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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韩学者红学对话录
——以《红楼梦》翻译为例

2016-01-23高淮生崔溶澈

关键词:海外传播红楼梦

高淮生,崔溶澈

(1. 中国矿业大学 文法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2. 高丽大学 中文系,韩国 首尔 02841)

中、韩学者红学对话录

——以《红楼梦》翻译为例

高淮生1,崔溶澈2

(1. 中国矿业大学 文法学院,江苏 徐州221116;2. 高丽大学 中文系,韩国 首尔02841)

摘要:2015年8月18日下午,第十一届(徐州)国际《金瓶梅》学术研讨会期间,前来参会的韩国著名学者崔溶澈教授接受高淮生教授以《红楼梦》翻译及海外传播为议题的学术对话。“对话”讨论了如何翻译出一个相对精善的《红楼梦》译本以及《红楼梦》在韩国传播的现状。崔溶澈教授认为,《红楼梦》是打开中国艺术殿堂的一把钥匙,翻译家就是艺术家,外国译者翻译《红楼梦》就是在“创作”。

关键词:《红楼梦》;韩文全译本;海外传播

高淮生:尊敬的崔溶澈教授,感谢您欣然接受我的邀请,就《红楼梦》韩文译本这一话题做一次深入地交谈。您与高旼喜教授合作的《红楼梦》韩文全译本已于2009年出版,这个译本已经在韩国读者中产生了较大的反响。这也是红学史尤其《红楼梦》传播史上一件值得关注的学术事件。我想先请崔教授谈一谈您与高旼喜教授合作的《红楼梦》韩文全译本之前的《红楼梦》翻译情况。

崔溶澈:朝鲜末年(约1884年前后)出现《红楼梦》全译本及五种续书。全译本是由李钟泰等数十位译官共同翻译完成的,早期收藏在昌德宫的乐善斋。这个全译本不仅是韩国,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全译本。乐善斋本《红楼梦》有原文和译文,还有发音标记,是一部庞大的注音对译的全译本,原有120册,现存117册,现在珍藏于韩国学中央研究院藏书阁。此译本的抄录形式也与众不同,一页分为上下两段,上段占三分之一左右,用朱笔记录原文,每个汉字用黑笔标注发音,下段的译文是朝鲜式宫体韩文,译文中有时会有双行批注。全书共有五百条注释,大部分集中于前半部。乐善斋翻译小说中,还包括了《后红楼梦》、《续红楼梦》、《红楼复梦》、《红楼梦补》、《补红楼梦》等五种红楼续书,这是海外《红楼梦》传播史上较罕见的例子。由此可见,当年朝鲜宫廷相当重视红楼系列的作品。这完全可与清末慈禧太后喜欢《红楼梦》而在紫禁城长春宫留下不少红楼壁画相媲美。

二十世纪初,曾有梁建植和张志暎等两位译者试图翻译《红楼梦》,纷纷在报纸上连载,但都未能译完。梁建植自1918年开始在《每日申报》上发表《红楼梦》译文,这是继乐善斋本之后最早的现代文译文,却未完成全译。张志暎从1930年开始在《朝鲜日报》上连载《红楼梦》译文,引起了很大反响,他翻译了原著40回左右即中断了这项工作。

韩国光复(1945)以后,才出现了《红楼梦》翻译的几种单行本。其中比较重要的是金龙济翻译本和李周洪翻译本,均是来自日译的重译本。中国大陆的朝鲜族翻译家也从事《红楼梦》的翻译工作,并出版了两种译本,一是延边大学教授六人共译的《红楼梦》,由延边人民出版社出版,二是北京两位翻译家共译的《红楼梦》,由外文出版社出版。这两种翻译本后来又在韩国重新出版,起到向当代韩国读者介绍《红楼梦》的窗口作用。到了二十一世纪之初,才出现了由红学家翻译的全译本《红楼梦》,就是本人和高旼喜共同翻译的译本。

高淮生:我很想听您谈谈当初翻译《红楼梦》的动机。您的以上介绍,使我们对《红楼梦》在韩国的传播情况尤其《红楼梦》的翻译情况有了较为详细的了解。据您说,您与高旼喜教授共同翻译的《红楼梦》译本是第一部红学家翻译的全译本,这是值得注意的事情。

