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男儿报国时”——记中华英烈卢秉枢

文 / 陈咏山 崔晓峰 朱霆

“正是男儿报国时”
——记中华英烈卢秉枢

文 / 陈咏山 崔晓峰 朱霆

在江苏省南京市菊花台，

安葬着抗日战争期间原国民政府驻菲律宾马尼拉和北婆罗洲山打根9位外交使节的忠骸，其中有一位英烈名叫卢秉枢。

卢秉枢，1902年出生在江苏省东台市梁垛镇，字玉衡，是清末著名秀才卢少芗次子。他的父亲民国时任东台县文献委员会主任，为人正直，崇尚民族气节，主编过《东台县志》。在东三省沦陷期间，曾寄赠《勉枢儿》诗一首：“每到春回系远思，天涯芳草感离离；匈奴未灭家休念，正是男儿报国时。”这对卢秉枢青年时代产生了极大影响。

卢秉枢自幼聪明好学，尊师重道，奋发上进。6岁入私塾，13岁读医书，15岁以优异成绩被张謇创办的南通中医专科学校医科学堂破格录取插班。毕业后，受校主任俞汝权器重，携其在南通医院二楼专辟“特别病室”坐诊。后去上海远东医院。

卢秉枢与中国新闻史学拓荒者戈公振交往甚密。1922年，经戈公振介绍到上海有正书局当校对，后挂牌行医。不久，弃医执笔。在戈公振主办的《时报》馆担任特约记者，并主办过《老百姓》、《漫画》等进步刊物，还常发表杂文揭露社会的腐败黑暗，反映人民的疾苦。

上世纪30年代初，卢秉枢先后在铁道部正太铁路局当秘书、在江苏省政府保卫委员会担任总务科长。1934年春，应原上海市江湾国立劳动大学校长邓中营之邀，被国民政府外交部派往菲律宾马尼拉中国领事馆任主事，兼任菲律宾中医学会顾问。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日本发动侵华战争。翌年，杨光泩先生由国内抵达马尼拉任总领事。他对卢秉枢十分器重，两人相处契合。

1941年12月8日，日本偷袭珍珠港第二天，便出动飞机、军舰向菲律宾进攻，太平洋战争全面爆发，美国在菲律宾来不及布防，为防止日寇滥炸、破坏，宣布马尼拉为“不设防城市”。

为作应变准备，总领事杨光泩和卢秉枢等外交官，与中国侨民各团体紧密联系，研究应变对策。他们一面与华侨抗敌会共同组织“战时服务队”，安排华侨疏散；一面协助有关教育文化界人士分批疏散。卢秉枢与领事馆人员冒着生命危险，将馆内有关公文、密件等重要文件和爱国捐款存据、救国公债登记表销毁，防止落入敌手。同时，将在美国印制好待运国内的巨额币钞突击销毁，使中国避免了一起重大经济损失。

这期间，卢秉枢为了维护中华民族的利益，日以继夜地辛勤工作。与其他外交官一道在爱国侨胞中募捐了1200万菲币，支援国内抗战。其中，有一笔捐款托德国友人王安娜女士辗转交给延安和八路军后方办事处。他们还积极通过外交途径宣传抗日，给在菲的犹太人签发赴中国的签证，使他们免遭法西斯屠杀，被称为中国的“辛德勒”。

1941年12月底，菲律宾局势日益严重。许多友好人士劝卢秉枢与其家人暂避锋芒，以免发生意外。卢秉枢夫人邱天佑系华侨富商之女，其弟邱宗海两次亲驾汽车到卢秉枢住所，接姐姐、姐夫到山区避难。此时，卢秉枢以“身任主事之职，肩负国家护侨使命，岂有苟且偷生之理”而凛然拒绝，并手书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诗句，以示忠于职守、献身报国之志。此前，美军驻菲律宾统帅麦克阿瑟撤离时，劝卢秉枢等8位使节一道走，还在专机上预留了座位，但被卢秉枢等人谢绝，表示身为外交官员，未得到国内命令，决不擅离职守。

1942年1月2日，日本先头部队进入马尼拉市。日驻菲副领事本原次太郎电话约杨光泩总领事至瑞士领事馆，要他将华侨团体知名人士迅速集中一地，与日建立亲善合作关系，组织成立与日合作的“新侨协”，宣布承认南京汪伪政府，被杨光泩等外交官严辞拒绝。1月4日，日本悍然将中国驻马尼拉总领事及其他馆员逮捕。卢秉枢临危不惧，大义凛然，从容与家人告别。

8位外交官被拘禁于菲律宾大学美术学院。3月中旬，日宪兵司令太田清一得知旅菲华侨在抗战3年内向重庆政府捐献1200万菲币时，限中国领事馆官员在3个月内向华侨征2400万菲币送交日本军部，被严辞拒绝。3月19日，杨光泩、卢秉枢等人被移禁到圣地亚哥监狱水牢，断绝一切对外联系。卢秉枢夫人曾多次冒死要求见卢，获准一次，也只能遥视，不得谈话。只见他面容憔悴，骨瘦如柴。囚室里挤满抗日志士，空气异常恶浊，牢内全是污水。在狱中，任凭日寇对他们加倍施刑，8位外交官始终大义凛然，坚贞不屈。日军宪兵司令太田清一恨之入骨，决意杀害他们。

1942年4月17日下午，恼羞成怒的日方秘密将卢秉枢等8位外交官押赴马尼拉市郊义山(公墓)东南方洼地内，烈士们临危不惧，面对枪口大声高呼：“我们的心永远为中华民族跳动！”日军头目下令开枪，凶残的日本宪兵恐其不死，又用刺刀向他们身上乱刺乱戮。就这样，8位烈士从容就义，壮烈殉国。卢秉枢殉难时年仅40岁。

1947年7月7日，南京国民政府派专机将烈士遗骸运回国，与遭受日寇杀害的原国民政府驻菲律宾山打根领事卓还来烈士的忠骸，同葬于南京菊花台，统称“九烈士墓”。

卢秉枢事迹被收入《中华英魂》一书，被拍摄为《异域忠魂》电视专题片。1989年1月30日，经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批准，追认卢秉枢等9人为革命烈士。

卢秉枢烈士故居坐落在梁垛镇，烈士的遗物、资料和图片陈列在故居的正厅，供人们瞻仰参观。故居名系原文化部长、中国文联主席周巍峙题字。故居现为江苏省和盐城市文物保护单位、东台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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