感。其中认知体验是个体感知认知任务的难易程度及熟悉程度,以及对完成任务过程中是否进展顺利的一种体验;情感体验则是个体体验到的认知任务成功的喜悦、兴奋、自信等积极情绪以及因失败、挫折、困难而产生的困惑、紧张、焦虑等消极情绪。
基于信仰的元认知体验是组织成员在信念、理想、兴趣、人生观价、值观等方面的倾向,是关于个体目标取向及价值取向的隐性知识。这类隐性知识可能隐含于特定的组织文化之中,也可能隐藏于一系列组织程序或惯例之中,它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们的行为,间接制约着人们的隐性知识的转移行为。
2.3基于解决问题方法的元认知监控
元认知监控是主体积极、自觉地监视、控制及调节认知活动的全过程,一般包含四个环节:(1)计划各种认知活动、所采取的策略、预期结果、可能遇到的问题及解决方案等;(2)在认知活动过程中监测、评估活动进展及效果;(3)根据所制定的评价标准,调控衡量实际认知结果与预期目标之间的差距;(4)活动结束后,对认知活动进行反思,收获体验及完善认知方式。元认知监控需要解决问题的方法类隐性知识。
解决问题方法类隐性知识指的是有关如何思维、学习、记忆等的规则或方法,人们用来支配自己的学习、记忆或认知行为的那部分隐性知识。当人们致力于解决问题时,解决问题的方法来自于人们思考问题时所形成的习惯和方式,并不是严格按照某一模板。这类隐性知识有助于提高人们学习、记忆或认知的效率,经常与人们的学习行为密切相关,是元认知监控的基础。
3 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元认知模式
元认知是个人有意识地调节认知活动,是个体对认知活动进行自我观察、自我监控、自我调节和自我评价等的过程[14]。基于此,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元认知过程包括隐性知识认知、隐性知识交流与体验以及隐性知识转移反馈等阶段。
3.1隐性知识认知
隐性知识认知是个体对认知活动的自我观察,是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顺利开展的前提。真人图书馆与传统服务方式不同,读者在参与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活动之前,首先要对自身能力、真人书特性以及隐性知识转移任务有正确的认知。
作为隐性知识的主要接受方,读者对自身的知识接收能力要有所了解。读者隐性知识接收能力取决于读者自身拥有的隐性知识,这些隐性知识是读者个体拥有的不易言传、高度个体化、不易模仿的知识,深植于读者个人的行动、经验以及个人价值观念与心智模式之中。从层次上看,深层次知识包括人生观、世界观和职业道德观等;低层次的则包括信息反应能力、学习能力、科研能力、综合反应能力和创新能力等。
同时,真人书的知识形态与图书馆馆藏文献不同,基本上都是隐性知识,包含真人书的直觉、灵感、洞察力、信念、价值观和心智模式等个体特质。它们附着在个体身上,与个体的性格、生活经历、学历及知识水平、生活态度等密切相关,影响到真人图书的行为方式以及真人书对图书馆、读者的认同感。
最后,对读者来说,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任务就是将真人图书的隐性知识有效传递给读者。真人书以自己的生命感悟、学识积累、人生经历、经验诀窍、具个人特色的思维模式及独特的观察视角作为知识文本,让读者在自由的互动交流中获得传统文献中难以学到的隐性知识。其内容包括心理经历、传奇、情感历程、就业、辅导等方面,涉及领域有宗教政策、地域文化、人类学和社会学、经济、教育心理学、国际政治等多门类跨学科。
3.2隐性知识交流与体验
隐性知识交流与体验是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关键步骤。真人图书馆为读者提供一个相对灵活的对话及交流场所,读者通过借阅不同经历、不同职业、不同年龄的真人书并与其进行自由交流。
在读者与真人书的自由、双向面对面交流过程中,真人书的隐性知识传递给了读者。在真人图书馆活动中,读者根据自身情绪、思维方式等针对自身感兴趣的内容,跳跃性地提出疑问,从真人书处获得有针对性的答复;真人书针对读者要求及提问,充分利用自身积累的相关经验解答读者疑惑,并在解答中不断思考、反省,获得新的隐性知识。面对面交流的方式更容易挖掘真人书及读者的隐性知识。由于是现场交流,互动的方式可以是读者提问而真人书回答,也可以是真人书的讲述,甚至可以是讨论式交流。英国兰开夏郡普雷斯顿学院(Preston College,Lancashire)曾搜集20本真人书,内容涉及慢性病如溃疡性结肠炎、关节炎、慢性疲劳综合症等,以及吸毒、饮酒过量、断指及乳腺癌,健康卫生工作(如戒毒管理工作者、儿童保护者、老年痴呆症照顾者)等,以方便健康和社会护理专业的学生借阅。通过与真人书的交流,从事护理或社会卫生工作的学生有机会了解疾病是如何影响人们生活的[15]。
在直接的面对面交流的过程中,隐性知识转移过程还伴随着读者及真人书的认知体验及情感体验。
