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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挽歌》中的音乐性与绘画性

2016-02-05熊芳芳

山西青年 2016年3期
关键词:音乐性托马斯格雷

熊芳芳

暨南大学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0



《墓园挽歌》中的音乐性与绘画性

熊芳芳

暨南大学文学院,广东广州510000

摘要:《墓园挽歌》是由18世纪的英国诗人托马斯·格雷为悼念亡友而作的一首诗。后世对它的评价极高,被批评家誉为“十八世纪乃至英国历来诗歌中最上乘的作品。”在这首“最上乘的作品”中,格雷成功地将诗歌、绘画、音乐三种艺术形式融入到一起,并利用三者的辩证关系,最终通过诗人的心灵与内心世界作用于外界,即读者和社会。

关键词:《墓园挽歌》;托马斯·格雷;音乐性;绘画性

《墓园挽歌》是由18世纪的英国诗人托马斯·格雷为悼念亡友而作的一首诗。后世对它的评价极高,被批评家誉为“十八世纪乃至英国历来诗歌中最上乘的作品。”

一、《墓园挽歌》的音乐性

音乐性可以说是与诗形影不离的一个重要艺术特征,在产生之初就与诗有着不解之缘。在中国古代,诗与歌同时产生。所谓合乐者为“歌”,不合乐者为“诗”。由此可见,诗与歌在当时是同出一源的两种艺术形式。孔子说:“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把“诗”、“乐”、“礼”并列作为评判人之为“仁人”的标准,抛开其评判标准的狭隘性不言,在诗乐整一这一点理念上他已经走在了前列;在西方,英国作家爱伦·坡把诗描述为“与愉悦的思想结合在一起的音乐”、“节奏的美”。魏尔伦要求诗“音乐先于一切”,并成功创作出了“无声的浪漫曲”。19世纪的艾略特也曾指出,“诗人创作时真正关注更多的是诗歌的音乐性”。相较于其他诗歌流派,浪漫主义派诗人更强调诗歌中的音乐性。黑格尔在其美学著作中认为,浪漫主义的特征就是音乐性。在他看来,相较于绘画,音乐更侧重于内心,能够赋予内容以超越形式的深层意境。“如果我们一般可以把美的领域中的活动看作一种灵魂的解放,而摆脱一切压抑和限制的过程,……那么,把这种自由推向最高峰的就是音乐了。”作为一名浪漫主义派诗人,更准确来说,作为一名感伤主义诗派的代表诗人,格雷在其诗作中自觉地融入了这种音乐性。

诗作中的音乐美又是如何体现出来的呢?“诗歌的音乐美主要来之于内在的音乐性与外在的音乐性两种,是内在的情绪律动与外在的韵律的完美结合,内在的音乐性通过外在的形式表现出来,二者缺一不可。”“外在的形式”很容易理解,即诗作的韵律、声律、重复、形式等,其本质就是诗歌的韵律结构所体现出来的音乐美。“内在的音乐性”则是真正触动人心的灵魂所在,“情绪的波澜起伏形成一种内在的节奏及内在音乐性”,这就是诗作音乐美的核心。格雷的《墓园挽歌》就是对这两种音乐美的经典阐释,它将音乐性的内在与外在完美地结合了在一起。

(一)诗词韵律中的音乐

每个个体必然与其宏大的社会背景发生密切联系,并且受社会环境的影响。格雷生活的年代恰好是新古典主义热烈提倡的五步抑扬格和英雄双韵体的巅峰时期,它的诗作因此不可避免地都采用这种固定的韵律格式来进行创作。格雷最擅长的就是五步抑扬格,他的诗作大部分都是采用这种格式,这其中就包括这首广为传诵的《墓园挽歌》。毫不夸张的说,这首诗的创作几乎耗尽了诗人一生的精血,在他以后的创作中再也没有一首诗能超越这首诗。史料记载,这首诗的创作历时8年,用8年的时间创作一首诗,足以知晓格雷对这首诗的创作要求之高。《墓园挽歌》因此也足以称得上是五步抑扬格的经典之作。“五步抑扬格”,其主要特征是:每行五个音步,每个音步两个音节,第一个轻音,第二个重音。首轻后重,一弱一强,造成一种“文雅悠长”或抑扬顿挫或“循循善诱”的效果,这种效果在表达“沉思之感”和伤感情绪上无疑是非常合适的。另外,整首诗都采用的是交叉韵(abab),每节四个诗行,这种格式被称为挽歌四行体(elegiac quatrain)。拿其中的一个诗行为例:

The curfew tolls the knell of parting day,

The lowing wind slowly o’er the lea,

The plowman homeward plods his weary way,

And leaves the world to darkness and to me.

