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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刘永济对临桂词学的接受

2016-02-11

太原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6年2期

李 惠 玲

(广西民族大学 文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6)



论刘永济对临桂词学的接受

李 惠 玲

(广西民族大学 文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6)

摘要:刘永济是二十世纪一位词学理论与词创作兼擅的学者,其成就的获得与其善于取法众家、勤勉多思有关。在词学领域,刘永济可称之为临桂词学的传人,无论在寄托论、贵真情、重襟抱、意辞关系、作词方法等理论主张方面,还是以“重拙大”指导填词实践方面,其对临桂词学的继承都是有迹可循的。

关键词:刘永济;临桂词学;寄托;重拙大

作为晚清词坛的两位重量级人物,位居“晚清四大家”之列,王鹏运和况周颐对晚清民国以来的词坛有直接而深远的影响。二人同为临桂人,半塘之词和蕙风之词话并行天下,故临桂词学一时风靡,影响甚众。刘永济才大博学,著作等身,涉及经学、史学、文学、文字学、音韵学、版本学、校勘学,[1]是理论与创作兼擅的学者,颇具建树。其词学理论淹博宏通,词创作也兼收并蓄,不限一家,但依稀可见临桂词学的影响。

刘永济(1887-1966),字弘度,号诵帚,晚号知秋翁,室名易简斋,又名微睇室、诵帚庵,湖南新宁人。幼秉家学,从博览群书的祖父刘长佑(曾任清直隶、云贵总督)及父亲刘思谦(曾历任广东、云南等省知县)攻读中国文史,爱好文艺。1911年就读于清华大学语文系,毕业后历任长沙明德中学教师,东北大学、武汉大学、浙江大学、湖南大学教授,还兼任武汉大学文学院院长,湖南文联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武汉分会理事,《文学评论》编委。刘永济治学严谨,在屈赋、《文心雕龙》、诗词曲等研究领域均有突出成果,为学界所重。其主要著作有《屈赋通笺》《屈赋音注详解》《文心雕龙校释》《唐人绝句精华》《唐五代两宋词简析》《微睇室说词》《宋词声律探源大纲》《词论》《宋代歌舞剧曲录要》《元人散曲选》《十四朝文学要略》《文学论》《刘永济词集》等。

一、对《蕙风词话》的征引与阐释

刘永济不仅对屈赋和《文心雕龙》有深入的研究,在词学上亦有极高的造诣,他的词学著作包括《唐五代两宋词简析》《微睇室说词》《宋词声律探源大纲》和《词论》。《唐五代两宋词简析》将唐、五代、两宋词的主要流派系统地进行介绍,对各家各派的代表作进行详细述评,每篇均有精要注释。《微睇室说词》主要论述南宋婉约派之词,以吴文英为重点,前溯周邦彦、姜夔、史达祖,后及王沂孙、周密、张炎。该书可谓继当代词人陈洵《海绡说词》及陈匪石《宋词举》之后又一部说词的名著。[2]《宋词声律探源大纲》是其晚年研究词律的专著,详列图谱,论证精密。而《词论》虽然成书较早,写于20世纪40年代,但却体现了他理论思考的成熟。是书分上下卷,卷上为通论,包括名谊、缘起、宫调、声韵和风会五章,卷下为作法,包括总术、取径、赋情、体物、结构、声采和余论七章。较之词话形式的词论,该书已体现出结构严谨、体系完备等诸多近现代词论的特点。在对各章进行论述的过程中,刘永济往往先列举众家之说,然后进行述评,能各取所长、融会贯通,并高屋建瓴地提出自己的观点。《词论》是刘永济词学思想的主要体现,受况周颐《蕙风词话》的影响较大,从中可以看出其对临桂词学的接受。

《词论》列举诸家词话进行评骘,以申述自己的观点,其中引用况周颐《蕙风词话》的观点和词例最多,共100条,对临桂词学的推重之意十分明显。

况周颐提出了“即性灵,即寄托”的著名论断,影响甚大。“词贵有寄托。所贵者流露于不自知,触发于弗克自已。身世之感,通于性灵。即性灵,即寄托,非二物相比附也。横亘一寄托于搦管之先,此物此志,千首一律,则是门面语耳,略无变化之陈言耳。”[3]246况周颐从自己的创作经验出发,提出以“性灵”医治常州词派末流“呆寄托”之顽疾,富有现实针对性和启发意义。刘永济对此说有会心的体会,他说:“填词必如此而后灵妙,是又无寄托而有寄托也。”又说:“至作者当性灵流露之时,初亦未暇措意其词果将寄托何事,特其身世之感,深入性灵,虽自写性灵,无所寄托,而平日身世之感即存于性灵之中,同时流露于不自觉,故曰‘即性灵,即寄托’也。学者必深明此理,而后作者之词虽流于跌宕怪神,怨怼激发,而自能由其性灵兼得其寄托,而此所寄托,即其言外之幽旨也,特非发于有意耳。”[4]138-139在对况周颐词论的具体阐释中,表明刘永济的高度认同。而且,在《刘永济词集自序》中,刘永济进一步阐明这一看法:“词人抒情,其为术至广,技亦至巧……然而,苟其情果真且深,其词果出肺腑之奥,又果具有民胞物与之怀,而又若万不得已必吐而后快之势,则虽一己通塞之言,游目骋怀之作,未尝不可以窥见其世之隆污,是在读者之善逆其志而已。”[5]此即“即性灵,即寄托”之意的拓展,语异而义同。

