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刺杀”杜特尔特

谁要“刺杀”杜特尔特

11月29日，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再遭刺杀，好在命大又躲过一劫。自杜特尔特上台以来，其雷厉风行的执政风格招致不少仇敌，这已经是他一个月内遭遇的第二起刺杀，到底是谁对他如此恨之入骨呢？

杀手行刺动机是什么？

消息显示，11月29日，一个前往菲律宾南拉瑙省省会马拉维的车队，遭到了路边预埋爆炸装置的袭击。至少有7名总统安全小组成员受伤。当时杜特尔特正在马尼拉以北的一个省份参加戒毒中心的落成仪式。按照计划杜特尔特将于30日前往南部视察，车队就作为先导部队提前出发，帮总统探路。

而据《菲律宾星报》10月30日报道，菲律宾政府方面挫败了一起由菲律宾伊斯兰极端份子策划的炸弹袭击事件，该反政府武装试图在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出访途中引爆炸弹。

所以这已是杜特尔特第二次遭遇刺杀了。

菲律宾武装部队发言人帕迪拉表示，这一袭击有可能是由武装恐怖分子毛特集团发动的。

毛特集团是一个盘踞在菲律宾南部地区，新兴的、规模不是很大的恐怖网络。他和菲律宾国内历史悠久的阿布沙耶夫反政府组装有一定关联，但是更年轻，有跨地域联动的特点。也有证据表明他们和ISIS（“伊斯兰国”）有一定往来。这个集团在菲律宾已被定性为需要遏制和清剿的对象。

杜特尔特上台之后，对菲律宾南部的棉兰老地区有过一些零星的军事活动，前段时间还曾有过比较大规模的清剿。此次他准备视察的南拉瑙省，就属于棉兰老自治区。

这些军事活动主要是以反毒为支点，同时清剿周围地区的反政府武装和恐怖组织。可以怀疑，毛特集团是用这种爆炸行为宣示“存在感”和示威。

杜特尔特11月29日在出席由中国企业家捐建的戒毒中心揭牌仪式上说，尽管面临一些西方国家的批评，他仍誓将反毒行动进行到底。图为杜特尔特

事实上，以棉兰老地区为代表的菲律宾南部一直比较动乱。过去，那里教派冲突、恐怖袭击、暴力事件频发，甚至还有过大规模屠杀天主教、基督教徒事件。局势缓和其实就是近七八年、甚至近两三年的事，因为政府不断对阿布沙耶夫进行清剿，同时也在进行一些和谈。

可以看出，杜特尔特的反毒战，不仅是针对毒品，更是针对其背后的庞大势力——在菲律宾，毒品总是和犯罪网络、恐怖集团、反政府武装等捆绑在一起，反毒，就是致力于更广义的国家安定。

蓄意针对总统的刺杀？

菲律宾几个部门的消息源都说，毛特集团主要的针对对象是军队，在袭击时，并不一定知道袭击的是总统卫队。这种示威、警示，可能是歪打正着，正好碰到了总统卫队，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和新闻影响力，有爆炸性，但不一定就是确定的谋杀。

要理解这一点，就要理解菲律宾的独特政治文化和氛围。可以说，这种个人安全的威胁，不仅杜特尔特要面对，历任菲律宾总统都曾面对。毕竟，这是一个曾经频繁发生政变的国家，一些军人派系、政治派系也存在关联，过去也有过人身攻击的企图。包括之前的埃斯特拉达、阿罗约，都遇到过。

在菲律宾，人身攻击是一种司空见惯的斗争方式，政、商、军界都有过先例。杜特尔特或许会因为其内政的“铁腕”、外交的独立性遭受更多威胁，但这就是菲律宾传统军政的风气。

要知道，当总统前，杜特尔特长期是南部城市达沃的市长，以前也经受过很多威胁。而现在是总统，可以动用军队了，因此反对势力只会忌恨更深。

不过，从他个人的态度来看，应该还会视其为“小菜一碟”。长期在南部丛林作战的他，更懂得丛林生存的各种风险，以及如何在丛林中生存下去的技巧。换句话说，他是一个丛林中走出来的、“战士般”的政治家，对这类暴力活动已经司空见惯。

比如，一般的总统听到这种袭击消息之后都会推迟或者取消行程，但他完全不怕，执意继续前往，甚至“如果可以话，与先遣队走同样的路线”。他是这样说的：“也许此处会有交火，也许彼处会有，如果我牺牲了，我们还有副总统可以代替我这个粗鲁的人，成为菲律宾的一位绅士总统。”

会是西方势力下手吗？

东南亚问题专家、新华社地区报道中心主任记者凌朔表示，杜特尔特前段时间确实有过“有人要暗杀我”、“想要我的项上人头”的说法。他一反过去美菲关系的传统，美国或一些个别势力，确实可能想要颠覆他的政权。但这种颠覆也不一定完全付诸人身攻击，也有可能在议会内部、政治框架内进行颠覆，或者通过司法、军队内的亲美势力进行，有多重可能性。“取我性命”的说法，不一定只是说人身安全，更大的可能性是在说政权颠覆。

那么这次遇险，是不是也可以视为杜特尔特在内政推行方面遇到的挑战？

凌朔说，在菲律宾国内，杜特尔特的禁毒政策，正在受到越来越多民众和政界、商界的支持和理解，当然也会面临着越来越大的个人政治风险。但是，一开始推出这一政策的时候，他应该已经考虑到了各种危险和威胁的存在，但还是下决心要维护社会治安。

凌朔表示，杜特尔特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马尼拉精英，是个“外来干部”。他面前有很多首都的旧势力，菲律宾国内的政治部门，包括外交部、军队，都有很深的美国根基、美国班底，很多人亲美、甚至受命于美国。因此，即使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也需要推行那些自己过去的长项，包括铁腕治毒、社会治安。下一步，我估计就是反贪。这些都是他在大选时给选民的承诺，也可以用来敲打和镇压国内的不同政治势力。

未来可以预见的是，杜特尔特会一边收获成果，一边面临更多挑战。

（《人民日报海外版》2016.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