规律的抑扬格和隔行押韵的交叉韵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随着强弱拍起伏的升降调,使得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产生一种不断向前的推进力。而读者在阅读这首诗歌时,也伴随着整首诗歌抑扬格一强一弱的节拍,逐渐体会到了诗人的沧桑感,产生了移情作用。诗人气质中流露出来的淡淡的哀思和惆怅在这种诗歌韵律结构中得到完美呈现,读者也被他的忧郁情怀而感染,在心灵深处跨越时空而发生契合。

诗人在一开篇就用神奇的语言带领读者们进入了一个温馨恬静又带点忧伤的乡村景象中,诗人用沉静哀婉的语调徐徐描绘,情感节奏舒缓而平和。农人们在田间辛苦地劳作,一生简陋短促,却安于所得、不与世争,愉悦地享受着自己质朴无华的生活。而那些雄心勃勃、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们坐享农人的劳动成果,却还要投之以不屑和鄙视的目光。两种生活的对比令诗人的情绪顿时掀起了一个大波:

The boast of heraldry,the pomp pf power,

Their homely joys,and destiny obscure;

Nor Grandeur hear with a disdainful smile,

The short and simple annals of the poor.

在前两句中,诗人一改之前的长句形式,在句中就运用了中顿,使延绵的情感突然之间中断。一个原本可以一气呵成的长句被切分成了两个短句,而短句的效果就在于能将慷慨激昂的情感表达出来。在上引诗句的第3、4行,诗人还特地将Grandeur一词首字母大写,同样也是为了在阅读过程中重读形成加重语气。在这段控诉权贵们奢靡生活的文字里,看到的是诗人对农人们满腔的热爱之情。

(二)自然界中的音乐

如前所述,声音除了具有外在的音乐性外还具有内在的音乐性。《文艺美学词典》中对“声音美”的解析中说到声音具有情绪意义、色彩感和意象感。音乐是声音中的一种,因此音乐同样具备这些特征。音乐都是用人制造出来的乐器完全按照自己的心境和情感来表现的,因此表达出来的音乐都还有创作者本人的情绪,或悲或喜,这就是音乐的情绪意义。音乐有色彩感。这是由听觉引起人生理上的通感,发生视觉作用,产生色彩效果。音乐的意象感则是由于人在听到某种声音时总会将它与自己生活中自然环境中的事物联系起来,与听到的声音共同形成一种综合反应关系,将声音的形式与实际的内容联合在了一起。

《墓园挽歌》这样一首诗里是如何体现这种音乐性的呢?最显而易见的就是拟声词的运用。拟声词不仅使被描述的对象更形象生动,使语言更活泼灵动,更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有种身临其境、如闻其声的切身体会。格雷在描述暮色四合的乡村风景时(前五节)有很多这样的拟声词:lowing(形容牛低吼的声音),droning(形容甲虫嗡嗡旋转的声音),tinkling(形容叮铃铃的风铃声),twittering(形容燕子叽叽喳喳的声音),shrill(形容公鸡打鸣时尖锐的声音)。这些拟声词极其逼真地模仿了傍晚时所见所感所听的各种声音,牛群低吼、甲虫乱鸣、风铃低响,这几种声音共同渲染营造出了一种低沉、抑郁、凄楚的傍晚乡村奏鸣曲。到了早上,燕子开始欢快地“叽叽喳喳”,公鸡也用清脆的嗓音唤醒新的一天,这是一首朝气蓬勃、欢快喜悦的田园交响曲。傍晚和清晨,低沉与欢快,都在这几种拟声词的运用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墓园挽歌》中除了拟声词可以体现音乐性以外,笔者认为除了这种指称声音的名词外,还有很多能引起读者更丰富的潜在体验的短语句子结构。同样能产生音乐感。如:blazing hearth,仿佛可以听到壁炉里柴火烧得噼啪作响的声音;housewife ply her evening care,仔细听,窸窸窣窣穿针引线的声音丝丝入耳;children run to lisp their sire’s return,孩子们铜铃般的笑声钻进了耳朵;sturdy stroke,耳边响起了砍柴刀一次次撞击坚硬的树桩时发出的“叮叮”的声音。诸如此类,数不胜数。诗人充分运用了浪漫主义诗人惯用的通感移觉手法,将回忆中的视觉印象与听觉印象相融合,形成视听交融的效果。诗句中的意象通过人的视觉系统,在人体大脑中呈现一个以声音为起点和中心的连锁网络式的意象群。透过视觉所见的这个“形”,读者联想到了与自己生活体验相关的“体”,赋予意象以声音,能反过来加深理解“形”。