一方面,真人图书馆通过读者与真人书的自由交流,传递的是轻松获取所需隐性知识的认知体验。隐性知识由于其隐含性,向来难以被获取,然而,在真人图书馆提供的自由、舒适、平等、安全的环境中,读者根据自己的工作需求、兴趣爱好及理解能力即时提问,即时获得真人书针对性的答复,在读者与真人书之间形成双向隐性知识交流。同时,真人书在讲述自身经历以及与读者交流时不断思考,在思考中产生新的隐性知识,进而更新原有的隐性知识结构及经验体系。真人书的新隐性知识体系反过来又激发出读者深埋于心底的鲜活隐性知识,促进知识相互碰撞,推动隐性知识在读者与真人书之间的流动、转化、创新及应用。真人图书馆馆员Catharina Noren认为,真人图书馆是一种轻松的、人与人经验传递的交流方式,是来消除偏见,促进人们的共生的[16]。Mark Rice- Oxley也指出,真人图书馆的信条正是打破人们固有的偏见,改变思维[17]。
另一方面,如果说在传统图书馆里读者感受到的是知识茫茫、学海无涯,那么在真人图书馆读者则充分感受到的是知识颇具人格化及情感化。在与真人书面对面的知识交流中,读者参与的是文化互动、角色体验,是读人而不再仅仅是读书,是以人为本的人格化知识互动。读者所获取的知识,不再是冰凉的文字或符号,它有了情感、有了人格、有了温度。通过面对面探讨不同的生活经验、生活方式、人生故事或者信仰,读者与真人书培养起良好的沟通与了解关系,建立起现代社会逐渐缺失的人与人之间、群体与群体之间的信任,推动社会的多元、平等、包容与和谐,这些是传统图书馆服务所无法传递的直观情感体验。
真人图书馆为隐性知识交流搭建了良好平台,加快了隐性知识的传递和共享,从根本上实现了隐性知识的价值。
3.3隐性知识转移反馈
在真人图书馆活动结束后,组织方还需要对隐性知识转移活动进行评估与反馈。这些评估与反馈需要涉及到隐性知识转移的计划、过程监测、调控等方面,并在此基础上进行反思,形成反馈。
在计划层面,主要评估在读者借阅真人书之前,真人图书与读者是否选择自己合适的交流对象。例如,重庆图书馆允许真人书与读者间的双向寻找,除了读者可自由选择真人书外,完全尊重真人书挑选读者的意愿,由每本真人书从已报名的读者中选择读者[18]。
在过程监测方面,需要在读者与真人书交流过程中及时评估活动进展及效果。在交流过程中,读者检查自身提出的问题是否合适,提问方式是否恰当,真人书的回答是否满足其需求等;真人书则检查自身的回答是否妥当、具体,表达方式是否正确,及时发现其中的不足之处,以便对能否实现认知目标进行估计。
在调控层面,评估读者及真人书是否及时修正提问方式或回答内容。在交流过程中,读者根据真人书的反应不断调整其问题,及时修正提问方式,积极反馈给真人书,以便获得更多的深层隐性知识。真人书则根据读者的信息需求、能力水平采取有效的信息寻找方法,不断调整其服务内容,及时修正策略,积极地反馈给读者,使读者尽快满足其信息需求。通过与真人书即时性交流其知识积累、生命体验、人生经历、社会问题或某方面的特长,读者反思是否获得了真人书的认知体验及情感体验。比如,在上海交通大学“鲜悦living library”的真人书活动“相约施索华”中,学生与施索华老师交流后,反省自己是否学习到施索华老师的社交礼仪知识,是否同时受到其思想修养及行为熏陶与感染。真人书则反思自己是否获得了新知识的增长。在真人图书馆活动中,以人为书,读者与真人书实现思维的碰撞,实现双方共赢。
4 “3+1”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元认知机制
隐性知识转移过程是与个体的元认知有着密切的联系,提高个体元认知水平是提高隐性知识转移效率的必备条件之一。根据元认知理论,要成功实现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就需要对元认知三要素下功夫。元认知三要素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的,共同组成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互动统一体。当然,要支撑上述三要素的正常运转,不可缺少隐性知识库这一基础。于是,要成功实现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就需建立支撑这三要素的“3+1”式运行机制。其中“3”包括旨在培养读者隐性知识的元认知能力机制、元认知体验机制以及服务于元认知监控的元认知方式机制,而“1”则是作为运行机制基础的隐性知识库。
4.1隐性知识元认知能力机制
元认知知识是元认知活动得以进行的基础,是对个体本身及任务特征的认识,这就是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元认知能力机制目的在于培养读者的元认知能力,包括读者对隐性知识认知活动的过程、结果及其他的认知,包括哪些因素会影响读者与真人书间的隐性知识转移、这些因素如何发挥作用、各因素如何相互作用等,主要是“知读者”与“知服务”两个方面。这是因为,“以人为本”是图书馆的服务理念,读者是图书馆事业发展的推动力量,满足读者需求、为读者提供高效服务是真人图书馆活动的根本目标,如此方能实现图书馆服务效益的最大化。“知读者”之人,最深层次的莫过于读者自身。在图书馆员提供的服务平台中,读者最擅长解答读者的疑惑,这恰恰是真人图书馆的服务模式。在真人图书馆,基于相似的知识背景及类似的经历,来源于读者的真人书能够更准确把握读者隐含的知识需求,也有能力满足读者在这一领域的个性化需求,所提供答案及回复更能激起读者心中的共鸣,从而有利于隐性知识的转移。同时,真人书来源广泛,涉及各行业各学科,由此带来的认知多样化更有助于创造新知识。Mitchell R和Nicholas S(2006)认为,认知多样化将增加创造新知识的可能性[19]。所谓认知多样化,指的是知识主体在信念、偏好及角度等方面知识差异的程度[20]。这些差异会影响到个体提取知识信息、施予智能行为及知识传递过程各个方面,从而形成个体独特的“信息认知与再生”方式,因此,提高身为真人书的读者的元认知能力成为有效地推动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基础。
