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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领域、内容与方法*

2016-02-05边卫军

教学与研究 2016年6期
关键词:传播学话语学科

鲁 杰, 边卫军

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领域、内容与方法*

鲁 杰, 边卫军

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学科领域;内容与方法

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作为一门新兴分支学科,其学科领域应包括思想政治教育与传播学的交叉研究、新兴媒体工具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应用、解决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实践中的问题等;其研究内容是以传播环节为框架、传播话语为内容、传播符号为单元;其研究方法,是以历史唯物主义与辩证唯物主义为遵循原则,用传播学、符号学与福柯的话语理论等方法综合研究。

经过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我国经济高速发展,社会结构深度调整,社会整体状况从阶级阶层利益同质向利益分化细化的小规模群体转型,社会群体的“碎片化”成为一种新常态。这些“碎片化”群体之间的思想差异甚大,呈现出社会思想意识的复杂多元。与此同时,各种新型的信息媒体工具的兴起,使得这些“碎片化”社会群体的思想意识在众多“碎片化”的小群体内得以传播,这在相当程度上消解了传统思想政治教育权威发布、广泛覆盖、同一话语的传播效果,从而对思想政治教育的传统传播方式构成了巨大挑战,而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能有效地回应这些挑战。因此,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的提出与构想受到学界的关注。[1]但是,由于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的构想仅仅只是提出了学术观点,对于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中诸多有待深入探讨的问题,并没有作出较为具体的阐述,故而正式设立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这一分支学科并没有被学界真正重视。因此,很有必要深入探讨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的具体学科问题。

一、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的学科研究领域

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作为一门学科,确定其学科研究领域是要面对的首要问题,只有把其具体的学科所要研究的领域予以确定,才能推进学科的其他问题的研究。学科是指某门学科中所运用的众多范畴的总称,泛指用于界定说明学科中诸多专业化、解释性、概括性的要素和对象的术语。作为学科思维、体系、理论基础的学科概念既是重要的理论支撑,又是学科作为应用价值和实践活动的语词前提。[2]依此,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是对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中的传播现象,进行的整体的、综合的考量研究,而形成的一种科学的系统性学科,因而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学科是极具价值的。从理论价值方面而言,学科是对思想政治教育所作的创新性、探索性的实践,既拓宽了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研究领域,又通过对思想政治教育传播现象的系统性的理论研究,发现新问题与新理论。另外,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实践是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对其传播现象的系统性研究的基础,而在对其传播实践研究中,需要大量运用模型建构、数理统计等定理方法,这些科学方法的引入,推进了思想政治教育整体学科向科学化的方向发展。从实践价值上讲,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的学科设立,通过有意识的思想政治信息的传播来引领社会意识形态,探寻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规律,增强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传播。此外,在媒介高度发达的今天,需要把个体需求的多样性与社会思潮的多元化反映在思想政治教育中。因此,媒介传播的已经不再只是纯粹的政治信息,而是要通过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的研究,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来引领、以大众化的媒介信息来全面覆盖“碎片化”群体,从而提升“碎片化”群体对各种社会思潮的认识与甄别的能力,增强他们对马克思主义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

1.思想政治教育与传播学的交叉研究。

思想政治教育与传播学的交叉研究从2000年开始就一直备受瞩目,学界也对这方面的研究提出了许多认识和看法,也出现了一些代表性的论文和著作*论文方面,从2000年开始每年都有相关研究在学术期刊上发表,且日益增多,比较有代表性的文章:2014年王晓丽发表在《国家教育行政学院学报》第9期的《基于传播学理论模式的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渠道研究》,2009年王贤卿发表在《思想理论教育导刊》第11期的《论传播学受众理论与思想政治教育创新》,2003年王海平、陈占安发表在《现代传播》第2期的《传播学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应用研究综述》等;在专著方面,2015年张雷的《传播理论与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有效接受研究》(浙江大学出版社),2005年欧阳林的《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北京交通大学出版社)等是较有影响的著作。,但长期以来,这种交叉研究仅仅只停留于思想政治教育对传播学理论进行简单移植的阶段,并没有进一步深化研究。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这种交叉研究没有相关的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予以支撑。因此,要想在两者交叉研究方面出现高质量的学术成果,就要把其归属于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学科领域。一方面,可解决两者交叉研究的学科归属,形成稳定的学术研究队伍;另一方面,也让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有自己固有的专属学科领域。