在19世纪的英国诗人勃朗宁看来,诗歌如果缺少了音乐性,就像一处没有水流滋润而干涸、枯裂、单调、死寂的峡谷,其中的一切元素也都是浑浊混乱的。哪怕是对于其他艺术形式诸如绘画、雕刻、文学,没有音乐性和音乐要素,也总会给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文字与文字之间总是不可避免的出现裂隙,就像构成物质的原子与原子之间的裂缝一样,但是音乐却能填满这个空白。格雷的这种自觉的音乐性在他这首诗作中几乎是起到一种决定性的作用,如果没有这种音乐性,这首诗歌固然不能就此断定为失败之作,但却因缺少一种流动的生命美感而不能成其之所以。

二、《墓园挽歌》的绘画性

“罗马作家贺拉斯在《诗艺》中的格言‘诗犹画’(ut pictura poesis)在文艺复兴时期及后世广泛流传,‘画是沉默的诗,诗是开口的画’这一简明有力的定义至为深入人心。”古今中外,对于诗歌与绘画之间的关系,或许早就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精通西方文艺美学的中国文学家朱光潜曾经说的话验证了此句论断的真实性:“诗和画的关系在西方是一个老的问题”。在中国古代的诗人里,一提到诗画合一,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王维。大文豪苏轼的《书摩诘蓝田烟雨图》中就评论道“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在西方,谈到诗与画关系的经典论著莫过于德国文艺理论家莱辛写的那本《拉奥孔》,从多方面探讨了诗与画之间的交互关系。王维与莱辛,无论是时间上还是空间上都不可能产生任何联系,但在诗画关系上却“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管是诗还是画,都是由一些“普遍的规律”统辖着的,这些规律“可以运用到许多不同的东西上去,可以运用到形状上去,也可以运用到行为和思想上去。”最后,你会发现诗与画之所以能够融合在一起,是因为二者可以相互补充。莱辛曾说过:“诗人的语言还同时组成一幅音乐的图画。”诗人可以随心所欲的用语言词汇、音韵节奏来表现出一系列连续性的场景,可以赋予诗作上天入地般的想象力。诗中流露出的感伤情怀细腻、真挚而柔软,这些细微的情感在格雷描绘的图景里也展现得一露无遗。

格雷生活在18世纪的英国,当时写作描绘性诗歌的诗人们如德莱顿、蒲柏、汤姆逊、柯林斯以及格雷本人都受到了当时畅行的“图画主义”的影响。他们擅用极具诗意的语言和美妙的文字描摹景物,引人入胜。而《墓园挽歌》中所描绘的图景则属于当时比较流行的风景画。风景画在19世纪时已经占有了重要地位,但在18世纪起就初见端倪,一些画家已经尝试将风景画从原来只是作为肖像画或风俗画等的背景的从属地位解救出来。格雷身处这种艺术环境中,其作品自然而然就带有风景画的特点,同时也由于浪漫主义诗歌本身的描绘性特征,更能激发人的视觉效果。在风景画中,重视透视、光线和色彩的综合运用。

“透视”是指“眼睛所见的物象落在透明平面上的一种物理现象,也是画家观察、研究景物,在平面画幅上表现立体空间的直接的和基本的方法。”透视就像一个镜头一样,可以远景、近景、多视角的观察景物。《墓园挽歌》在第一部分就有对乡村风景面貌的全景展示,如果展现在画布上,将是一幅幅典型的18世纪乡村的风景画。每一个诗节都可以成为一幅完美的风景画。在诗的开篇,格雷就用全景的手法带领读者体会了乡村图景。

……

The lowing herd wind slowly o’er the lea

The plowman homeward plods his weary way

……

想象诗人正站在一个草地边缘的一个小山丘上,俯瞰着这番景象。日薄西山,牛群也被驱赶着往家里去,草地上的路弯弯曲曲地消失在地平线,耕作一天的农夫也抬着腿步履蹒跚地行走在回家的路上。仅在这两句中,诗人用了很多绘画基本知识,比如点、线、面的运用。“herd、plowman”展现在画布上,形成一个个的点;“wind、homeward”形成了一条线;“the lea”则是一个面。

Now fades the glimmering landscape on the sight

……

Save where the beetle wheels his droning flight

And drowsy tinklings lull the distant folds

在这幅图景里,全景式俯瞰已经切换到了近景观察,甲虫在夜幕的笼罩下开始嗡嗡地飞转,房梁上悬挂着的风铃在微风的吹拂下页叮当作响,往远处眺望,羊栏也依稀可见。格雷对光线的把握也非常敏感,图画如果没有光线,景物就没有了生命。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下,余光却透过折射仍然逃逸到地平线以上,在模糊的天与地交界处洒下一片光辉。