崔溶澈:是的,在我们的全译本出版之前,译者都不是专门研究《红楼梦》的学者,我认为还是有区别的,至少红学家翻译的全译本可以做到更准确地把握原本。我本人是很喜欢《红楼梦》的,并且,我的硕士学位论文、博士学位论文都是以《红楼梦》为选题的,一直以来,《红楼梦》是我的主要研究方向。所以,我本人早有翻译《红楼梦》的想法,只是时机不成熟。后来,我的一位时任出版社社长的学友跟我说:我们需要出版高质量的中日韩三国的文学经典代表作品,只可惜《红楼梦》这部经典作品至今没有根据中文版本翻译的译本,那些根据日文《红楼梦》译本翻译的韩文译本,已经不能令人满意了,希望你来做这项翻译工作。他们认为我做这项工作更合适,在他们看来,我更懂《红楼梦》。这个契机促成了我与高旼喜教授合作的《红楼梦》韩文全译本的诞生。我先翻译前八十回,高旼喜教授翻译了后四十回。

高淮生:你们的合作应该是出于某种想法的吧?也就是说,《红楼梦》翻译不该一个人来完成,需要两个人来完成更合适。因为《红楼梦》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就不是一个人完成的。

崔溶澈:这不是我的原创,是借鉴英语本《红楼梦》的译者霍克斯的做法。霍克斯翻译了前八十回,他的继承人闵福德翻译后四十回,他们合作翻译的《红楼梦》英文全译本影响很大。我当然很赞同这一做法,所以就这么做了,也没有考虑更多。但是,这样做并不代表我们对《红楼梦》120回来源问题的看法,那是另外一回事。

高淮生:您的全译本选用的是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校注本《红楼梦》,请谈谈您的想法?

崔溶澈:这个校注本《红楼梦》是以庚辰本为底本的,要比程高本更接近曹雪芹的本意;而且,这个校注本流行很广,影响很大,在韩国有很大影响。我们在海外的红学家只能利用中国红学专家或专门机构所做的版本来进行翻译而已,不太可能自己做出新的版本来加以翻译。

高淮生:您的说法我能理解,这就必然需要中国的红学专家或专门机构能够提供一种“最精善”的校注本,不过,这只能是一种美好愿望。这是因为《红楼梦》版本的复杂性,能够提供“相对精善”的校注本都很不容易了。美籍华人学者、历史学家、红学家唐德刚教授就曾说过,《红楼梦》是个无底洞,希望将来有大批专家通力合作,把各种版本集合在一起,来逐字逐句做过总校再做出最精辟的诠释来,那就是我们读者之福了[1]243。唐德刚教授的意见是很有代表性的,这的确需要大批专家通力合作来完成,不过,肯定不能一蹴而就。今天看来,再像红楼梦研究所校注本那样集合大批专家通力合作,似乎很难做到了,尽管这个校本并不是大家都满意的“最精善”的校注本。

请问崔教授:您在翻译《红楼梦》的过程中遇到过怎样的困难?

崔溶澈:譬如《红楼梦》中的衣物服饰的描写,饮食方面的描写,用韩语准确地表达就很难。这就需要译者选择那些自然、贴切、可接受的表达内容和方式来翻译。这样的翻译就是对曹雪芹的叛逆。严格来说,翻译《红楼梦》,都是曹雪芹的叛逆者。因为,我们翻译的最后目的是要为韩国读者服务的,我们必须要做这样的“叛逆”。否则,我们的译本可能没有读者。

高淮生:《红楼梦》是世界级的文学经典,翻译它的确很难。所以,我对有勇气、有意志力做成《红楼梦》全译本的译者,始终心存敬意。北京师范大学的童庆炳教授曾在谈及文学经典时说过,经典有两极,一极是文学作品,文学作品要在思想方面具有丰富的启示性和艺术方面的多样性;一极是读者,读者愿意阅读,愿意接受。作为《红楼梦》的译者,既要忠实于曹雪芹,又不得已“背叛”曹雪芹,的确很不容易。

崔溶澈:童庆炳教授是我尊敬的学者,他的观点我很赞同。再譬如中国传统的俗语很难翻译,“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个俗语,韩语更贴切表达就是——“说老虎老虎就到!”其实,《红楼梦》中的俗语往往找不到对应的韩语表达方式,于是,只能加入自己的解说、注释。这样下去,一个名词或词语就变成了一段小文章,无疑增加了文字的长度。像《好了歌》的翻译,更需要一段注解,不是甄士隐所加的注解,我们译者所加的另一种注解。由于它的起名来自于每行的最后一个字。但是,翻译之后的最后一个字,不可能成为《好了歌》。那么原书上的命名来源,译文中无法实现,因此需要加上适当的说明。

