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雷切尔·卡森的“海洋三部曲”的生态整体主义思想
2016-01-23汪汉利刘珊珊浙江海洋学院人文学院浙江舟山316022
汪汉利 刘珊珊(浙江海洋学院人文学院,浙江舟山316022)
论雷切尔·卡森的“海洋三部曲”的生态整体主义思想
汪汉利 刘珊珊
(浙江海洋学院人文学院,浙江舟山316022)
[摘要]本文聚焦美国作家、生态学家雷切尔·卡森的“海洋三部曲”,探讨其海洋作品蕴含的伦理观念与生态思想;认为卡森描绘了海洋之美及海洋生物的多样性与复杂性,反对人类以科技手段破坏海洋生态系统。她虽未使用“生态”一词,“海洋三部曲”却客观反映其生态整体主义思想:每一海洋物种都有独特的生命价值,是海洋生态系统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人类作为地球上获益最多的生物族群,应该承担起生态责任、维护环境正义,实现人类自身与自然界的和谐、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雷切尔·卡森;海洋;科技;生态思想
1962年,美国作家、生态学家雷切尔·卡森(Rachel Carson,1907—1964)出版其代表作《寂静的春天》(Silent Spring),在美国引起强烈反响和持续性论争。卡森由于在书中提出反对滥用化学杀虫剂、除草剂等主张,受到美国化工界及保守分子的谩骂与攻击。然而此书激起了美国普通民众的环保意识,促使他们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进而关注生态问题。该著后来被译成多种文字,成为世界生态史上一部广受欢迎的作品。我国学者也对《静静的春天》格外推崇,在中国知网以“寂静的春天”字样进行搜索,与该书相关词条多达53900余条(截至2016年1月16日16时)。相比之下,卡森早年出版的“海洋三部曲”(《在海风下》(Under the Sea Wind,1941)、《在海的边缘》(The Edge of the Sea,1953)、《我们周围的海洋》(The Sea around Us,1955)的价值却被忽略了。实际上,“海洋三部曲”与《寂静的春天》是联系在一起的,关注海洋问题是形成卡森生态思想的起点和基础,反对化学杀虫剂是卡森关注海洋及环境问题一个结果。因此,要深入理解雷切尔·卡森的生态思想,就不能撇开她早年创作的“海洋三部曲”。
一、海洋书写
雷切尔·卡森1907年出生于宾夕法尼亚州的泉溪镇。她在青少年时期从未见过大海,但当时她的理想却是观察海洋和当一名作家。大学毕业以后,卡森进入约翰·霍布金斯大学攻读海洋生物学专业研究生,开始接触、观察和研究各种海洋生物。1937年,卡森在研究生毕业后进入美国海洋与野生动物保护局,正式成为奋战在海洋环保阵线一名科技人员。在与海洋和海洋生物打交道过程中,卡森用笔记录下她对海洋的观察与思考。在1941年出版的“海洋三部曲”第一部《海风下》中,卡森以鱼类及其他海洋生物作为作品主人公,从一名旁观者角度描写黑撇水鸟、鲐鱼和美洲鳗等海洋生物。卡森善于捕捉海洋生物活动的奇妙瞬间:“苍鹭一动不动地站着,脖子弯曲在后背上,它的喙悬着刺取掠过它腿间的鱼。当泥龟移到深水区时,它吓坏了一条小鲻鱼,它迷糊且恐慌地向海滩快速游去。目光敏锐的苍鹭发现这个动静,迅速地飞过去将鱼啄在喙中。它先把鱼抛在空中,仰着脖,先接住鱼头,而后吞吃下去。这是那天晚上它除了小鱼苗之外抓的第一条鱼”。[1]卡森在给她朋友信中谈及自己的创作原则:“叙述者不能在作品中现身并表达自己观点,其他人也不能闯进故事,除非人是作为鱼类眼中的掠夺者和破坏者。你知道,我不想让它成为睡前读物,也不想编造什么情节。它以正常、奇妙和可信的海边居民的日常生活为基础。”[2]60-61她故意屏蔽掉各种人类活动的痕迹,把笔触伸向神奇而富有诗意的海洋世界,展现了大海之美和海洋生物的生活习性,令人耳目一新、叹为观止。卡森后来在回忆时坦言,“如果说我关于海洋的作品是诗化的,不是因为我故意这样描述的,而是因为不用诗化的描述,没有人能够真实地描写出大海。”[3]遗憾的是,由于珍珠港事件爆发及美国宣布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海风下》在出版以后并未引起美国读者太多关注。
