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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爱国心,浓浓赤子情

2016-01-26忻颖

上海戏剧 2015年12期
关键词:校友戏剧创作

忻颖

12月1日是上海戏剧学院七十周年校庆,为缅怀老一辈艺术教育家群体对上戏的贡献,校庆剧目之一选择了老院长熊佛西创作的《一片爱国心》。别出心裁的是《一片爱国心》召集了上戏各专业历届校友七代同堂、台前幕后全部由上戏学生组成的班底,共同完成这部拳拳爱国心和爱校心的大戏,共同完成这个七十年的献礼。

佟瑞敏(1975级)曾在上戏从事了多年的教学工作,在教学中他也曾多次以熊佛西创作作品作为学生的片段训练材料。他认为,《一片爱国心》是熊佛西创作的剧本中思想性、艺术性最高的剧本。《一片爱国心》创作于1925年,时值五卅惨案,年轻的熊佛西正在大洋彼岸的哥伦比亚大学求学,他怀着一片赤诚和一腔悲愤写下了这部作品。

本剧讲述了辛亥革命流亡日本的志士和日本姑娘组建的特定家庭,这个表面和谐幸福的家庭,由于处在特定的历史年代、不同的国家信仰,最终导致一出悲剧。剧本问世之后,曾经连演四百余场,直至抗战时期仍在各处上演,甚至从国内演到国外,遗憾的是,此后的七十年,这部戏却再也没有登上舞台,一直尘封。

熊佛西作为戏剧教育家为人熟知,但创作者的身份却不如前者闻名。但在佟瑞敏看来,尽管熊佛西的作品有时过于感性,使得戏剧结构上有所欠缺,但他剧本中所展露出的开阔视野,富于哲思是难能可贵的。“尽管现在大家觉得剧本比较粗糙,不太严谨,但我觉得他的立意很好,这个立意是今天许多编剧所不具备的。他写完之后六年,中日战争爆发,当时他作为一个年轻创作者,有这样的眼光是很了不起的。因此我非常尊重他的原著,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去修正语言和解决合理性的问题。”

尽管剧组遇到了很多的困难,人员、场地、剧务各种问题困扰,但是导演佟瑞敏还是坚持自己最初的构想,组建起了这个七代人的大聚会。所幸的是,从老校友的大师兄大师姐到在校的小师弟小师妹,大家都一口允诺或者主动请缨要求参与演出。排练室里,按佟瑞敏的要求挂上了熊佛西先生、田汉先生等人下乡搞戏的老照片,照片里一幕幕都在讲述着当年艰苦创作、艰苦办学的不易,佟瑞敏想要这种忆苦思甜的感动,希望借此给予剧组成员更多的力量和精神慰藉。“因为这个戏的意义比其他都重要。”他说。谈起这部戏的创意时,他深情地怀念道:“杨村彬先生、朱端钧先生是熊佛老聘请的大师级艺术家、教育家,他们先后担任上戏教务长。1976年我有幸追随杨先生、朱先生成为他们最后的学生,我虽没有得到熊佛老的亲授,但间接从杨先生、朱先生他们的教导中感受到熊佛老对戏剧艺术教育的主张,我排这部作品正是为了向这些老艺术家致敬。”

七代校友共话《一片爱国心》

邵宏来(1949级):我们在校的时候,还是上戏前身上海戏剧专科学校,在熊院长的努力办学之下,学校大师云集。我们和熊院长的接触其实不多,在我们看来他就是一个“老妈妈”,因为他的口头语最有意思,同学们都知道的,他不叫我们“同学们”,叫“我的孩子们”,这就可以看出来我们的师生关系多么亲切。

娄际成(1952级):我有幸,熊院长给我们排过五个戏,《全家福》《旭日东升》《大雷雨》《比翼齐飞》《甲午海战》。我回忆起来,熊院长在艺术创作上,追求舞台干净有力,语言要非常见功夫,速度节奏很讲究,特别是在语言上,他严格得不得了,我们实验话剧团里头好些人因为台词被他逼哭。我至今觉得非常遗憾的是,熊院长的实验话剧团没有继承下来。《一片爱国心》的剧本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我初读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剧本的象征性很强,剧本让我感觉到热情,创作者的热情,人物的热情,跟夏衍、田汉、老舍等人的剧本很不一样。他往往抓住了一点戏剧性就拼命挖掘,都是大块的,如果放在(上世纪)20年代,应该算是一个先锋派的作品吧。所以不能当作一个生活型的戏来演。

刘玉(1956级):我14岁进入戏校附中,后来进了上戏,我这一生受学院的恩泽太深了。对熊院长,对朱端钧教务长,感情很深很深。为了纪念校庆,为了纪念前辈,我都必须来,这是义不容辞的事情。这个事不能多讲,一讲当年在学校里的事……(哭)我觉得这个剧本最大的意义是映照,你看九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今天的中日两国还在继续,非常有现实意义。