高淮生:可见,翻译《红楼梦》的过程也是考量译者智慧的过程。不同的译者会有不同的翻译策略,总之是为了既接近文本,又接近读者。可见,“叛逆”也是需要讲究策略的。

崔溶澈:当然,我们东方文化背景的译者翻译《红楼梦》,要比其他文化背景的译者有比较容易的方面,譬如书名、人名以及典章制度之类,可以大部分承袭原书上的汉字,只要用韩文发音表达即可。但是西方语言的翻译,译者就需要非常辛苦地努力表达这些名词,如《红楼梦》、《石头记》、怡红院、潇湘馆、袭人、晴雯,等等。这些在霍克斯译本中,都有独特的表达。因此,我们应当理解他们的难处。不过,虽然是东方文化背景,但也有不同的表达方式,或不同的词汇,例如,姨妈韩文中叫姨母,因此改称薛姨母,或按照王夫人的例,翻成薛夫人。姥姥原意为外祖母,刘姥姥就是板儿的外祖母,韩文中却改译成刘老婆。韩文中的老婆指老的妇女,并无自己妻子的意思。虽然,许多汉字词汇较相似,但还有微妙的差异,应要更加注意。日文翻译本是更直接用汉字的多,但也有反映他们语言生活的习惯,由于常用邸宅,不太用府上,因此荣国府都译成荣国邸,而韩文本还是直接翻译成荣国府了。

高淮生:《红楼梦》中大量诗词的翻译,对于外国译者来说,应该是最棘手的问题吧?有一位翻译家许渊冲教授曾经在《读钱漫笔》(按:该文是钱锺书研究文章)一文中说过:翻译的高下并不取决于译者的国籍,而是取决于(一)译者的理解和文风与原作之间的距离;(二)译者的体会与表达能力之间的距离。一般说来,理解诗词的能力,中国译者远远高于外国译者;如果说中国译者能理解十之八九吧,那外国译者只能理解十之六七。而用外文表达的能力,外国译者一般高于中国译者;如果说外国译者能表达十之八九的意思,中国译者也只能表达十之七八。外国译者表达能力再高,总超不过他的体会;如果中国译者也能表达十之八九的原意,那他的译文就可能胜过外国译者的译文了[2]184。许教授的意思很明确:1、中国译者的理解力远远高于外国译者;2、同等表达能力前提下,中国译者的译文要胜过外国译者的译文。您同意许教授的看法吗?

崔溶澈:尽管说中国译者比外国译者更理解中文的正确意思,更清楚地理解中国诗词的微妙的内涵。但是,翻译毕竟是用外文解释的,给外文读者看的,因此更需要外文的能力,需要了解外文读者的文化背景。因此,外文翻译也更有利于外国译者。实际上,很难找到对两种语言完全熟悉,竟达到母语程度的译者。因此,中国译者从事翻译时,往往需要外国译者共同参与。譬如中国出版的英语翻译本《红楼梦》,由杨宪益及其夫人戴乃迭共同翻译。戴乃迭的母语是英语,如果没有太太的帮助,不可能达到如此完美的结果。当然,中国译者可以独立完成翻译,至于翻译的水平高下,至少对于翻译《红楼梦》而言,我坚持认为是很难达到如此完美的结果的。至于外国译者,他在进行翻译时,应尽可能参考中国学者研究出来的成果,以免误解或翻译错误。如果初稿翻译理解有误的话,此后可以修补。因为翻译出来的是译者的作品,可以不断地修补,很少见初稿翻译得如此完整而不必再修补的翻译作品。因此,第一代翻译之后,还会出现第二代翻译、第三代翻译,不断地出现新的翻译,以迎合新的时代要求。

当然,译本出版之后,免不了会被评论,譬如香港的洪涛教授就写了一些文章找翻译的毛病,这对于此后的翻译工作,也很有帮助。但是,洪涛他自己却不能做到译者的水平。这是什么道理呢?翻译家就是艺术家!然而,中国译者是在“作文”,外国译者则是在“创作”!

高淮生:翻译家就是艺术家!这个说法容易被认同。为什么说外国译者是在“创作”呢?谈及“创作”这个话题,我在今年3月份由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编辑部主办的“纪念曹雪芹诞辰三百周年学术研讨会”期间,曾就《红楼梦》翻译话题访谈过德文全译本译者吴莫汀教授。他也认为:一个好的翻译家除了母语好之外,自己还应该是一个作家,这样就会加分[3]。

崔溶澈:我很赞同吴莫汀教授的观点。我在大学任教就长期讲授写作课,我觉得翻译同时可以提高写作兴趣和写作能力,不仅对《红楼梦》的传播有益处。我正在策划做一个插图本《红楼梦》,把孙温的插图配上故事,韩国读者很接受这种形式,因为以前就有大量的这类作品形式,很受韩国读者欢迎的。 我这样做,也是配合我们的这个全译本,更大范围地拓展《红楼梦》的读者群体。

高淮生:《红楼梦》120回,孙温的插图也不够吧?