《我们周围的海洋》是“海洋三部曲”第二部,曾连续86周登上美国最畅销书榜,先后被译成30余种文字,获得1952年的美国国家图书奖。作品中,卡森以文学的形式宣传海洋科普知识。如卡森在分析海床形成原因时认为,海床是在海洋和陆地两个区域共同作用下形成的:“大气上层飘动的火山灰,最终沉向海底。洋流中的漂浮物沉淀下来,海风吹来的沙漠中的沙子,最终也落向大海。冰山或浮冰携带的砂砾、大小石块和贝壳,在冰融化时也落向海底。海上大气中的铁、镍和其他物质微粒,也会变成海床的一层。但其中分布最广的,是不计其数的小贝壳和鱼类的骸骨,以及一度生活在海水中的小生物的石化遗骸。”[4]作品还交待地球形成与演变的历史、大洋海底山脉、大陆架和不计其数的海峡,描写了海洋中的鱼类、脊椎动物、爬行动物、两栖动物和哺乳动物,甚至涉及海洋动物血液中的钠、钾、钙等化学物质。这些描写既有科学依据又有虚构成分,显示了卡森对海洋的一片深情和非凡的想象力。正如鲍尔·弗拉沃兹(Paul Flowers)评论著作时所言,“它用语言叙述老百姓都能看懂的科学真相,阐述地球从海洋的子宫中诞生,并从地理学上解释,天气以及来自远方的海风,都是占地球面积三分之二的海洋制造出来的。”[5]56
《在海的边缘》中,卡森对海岸、河边和水面这些“边缘之地”颇感兴趣,把它们描写成海洋生物成长、活动的重要舞台。即使是看似荒凉、寂静的海滩,也是生命葱茏、孕育“无限生机”的所在:“在海边这个艰难世界中,到处遍布的生命展示了巨大的韧性和活力。那些看得见的生命遍布海潮和岩石之间;或者半隐半现,潜入岩石的缝隙之中。或者藏身于瓦砾之下,躲进阴暗潮湿的洞穴里面。有些生命是看不见的。心不在焉的观察者会说没有生命。但实际上生命深埋于沙底、洞穴和管道中。它扎根于坚固的岩石中、出生于粘土中。在杂草、漂动的船樯和龙虾的坚硬贝壳上都存在生命。”[6]1-2卡森连续多年居住在缅因州靠近海边的小屋,长期观察海洋生物和海洋的奥秘,她对海滩这一“边缘世界”有着深刻洞察,每当她来到海边世界,就会情不自禁地为美丽的大海所吸引。卡森认为,要深入了解海岸上的各种海洋生物,不能仅仅局限于罗列这些海洋生物的名字,而应该静静地伫立海边,认真聆听海滩上传来的生命律动:“只有当我们的耳朵捕捉到那些不屈不挠的生命节拍——那是它们为了生存而发出的抗争的声音,我们的理解才能真正到来。”[6]1在卡森眼里,海洋是人类认识和反观自己的一面镜子,对人类而言有着不言而喻的重要意义。正如她的《在海边》广告词所言,“海潮退去,我们可以看看自身……这里所有人都在向彼岸航行”。[2]72正因如此,卡森“海洋三部曲”中的大海与其他作家笔下的大海大相异趣,它是美学的、尊严的和充满情趣的,而不是实用的、消费的和用以征服的。卡森从全新的角度思考海洋及海洋生命的价值,改变了人们大脑中对海洋固有的想象图景。这大概是“海洋三部曲”独树一帜的价值所在。
二、科技忧思
20世纪五六十年代欧美社会的科技发展日新月异,西方国家凭借科技优势大举向海洋扩张——大规模开采石油、建造核潜艇、设置水下防御设施等。其中,以美国对海洋的开发、利用和破坏最为严重。在保障经济增长和国家安全的口号下,美国政府把海洋视为重要的战略目标,控制和掠夺海洋资源的野心近乎膨胀,海洋也因此逐渐沦为美国征服和扩张的“新的疆界”。正如学者所指出,“世界海洋被纳入战后美国科技帝国主义的范围,由于新的科技,军事与研究人员对海洋的探索比以往更加深入,海洋通过国内市场变成了可见的、可读的、甚至可穿的形式。”[2]57-63美国等国家对海洋的科学探测、技术控制和工业利用,最终演化为在海洋上的霸权主义、扩张主义。