在创作和批评中,况周颐和刘永济都强调“真”。况周颐云“真字是词骨”;刘永济云“情不真则物不能依而变,情不深则物不能引之起,此贵情之说也。”[4]147况周颐对“真”的提倡还体现在对“哀感顽艳”之“顽”字的诠释中:“问哀感顽艳,‘顽’字云何诠?释曰:‘拙不可及,融重与大于拙中,郁勃久之,有不得已者出乎其中而不自知,乃至不可解,其殆庶几乎。犹有一言以蔽之,若赤子之笑啼,然看似至易,而实至难者也。”[3]250况周颐这一论断很精妙,但不易理解,刘永济的阐释则一语破的,道尽其中秘奥。刘永济云:“况君诠释‘顽’字,归本于赤子之笑、啼,实则一真字耳。情真之极,转而成痴,痴则非可以理解矣。痴,亦‘顽’字之训释也。天下惟情痴少,故至文亦少。”[4]148经刘永济的阐述,蕙风关于“顽”字的字义愈加明晰,难怪后人征引况周颐此论时多附刘永济之训释于后。

况周颐论词重襟抱,刘永济亦然。况周颐云:“填词第一要襟抱。唯此事不可强,并非学力所能到。向伯恭《虞美人》过拍云:‘人怜贫病不堪忧。谁识此心如月正涵秋。’宋人词中,此等语未易多觏。”[3]69又云:“宋王沂公之言曰,平生志不在温饱。以梅诗谒吕文穆云:‘雪中未问调羹事,先向百花头上开。’吴庄敏词《沁园春》咏梅云:‘虽虚林幽壑,数枝偏瘦,已存鼎鼐,一点微酸。松竹交盟,雪霜心事,断是平生不肯寒。’二公襟抱政复相同。一点微酸,即调羹心事。不忘温饱,为有不肯寒者在耳。”[3]88刘永济对况周颐所举词例进行评价,云:“襟抱、胸次,皆非专由学词工力所能得,特工力深者始能道出之耳。襟抱、胸次,纯在学养,但使情性不丧,再加以书卷之陶冶酝酿,自然超尘。但道出之时,非止不可强作,且以无形流露为贵。况氏所举二例固佳,犹嫌着迹。予最爱东坡《定风波·沙湖道中遇雨》词,能于不经意中见其性情学养。”[4]133况周颐、刘永济都重视“襟抱”,但况周颐认为襟抱“非学力所能到”,刘永济则认为“襟抱、胸次,纯在学养,但使情性不丧,再加以书卷之陶冶酝酿,自然超尘”,既强调性情,又重视书卷,比况周颐所论更全面、更严密。从所举词例看,刘永济以东坡词阐释襟抱,确实更浑化无迹,更具说服力。

阐述“意”和“辞”的关系时,刘永济对于况周颐“词过经意,其弊也斧琢;过不经意,其蔽也褦襶”的看法,以及王鹏运“恰到好处,恰够消息。毋不及,毋太过”之说颇为赞许,认为“清空、质实之辨,不出意、辞之间。盖作者不能不有意,而达意不能不铸辞。及其弊也,或意径而辞不逮焉,或辞工而意不见焉。此况君经意、不经意之论也。必也意足以举其辞,辞足以达其意。辞、意之间,有相得之美,无两伤之失。此半塘老人恰到好处、恰够消息之论也。往岁为《学衡杂志》撰《文鉴篇》,举孔子足志、足言之义,以谓作家所当深思明辨者,在足之一字。半塘老人两言,即足字诠释也。学者苟会通其义,则于兹事之妙,盖已思过半矣。尚何斧琢、褦襶之失哉。”[4]132以上所论体现了对临桂词学的服膺。

