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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余华九十年代小说的创作特色

2016-02-05王雪梅

山西青年 2016年15期
关键词:聊城余华先锋

王雪梅

聊城大学文学院,山东 聊城 252000



论余华九十年代小说的创作特色

王雪梅*

聊城大学文学院,山东聊城252000

余华从1986年发表《十八岁出门远行》以来,因其独特的小说写作大胆的实验精神和特立独行的创作个性一直受到文学界广泛关注。从80年代激进姿态进行的先锋探索,到90年代向现实主义文学的回归,在此过程中,余华叙述语言的鲜明变化是形成作品风格巨大差异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由于余华在当代文学的特殊地位,因此,从语言演变回顾余华的整体创作,也就是回顾中国当代文学从80年代以来的发展概况的过程。

先锋文学;现实主义;当代文学;语言

先锋文学到了90年代面临着不可否认的现实困境,格非和马原也不得不放弃了他们在80年代所坚持的新锐前锋的姿势。余华这样表达自己在90年代的书写困境:“在过去,当我描写什么时,我的工作总是让叙述离开事物,只有这样我才感到被描写的事物可以真正丰富起来,从而达到我愿望中的真实。现在问题出来了,出在我已经胸有成竹的叙述上面,如何写出越来越热爱的活生生来?”[1]

一、暖意书写现世生活

在余华的早期作小说的人物是平面化的,甚至于作者根本不屑于为自己的主人公命名而用数字来代替,这些符号化的人物服务于作者的思想的表达。读者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余华在90年代的小说中传递出来的“越来越热爱的活生生”,在《许三观卖血记》和《活着》中,小说的人物,开始自己演绎故事,自己说出自己的心声,余华巧妙的运用反复的手法,把语言世俗化和民间化,人物凭借这些粗糙真实的日常生活言语而生动明朗起来,早期作品中那些对死亡、暴力的冷漠书写里也渐渐渗入一股和解的暖意。余华90年代创作的小说《活着》,主人公福贵经历了人生的灾难痛苦,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在一般人都无法接受的现实面前,富贵不仅活了下来,而且变成了一个心存希望、勤劳度日的老人。对于这种转变,余华曾自我剖析道:“长期以来,我一直是一个愤怒和冷漠的作家”,而到了写作《活着》时,“我内心的愤怒渐渐平息”“开始认识到作家的使命不是发泄,不是控诉或者揭露,他应该向人们展示高尚”,这种“高尚”是“对于一切事物理解之后的超然,对善与恶一视同仁,用同情的目光看待世界。”[2]

二、冷静书写关照中国现实

如果说90年代初期,余华从《世事如烟》《四月三日事件》等作品的陌生化风格转向了《活着》、《许三观卖血记》等作品的现实主义审美风格;那么2005年《兄弟》出版,或许可以认为余华的创作又进入了以冷静语言关照中国现实的另一个新阶段。

中国传统道德对性的长期压抑,西方文学自由主义对中国文学的影响,促使了新时期以来文学对性的大胆书写。在余华的长篇小说《兄弟》中,占重要分量的“性”,不再象征着原始生命力的符号(如莫言的《红高粱》),也不能体现出自由人性的张扬(如汪曾祺的《受戒》)而被赞美和歌颂。透过《兄弟》中李光头和宋钢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读者看到的是李光头式的流氓成功者和宋钢式理想人物的悲剧命运。善恶荣辱的区分标准已经随着市场经济的浪潮逐渐模糊边界。在商业化日趋激烈的90年代,性不再是私密而美好的正常情感,只能沦为公开而泛滥的交易。余华在《兄弟》里写李光头贩卖假处女膜,甚至书中最美丽动人的理想女性林红最终也难以逃脱沦为妓女的命运。余华客观冷静叙事的语言背后隐藏着对于社会的愤怒失望和谴责批判,因为当代中国对经济的狂热追求,不但抹杀了最基本的道德界限,而且从根本上扭曲了人的灵魂,比对社会绝望更可怕的,是来自于对自己本身的自甘堕落和彻底放弃。

2013年,继《兄弟》之后,时隔七年,发表新作《第七天》。在长篇小说《第七天》中,余华更深刻的对现实中国做出了反思和批判,冷静语言描绘荒诞现实之外,更是增添了一份叙事无力感。张清华教授在《余华长篇小说<第七天>学术研讨会纪要》指出《第七天》对余华的语言无力感做出评价:“有人说余华的语言没有力量,其实不仅仅是语言没有力量,主人公整个人就没有力量”,“我觉得余华是很形象地把一个正常人在当代社会里的那种无力感、那种无可奈何感,表达出来了,他把这种感受写成了一个死人,表达出来的那个绝望是很痛切的。”[3]张清华教授还指出,余华的《第七天》具有“亡灵特性”。余华在处理生死两隔时,其语言姿态是跟诗歌非常类似的,刚才大家也谈到他的作品有诗的叙述品质,简洁、浓缩,在叙述过程中情感的投入和他对情感的剥离,这两者是合一的。这造成张力。一方面非常冷静,有死后的叙述语势和温情,作者以某种张弛有度的、安静的、超脱的调性展开叙述。

三、总结

余华90年代至今的作品,总体上在冷静客观的语言书写之余,一方面仍然执着于中国现实的关照,另一方面,在荒诞人生之余依旧充满着诗歌语言般的温情脉脉。事实证明,路遥没有得到充分重视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90年代以来却受到越来越多的好评,不能否认,路遥的诚恳的情感书写和现实主义的朴素创作手法,实际上更能满足市场经济下浮躁的读者对于传统文学背后情感价值的认同与回归渴望。余华在90年代的困境和困惑,其实也是整个先锋文学作家的困境和困惑。从这个方面看,先锋小说的转型,其根本意义在于标志着中国先锋小说家开始从西方的影子下走出来,重新开始审视自身,面向本土。当中国传统文化,启蒙思想与外来的思维方式、表现手法相结合时,相伴而来的不光是先锋小说的简单转型,更标志着作家自身和先锋文学的发展与成熟。另一方面,小说可读性的提升,思想表现的温暖化,也激发了大众的阅读兴趣。文学的形式归根到底是为了思想内容而服务的。余华在90年代的温情回归和对现实生活的重新关注,实际上对于先锋小说的良性发展和人性启蒙的传播都是有利的,只是形式和思想这个天平到底怎么平衡,至今还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1]余华.叙述中的理想[A].青年文学[Z].中国青年出版社,1996.

[2]余华.《活着》韩文版自序[M].南海出版社,2004.

[3]张清华.余华长篇小说《第七天》学术研讨会纪要[J].当代作家评论,2013(6).

王雪梅(1990-),女,汉族,山东日照人,聊城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文体与语言研究。

I207.42

A

1006-0049-(2016)15-01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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