卡森在《寂静的春天》中质疑技术社会对待自然的思路与态度。尽管该书并非专门为了保护海洋环境而作,但它客观上揭示了杀虫剂、除草剂等科技成果对环境及人类自身的危害,“20世纪40年代以来,人类对环境发动的最令人震惊的袭击是利用危险的、甚至致命的化学物质对空气、土地、河流以及大海进行污染。这种污染在很大程度上是难以恢复的,它所带来的一系列恶果不仅进入了生物赖以生存的世界,也进入了生物组织内部。”[7]66卡森通过科学数据表明,DDT等脂溶性药物进入人体以后会储存于肝脏、肾上腺等器官,达到一定数量即可抑制人的心肌酶代谢,微乎其微的剂量也会导致肝细胞坏死。此外,DDT还会引起人体细胞变异、器官发育不良、生理畸形和恶性肿瘤等。除草剂、清洁剂等化学制剂是科技产物,但它们造成的危害要远远大于它们对人类的贡献,“这些化学物质似乎是杀死害虫、清除杂草的灵丹妙药,但从长远来看,它们却污染了地表水、地下水、土壤和空气,损害了生命健康,破坏了生态平衡”[7]67。卡森将化学杀虫剂和原子弹爆炸产生的粉尘进行比较,以凸显化学杀虫剂对地球造成的灾难性影响。由于作品出版于20世纪60年代初,当时美国人对二战时期的核阴影仍然心有余悸,卡森对化学杀虫剂的论断无异于给美国社会扔下了一枚炸弹,促进了普通民众生态环保意识的觉醒。
当然,作为美国渔业和海洋生物保护机构的科研人员,卡森并不排斥人类通过科技手段提升劳动产量和生活质量。相反,她本人就是现代科学技术的倡导者和急先锋。1955年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以后,卡森为了方便科学研究购买过一台显微镜。真正令卡森深感不安的,是人类在现代科技的帮助下疯狂掠夺海洋资源,人为地改变和破坏海洋生态系统,对海洋物种和海洋生态造成灾难性影响。在《我们周围的海洋》再版序言中,卡森表达了她对核废料污染的焦虑,认为核废料对海洋生态的影响是不可修复的,这种污染会被流动的鱼群传播到世界各地。不难发现,卡森的科技忧思实际上是对西方科技乐观主义的一种反驳。文艺复兴以降,西方人普遍对科学技术的发展持乐观态度,认为科技发明会给人类生活带来便利,科学技术可以解决人类面临的各种问题,因此西方社会对科技普遍有一种盲目崇拜心理。卡森看到了科学技术的负面作用,对“科学将拯救人类文明”的乐观主义信念提出了挑战。
《在海的边缘》再版之前,卡森一度对海洋环境问题持比较乐观的态度,认为大海作为一种“永恒的存在”,是“笨拙”、“无能”的人类未必能够毁坏得了的[6]250。然而随着她对环境问题的思考日益深入,特别是在晚年罹患癌症以后,她看到西方国家肆无忌惮地向海洋扩张,杜鲁门政府支持开发沿海200海里大陆架;各种渔业雷达、拖网等被运用于捕捞作业,海洋正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劫难时,她开始意识到人类破坏海洋生态问题的严重性,“我错了,即使是看来属于永恒的大洋,也不仅受到了人类的威胁,而且几乎被人类掌握在毁灭性的手中。”[8]99卡森开始为海洋所处的危险境况焦虑不安,公然抨击人类盲目开发造成的污染与破坏。“不幸的是,人类留下了他作为大洋岛屿毁灭者的最黑暗的记录。在他踏足的岛屿里,几乎没有一个没发生过灾难性的变化。他以砍伐、开垦、焚烧摧毁了环境,又将对岛屿生态危害极大的山羊、老鼠等陆地动物带到岛上……岛屿生物大灭绝的黑暗时代终于来临了。”[8]98面对海洋酸化、垃圾和污染物四处漂流,以及人类利用科技手段对海洋生物进行灭绝式捕捞等情况,卡森主张重新审视和定位人类与海洋的关系,反对那些宣扬征服海洋、充满殖民叙事色彩的文学作品。
三、生态思考
美国学者布莱登(Bratton)对卡森《海风下》一书赞不绝口,把它与利奥波德(Leopold)的名著《沙乡年鉴》(Sand County Almanac)相提并论,认为利奥波德在著作中提出著名的大地伦理,卡森则在《海风下》中形成一系列海洋生态思想,“向人们表达了跨界的、多声部的海洋生态伦理”[5]6。另一位学者鲁塞尔对此不以为然。他认为在《海风下》中即便存在某种生态伦理观念,也是潜在的、不成体系的,因为卡森并未从道义上阐明人类行为的对与错。该作品主要描写了海洋的美和复杂性。应该说,鲁塞尔对卡森的看法确实有一定道理,然而这只是问题的一个面。卡森没有在作品中直接宣扬某种生态观念,并不意味其作品中就不存在生态观念。实际上,如果把卡森的《海风下》《我们周围的大海》《在海的周围》和《寂静的春天》联系起来,仍然可以看出卡森的海洋生态思想。
