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无痕的青春，悲喜交加的散场——对《小时代》系列的解构

孙 欣 （山西师范大学戏剧与影视学院 041000）

心碎无痕的青春，悲喜交加的散场
——对《小时代》系列的解构

孙 欣 （山西师范大学戏剧与影视学院 041000）

“折纸时代”“青木时代”到“刺金时代”再到“灵魂的尽头”，转眼间《小时代》四部曲已迎来完结篇，成为华语电影圈中罕有的部部票房丰收，个个话题爆棚的系列影片。从观影反响来看，第四部《小时代》非但没有势微，相反在原有系列作品的强大人气基础上，这次导演郭敬明将“虐”玩至巅峰，再一次的引发了热议。无论是悲伤逆流成河的散场，还是华丽完美颠覆的逆袭，在或者是缅怀青春主题的诠释，四部片子一个系列，都值得我们去整体的探讨和分析研究。

《小时代》系列；青春；营销

《小时代》系列从来不乏抨击和谩骂，确实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它解构了我们对传统电影的认知，引得学院派大儒群起而攻之。在新媒体和自媒体不断发展的今天，受众拥有相对自由的选择权，无论有多少人在微博开骂看《小时代》的都是脑残，还是会有那么多人为其趋之若鹜。时代越发展，大众传播开始走向分众或小众传播是无可厚非的。我们其实早就不处于曾经那个主流、大众、精英三分天下的传播格局里了，对《小时代》系列这样的“粉丝电影”所造成的现象已经改变了传统的传播模式和电影营销模式。《小时代》书迷在电影的片段式的场景中回忆起曾经懵懂年华里看书时文字带来的感动，用书中的文字自动脑补缝合了电影情节的断裂。十年青春，转身看看当初陪你看书的人还有没有联系；三个盛夏，回头看看上上个夏天陪你看《小时代1》的人还在不在你身边，每个人都收获了自己的感慨，动情便是真。

郭敬明很早之前说过这样一段话，大意是他有一个想法，写连载小说，写很多年，然后小说里的人和看小说的人一同成长。这大抵是小时代成型的原因之一吧，确实，十年，从小说到电影，故事内外的人都在成长，青春悠然成了可以用来回忆的印记。郭敬明无论是作为一个作者，还是作为一个导演，个人风格都很强烈的。记忆里他的小说中卡索、樱空释死了，林岚和顾小北没有在一起，立夏也没和傅小司走到最后，齐铭、易遥也都选择了死亡……说实话，很不喜欢这种几乎绝望的悲剧式的结局。然后是他的电影，《小时代》系列同样是这种带有悲剧式色彩的故事，以《小时代4》为最，主角都是死了。可是，当大多数国产青春片还在反复言说摔酒瓶、打群架、混床单、堕胎等桥段时，郭敬明独辟蹊径走上了一条豪门视觉盛宴的道路，用奢侈华服搭配恨天细高跟构建出上流社会的青春姿态。从《小时代4》的故事来讲，它一如既往地延续了影片的一贯的友情主题，几位主人公之间的感情线始终都是推进整个系列前进的核心动力，虽然有些桥段的确狗血，要知道，在一个不允许有吸血鬼、黑帮、杀戮等元素发生在青少年的文化环境中，也确实很难要求编剧在男女撕逼段落之外，还能给他们设计出别的花样来。

先单纯的看看《小时代4：灵魂尽头》这部影片本身，无可否认第四部作为系列终章，除了继续延续这个系列的视觉浮华风格之外，还是尝试做了一些改动，比如影片最后那个长镜头，不管其是后期合成还是直接拍出来的，都说明一件事，郭敬明在经过前三部的磨砺之后，在镜头语言上开始有意识的变得复杂，而影片末尾的一段黑场，用声音效果营造的“另类”结局，这恐怕也不是很多国产导演能够想出来并有效实践的技能。整个约半分钟的黑屏被拆分成了三段，第一段是彻底的安静，很多观众以为，电影到此结束了。第二段声音，是关键的信息量获取：一种大范围燃烧的声音，同时声场中段是人的呼喊声，声场最远处，是隐隐约约的消防车声音。这段信息量，对不熟悉小说的观众来说，是不知所云的。但是对熟悉小说的粉丝来说，是致命的。从这里开始，不同的观众开始分化，信息量的获取不均等，导致观众走向不同的结局，以看过原著和没看过原著为分水岭。黑屏最后一段，是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然后画面再起，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背影，往别墅里面走，她打开门，然后就是一个在国产电影里算得上非常牛逼的一个长达八分钟的一镜到底“长镜头”。八分钟的长镜头在国产电影里不多见，更因为这是一个回溯镜头：郭敬明把四部小时代电影里各种标志性的场景和经典段落用一个具有浮空感的灵魂视角长镜头串连了起来，在一个长镜头里呈现不同的时间和空间，难度比在同一个时间空间里的八分钟要难多了。这个颇具美感的八分钟长镜头，浓缩了《小时代》系列经典的情感场景，让姐妹情散发出无限美好且回味悠长的味道，顺利开启女性观众对整个系列以及自己人生的怀旧之情，从而让《小时代》系列在大结局中完美地征服了女性观众。