同时,要提高读者满意度,真人图书馆还必须使读者成为“知服务”之人。除了所具有的隐性知识资源分散、开发难度大之外,真人书也有缺陷:无法验证真人书所提供的隐性知识的客观性。究其原因,一是由于真人书全球默认的采集标准是“只要乐于分享,有对于人生的独特感悟或者丰富经历,都可以报名成为真人图书”。这就使得未经检验的真人书进入真人图书馆;二是因为真人所经历的事件构成的隐性知识(如人生阅历),往往经历了真人的价值观及人生观的过滤,最后沉淀在其心理,具有主观性。如果读者不能很好地“知服务”,无法对真人书提供的隐性知识进行过滤,很可能偏听偏信,以至于滥用、错用甚至过度利用所获得的隐性知识,为自身的决策带来无可挽回的损失,这就偏离了真人图书馆的本意,不利于真人图书馆的发展。要更好地“知服务”,作为服务对象的读者自身也需要提高元认知能力,以避免偏听偏信。
读者的元认知能力是其进行元认知监控的基础,指导读者自觉有效地评价、选择、放弃及修正知识转移的目标或策略,其发展制约着元认知监控。同时,元认知能力也能帮助读者理解其元认知体验的内涵及意义,激发个体对自身、隐性知识转移等的各种元认知体验。
因此,有效地提高读者的元认知能力成为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需要研究的核心问题之一,是隐性知识元认知能力机制的关键内容。
4.2隐性知识元认知体验机制
真人书头脑中的隐性知识难以与真人书脱离,其接受过程是一个复杂的心理过程。除了知识匹配等因素外,元认知体验(情绪、情感体验等)也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He &Song(2012)指出,情绪很重要,因为它影响提供支持或协助知识互动的动机[21]。Bratianu(2010)也指出,知识与含义及情感有关,情绪知识来源于情绪,被认为是身体和思想的状态[22]。于是,旨在提高读者元认知体验的体验机制也成为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元认知机制的重要一环。
元认知体验伴随着各种智力活动而产生,它有助于人们补充、修改或删除其原有的隐性知识转移元认知认识,发掘读者的元认知能力。同时,元认知体验也能反馈信息给读者进行元认知监控,帮助人们修改或放弃原有目标(如困惑或紧张的体验可能让主体心生退意),或者制定新目标,激活策略。如果要实现隐性知识的成功转移,真人图书馆活动就必须充分重视用户的潜在认知及情绪,了解和掌握读者的元认知体验。
元认知体验能够发挥个体隐性知识转移的主观能动性,提高读者隐性知识转移的意愿。积极肯定的情感体验能激发读者深层的隐性知识转移动机,提高读者隐性知识转移的兴趣。有了兴趣,读者就可能克服隐性知识转移过程遇到的困难,并积极探索知识转移方法,进而导致元认知知识的增加。在元认知知识增加的过程中,读者又可以获得新的兴趣,会主动地深入探究,自觉的对隐性知识转移过程进行监控,由此促进深层次隐性知识的进一步转移。
从以上分析可知,元认知体验在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中有着重要作用,读者的元认知体验带来的情绪反映将直接影响隐性知识转移能否成功转移。因此,如何把握读者的认知情绪、提高读者的认知体验,成为隐性知识元认知体验机制的核心内容。
4.3隐性知识元认知方式机制
元认知的第三个要素是元认知监控。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元认知监控指的是读者与真人书在隐性知识转移过程中积极、自觉地监视、控制及调节认知活动的全过程。也就是说,它是读者与真人书如何积极、自觉地对隐性知识进行感知、获取并将其转化为自身认知系统中的一部分并进行调节的过程,即通过何种方式获得隐性知识的过程。这属于隐性知识认识方式的范畴。
一般来说,个体获得隐性知识比较困难。这些关于个体价值观念、工作方式、信仰等方面的隐性知识,处于个体大脑中知识系统的深处,只有通过密切接触或师徒传授的方式,在世界观与方法论层面上进行建构。于是,面对面互动交流成为隐性知识认识的常用有效方式。
在真人图书馆活动中,隐性知识认识的方式正是面对面互动交流。从读者层面来看,在真人图书馆活动中,读者可以不受拘束地根据自己的愿望索取所需的阅读内容,来到真人图书馆与真人图书进行自由交谈。同时,读者与“真人图书”交流不再是传统图书借阅或专家学者现场讲座之类的单向、被动接受式交流,而是双向、积极式交流。从真人书层面来看,真人书“现身说法”的面对面交流方式,不但通过有声语言实现隐性知识传递,还通过无声的肢体语言传播隐性知识,强化了隐性知识转移的直观性与有效性,是隐性知识转移的最佳方式。