总体而言,思想政治教育与传播学交叉研究中受重视的主题主要有:

(1)思想政治教育中大众传媒的应用研究。这个研究主题把大众传媒作为思想政治教育的一种基本载体,通过在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实践中运用大众传播媒介来对教育对象释放正向功能,从而使思想政治教育的覆盖面最大限度地扩大,进而推进思想政治教育的时效性与全民性。此外,大众传播媒介带给思想政治教育的负面作用也是研究者关注的主题,主要因为大众传媒在多元化信息传播中的消极的传播内容,与思想政治教育所要传播的主导价值观念之间发生冲突,给教育对象造成思想方面的负面冲击。

(2)借鉴传播学理论研究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过程。这个研究主题主要是在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过程中应用传播学的过程理论,例如,传播的主体、内容、媒介、对象、效果,即拉斯韦尔的5W模式的五个环节应用于思想政治教育的整个传播过程研究;再如,拉扎斯菲尔德的两级传播模式,即一个层级是从大众媒介到舆论领袖的大众传播,另一个层级是从舆论领袖到社会公众的人际传播,应用在思想政治教育传播过程的层级研究中,等等。

(3)运用传播学原理审视思想政治教育活动效果。例如,传统思想政治教育的单向灌输模式,使角色分离意识对教育者和受教育者而言都得到强化,造成信息的单向传播,最终导致思想政治教育的效果实现受到影响;舆论领袖理论,思想政治教育者应意识到自己具有的舆论人的身份,积极主动引导舆论的形成和推动舆论的发展,以社会舆论领袖角色影响他人;此外,还有议程设置、预存立场理论、说服理论、“一面理”与“两面理”的关系理论等传播学原理,对思想政治教育效果予以审视的研究。

2.新兴媒体工具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应用。

20世纪末诞生的互联网前所未有地改变了社会发展的走向和格局,网络在扩大人们社会交往空间、推进社会生产等方面的同时,也改变了人们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方式,以互联网为平台的人类传播方式遵循“开放、共享、自由、平等、创新”的互联网精神,洐生出众多的新兴媒体。这些新兴媒体随着时代的发展日益更新,而这些新兴媒体由于具有即时性、互动性、广泛性、丰富性等特点,受到人们的普遍喜欢和应用。因此,新兴媒体如何有效地运用于思想政治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热点问题。很明显,这也是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所要研究的问题。

但是,很长时间以来,思想政治教育学界把这些新媒体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运用,简单地统归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之中,甚至有些学者直接把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一门分支学科来对待。这里的关键问题就在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一门学科是否具有合法性?如果它作为一门学科存在没有问题,那么,在思想政治教育中运用新媒体的研究归属于它就没有问题。但是,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主要是网络及其洐生出的新媒体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中的运用,如果把它定位为一块研究领域是可以的,但是,如果以网络媒介作为思想政治教育分支学科的界定标准,那就极不合适。

首先,网络媒介对人和社会虽然影响巨大,但它仍然只是一种媒介,是社会政治经济的一种载体,与电影、广播等其他媒介相比,只具有形式上的特殊性,而不具备内容上的特殊性。如果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可以以学科命名,那么电影等其他媒介也可以以其命名,但很显然,这样会导致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混乱,缺乏科学性。其次,随着网络洐生的各种新兴媒介日益增多,有些媒介已经逐渐与新兴移动工具相联系,逐渐脱离传统网络的范畴之列,如果强行把这些新兴媒介纳入到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范围,也会对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本身的合法性产生动摇。但是,如果把这些新兴媒介纳入到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的研究领域,就不存在任何争议。最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是否是一门分支学科,在其研究者中也分歧较大。大多数研究者都认为,如果以严格的学科标准来考量,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还缺乏成为独立分支学科的诸多条件,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一门学科尚不成立。因此,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网络及其洐生的新兴媒介运用方面的研究,应全部纳入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学科之中进行研究。