崔溶澈:当然,可以再配上其他画家的插图,做成一百二十回插图本《红楼梦》,可以普及韩国年轻读者。 我希望,越来越多的韩国青年,尤其大学生或中学生能够接受《红楼梦》这样的经典作品。

高淮生:韩国年轻读者阅读《红楼梦》的多吗?

崔溶澈:不多。不过不少人知道《红楼梦》是一部很好的小说,熟悉小说中的一些故事和人物,譬如贾宝玉、林黛玉。其实,阅读过《红楼梦》的人,能够很亲切地与中国读者交流。为了普及《红楼梦》的阅读,可以像《三国演义》中的“赤壁歌”那样,需要韩国读者更要清楚、更要亲切接受《红楼梦》的人物和情节。在韩国,《红楼梦》远不如四大奇书流传得广。但是,《红楼梦》是对中韩文化交流上很有益处的名著。中韩建交前后,韩国著名的三星公司,曾在香港分公司接触中国大陆的企业代表。他们在一个晚会上,有一位人士偶尔说出红学事件,大家不管对面的外国客人,就热闹地谈论起《红楼梦》来。遗憾的是,当时韩国人客人都不太理解这是怎么回事。公司代表这才认识到《红楼梦》才是打开中国的一把钥匙,便立即从本国特地购买数套翻译本,让分公司的职工阅读,以便容易应付中国人。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高淮生:《红楼梦》是一部文化小说,的确可以作为外国人很好地了解中国的一把钥匙。请问:以外国学者的立场,《红楼梦》的意义在哪里?

崔溶澈:我始终认为,《红楼梦》不仅仅是中国古典小说的名著,还是世界文学上的不朽名著,也是一部人类文化遗产。曹雪芹教给我们的是人类总需要爱情,在繁忙的现代社会里,爱情更是缺乏的。有人说《红楼梦》是爱情的圣书,爱情就是关怀人的,照顾人的。我们可以从《红楼梦》得到许多安慰,同时获得许多智慧。

高淮生:您说过,眼看着《三国演义》以各种形式在韩国传播,而《红楼梦》远不如中国古代四大奇书在韩国读者中那样流行,心里很不舒服。我的确为您的态度和精神所感动,也希望自己能够尽力为《红楼梦》的传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谢谢您接受访谈。更期待早日看到一百二十回插图本《红楼梦》出版。

2015年8月18日访谈

2015年9月2日修订

参考文献:

[1] 唐德刚.史学与红学[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2] 许渊冲.读钱漫笔[J].钱锺书研究,1992(3).

[3] 高淮生,胡文彬,吴莫汀.中、德学者红学对话实录——以《红楼梦》翻译为题[J].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科版),2015(3).

[4] 刘泽权,刘艳红.典籍外译“走出去”的思考与对策——以《红楼梦》为例[J].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1).

A Dialogue between Chinese and Korean Scholars:on the Translation ofADreamofRedMansions

GAO Huai-sheng1, CHOE Yong-chul2

(1. School of Liberal Arts, Law & Public Administration, China University of Mining & Technology, Xuzhou 221116, China;2. Depart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 Literature, Korea University, Seoul 02841, Korea)

Abstract:During the 11th International Seminar on The Golden Lotus, held in Xuzhou on August 18 2015, famous Korean scholar Professor Choe Yongchul accepted the academic interview hosted by Professor Gao Huaisheng. They carried on a dialogue on the translation strategies for a better version of A Dream of Red Mansions and discussed the overseas dissemination of the novel in Korea.Professor Choe Yongchul believes that A Dream of Red Mansions is a key to know the broad and profound Chinese culture. Translators in foreign countries act as the artists when interpreting the novel, because the translation is actually a kind of composition.

Key Words:A Dream of Red Mansions;Korean translated version; overseas dissemination

收稿日期:2015-09-06

作者简介:高淮生(1963-),男,中国矿业大学文法学院教授,中国红楼梦学会理事,江苏省明清小说研究会理事。独立出版学术著作三种,发表学术论文八十余篇。现兼任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现代学案》栏目主持人。

中图分类号:I207.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105X(2016)04-0093-04

崔溶澈(1953-),韩国高丽大学中文系教授,韩国红楼梦研究会会长。曾任高丽大学中文系主任、民族文化研究院院长、韩国中国小说学会会长、中国语文研究会会长。专攻中国小说文献学、《红楼梦》翻译学和传播学。主译韩文全译本《红楼梦》(六册),编著《韩国所藏中国汉籍总目》、《红楼梦的传播与翻译》等十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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