哈斯高娃(1982级):我们是上戏的第一个蒙古班,但比较遗憾的是,我们班的同学基本上都没有继续从事舞台剧表演,这是我毕业快三十年时间里第一次登上话剧舞台,又逢校庆,我能有这个机会,你想我能有多高兴。(哭)我们班的故事太多了,许多同学刚来时语言都成问题,但是经过老师们四年的教导,同学们都进步很大。这次演日本妻子,我有个设计是让这个角色讲汉语时有点跑调,我借鉴了我妈妈,她从牧区到城里那么多年,讲汉语还是有点跑调,还讲倒装句。但是我发现这给我自己带来了麻烦,因为我现在汉语非常流利,特别演到吵架的地方。(笑)

于洋(1991级):正好这段时间,我随国家话剧院《战马》来上海演出,所以有这个机会参与这部戏。那么多校友,像我这样能参与这个戏,真的是缘分吧,很荣幸,用佟老师的话来说,这是一次戏剧聚会。这么多年来,像这样回到学校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第一次。虽然这些年来上戏校园像一个盒子一样越装越满,但是这里的气场还一如当年。以至于让我有种回到过去的恍惚感,当年在学校里人、事、场景这些影像,和现在重叠在一起,感觉时光哗哗地流,像穿越了一样。

陆玲(1991级):我在上戏读书4年,毕业留校任教6年,都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其实我戏份并不重,但我喜欢在这里呆着,很愉悦。而且在学校里排戏,导演是我当年的班主任佟老师,又是和这么多前辈一起,每天一起抠戏,一起讨论,像是在做学术研究一样。这个戏,我想哪怕能让我在台上站一站,我也会非常非常享受。

王洋(1995级):20年前刚到上戏读书的时候正好赶上50年院庆,这次70周年,能有机会参加这台由各届校友共同排演的庆典演出,心里非常激动。开始觉得可以通过排演,学习校友们的工作方法,并把自己的心得在以后的工作中告诉自己的学生。可是真正投入排演,这里发生的一切还是超乎自己的想象。我经常看到校友们每每谈起过去的学习生活时激动地哭。渐渐地我也理解体会到他们的感动,以佛西先生端钧先生为代表的老师们用自己的心血在哺育扶植和培养孩子们。学生们专业的成长靠的不仅仅是理想的教授,而是一种感性的生命的传递,学校真正薪火相传的是跨越年代的爱。

任山(1997级):其实这次排演,条件挺“艰苦”的,排练场地经常换,而且还有各种声音“干扰”,不要说在剧院,就是读书时也没遇到这情况。而且这次排戏的感觉,和在剧院里真的是不太一样了,七代人在一起,大家也不太了解,风格也有很大不同,所以我们需要时间去磨合,但大家都很努力去克服,只为排好熊老的这个戏。

熊梦楚(2002级):在祖父曾经用毕生精力耕耘的校园和舞台上,与他曾经悉心培育的优秀学生们并肩站在一起,排演着他曾经伏案写出的一个个生动人物和一句句凝练台词,我时时刻刻都感觉是幸福的。我觉得这不仅仅是一个九十年前的老剧重排,也不仅仅是建院七十周年的庆贺演出,这应该是几代上戏人、戏剧人对戏剧梦的聚会与重温。而我作为学校的一名青年教师,也深深感到了这份责任与传承。

姜瑞佳(2008级):我二年级的时候就开始影视剧实践了,其实在学校学习的时间不多,还缺课。这次和那么多前辈合作,压力好大,每天大概都有三四个小时睡不着觉,特别看到前辈们的戏总是感觉搭不上。现在慢慢在变好吧,我一直在努力,觉得自己不一样了,开始琢磨分析人物,连当中我回去北京演戏,同剧组的师哥也夸我开窍了。

陈佳玮(2009级):这次创作很艰难,但是也很幸福,不夸张地说,这个戏是我学习提升最快的戏。《一片爱国心》我刚刚看到的时候,当时就激发了创作冲动,无论主题、指向性都给我很多刺激和启发。印象最深的是,刚拿到剧本,发现这个剧本只有PDF格式,于是我们导演组几个年轻人,轮流一个通宵把这个剧本录入到电脑里,我们认真读每一个字,打每一个字,那个时候感觉像和熊老在沟通一样。

佟童(2015级研究生):我觉得熊老创作这个剧本跨越了九十年,但是不管世事怎么变,留学生的爱国心是不会变的。我也曾是留学生,很有体会,留学时正好碰上汶川地震,当时非常热切地想要表达自己的爱国心,完全是自发。另外,熊老当时可能并不是很成熟的剧作家,但是他的剧本展现了他的哲学性,体现出了西方文化的色彩,包括题目《一片爱国心》、开放式结尾,都是要读者或者观众自己去思索什么是爱国心,很有前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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