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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真”幻想中讽刺
——浅谈杨慈灯的《童话之夜》

2016-02-05

山西青年 2016年15期
关键词:沦陷区幻想东北

孙 絮

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4



“童真”幻想中讽刺

——浅谈杨慈灯的《童话之夜》

孙絮*

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沈阳110034

杨慈灯先生是东北沦陷时期一位多产的作家,他的作品在当时的东北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他的作品涉及范围是非常广泛的,内容也十分的丰富,但在他的文学创作中占有重要位置的是他的童话,且具有很高的成就。所以本文从他的童话集《童话之夜》入手,对其童话创作进行梳理。

杨慈灯;童话小说;幻想;现实

在1931年至1945年间,我国东北地区被日本攻占并控制,史称东北沦陷区,在长期生活在沦陷区的作家中,杨慈灯是极具特色的一位。他的军旅题材的小说是当时少见的,并且坚持不懈的进行童话创作的作家杨慈灯又是多产的一位。而对于杨慈灯童话作品的研究,无论是文学史还是一些东北沦陷区的研究资料是很少的,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最早涉及杨慈灯童话的出现在1946年1月出版的《东北文学》第一卷第二期中的《东北童话十四年》一文中:“写童话最多的作家,是慈灯。慈灯在东北,恰如沈从文在南方。固然慈灯的写作力不如沈从文,但是他们却有着相同的地方。”可见,在这里对于杨慈灯的童话创作是给了很高的评价。

杨慈灯前期创作的童话收入《童话之夜》这册小说集中,主题多为对美好现实生活的希冀,正如高尔基曾说:“童话的幻想打开了同向生活的另一个窗户,那里,有一种自由无畏的力量存在着和行动着,幻想美好的未来。”杨慈灯在他的《人和蚯蚓的头和泥土》中也提到:“没有一个人类不希望人类的世界应该赶紧美好起来,我是这样希望的,甚至非常热烈的希望”,所以这时期的童话往往是从美好的幻想开始的。且童话作为文学的一种的表达方式,它的童真性与幻想性也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金丝鸟幻想到自己飞到木星上,在这里她遇到了蓝色的狐狸与兔子、健康的卜鸽、蓝色的鸭子,所有的生物在这里都是宝贵的,这么好的世界她在梦中也没见过(《金丝鸟的幻想》),“我们”生活在大自然里,拥和着美丽和沉醉,由许多时间可以思索一切的理论,解决一切的难题,可以说是无比的快乐,这一代的景致是人间无论什么地方也寻找不出的(《一年的梦》)。可见在杨慈灯的童话小说的幻想中一切都是美好的,疲劳与饥饿,寂寞与愁苦都是远离人类的,人间再也无其他的病苦与灾难。甚至这里动物的生活也是极其美好的,金丝鸟可以脱离束缚自由自在的飞翔,苍蝇可以在厕所里高谈阔论,鸡和鸭也在骄傲的辩论着到底谁最好。

童话作为文学作品也是作家的精神产物,每一篇童话都有着作家明确的创作意图,即为什么人而创作以及创作的目的是什么。对于杨慈灯来说,选择童话文本创作与其当时生活的社会环境与政治氛围是不可分离的。又如杨慈灯通常将他那种幻想式的童话放置在梦中或者夜晚的时间,甚至将一些童话直接命名为“夜”与“幻想”,如《金丝鸟的幻想》、《无边无际的幻想》、《一年的梦》、《一夜的梦》等等,也是有其目的性的。1931年,日本发动了“九·一八”事变,侵占了东北三省,建立了伪满洲政府,且到后期加强了对东北三省文化的钳制,禁止发表对伪满洲国政府不利的言论。在那种情况下,大多数沦陷区作家并没有坐以待毙,仍然进行了努力的反抗,而是将以往的直白的表达转换为了“婉约”的方式。当时很多作家都与杨慈灯一样,将“夜”作为自己的隐喻意象书写,长夜漫漫到处是黑暗与痛苦,用“夜”来暗示当时东北沦陷区人民生活的水深火热。但杨慈灯的童话之“夜”不尽相同,在杨慈灯的童话小说中涉及到的“夜”都是美好的、宁静的。如在《金丝鸟的幻想》开篇便描绘出了这样的夜:“月夜——静静的,一点风也没有,树叶在黑影里悄悄的谈着话,蝴蝶在花叶底下舒舒服服的睡着觉,有两条活泼的幼小的鲫鱼从石板底下慢慢的渡出来,奇怪的看着水里反映的月光”。在这样的宁静的夜晚美景下,不免勾起读者继续阅读的欲望,想要探知有什么美好的事情发生。但是杨慈灯幻想式的童话的结局并不是美好与幸福的,即往往以悲剧告终。杨慈灯总在美好的幻想之后将残酷的现实一一的展现出来,将之前所幻想的美好的泡沫击破。

而在结尾用残酷的现实将之前美好的夜晚所幻想一切的幸福一一击碎,这是使读者震撼的,也是对现实最深刻的揭示。人们常说要远离不吠的犬,沉默孕育的不是死亡便是爆发,这不是无道理的,可见杨慈灯的幻想式童话小说大多是沿用着这样的表达思路的。在金丝鸟美好的幻想之后,现实终究困扰着她:“狭窄的笼的事实铁一般摆在面前,她用翅膀碰碰竹竿,坚硬,又用尖嘴啄啄笼底,结实栏杆是密的,上下全是不通空隙的木板,她不能,不能够,因为笼子比什么都坚硬,她没有踹碎竹棍的足力,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呀”。又如在老鼠饱餐之后面对的是黑猫将老鼠头咬碎的现实(《饱餐》),在鸡与鸭自由争辩之后面对的是快过节了,你们这些东西,没有多少日子活头了的事实(《鸡和鸭的辩论》)。这样铁一般的现实与幻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也是对幻想强有力的讽刺。但是这些铁一般的现实讽刺幻想的同时这些美好的幻想也揭示出了现实的不堪。幻想不是胡思乱想,它是衡量童话优劣的一把尺子,所有的幻想都是基于现实的,适于现实融于一体的。虽然在这里写的是金丝鸟、老鼠、苍蝇,却直接反映了现实生活的。《金丝鸟的幻想》有着不甘做亡国奴的深刻寓意,《饱餐》寓意是病态的东北人民应该拿起武器进行反抗,《砍树》预示着经过不懈的努力最终都会看见光明的。虽然杨慈灯幻想式的童话大都受到现实理性的制约,与现实是对立的,但是在这些童话之中充满着生命意识,有着一种鼓励人生的力度,这也许是有人将杨慈灯的写作总结为伪满洲国的现实之昼与童话之夜的原因吧。

[1]刘晓丽.《伪满时期文学资料整理与研究丛书》.北方文艺出版社,2015.

[2]刘心皇.《抗战时期沦陷区文学史》.成文出版社,1980.

[3]吴郎.《闲话满洲的童话》.盛京时报,1942-11-11.

孙絮(1991-),女,汉族,沈阳师范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研究生在读。

I206.6

A

1006-0049-(2016)15-01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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