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户籍因素的人口城镇化与经济增长的关系研究——基于河北省各市面板数据的考察

卢 霖，包月英，霍利霞

（1.东北财经大学 金融学院，辽宁 大连 066025；2．河北工程大学 科信学院，河北 邯郸056038；

3．北京建筑大学 科技处， 100044）

1 引言

为了定量分析城市化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笔者以河北省为研究对象，选择河北省11地市2003年到2011年数据进行分析，选择人均GDP作为经济发展指标，选择非农人口占常驻人口的比重作为人口城市化的指标，用面板数据模型对河北省11地市城市化水平对经济发展的影响进行实证分析。数据均来自河北省各地区2003年到2012年《统计年鉴》。

在此需要指出的是，以非农业人口统计的城市化率，其计算公式中的总人口只是户籍总人口而不是常住人口，因为它没有将未获得城市户籍的农民工等外来人口统计在城市总人口范围之内。以城镇人口口径计算的城市化率，既将镇域行政区内的农业人口统计为城镇人口，又将在城镇居住半年以上的农民工等外来人口统计为城镇人口，这两部分人并没有享有所在地城镇的市民身份和基本公共服务待遇，即并没有实现市民化。显然，以非农业人口统计的城市化率显然更能体现城市化质量的测度。以指标的变化来确定户籍因素是否在城镇化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存在影响。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建立人口城市化与经济增长之间的计量模型，探讨包含户籍制度在内的城市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文章剩余内容安排如下：第二部分进行描述性分析；第三部分进行方法介绍；第四部分进行模拟结果分析；最后部分是结论和政策建议。

2 河北省城市化与经济增长描述性分析

2.12003 年到2011年，河北省城市化水平和人均GDP增长显著

数据显示，2003年到2011年，河北省各地区城市化水平上升显著，全省各地城市化水平均上升34．9%。其中，城市化水平上升最显著的为沧州市，上升55．9%，城市化水平上升幅度最小的为秦皇岛市，上升19%。

同时，河北省各地区经济增长也非常显著，各地区人均GDP增长迅猛。2003年到2010年，河北省各地区人均GDP平均增长141．28%。其中，人均GDP增长最快的地区为沧州市，增长331．5%；人均GDP增长最慢的地区为秦皇岛市，增长57．6%，见表1。

表1 河北省各地区2003年到2011年城市化增长和人均GDP增长百分比

续表

2．22003年到2011年，河北省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与城市化水平显著相关，见图1。

图1 河北省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与城市化水平相关系数

图1显示，河北省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与城市化水平呈显著的相关关系：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与城市化水平平均相关系数为0．935，有10个地区的相关系数大于0．92，只有石家庄的经济发展水平与城市化水平相关系数为0．708。

3 方法介绍

面板数据是时间序列数据和截面数据的结合。

3.1 单位根检验

为了避免变量由于不平稳而造成的伪回归现象，在对变量建模之前，首先要对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

AR（1）过程如下：

其中，N表示截面的个体总数，T表示时间序列的总长度，ρi表示自回归系数，随机误差项uit满足独立同分布。如果自回归系数的绝对值|ρi|<1，那么，时间序列为平稳序列；如果自会系数的绝对值|ρi|=1，则对应的时间序列为非平稳序列。

根据自回归系数之间的差异，可以将面板数据单位根检验划分为两类：一类是同质根单位根检验，即 ρ1=ρ2=…=ρN=ρ，常用的检验有LLC检验、Breitung检验、Hadri检验；另一类是自回归系数不完全相等，即异质根单位根检验，常用的检验有IPS检验、Fisher－ADF 检验、Fisher－PP 检验。

3.2 协整检验

协整关系指不同经济变量之间存在一种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面板数据协整检验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建立在Engle－Granger二步法基础上的面板数据协整检验，包括KaoDF检验与ADF检验、Pedroni检验等；另一类是建立在Johansen协整检验基础上的面板数据协整检验方法。