Save that from yonder ivy-mantled tower

The moping owl does to the moon complain

Of such as,wandering near her secret bower

……

这时,镜头又被拉远,眼前浮现的是远处爬满青藤的教堂,若隐若现。镜头转移到天空上悬挂着的月轮,一只猫头鹰在它栖息的树梢上正面对着月亮,像是在无声的抱怨。

Beneath those rugged elms,that yew-tree’s shade

Where heaves the turf in many a moldering heap

……

……

远处的一片茂密的榆树下,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钻了进去,在树底下埋葬有乡村先人的坟茔上铺满一席月光。格雷捕捉到月光透过树林时的微妙变化,将幽淡的月光与浑黑的夜景融合在了一起。

风景画除了强调透视、光线的运用外,还在于色彩的喷涂。色彩通过视觉对欣赏主体产生感情联想。色彩除了其本身的特征能引发欣赏主体不同的情感体验外,还会通过社会赋予的象征意义激发迥异的心理变化,就像黑色使人联想到葬礼上的丧服一样。诗歌本身呈现的事物的颜色是其本身常有的颜色,如herd(白色),lea(绿色)等,但却总给人一种压抑的阴沉感。这种阴沉感来自于画面背景的色调,这是一个连最后一缕“glimmering”都要逃逸的傍晚。这在绘画术语中称之为“阴影画法(shadowing)”,没有一丝光的泄露导致所有物体也蒙上一层夜幕的沉郁之色,从而也就产生抑郁之感。正因为此,《墓园挽歌》中呈现的色彩都是昏沉、阴郁的,或是黑色、朦胧的灰色等。画家瓦西里·康丁斯基(Wassily Kandinsky)这样看待黑色:“黑色在心灵深处叩响,像没有任何可能的虚无,像太阳熄灭后死寂的空虚,像没有未来、没有希望的永久的沉默。”格雷之所以着力呈现这样一种低沉的灰黑色,与他的心境和想要表达的情感是一致且十分契合的。惨淡清冷的乡村生活,农人兢兢业业却也只能过着凄惨而悲凉的生活。通过将农人与有钱人的生活相比较,诗人更感觉到生与死的无情,让人产生生死无常的感伤情怀。

同为浪漫主义派诗人的华兹华斯曾有过“心灵的图画(picture of the mind)”一说,因为无论是文字还是绘画,作用于诗歌都只是为了更能将诗人自身的情感和思想传达出来,实现与读者的心灵沟通。诗歌所要表现的情感在很多情况下都是难以表达、不可言说、言尽而意无限的,而借助图画的直观性却能够将这种情绪、情感、心灵活动的描画“具象化”、“成像”。写在纸上的诗歌语言表达能力是有限甚至言不尽意,但借助画面效果能使读者身临其境,目睹一幅幅鲜明的图画。

三、结语

《墓园挽歌》中的诗歌语言既能使人听见声音、看见图画,更能如华兹华斯所说的能“从画面中捕捉音乐”。把诗歌语言看做平面上的一个X轴,声音是Y轴,图画是Z轴,如此一来诗歌就能呈现更丰富更立体的内容。

格雷写作《墓园挽歌》最直接的动机是为悼念好友理查特·韦斯特,但整首诗歌表露出来的情感和意义显然已经超乎个人的哀悼情怀。通过这样一首“挽歌”,诗人表达了对乡村这片土地浓浓的热爱,对那些躬耕劳作而默默无闻的农民的同情,同时也表达了对那些铺张奢靡的达官贵人的愤怒和不满。诗篇大致可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用风景画的画法描绘出了一个静穆且带着淡淡忧伤的乡村傍晚景色;第二个部分对比展现了农村人质朴贫穷的生活和有钱人骄傲奢侈的生活,伴随着铿锵有力的韵律节奏,诗人的不满情绪也溢于言表;第三部分则是对一个埋葬在榆树下的乡村青年生前的回忆以及写在他墓碑上的墓志铭。在第一部分对乡村景色的描绘中,相对于诗歌的音乐性,其绘画性最具表现力。而在第二部分中,诗人的情绪由先前的平静叙述变成了激昂的愤恨,急于要一吐为快的情感即将宣泄而出,这时诗歌的韵律节奏则将这种情感表达地淋漓尽致。

不管是诗歌的音乐性抑或绘画性,都是诗人用来传情的方式。二者互相关照,互相启发,最后直达人的心灵。诗歌、绘画、音乐三者是一个辩证的关系,最终都是通过诗人的心灵与内心世界作用于外界,即读者和社会。在《墓园挽歌》中,格雷成功地用极富张力的文字和温婉抒情的方式将想要表达的情感传达给读者。他对光线、色彩的绘画技术的运用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将书面的僵硬的文字变换成历时性的音乐和空间想象性的画面展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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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郝田虎.简论斯宾塞的诗歌与微型画[J].欧美文学论丛,2012.

中图分类号:I5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049-(2016)03-01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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