在具体作法上,刘永济对况周颐有关作词之法也多表示认可。如论取径,刘永济云:“况君论读词之法,在取古人意境绝佳者,与己之性灵相浃而俱化,可谓于此道之秘奥尽宣之矣。且不独词然也,一切文艺,其意境超妙者,皆当用以涵养吾之性情也。”又云:“况君论学词不可先失己之真但求人之似,此语可破俗士轻学古与专摹拟之蔽。须知学古之要,在取古人之法以为己之鉴。而古人之法,又学之自然者。惟自然之中,妙文无限,妙法亦无限,故古今取用无尽。然初学操觚之士便欲直接取法自然,每苦不易,故必间接取法古人。即能取法自然,亦必借古以为鉴。”[4]140又如论咏物,刘永济云:“诸家论咏物词,大抵不出玉田‘体认’十八字,而蕙风之言尤为精妙。如所谓‘取神题外,设境意中’,如‘勿呆典故,呆寄托,呆刻画,呆衬托”,如‘以性灵语咏物,以沉着之笔达出’等语,可谓已尽宣斯事之秘奥矣。其理与前篇论寄托、论融景入情,理正相同。必先有性灵,然后能观物,能观物,然后能得题中之精蕴、题外之远致,然后自然、追琢,两皆无伤。充斯类也,用典而不为典用,无寄托而有寄托,不刻画衬托而自能摄取物之神理。”[4]159等等,在此不再一一赘述。但刘永济也不是不加区别全盘接受况周颐的观点,如对于况周颐“音内言外”之说,刘永济认为“陈义虽高,疑非正诂”。[4]78又如对于过拍的写法,刘永济云:“过拍辞意,张氏以‘住而不住’为合,况君则渭‘只须结束上段’,而以‘带起下意’为曲法。吾从张说。盖张氏之言与玉田、辅之所谓过片不可断意之旨相同。”[4]168

刘永济论词往往有一种比较宏通的眼光,由论词而推及到一切文艺,其词论无论是结构框架还是文艺观点受刘勰《文心雕龙》影响甚大,而在对各家词论的评骘中,从他对《蕙风词话》征引最繁、推许最多,足见临桂词学对其的深远影响。

二、对“重拙大”词论的创作实践

蔡嵩云言:“清词亦只末季,王、朱、郑、况等数家可以取法,余不足观。”[6]4907明确将王鹏运、况周颐等视为可以师法的对象。近代词人,或在学词时标举王、况诸家,或在填词时实践“重拙大”之旨,表现出对临桂词学的认可。

刘永济学词,亦深受临桂词人的影响,其在自定词集自序中云其学词经历:

予少时得古今词集于姑丈松琴龙先生家。久之,亦稍习为之,而不自知其不合也。既壮,游于沪滨,适清社己屋,骚人行吟,若蕙风况先生、彊村朱先生,皆词坛巨手,均寓斯土,偶以所作《浣溪沙》(“几日东风上柳枝,冶游人尽着春衣,鞭丝争指市桥西。寂寞楼台人语外,阑珊灯火夜凉时,舞余歌罢一沉思。”)请益蕙风先生。先生喜曰:“能道沉思一语,可以作词矣。词正当如此作也。”心知此乃长者诱掖后生之雅意,然亦私自喜。时彊村先生主海上沤社,社题有绿樱花、红杜鹃分咏。予非社中人,蕙风命试作,彊村见之曰:“此能用方笔者。”予谨受命。[5]

刘永济与临桂词人之间,关系非同寻常,其开始写词,得益于龙继栋和况周颐。刘永济少年时在姑丈龙继栋(龙启瑞之子,临桂人)家,得观古今词集,开始填词;壮年游上海,得到况周颐、朱祖谋的诱掖而更喜为词。在学词过程中,随着阅历、经历的不同,刘永济所作词不受古人、前贤之局限,自成一家。正如其词集自序所言:“及历世既久,更事既多,人间忧患,纷纭交午,有不得不受,受之而郁结于中,有不得不吐者,辄于词发之。复值日寇入侵,而窃禄者阘茸淫昏,绝无准备,国势危于累卵,中情激荡,所作渐多,斯事之艰苦,亦知之渐深,然衡以古词人之所为,每以自愧。而所遇之世有非古词人所得想象者,其艰屯则且倍蓰之,故其所以为言,有非可范以往矩者,既已不得起朱、况两先生而质正之。”[5]刘永济中年以后,正值日本帝国主义入侵,国事危厄,其词多讥讽时事,忧生悯乱之作,因“所遇之世有非古词人所得想象者,其艰屯则且倍蓰之,故其所以为言,有非可范以往矩者”,故能超于古人,卓然自立。

“重拙大”是王鹏运、况周颐词学思想的核心观点。况周颐在《蕙风词话》卷一开宗明义,强调“作词有三要,曰:重、拙、大”,认为词要有厚重的内涵,真挚的情感,深沉的寄托,并依托质朴的语言表现开阔的境界。“重拙大”是王、况填词论词的主要准则。《刘永济词集》为刘永济手自编定,分《语寒集》《惊燕集》《知秋集》及《翠尾集》四集。该词集中多感时念乱、忧国忧民之作,沉雄悲壮,境界阔大,体现了“重拙大”之旨。如《倦寻芳·辛未中元,与证刚、子威、豢龙乘月步登东北大学高台茗话。次日豢龙有诗纪事,赋答》:

絮云贮彩,玉气涵空,孤抱先冷。俊约寻秋,平步露台清迥。眼阔休伤关塞远,语寒初觉星辰并。甚无端,数沙虫浩劫,人天悲哽。正是处,莲灯凄炯,蘸水荒魂,零乱难定。回首南中,烟液涨天千顷。剩有幽怀招楚魄,忍持密意规秦镜。料嫦娥,也含颦广寒愁凭。

此词写于辛未年(1931),作者时四十四岁,在沈阳东北大学任教,当时听说“江汉暴涨,人物庐舍,漂荡无数”[5]1,此为纪事之作。“甚无端,数沙虫浩劫,人天悲哽”,“回首南中,烟液涨天千顷”都是对现实的叙写,“剩有幽怀招楚魄,忍持密意规镜。料嫦娥,也含颦广寒愁凭”这几句,则体现了词人心怀天下、体恤民生的博大胸襟。又如《水龙吟·庚辰重午》:

客怀如梦如烟,佳辰只作寻常度。殊乡节物,香蒲角粽,依稀荆楚。汉上旌旗,湘中鼓角,岭南烽火。正忠肝义胆,争城陷垒,能余几,清平土。

前事渚宫漫数,尽沉酣、琼筵歌舞。高唐梦冷,章华春晚,江山谁主?极目心伤,断魂难返,江南红树。剩一潭怨水,年年此日,费辞人赋。

此词写于1940年,当时词人为避日寇四处迁移,故有“客怀如梦”的感慨。对战事的忧愤,对国家前途、命运的忧虑,对和平的向往,尽于词中流露,全词沉郁苍凉。刘永济善于将重大题材融入词作中,其大多数词作内容厚重,意境沉雄,甚契合王、况“重大”之旨。刘永济先生的弟子刘庆云教授称:“《诵帚庵词》忧患之声、危苦之音中充满着历史的厚重感,沉郁之思中又贯盈正大刚方之气。”[7]所评贴切中肯。程千帆先生也指出:“他(刘永济)的创作态度非常严肃,总是缘事而发,绝无无病呻吟之作。他特别赞成况周颐词要‘重、拙、大”的理论,字里行间往往充满了一种‘无可奈何之境,万不得已之情’。”[8]刘永济一生几经动乱危厄,尤其是日寇的入侵成为他人生经历中最惨痛的记忆,所以他的词里,多寄寓了家国兴亡之感,以拙重之笔写悲哀之情,在自觉和不自觉间体现了对临桂词学的继承。

综上所述,刘永济在寄托论、贵真情、重襟抱、意辞相得、作词之法等理论问题上体现了对临桂词学的取法与推崇,在填词创作方面也实践了“重拙大”的主张。通过研究刘永济对临桂词学的接受,一方面有力说明了临桂词学对近代词人、学者的深刻影响,另一方面,刘永济对前辈的词学思想的借鉴和吸收是自觉的,也是广泛而深入的,但他也有突破和创新,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论词方式和自成一家的创作风格。

参考文献:

[1]曾大兴.刘永济先生的词学研究[J].词学,2008(2).

[2]程千帆,巩本栋.刘永济先生的词学研究[J].古典文献研究,2002(00).

[3]况周颐,屈兴国.蕙风词话辑注[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0.

[4]刘永济.宋词声律探源大纲词论[M].北京:中华书局,2007.

[5]刘永济.刘永济词集[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

[6]蔡嵩云.柯亭词话[C]//唐圭璋.词话丛编.北京:中华书局,1986.

[7]刘庆云.沉雄之气忧患之声——刘永济《诵帚庵词》平议[J].中华诗词.2014(6).

[8]程千帆.刘永济传略[J].晋阳学刊,1982(2).

[责任编辑:岳林海]

Liu Yong-ji Recepting Lingui Ci Poems

LI Hui-ling

(Guangxi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Nanning 530006,China)

Abstract:Liu Yong-ji is a scholar of Ci-ology theory and Ci writing in 20th century. He was good at learning from others and thinking more, so he made such a high achievement. Liu Yong-ji was a successor of Lingui Ci-ology, not only in the theories of embody, true emotion, breas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ignificance and language, as well as the method of writing, but also at the writing practice of Zhongzhuoda. It is very clear that he inherited Ci poems.

Key words:Liu Yong-ji;Lingui Ci-ology;embody;Zhongzhuoda

中图分类号:I207.2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1901(2016)02-0046-04

作者简介:李惠玲(1973-),女,广西桂平人,广西民族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词学和文学地理学。

收稿日期:2016-0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