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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国际政治中的认知偏差

2016-02-05薛晶晶

山西青年 2016年15期
关键词:决策者偏差情景

薛晶晶

河北师范大学法政与公共管理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00



理解国际政治中的认知偏差

薛晶晶*

河北师范大学法政与公共管理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00

在之前的政治科学研究中认为,一个理性的人总是希望通过自己最低的成本获取最大的利益。但是,在心理学的诸多研究中发现,人通常都不是绝对理性的,而是会产生系列的认知偏差,从而影响决策者的判断,从而产生错误的决策和行为。比如,两个国家本来没有想发生战争,却总是因为认知偏差导致兵戎相见。那么在对外决策中哪些常见的认知偏差呢?这些认知偏差又是怎样产生的呢?这篇文章主要从经常发生的认知偏差及发生认知偏差的原因,到如何学习并且尽量减少认知偏差几个部分入手分析。

政治心理学;认知偏差;国际政治

一、常见的认知偏差

美国著名政治学家罗伯特·杰维斯(Robert Jervis),他在1976年出版的名著作《国际政治中的知觉和错误知觉》中,阐述了他的政治心里学的理论体系,之后这本书成为认知学派的代表作。在这本经典的著作中,杰维斯提出为什么在双方都不想发生冲突,或者可能合作共赢的情况下,会产生矛盾甚至发动战争?他的答案是,在复杂的国际社会中,国家由于受认知能力的局限、信息的不充分等诸种因素的影响,非常容易产生认知偏差,认知偏差又导致判断的不正确,进而导致国家采取错误的行为。由此可知,如何避免认知偏差是多么的重要,那么,在现在的国际社会中有哪些认知偏差呢?

(一)首先是国家的领导人总是将对方想象为内部团结一致、令行禁止的行为体

这样一来,所有无意识、碰巧和偶然发生的事情都会被认为是用尽心智谋划的战略行为。比如,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就认为,“俄国人是国际象棋师,他们严密周到的设计……他们在国际舞台上的行动,就像他们在棋盘上筹棋运子一样。”古巴导弹危机时期,美国一架U-2飞机飞越苏联上空,任凭美国肯尼迪总统怎么解释这是由于飞机迷失方向所造成的,苏联领导人都不相信,认为这是美国故意设计的一步棋。

(二)愿望思维的出现

人们在接受外部信息的时候,总是喜欢接受自己乐意听到和看到的信息,逃避自己不乐意接受和不想看到的信息。这就是心理学上的愿望思维。比如,当我们非常想得到某件东西时,我们就很容易把一些和其相似的东西误以为是我们想要的那件。2009年6月4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在开罗大学发表演说,大声呼吁美国和伊斯兰世界的团结。有人以为,在美国没有改变自己的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思维和行动的前提下,奥巴马的演说只是“一相情愿”而已。

(三)认知失调现象

当人们在思考要不要运用某种策略是,身边却又很多这种策略不好或者不对的说辞,但在自己看来是对的,其他人却说不对,在这种情形下,就产生了认知失调的现象。我们总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从而去寻找各种对自己有利的理由,自圆其说。比如,我们认为某个同学不是一个热爱学习的人,但有一天看见他在看书,这和我们原来的认知存在偏差,因而就产生了认知失调。通常来说,我们总是希望保持原有的认识,那么我们就会认为这位同学在读的肯定是漫画小说等和专业无关的书,由此来获得认知平衡。当某个国家即将采取某一政策时,发现有许多的不好的言论,那么决策者就可能会寻求新的理由,不断自我证实和强化,以求达到认知平衡。

二、发生认知偏差的原因

(一)认知相符机制

在我们对现在世界认识的基础上,我们对一些事物有自己的看法,当我们再接收到一些新的信息的时候,我们通常会有意无意的与原来的认知保持一致,这就是所谓的认知相符。如果新的信息与原来的认知不一致的时候,我们就有可能会为了保持原来的认知而排斥新的信息,只选择和自己原有认知相符的信息,这和前面说的认知失调有紧密的联系。比如,你认为张三是个小偷,他的一系列行为和眼神在你看来都是小偷的所作所为,即使他告诉你他没有偷东西,或者是其他人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这就是认知相符倾向。