3.解决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实践中的问题。

思想政治教育所传播的具体信息,由于其内容与对象的差别,在传播实践中就必须要有不同的传播策略。有学者认为,思想政治教育在内容上可划分为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称为思想政治教育I,是由特定的社会和阶级来要求和确定的;第二个层面称为思想政治教育II,是指在特定的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中,根据思想政治教育规律的要求,以及思想政治教育者的思想政治教育目的,对内容I进行重新组织、编制,以直接用于思想教育活动的内容。[3] (P81)在这里,思想政治教育I具有先在给定性,而思想政治教育II则需要进行加工组织。这两个层面之间的关系是由I层面向II层面进行有效思想政治教育内容转换的过程。对于知识水平较高的群体,可以直接传播思想政治教育I,但是对于一般大众,就需要将思想政治教育I的权威理论体系转换加工为思想政治教育II的教育信息体系。在转换完成之后,就可以将思想政治教育II的内容有效传播给大众。

当前思想政治教育所关注的热点内容,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先需要进行这种层面转换,然后再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的材料传播给大众,从而让大众能在喜闻乐见中内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容。此外,习近平总书记的系列重要讲话、“中国梦”等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研究内容,都需要进行有效的转换、传播,才能让大众接受、认同。这些在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实践中的问题,都是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所要研究和解决的。

二、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的学科研究内容

在明确了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的研究领域之后,其学科研究的整体内容应有其学科系统性的基本框架、具体内容与微观单元三个方面,且三个方面彼此之间的关系应是相互连结、逻辑一致的。因此,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的研究需要借鉴传播学的有关理论,将传播学理论中的基本规律、话语载体、符号单元等,应用于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的研究之中,形成以传播环节为框架、传播话语为内容、传播符号为单元的具体研究内容。

1.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框架。

传播学是进行信息传播研究的,而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则是探讨整个社会层面意识形态的传播问题,意识形态也是社会信息的一种,故而它的传播也必须遵循传播规律。因此,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框架要建立在传播逻辑的基础上。在传播学里,美国学者拉斯韦尔提出5W模式,即传播过程及其基本要素理论,可以借鉴为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框架。

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主体,是发挥思想政治教育教育功能的人或组织。在整个思想政治教育信息传播过程中,它们既发出、传播着思想政治教育信息,又起着控制、选择、加工、传导思想政治教育信息的作用。

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内容,是经教育者传送且能被教育对象还原为教育者原意的思想政治教育信息。思想政治教育者加工思想政治教育内容,是将内容加工为教育对象易接受、易于媒介传播的信息,并将信息通过一定的渠道传递给教育对象,然后教育对象能将所接收的信息还原为思想政治教育者传播的内容。

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媒介,是传媒对群体的政治与道德意识进行教育优化的“媒介环境”。大众传媒所构成的“媒介环境”对人的思想政治素质有形成发展及社会化作用,可以通过合理运用大众传媒的社会教育功能,来有效规范大众传媒的运作,建构积极、健康、向上的思想政治教育传播环境。

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对象,是利用现代传播技术实现差异传播与整体覆盖的“碎片化”群体。根据思想政治教育对象零散的情况,运用现代传播技术达成时代化、大众化,全面覆盖思想政治教育的“碎片化”教育对象,来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实效性。

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效果,是经过特定的思想政治教育传播过程之后,教育对象的思想、行为等方面发生的改变。思想政治教育者的思想政治教育目标是检验思想政治教育传播效果的标准。

2.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内容。

思想政治教育的信息传播是通过话语的内容呈现。法国思想家福柯指出,话语是对展示出某种外在功能的符号系统的指称,它统一控制着认知图式、语言和什么是“知识”。 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具有特定的社会实践功能,不同的社会群体的话语实践形成不同的政治意识,并且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具有生产性的力量,建构着社会事物与社会关系,从而形成了思想政治教育的辩护话语、引导话语和规范话语三重内容。

(1)辩护话语是党和国家用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来进行价值辩护的思想政治教育内容。思想政治教育的国家话语辩护体系是以主流意识形态为表现内容的,是对我国政治制度的维持和发展。通过思想政治教育的辩护话语,使人们认可我国社会主义政治制度是“合法的”,从而自愿遵守党和国家的要求。这既降低了社会的政治治理成本,又有效地促进了政治团结和社会融合。因而,党和国家需要有辩护话语即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来维护其政治价值。

(2)引导话语是以马克思主义话语为中轴、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的不同话语张力结构的内容。我国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日益多元的社会思潮,认识混乱的价值困惑,前所未有的思想冲击,使得同质性的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已无法统摄,这就需要在多元化思潮中形成主流引导话语,即以马克思主义主流意识形态作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基本坐标,来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吸引、影响“碎片化”群体。