在“海洋三部曲”中,卡森首先表达了她对海洋生命的热爱与敬畏。她独具匠心地把鲭鱼、鬼蟹、剪嘴鸥、苍鹭、美洲鳗等海洋生物作为主人公,尽量在作品中排除“人的阴影”,通过生物视角描写它们的“内心世界”,这大概是世界文学史上独一无二的创举。正如一些学者后来所评价的,海洋三部曲“让读者不仅了解了海洋和海洋生命形态,还强烈感受到海洋及其生命形态的价值、语言和思想。”[9]在卡森这里,海洋生物不是人类征服和利用的客体,而是与人类一样有着独特价值的生命个体:“海岛上的生物是土生土长、独一无二的,经历了漫长的进化过程,一旦消失,就再也找不回来了。”[8]96卡森在作品中表达了她对这些海洋生物的尊重,认为人类应该放弃自我优越感和中心意识,不能用实用主义和利己主义眼光来衡量海洋生物。从此角度讲,卡森的海洋三部曲实际上是对人类中心主义一种反拨。西方人普遍认为自己是地球的主人和中心。自然界的物种都是为人类提供服务的,也只有对人类而言才有意义和价值。卡森认为应该清算人类中心主义思想的影响:“犹太—基督教教义把人当作自然之中心的观念统治了我们的思想……人类将自己视为地球上所有物质的主宰,认为地球上的一切——有生命的和无生命的,动物、植物和矿物——甚至连地球本身——都是专门为人类创造的。”[8]97人类撇开基督教教义中人要治理和保护自然这一面不管,直接走向野蛮掠夺的另一个极端,这是导致人类在自然面前狂妄无知而又夜郎自大的根源。卡森反对人类对海洋的野蛮扩张、探险和开发,反对西方人自以为是的人类中心主义思想。
《在海的边缘》中,卡森认为大自然是一个庞大完整的生态系统,系统内部的不同物种之间存在相互依存的密切联系,“生物和环境之间的关系绝非只是单一的因果关系;每一种生物都由许多网线和外面的世界衔接,编织出复杂的生命结构。”[5]14如果一个物种因为遭受破坏或污染而消失,那么以之为食物的其他物种势必会受到影响,因此海洋与陆地、海洋与海洋生物、生物与生物之间存在一种互动关系。“卡森试图把地球上所有相互联系的生物编成一个大网。这些生物在网中彼此依存。相互联系的观点是她作品中一个重要原则。”[10]卡森在《海底》中揭示海底物种与它们生存环境的关系:“大洋接受了来自大地和天空的水,将它们储存起来;春季阳光的照射使海底的能量越积越多,直至唤醒沉睡的植物;植物的迅速生长为浮游生物的大量繁殖提供了充足的食物;浮游生物的激增喂饱了大群大群的小鱼……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海底世界的灾难就要发生了。”[8]96卡森认为地球上的生态系统实际上是非常脆弱的,随时都会发生物种灭绝和系统崩溃的悲剧。人类应该尊重海洋生物乃至海洋生态系统,认识到海洋生物的美、多样性和地位是宇宙中的伟大秩序[5]8。不难发现,卡森在这里表达的是生态整体主义思想。
卡森还认为,人类作为这个星球的“主人”和最大获益者,应该在自然面前承担起相应的生态责任,维护环境正义。人类一直误以为海洋资源是取之不尽的,海洋具有强大的再生和自我修复功能,因此大肆地捕捞、野蛮地破坏生态系统,而现代科技充当了人类破坏海洋生态圈的重要帮凶。卡森呼吁人类在从海洋中获取生活资料、矿产能源的同时,必须做好对海洋生态环境的修复和保护工作。卡森在《我们周围的大海》中指出,“一个负责任的人类应当把大洋里的岛屿当作宝贵的财富来对待,当作载满了美丽而神奇的造物杰作的自然博物馆来呵护。它们的价值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其他地方可以复制它们”。[8]97卡森认为,由于各种破坏性影响都发生在海洋水面以下,人类并不了解自己行为造成的严重后果,因此需要评估海洋生态系统遭受的破坏程度。[5]18