不过,随着计算机网络的普及以及生活节奏的加快,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网络而不是面对面交流,面对面互动交流对时空的高要求束缚着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进一步发展。其实,社交网站、微博、QQ、微信等互动媒介的不断涌现,为人们“面对面”交往带来了新的模式。在社会媒体时代,与真人图书的互动方式可以灵活多样,社会媒体如维基[23]、社交网站[24]等似乎比传统媒体都更有现场感和参与感。
那么,到底采用哪种方式方能更有效地监控真人图书馆的隐性知识转移:面对面交流,还是借助于社会媒体,或者两种手段并进?解答上述问题,成为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认知方式机制的重要内容。
4.4隐性知识库
真人书是活体图书资源,为图书馆提供的是个性化的、难以规范的、存储于人脑中的隐性知识。随着时间的流逝、环境的变化以及人脑记忆力的衰退,这些隐性知识将会变得不完整甚至消失。如果缺乏相关的隐性知识,无论是馆员还是读者,都无法获得及吸收他人知识,隐性知识的价值也将无法实现。因此,为了更好地监控、调节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活动,除了规范借阅制度、给予借阅双方自由选择外,建立隐性知识库以保留隐性知识也是必不可少的重要手段之一。
对于如何建立隐性知识库,相关学者提出了一些建议。比如,在取得真人书认可的前提下,图书馆员基于现代技术手段对读者与读者、读者与真人书交流的过程进行摄录或记录,为真人书建立档案,并以科学的方式分类管理[25]。当然,这样的记录只作为备份留存,如果涉及法律、个人隐私等问题,则需要保密或进行处理后才提供给其他读者使用。由于这样的知识记录方式极有可能涉及到真人书的隐私,如何在不泄露真人书隐私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利用其隐性知识成为建立隐性知识库的一大关键。
5 结语
自Polanyi在1958年提出隐性知识的概念后,诸多学者对隐性知识的定义和内涵进行了阐述,但是关于隐性知识如何才能获取却很少人作出令人信服的回答。笔者基于Flavell的元认知理论及董奇的元认知观点,从元认知的角度探索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元认知理论的引入,为揭示隐性知识的认知及获取制提供了崭新的视角。本文意在抛砖引玉,试图引起更多学者对真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重视,希望更多的学者探索隐性知识转移的认知机制,以切实解决隐性知识转移“难以转移”这一老大难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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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acognitive Model of Tacit Knowledge Transfer in Human Library
WANGPei- lin
AbstractTo find a solution for“how to transfer tacit knowledge in human library”,this article combines Flavell’s metacognitive theory with Dr. Dong’s metacognitive ideas to explore the metacognitive model of tacit knowledge transfer in human library and its operating mechanism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metacognitive dimensions of tacit knowledge. The results show that it need to establish a“3+1”metacognition mechanism for tacit knowledge transfer in human library in order to achieve the transfer successfully.
Keywordshuman library;metacognitive theory;tacit knowledge transfer
*本文系国家社科青年基金项目“基于产学研协同创新的隐性知识转移机制及支持系统研究”(项目编号:13CTQ029)和安徽大学青年骨干教师培养项目的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简介王培林,女,博士,安徽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
收稿日期2015- 11- 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