3.3 面板模型

面板数据的一半模型为：

其中，i表示个体，t表示时间，N表示截面的个体总数，T表示时间序列的总长度，Xit是1×K维的解释向量，βi是 K×1维的系数向量，K表示解释变量的个数。

根据截距项αi和回归系数βi的设定不同，面板数据模型通常分为三类：变截距模型、变系数模型和混合回归模型。

3.3 变截距模型

当回归系数相同而截距项不同时，用截距项的不同来表示个体之间的差异，称模型为变截距模型，基本形式为：

根据截距项αi的差异是否与解释变量Xit有关，变截距模型又可分为固定效应和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

3.3.2 变系数模型

当回归系数和截距项都不相同时，截面数据的个体之间和个体内部都存在差异，称模型为变截距模型，基本形式为：

其中，截距项αi随个体变化，回归系数βi也随个体的不同而变化。

3.3.3 混合回归模型

当回归系数和截距项都固定时，认为不同个体和不同截面均不存在显著差异，可以将各个个体的时间序列数据堆积在一起，直接利用最小二乘法求出截距项和回归系数，称模型为混合固定模型，其基本形式为：

其中，截距项α和回归系数β均不随个体不同而变化。

4 结果与分析

4.1 模型结果

本文采用第二部分介绍的面板模型，以人均GDP（模型中用Y表示）作为因变量，以城市化率作为自变量 （模型中用U表示），考察城市化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为了便于解释模型的经济含义，文章对两个变量均做取对数处理，模型中的系数表示，城市化率变动一个单位可以带动经济增长带动的单位数目。

4.1.1 单位根检验（见表2）

表2 人均GDP与城市化率单位根检验

首先对两个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以判断两个变量是否是平稳序列。由表2的单位根检验结果知，两个变量的LLC检验、IPS检验、Fisher－ADF检验、Fisher－PP检验的结果都是接受原假设，即存在单位根，变量lnU和lnY是非平稳序列。对两个变量进行一阶差分，然后再次进行检验。结构显示，两个差分序列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均拒绝原假设。因此，判定lnU和lnY为一阶单整，说明可能存在协整关系，下一步进行协整检验。

4.1.2 协整检验结果

利用Kao检验和Johansen面板协整检验两种方法对lnY和lnU进行协整关系检验。利用Eviews6．0，得到检验结果如表3。表3结果显示，两种检验方法对应的P值均小于0．01，通过显著性检验，因此拒绝原假设，认为lnY与lnU两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

表3 人均GDP与城市化率协整检验

4.1.3 模型形式检验

利用最小二乘法估计并计算F值，得到模型形式设定的检验结果。

N＝11，T＝8，K＝1

两个 F 统计量分别为 F2＝24．51155，F1＝4．192009

查F分布表，在给定5%的显著性水平下，得到相应的临界值分别为：

由于 F2＞1．731641，所以拒绝 H2；又由于 F1＞1．977476，所以拒绝H1。因此，模型采用变系数的形式，说明河北省11地市城市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均不相同。

4.2 分析与解读

应用Eviews6．0计算得到河北省11个地市的城市化与经济增长模型结果，见表4。

表4 河北省11地市城市化与经济增长模型结果

由表4可知，河北省11地市城市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系数均通过显著性检验，各地区模型中的P值均明显小于0．05。表中的系数表示，城市化率增加一个百分点可以带动经济增长的百分点，如石家庄的系数为1．85，说明了石家庄城市化水平增长1个百分点可以带动人均GDP增长1．85个百分点，见图2。以下对上述结果进行分析和解读。