由是看来,卡森在《寂静的春天》中反对人类滥用化学杀虫剂和除草剂,并非突发奇想、一时冲动,而是建立在长期观察和研究海洋及环境的基础上,出于她对大自然的热爱和呵护生态的母性本能。与其说她关注海洋与其人生经历和学术兴趣有关,不如说是她所处的急遽变化的历史时代使然。在卡森创作“海洋三部曲”的年代,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正悍然向海洋大举扩张,妄图把海洋变成他们陆上疆界的延伸。卡森以敏锐的观察力和高度的责任感关注海洋命运,以科学和文学相结合的形式,为读者呈现一个鲜为人知的海洋世界,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广大读者的海洋认知,促进了美国乃至世界人民生态环保意识的觉醒。卡森在短暂一生中为海洋生态保护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堪称美国生态文学史和海洋环保史上一座丰碑。尽管她由于英年早逝中断了海洋书写与海洋研究工作,但她开创的环保事业越来越为世界人民所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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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Ecological Holism in Rachel Carson’s“Sea Trilogy”
WANG Hanli LIU Shanshan
(School of Humanities,Zhejiang Ocean University,Zhoushan 316022,China)
Abstract: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American writer and ecologist Rachel Carson’s“sea trilogy”and explores her ecological thoughts. It shows that Carson describes the beauty of the ocean and the diversity and complexity of the marine lives,and she opposes the destruction of marine ecosystems by means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hough Carson seldom uses the word“ecology”,her“sea trilogy”objectively reflects the ecological holism:each marine species has its unique value and is an essential part in the marine ecosystem. Human beings should take the ecological responsibility to maintain the environmental justice so as to achieve the harmony between man and nature as well as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Key words:Rachel Carson;ocean;technology;ecological thoughts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8318(2016)01-0021-05
[收稿日期]2015-12-17
[基金项目]浙江海洋学院“中国海洋古文献研究与数字化科研创新团队”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简介]汪汉利(1973-),男,江苏连云港人,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外国文学与海洋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