(二)诱发定势

人们接受到信息的时候,会以自己当时集中关注和考虑的问题为定势,据此解读自己接收到的信息。比如在我们生活中,如果一个人买了一辆红色的轿车,在路上的时候,他就会感觉有很多红色的轿车,其实银色和黑色的轿车可能更多,这就是因为他当时只关注于红色的车,才会产生认知偏差。又比如在你丢了东西之后,你就会把身边所有的人看成是偷你东西的人。这些认知错误都是由于诱发定势的原因。

(三)历史包袱

我们都听说过以史为鉴这句话。我们也总是希望可以从历史中学到许多经验,但历史也可能是沉重的负担,因为它会使人们不进行新的思考,只是简单地与历史地经验想相比,从而就会造成对现实完全错误的认识。而且由于人们的认知错误,人们也会把事实上一点都不一样的事情与之前的事情联系在一起,造成重大的认知错误。比如,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让我们看到了帝国主义国家之间恶性军备竞赛的结果,即将世界拉入大战之中,生灵涂炭。所以,基于这种历史教训,一战后欧洲大陆和平主义思潮盛行。

三、学习到了什么经验

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即从重大事件中得出的经验教训过于简单化和过于通则化,那么这些结论仍然需要具体的内容。虽然我们无法完全填补这些空缺,但是有几种经验往往是人们在学习中得到的东西。

(一)恒定因素的影响

生活中某个以一种特别类型的行为体为特征的时期的人们往往会将一个不相同的新行为体视为自己熟悉的那种类型的行为体。如果原来的情景没有发生变化,这种知觉上的准备状态有助于决策者做出较妥当的决定,但是如果原来的情景发生了变化,决策者则会较难认识和对付所发生的变化。同样,如果一个行为体的环境不断向他显示某种问题和机会,他就往往会把后来的情景视为与以前的情景相似。

(二)具体涉及行为体的经验教训

一个行为体与另一个行为体在涉及重大问题上的交往可以使这个行为体形成对对方的一种稳固认识,并且极难改变。如果使自己产生这种认识的是对方的一次具体行为,且这一行为不具代表性,行为体就会被误导。即使在涉及教训的时候所做的推断是正确的,如果后来对方改变了自己的行为,也会出现误导现象。早些时候形成的假设会影响到对后来接受的信息的解读。如果一方过高地估计了对方的国内因素和知觉倾向在决定对方行为方面所产生的影响,同时又过低地估计了对方所处环境所产生的影响,问题就会变得更为复杂。

(三)对失败的反应

第三种常见的经验教训是人们会避免采取刚刚失败的政策。虽然我们无法预测何种其他政策可能被采取,但通常情况下最高目标、甚至中级目标不会改变,不过会实施与刚刚失败的策略相反的政策。有时候这样做是明智的,但是,在大部分政治案例中,人们往往不会充分认真考虑这样一个问题:即使当时采取了其他政策,是否一定会产生较好的结果。人们也不会仔细分析新的情景是否一定与过去的情景相似。由于这种过分通则化的学习,我们必须将桑塔亚娜的话完全反过来说,即:“记住过去的人注定要犯截然相反的错误。”

(四)成功是失败之源

第四种经验正好与第三种经验相反。如果一种政策导致了明显的成功,行为体就容易在以后多种情境中实施这一政策。行为体认为这些新的情景与过去的情景相似的,所以明智的做法是采用以前成功的政策、但如果行为体没有充分考虑以前的政策为什么取得成功,他就不会认真分析新的情景,考虑新情景是否具备使以前政策成功的那些条件。正像我们前面所讨论的那样,由于行为体容易过高地估计过去的成功在多程度上归功于以前采取的政策,所以,他会对新情景中变化了的成分视而不见。

