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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尼·利亚姆帕特唐·莱斯对澳大利亚苗族的研究概述

2016-02-04

中国民族博览 2016年11期
关键词:拉尼苗族澳大利亚

蒋 茜

(贵州大学,贵州 贵阳 550000)

普拉尼·利亚姆帕特唐·莱斯对澳大利亚苗族的研究概述

蒋 茜

(贵州大学,贵州 贵阳 550000)

苗族成为一个世界性民族之后,对苗族的研究便具有了国际的多元意义。海外苗学研究已被推向深入系统的当代研究阶段。本文选取了澳大利亚的苗学研究,尤其是女性学者普拉尼·利亚姆帕特唐·莱斯的苗学研究作为海外苗学研究的一个切入点,对其相关作品做了梳理和介绍,以期为海外苗学研究提供一个新的视角,同时展现澳大利亚学者对苗族妇女及其相关问题的研究成果和人文关怀。

澳大利亚;苗族;普拉尼·利亚姆帕特唐·莱斯;研究

一、海外苗族概述

苗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根据历史文献记载和苗族口碑资料,苗族先民最先居住于黄河中下游地区,“三苗”时代又迁移至江汉平原,后又因战争等原因,逐渐向南、向西大迁徙,进入西南山区和云贵高原。自明、清以后,有一部分苗族移居东南亚各国,近代又从这些地方远徙欧美。20世纪70年代以来,东南亚地区战火连绵,各国政治局势动荡不安。这一地区的苗族男性青年,因生活所迫大部分应征入伍;另有一些人因战争由老挝被迫逃往泰国,大多数被收容在难民营中。1975年,随着共产主义在老挝的全面胜利,老挝局势造成了很大动荡,苗族难民在泰国政府和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办事署的安排下,率先迁居到了美国。自1976以后,又有部分苗族迁居到法国、法属圭亚那、德国、英国、加拿大、阿根廷、澳大利亚等10多个国家,苗族成为了一个世界性民族。从那以后,移居到新国家的苗族在社会、政治和经济结构各方面与己不同的文化中生存发展而不断奋斗,这不仅为海外苗学的研究提供了直观的材料,引起了社会各方面的关注,同时使海外人类学家、民族学家以及其他学者有可能有条件将苗学的研究推向深入系统的当代阶段。而基于寻求对苗族即时迁居问题的解决办法和文化调适所进行的理性思考,国外“当代苗学”的最大显著特点就是注重研究的针对性、实用性,以理论成果指导苗族实践,旨在解决苗族离开东南亚后在西方这全新的生存环境中所面临的种种问题。

二、澳大利亚研究苗族的学者概述

据统计,21世纪初,澳大利亚大约有2000余名苗民,主要分布在东部海岸的几个大城市里。在澳苗族均来自老挝,绝大多数属于“白苗”;仅有几户“青苗”,然而所有人都说“白苗”方言。他们在澳洲政府的帮助下办起了苗文学校,以和在东南亚时期大致相同的方式发展着自己的文化教育,过着一种和过去既不同又保持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生活。在这篇文章中,笔者将视角投射在澳大利亚,以对澳大利亚学者对苗族的研究梳理作为一个切入点,对海外苗族的研究提供一个小小的参考。

格迪斯,是澳大利亚最早开始研究苗族的人类学家之一,他对苗族的研究先于苗族移居到澳大利亚之前。从1957年到1970年的十多年时间,他多次在泰国北部苗族聚居区进行调查研究。最初几年他是以私人身份进行工作的,1967年受澳大利亚政府委托到泰国协助清迈大学创立“部落研究中心”,指导对泰国山地部落的研究工作。1967年与1970年两次参加联合国代表团到泰国鸦片市区进行调查。1970年发表了一篇关注苗族与鸦片之间关系的文章《鸦片于苗族:生态调整研究》。该篇文章解释了苗族的农业生产方式如何塑造该文化区的居住习惯和行为模式。文章也指出鸦片的种植、引用与贸易对苗族的生产方式和社会组织的影响。他指出,鸦片是使苗族进入全球化经济社会的重要因素之一。另外他发表于1976年的《山地的移民—泰国青苗的文化生态学》以及《东南亚部族、少数民族和民族》等,对苗族有较为系统的研究。

李亚(Gary Yia Lee)是澳大利亚籍的苗族人类学家,也是格迪斯的学生。他1961年出生于老挝川圹,是苗族难民中的一员。1965年,在赢得科伦坡计划奖学金之后,他前往澳大利亚继续完成高中学业,并在那里完成了大学和研究生阶段的学习。李亚在1981年于悉尼大学获得博士学位之后,撰写

了大量关于不同苗族群体的文章和著作,并参与了大量的研究项目。李亚的博士论文《发展政策对白苗社会经济的影响》是针对泰国白苗一个乡村社会进行经济研究的作品。该书通过泰国国家政策对苗族社会经济生活影响的分析,对格迪斯的经济人类学研究提出了质疑并阐发了新的解释。虽然该书的一些结论富有争议,但不可否认的是李亚在该书中所体现的人类学研究的“反转视角”为其他人类学家对东南亚苗族的研究带来了新的启发。