(3)规范话语是通过思想政治教育运用其话语权力规范受众的政治意识、道德意识的内容。福柯认为,话语与权力是紧密联系的,话语的形成是权力运作的方式,同时也是权力运作的结果。一部分话语晋升为主流话语或者隐匿消解的背后都是权力在操控。思想政治教育的规范话语,通过司法权、行政权等话语权背后支持的硬权力,来规范教育对象的政治意识、道德行为等方面,让教育对象的政治道德意识水平提升至党和国家所期望的要求,从而达到思想政治教育的最终目的。

3.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单元。

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是以符号为基本单元相互勾连而成。符号由能指与所指两部分组成,构成表达面的声音或文字是能指,构成内容面的含义是所指,符号的能指与所指关系,是一切符号系统的共同点。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体系是以马克思主义为话语内核的符号表述系统,因此,在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中,符号作为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载体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这表现为单元符号的三个研究主题。

(1)符号特点必须具备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的外在表征。思想政治教育的符号是以马克思主义为主要内容的表达符号,但它必须要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的特点,只有具有这“三化”,其符号才能被现时代的、本土的、多元思想的“碎片化”群体所接收和理解,才能最终被他们认可和内化。

(2)符号功能要求在思想政治教育语境中形成可通约交流的符号系统。思想政治教育的符号功能是指,在由思想政治教育I向思想政治教育II进行符号转换的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者对所要传播的思想政治教育信息进行符号编码,同时,教育对象能有效的对符号解码,两者之间可顺利进行编码与解码,从而使思想政治教育信息传播能相互通达,达到期望实现的教育目的。

(3)符号运作是在教育者与受众之间进行不失真的符号的编码与译码。思想政治教育者与教育对象之间的编码与解码存在着较大差异,但两者相互之间应该是相互可通约的一种符号系统,否则就会彼此虽然都接收到信息但却互不理解。因此,要解决思想政治教育传播过程的失真问题,就必须在思想政治教育传播过程中,在能指面上所表现出的差异,在所指面上达成相同的内涵,从而实现思想政治工作者与受教育者之间不失真的编码和解码。[4]

三、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的学科研究方法

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是一门学科,其内蕴的基本含义就是要求学科科学化,“科学化是改革开放以来思想政治教育发展的重要诉求和趋势,也是新形势下进一步加强和改进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思路”。[5]而一门学科要科学化就必须要有科学的研究方法。所谓方法,就是主体在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中所采用的一定程序,一整套方式或手段。黑格尔认为,方法“被列为工具,是站在主观方面的手段,主观方面通过它而与客体相关”。[6](P532)众所周知,思想政治教育学作为二级学科归属于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因此,它必须遵循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与辩证唯物主义,并把它们作为前提性的基本指导原则。但是,对于作为社会科学的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而言,学科要求应用性与理论性并重的同时,还面临着自身学科完善与解决现实问题的双重任务。因此,在遵循历史唯物主义与辩证唯物主义的基本原则的同时,学科还需要更为具体的、科学的、工具性的研究方法。

科学有共同的逻辑思维方法和结构。逻辑思维是指正确的思维形式,人的思维过程是人的理性认识过程,它来源于感性认识阶段,又高于感性认识阶段。科学方法不是专为某一学科所设计研究的方法,而是一般学科的通用方法,对于所有的学科研究都具有指导作用。这就意味着,科学方法是所有社会现象普遍规律的归纳和演绎,是所有学科遵循的研究通则。因此,对于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而言,一方面要遵循学科通则,另一方面由于要适应学科特性,就必须要有其学科自身特有的研究方法。所以,在选择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的学科研究方法时,必须选择适用于社会整体的宏观理论研究的方法。同时,鉴于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学科本身的理论繁复性,其具体研究方法又必须是多种多样的,方法之间还需要是互相联系,彼此具有极强的关联性,并且这些方法在逻辑上也必须是相互勾连、彼此依存。

有学者认为,“就本质而言,思想政治教育即一个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建构、维护与发展的特殊政治实践活动”。[7]那么,社会主流意识形态是什么?马克思指出:“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这就是说,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8] (P178)这种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实际上是制度化的思想体系,是一种社会制度的合法性基础,其作为价值观或价值体系发挥作用并使人们认同于现存社会制度,它作为物质载体表现出来就是大量的统治阶级发布的各种消息、资料、数据、图像等符号,归根到底就是统治阶级生产传播的信息。所以,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所要从事的,事实上就是生产传播党和国家的政治思想的意识形态信息,并对这些信息进行建构、维护和发展的特殊政治实践活动。那么,什么研究方法是研究信息的生产传播等活动的呢?