四、如何最大限度的减少认知偏差

如果决策者意识到常犯的认知偏差,他可能就会避免这类错误或者对其采取补救措施。有以下一些方法可以减少认知偏差:

(一)使别人清晰地了解自己的认识和预测

决策者如果能够使别人清晰地了解自己的认识和预测,他就往往获得很大的收益。人们往往误解使他们之间产生分歧的那些问题,他们只意识到相互之间在许多具体问题上意见不一,但是却无法理解这些具体的分歧与更大的问题之间存在什么联系。人们往往不止对别人的观点缺乏理解,他们也不了解自己认识体系的结构。

(二)唱反调的人

决策者要明确表达自己的认识,要是自己有更大的选择余地,就应该鼓励形成和提出其他不同的观点。无论从心理学角度还是从政治角度来看,一个人考虑诸多不同意见都是相当困难的事情。所以决策者应当保证他的下属能够表达不同的政策偏好,不要使他们盲目地相互赞成,这样才不会过早的将重要政策建议排除在考虑之外。当然,并不是非要采取这种方法才能得到正确的认识,但是,如果采取了这种方法,就可以通过两种相互关联的方式使决策者具有更大的选择余地,这就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了。

(三)身份与使命

有些人的利益就在于维护一项政策,如果允许这样的人来判断该政策的有效性,无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是,问题不仅与利益有关。个人和组织不能将自己的任务、前景和身份与对其他行为体具体的认识和印象捆绑在一起。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次级目标就很可能被当做主要目标,关于实现最高目标的其他方式就会被置之不理。

(四)意识到经常出现的错误知觉

对于决策者来说,最后也是最明显的一种防范知觉错误地方法是要意思到知觉过程会产生一些经常发生的错误。决策者不仅应该试图克服知觉过程中的局限因素,而且还应该注意到这些局限因素通常能够导致的那些错误。

五、结论

战争与和平、冲突与合作是国际政治的永恒主题,因此人类诸多思想家都试图理解战争与冲突的起源以及如何形成和平与合作。毫无疑问,国家是国际社会中的主要行为体,其中更为重要的是人的因素,任何的国际社会缺少了人的因素都是不可能生存的。因此,在研究国际政治中的认知偏差时,“人性”因素,亦即人的心理因素是不可忽视的,这是我们理解国际政治的微观基础。本文从人的认知偏差入手,分析认知偏差的原因、种类以及如何最大限度的避免,对于国际关系有重要的意义,但是还存在其他的不足,希望可以在以后的研究过程中进行弥补。

[1]罗伯特·杰维斯著,秦亚青译.《国际政治中的知觉与错误知觉》.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3.

[2]唐斯著,姚洋,邢予青,赖平耀译.《民主的经济理论》.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3]利昂·费斯汀格著,郑全全译.《认知失调理论》.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9.

[4]张清敏.《国际政治心理学流派评析》.国际政治科学,2008(3):27.

[5]尹继武.《结构、认知结构与国际政治心理分析》.世界经济与政治,2007(10):18 - 28.

[6]唐世平,綦大鹏.《中国外交讨论中的“中国中心主义”与“美国中心主义”》.世界经济与政治,2008(12):62-70.

[7]冯惠云.《防御性的中国战略文化》.国际政治科学,2005(4):1-23.

[8]徐瑶.一种研究国际政治的认知心理方法——《国际政治中的知觉与错误知觉》评介[J].学理论,2013(18).

[9]彭洁.认知失调对政治决策者决策的影响——以古巴导弹危机为例[J].内蒙古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06).

[10]申玉庆.外交决策的微观认知视角——对杰维斯认知理论的几点评价和思考[J].外交评论(外交学院学报),2005(05).

[11]张迎宏,安成日.国际关系理论研究的微观视角——读罗伯特·杰维斯《国际政治中的知觉与错误知觉》[J].黑龙江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05(04).

薛晶晶(1991-),女,汉族,河南焦作人,河北师范大学法政与公共管理学院,国际政治专业硕士研究生。

D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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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0049-(2016)15-006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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