李亚同英国著名人类学家王富文在许多有关Hmong人的著作和论文集中均有过合作,如《澳大利亚Hmong人:文化与散居》《亚洲的Hmong人(论文集)》《Hmong人的文化与习俗》等。由于这两位学者的跨国经验包括多个国家的长期居住或调查(中国、老挝、泰国、越南、美国、法国、澳大利亚等),这一系列著作有着非常全面的对世界Hmong人的理解,因此也成为该研究领域最为重要的学术资料。

三、普拉尼·利亚姆帕特唐·莱斯对澳大利亚苗族的研究

普拉尼·利亚姆帕特唐·莱斯(Pranee Liamputtong),澳大利亚墨尔本拉特罗布(La Trobe)大学公共卫生学校的副教授,执教于社会学和人种学学院,并在大学下属的母婴健康研究中心做过研究员。普拉尼对文化与社会对少数民族群体怀孕、生育和性健康的影响问题有着特别的兴趣,并已在相关领域发表了几部著作及多篇文章。许多苗族研究、甚至大部分人类学研究的苗族作品,往往缺乏女性的分析视角,对女性问题的研究也相对缺乏。而普拉尼所著《我的40天:一本供健康专业人员提供生育服务的跨文化资源的书》(My 40 Days:A Cross—Cultural Resource Bookfor Health Care Professionals in Birthing Services)、《亚洲母亲,澳洲生产》(Asian Mothers,Australian Birth)、《在澳洲的亚洲社团的产妇和生育健康》(Maternity and Re-productive Health in Asian Societies)(与Lenore Manderson合著)等关于女性问题的著作不仅在健康领域广为应用,同时也为女性问题的研究提供了新颖的视角和更多的人文关怀。

《当婴儿失去!——澳大利亚Hmong人妇女流产的文化建构》一文,(When the baby falls!: the cultural construction of miscarriage among Hmong women in Australia)探讨了苗族关于流产和民族药物知识及其相关实践的传统观点。普拉尼对居住在澳大利亚墨尔本的苗族进行了深度访谈和观察,发现在Hmong人社会,怀孕的失败造成了苗族人相当大的焦虑。这不仅因为一个家庭在扩展他们血统时的失败需要社会性的合理解释,同时它也意味着这个家庭中灵魂重生机会的减少。这对苗族社会是一个威胁,因为它意味着今后苗族社会的家庭、家族以及血统的衰亡。在此文中,普拉尼关于苗族流产原因的文化建构围绕两个主要类别:与女性的身体、行为相关联的自然世界和超自然的世界。这些解释表明无论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去的个体,都对怀孕产生影响。在传统的苗族社会,健康被视为是社会、宗教和超自然领域之间的和谐。一个女人因为流产而不能生孩子意味着生者与死者之间的不和谐。

《关于分娩经历妇女们如是说:以澳大利亚苗族妇女为例》(What women say about their childbirth experiences)则探讨了现居于澳大利亚的苗族妇女关于分娩的认知和经历。这是一篇对澳大利亚苗族妇女生殖健康的民族志研究。一般而言,苗族妇女对怀孕、生产和产后所受到的照顾感到满意。但妇女们在这些阶段仍然面临着许多的困难,主要原因是关于分娩的不同文化信仰和实践系统。而由于妇女们并不精通英语,在沟通方面也一样存在着问题。研究结果指出,生育服务行业的健康专业人士需要承认妇女们在文化上的多样性和可变性;因为根据个人情况的不同,所需要的照顾也存在着极大的差异。

《Nyo dua hli—— 30天的月子:传统和澳大利亚苗族妇女改变了的生育信仰和实践》(Nyo dua hli - 30 days confinement: traditions and changed childbearing beliefs and practices among Hmong women in Australia)则是一篇对澳大利亚苗族妇女生殖健康的民族志研究。普拉尼对27名苗族妇女、3名萨满教巫医、2名女巫医、1名治疗师进行了访谈。在苗族传统里,对一名新母亲而言,产后的最初30天被视为是最危险的一个阶段。妇女们必须遵从许多的信仰和实践,以恢复力量和避免将来身体的不适。最初三天要睡在火边便是其中一条信仰。在产褥期妇女们的身子被视为是不洁净的。因此,有许多限制女人和与其身体相关事物的规矩。尽管身处新的环境,苗族人仍然继续遵守着他们产后坐月子的习俗。许多苗族妇女指出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将来的身体不适和不幸。普拉尼认为苗族关于分娩和育儿的文化信仰和实践对产科护理有着特殊的意义。因为助产士在为苗族妇女提供生育保健时还将会遇到上述类似情况,所以将他们的这些文化信仰和实践纳入考虑是至关重要的。