作为研究社会信息系统及其运行规律的学科,传播学的研究对象自然是社会信息系统及其运行,它的研究包括三个层面:一是从自然科学层面研究社会信息及其传播的技术性问题;二是从社会科学的层面揭示社会信息及其传播的规律性问题;三是从人文科学的层面思考社会信息及其传播的价值性问题。[9] (P23)所以,对于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而言,其学科研究的主要方法自然应是传播学。因为只有传播学方法,才能既从技术层面解决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的政治思想信息流动问题,又能运用相关传播规律提升思想政治教育传播的信息生产、传播、建构、维护和发展等政治实践水平,还能用其对思想政治教育传播的信息进行政治思想的价值性分析与判断。

但是,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的学科研究方法绝非仅靠传播学这一门学科方法即可建构完成,它还需要与传播学有关的其他方法来进行综合建构。任何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内容都需要用相应的文字和图像等符号表现出来,因此,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内容首先需要进行信息符号编写即符号的编码;同样,思想政治教育把经过编码的内容用大众都能接受的形式表现出来,形成大众化的内容,能够被思想政治教育的教育对象所理解,这是思想政治教育在传播过程中的解码。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的大量对传播符号进行编码和解码的内容,而符号学是与传播学逻辑相关的应用于思想政治教育传播系统性的研究方法,因此,需要用符号学的方法来辅助研究。此外,思想政治教育传播的大量信息是由符号组合的话语展现的,话语的权力作用对于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研究具有重要意义。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说服力除了科学性之外,在很大程度上也依赖于其话语权力实现。法国思想家福柯对话语的权力机制的研究极为深入,值得借鉴。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也需要借用福柯的话语理论进行研究。

简言之,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的学科研究方法,需要以历史唯物主义与辩证唯物主义为基本原则,用传播学、符号学及福柯的话语理论等具体方法来进行综合研究。

综上所述,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在研究领域上,应包括思想政治教育与传播学的交叉研究、新兴媒体工具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应用、解决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实践中的问题三个部分;在研究内容上,它形成以传播环节为框架、传播话语为内容、传播符号为单元的三个方面;在研究方法上,它综合应用传播学、符号学及话语理论三种新兴学科方法。明确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关键的具体学科问题,有助于促进思想政治教育传播的有效性,对思想政治教育整体学科向科学化方向发展也具有重要意义。

[1] 鲁杰.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学设立的必要性及构想[J].思想教育研究,2011,(5).

[2] 宇文利.论思想政治教育学的学科概念及其拓展[J].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2009,(6) .

[3] 沈壮海.思想政治教育有效性研究[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8.

[4] 鲁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功能定位与实现路径研究[J].理论与改革,2011,(2).

[5] 刘建军.论思想政治教育的科学化[J].教学与研究,2011,(2).

[6] 黑格尔.逻辑学[M].下册.北京:商务印书馆,1966.

[7] 沈壮海.宏观思想政治教育学初论[J].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11,(12).

[8]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M].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9] 李彬.传播学引论[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3.

[责任编辑 李文苓]

Communica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Fields, Contents and Methods

Lu Jie1, Bian Weijun2

(1.Shaanxi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Xi’an Shaanxi 710021; 2.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Xi’an Jiao Tong University, Xi’an, Shaanxi 710049)

the communica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subject area; content and method

The communica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s a new branch of science. It should include the research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he application of new media tools in th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and solve the problems in the practice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The content of its research is based on the framework of communication links, the content of communication and the communication of symbols. The research methods are based on the principle of historical materialism and dialectical materialism, and include the uses of the theory of communication, semiotics and Foucault’s discourse theory.

*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西部项目“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海外留学生的思想政治状况及国内影响研究”(项目号:14XKS036)的阶段性成果。

鲁杰,陕西科技大学思政部副教授,哲学博士(陕西 西安 710021);边卫军,西安交通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博士生(陕西 西安 71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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