在故事叙述上的守旧也许是因为第四部与第三部套拍而成，但第四部的卖点并不在此。而在于情怀，正如影片宣传语“我用十年青春，赴你最后之约”一样，影片卖的就是“青春散场”四个字。十年时间，从小说到电影的转换与成形，《小时代4：灵魂尽头》便极大地利用这种情怀，在影片中无所顾忌的渲染了青春散场、成人生活残忍的情怀。于是姐妹撕、姐妹哭、姐妹和好……极端的情绪都被描绘了出来，在极其戏剧化的呈现方式和各种特写、配乐的共同作用下，营造出了很强的情绪感，不管手段是否廉价和低端，郭敬明就是在要你眼泪，而多数时候他还成功了。

正因为如此，《小时代》系列成为一种文化症候，一个我们得以观看当代中国青年流行文化的样本，从中我们可以看到的是对物欲的崇拜，更加重物质消费而非精神承载，更愿意谈表层感情而不触及内心深处，你无法定义这是人类或审

美的一种“进化”还是“异化”，当年以穷为美德的社会经过经济发展的洗礼，价值观质变，行为与思想自然有奇异变迁，而诞生与成长于此“小时代”环境中的狂热粉丝，当然更容易对小四所打造的“江湖”充满认同——我们的价值观来自上代人的教育结果，当我们无论以电影或其他任何名义去质疑《小时代》与其现象的时候，是否也该反思一下，我们到底给了“小时代”中的他们什么样的教育。在飞速发展的社会模式中，谁还愿意坐下来和你静静的谈情怀，看过哭过笑过就行了，想看大道理，《道士下山》这样的影片在隔壁影厅等着你。即使《小时代》系列没有任何震撼和内涵让人感触，但至少有一点，就是青春的标示。就像前几年在看筷子兄弟主演的《老男孩》一样，可能最感触的瞬间在于那个胖女孩在自己丈夫参加比赛时候还能够为他加油呐喊，不离不弃，永远支持他的梦想吧。很喜欢网上的一句话，“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或许在这样的片子里面，才能够找回来那些年共同的陪伴。《小时代》系列用三年四部曲的形式成就了华语影坛的商业神话，你可以对整个系列嗤之以鼻，鄙视它的庸俗低级、牵强刻意、哗众取宠，否定它具有任何艺术价值。但你不能忽视《小时代》系列以及郭敬明所开创的商业模式、商业元素和商业套路，对华语商业片的深远影响和积极意义。《小时代》系列是华语影坛青春片热潮的开创者之一，《闺蜜》《我是女王》等“女性闺蜜片”毫无疑问是在《小时代》系列的影响下应运而生并取得不错票房的。而华语商业片对高颜值美女和小鲜肉男色的迷恋与追捧，对各种慢镜和柔光频繁使用，对姐妹撕逼戏的矛盾运用，无疑也都是肇始自《小时代》系列。而杨幂从电视红星到影坛红星的人气升级，以及郭采洁、陈学冬、郭碧婷、谢依霖等人的一炮而红，《小时代》系列对他们的成就无疑居功至伟。“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对待《小时代》系列我们也完全可以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从而助力华语商业片更好地发展。

当年《小时代1》上映的时候，有篇文章评论它是“似乎没有一个词能概括它想描绘的青春，从文本到电影，它都保持着近乎苛刻的理想主义，把这个青春刻画的太精致。”那时候对于这部作品，仅仅是关乎于对自己青春的一种追寻，可如今，在经历了四部片子的最终归结，我们已经无法忽视这个系列电影对于中国电影的伟大意义。它引入的小妞电影的类型，它的足以给每个从业者信心的票房奇迹，还有梦最后结束时年轻的导演所展现出的无穷潜力，它每一次都在踉跄的前进，最终真的在一点一滴的进化着。这都是中国电影破晓时分的星星曙光。

在爱和痛的边缘，友情始终执行着救世主的重任，不仅是它贯穿着青春与成长的始终，更代表着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片名中的“灵魂尽头”虽有些让人不得其解，但灵魂深处也好，尽头也罢，必定有最本真的一面留给自己深爱和深深关心的人。即便是吵闹之后，厮打之后，在对方病魔缠身大难临头时，血乳交融的挚真和投入，必定是随叫随到、无可阻挡的。《小时代》系列的成功之处，或许就是郭敬明深深把握住了当下年轻人情商世界里那一股直截了当的表达欲，和那一种真心向好的情感流。如果说电影是年轻人的浮华青春梦，如今正是梦醒时分。我们也许在将来，终于可以缅怀一场不必浮华，只有动人的梦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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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欣，1993年6月1日出生，女，山西寿阳人，现就读于山西师范大学戏剧影视学院，2014级硕士研究生，专业为戏剧影视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