《婴儿、灵魂、名字和健康:墨尔本苗族关于新生婴儿的传统习俗》(Baby, souls, name and health: traditional customs for a newborn infant among the Hmong in Melbourne)这篇文章中,普拉尼探讨了苗族文化中抚养孩子的信仰和实践,尤其是Hmong人社会中关于新生婴儿灵魂和仪式的相关问题。苗族人相信每个生命都具有三个灵魂。对一个新生儿来说,当他或她在母亲子宫里受孕的时候第一个灵魂便进入了他或她的身体。第二个灵魂则在婴儿从母体降生时进入了他或她的身体。而第三个灵魂,则必须在出生的第三天早上通过喊魂的仪式呼唤出来。如果全部三个灵魂都进入了新生儿的身体,那这个孩子的健康就会得到庇佑。反之,如果三个灵魂没有完全进入孩子的身体,那么这个孩子就会生病甚至死亡。这就是为什么苗族文化里在孩子出生的第三天举行喊魂的仪式

是如此的重要。普拉尼指出,在苗族社会,苗族人认为一个人要活下来,与新生儿相关的文化信仰和实践是密切相关的。这些信仰与实践不仅在很大程度上将苗族人和他们的家庭以及社会联接起来,同时也和超自然的世界联接了起来。

《死于出生:关于澳大利亚苗族妇女的死胎、新生儿死亡、以及孕产妇死亡的文化解构》(Death in Birth: The Cultural Construction of Stillbirth, Neonatal Death, and Maternal Death among Hmong Women in Australia)本文深入探讨了苗族人关于出生时死亡的传统看法。它是一篇基于现居住在澳大利亚苗族的民族志研究。讨论包括死胎、新生儿死亡、孕产妇死亡以及关于出生时死亡的民族医药知识和实践。死胎和新生儿的死亡被视为是不需要葬礼的,而如果是孕产妇死亡,则必须举行适当的丧葬仪式以确保死者的灵魂得到重生。关于出生时死亡的原因苗族人有不同层次的解释,包括个人的原因、自然、灵魂,以及超自然和生命的使命等各种因素。大部分死于出生的情况无法避免,但仍然有一些情况是可以预防的。在这种情况下,人们便求助于萨满和其他的传统治疗师。

《苗族妇女与生育》(Hmong women and reproduction)一书中,普拉尼对有关苗族妇女生育的内容做了非常深入和细致的探讨。在简介中,普拉尼介绍了写作此书的原因。全书分为历史和文化、苗族妇女和生育、妇女和育儿、妇女和生殖健康四个部分,对怀孕、妊娠、出生、坐月子以及对新的家园的适应,以及苗族妇女如何抚养孩子,她们对母乳的信仰和婴儿喂养的方法,以及不孕和流产、死胎、新生儿和孕产妇死亡等与女性及生殖相关的问题做了非常详尽的描述。在书中,普拉尼以人类学的视角和公共卫生方面的专业知识,对在澳大利亚的苗族妇女及其生育问题做了跨学科的民族志研究。

《澳大利亚Hmong人抚养孩子的实践与儿童健康:对卫生服务的启示》(Childrearing practices and child health among the Hmong in Australia: implications for health services)一文研究的是澳大利亚墨尔本苗族关于儿童抚养和儿童健康的文化信仰和实践。从1993到1998年,普拉尼及其团队对28名苗族母亲和一些苗族传统治疗师进行了为期五年的深度访谈和参与观察。在文中提到的传统苗族信仰和实践包括:留意出生日期和时间,给新生儿带上银项圈,不夸奖新生儿,在出生头30天不带新生儿出门,母乳喂养,新生儿和父母同睡一张床,以及在出生后的第三天举行喊魂的仪式等。所有的苗族母亲均遵循这些文化信仰及实践以为新生儿驱病避灾,但是这些实践中也有一些方面不得不进行改变以适应在澳大利亚新的生活环境。普拉尼指出健康护理专家们需要了解苗族抚养孩子的独特方式,以避免误解和提供更体贴细心的照护。这些苗族信仰和实践对健康宣传活动同样有所启发,对澳大利亚以及其他地方的新生儿健康促进和新生儿死亡减少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四、结语

普拉尼作为一名女性学者,其作品以扎实的田野基础和独特的视角,与其他民族学、人类学作者的作品相比,具有一定的新颖性,在对苗族女性的研究上有许多其他男性学者尚未涉及的领域。通过普拉尼的作品,给我们展示了澳大利亚苗族女性在生育、母婴健康等方面的相关传统习俗的传承和改变,使得我们对苗族女性在澳大利亚的生活现状有了更好的了解和认识。正如学者纳日碧力戈先生所说,深入了解海外苗学文献资源的分布,开展世界苗学文献资源的搜集整理研究,不仅能帮助我们更好地认知西方民族学、人类学发展的学术话语体系,对苗学乃至整个中国民族学的发展都具有不可忽视的启迪意义。③

[1]纳日碧力戈,贾鹰雷.欧美学者对东南亚苗族研究概况(上)[J].河西学院学报,2014(3):54-64.

[2]纳日碧力戈,贾鹰雷.欧美学者对东南亚苗族研究概况(下)[J].河西学院学报,2014(4):52-60.

[3]纳日碧力戈.海外苗学文献资料搜集整理研究对于中国山地民族学的意义[J].原生态民族文化学刊,2004(3):89-91.

K611.8

A

蒋茜(1983-),女,汉族,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贵州大学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与政策专业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民族理论与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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