4.2.1 城市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较为显著

数据显示，河北省各城市城市化对经济增长的带动系数均显著大于 1，最大值为 4．099，最小值为 1．851，平均值为 2．855，显示河北省城市化水平平均增长1个百分点可以带动人均GDP增长2．855个百分点，河北省城市化水平对经济增长的整体带动作用较为显著。可能的经济解释如下：①从产业结构来讲，河北省长期以来第二产业的比重过高，资本密集型产业占比过大，城市化的快速提高扩大了劳动力总体规模，增加了劳动力的有效供给。随着城市化的快速推进，第一产业剩余劳动力不断减少，优化了资源配置，提高了农业生产水平。同时，大量劳动力进入城市，使得第三产业的产出规模不断增加，第三产业的快速发展推动了产业结构的优化与升级，也促进了经济的快速增长。②长期以来，河北省县域经济发展薄弱。河北省县域经济总数近140个，但是，国家级、省级贫困县45个，约占总数的1／3。县域经济产业单一，发展基础薄弱，但发展潜力巨大。城市化的发展为县域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动力，既为县域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劳动力支持，又为城市经济发展增添了活力。因此，从经济增长来讲，城市化为经济增长提供了优质生产要素，优化了资源配置，提高了整体产出水平。

图2 河北省11地市城市化对经济增长的带动作用

4.2.2 城市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差别较大

图1显示，河北省不同地区城市化水平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差异显著：城市化水平对经济增长带动作用最显著的为衡水，系数为4．099，说明衡水城市化水平增长一个百分点可以带动人均GDP增长4．099个百分点，衡水市是唯一一个带动系数大于4的地区，城市化水平对经济发展带动作用显著；衡水地区城市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之所以这么明显，原因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①衡水地区原有城市化水平较低，经济增长对城市化水平提高的弹性较大，农村大量剩余劳动力进入城市，提高了第三产业所占比重，促进了经济增长。②随着近年来衡水市工业化进程的加快，吸引了大量劳动力进入城市，推动了经济增长。城市化水平对经济增长带动作用最小的地区为石家庄，系数为1．851，说明石家庄城市化水平增长一个百分点可以带动人均GDP增长1．851个百分点，石家庄是唯一一个带动系数小于2的地区，城市化水平对经济发展作用明显小于其他地区。这种情况的出现是因为石家庄市作为省会城市，长期以来劳动力资源丰富，已经形成了较大的劳动力规模，城市化水平一直保持着较高水平。因此，城市化水平的提高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较小。

此外，城市化水平对经济增长带动系数大于2且小于3的城市有承德、邢台、秦皇岛、张家口、邯郸，城市化水平对经济增长带动系数大于3且小于4的城市有唐山、保定、沧州、廊坊。以上几个城市对城市化的弹性虽然不同，但是，总体可以看出，城市化对以上城市的经济增长存在较大影响。存在的区别主要有两点，从地域分布上来看，城市化对经济增长影响较小的承德、邢台、张家口、邯郸等四个城市，主要分布在河北省的南北两端，产业格局原本就属于劳动密集型，城市化推动相对较小。秦皇岛市虽处于东部，但是由于秦皇岛市处于沿海地区，人口规模相对较少，城市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自然较少。唐山、沧州地处河北省沿海地区，保定、廊坊处于环京津地带，京津地区经济发达，吸引了大量剩余劳动力，有力地促进了经济增长。

4.2.3城市化率与城市化对经济发展的带动作用呈显著相关关系

数据显示，河北省城市化率较高的城市，如唐山市、廊坊市等，其城市化对经济发展的带动作用显著，弹性系数均高于3；存在这样的相关关系符合经济理论和原理，这是因为城市化一方面促进经济增长，另一方面，经济发达的地区城市化率也普遍较高。唐山市、廊坊市地处环京津地区，经济发达，城市化率较高，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而城市化率较低的城市，如保定市、承德市等，城市化对经济发展的带动作用则明显较弱，弹性系数不足2。保定市、承德市城市化率较低，同时城市化对经济发展的带动作用也不明显，这是因为以上这些城市经济增长是通过其他途径形成的，城市化对经济增长的推动力有限，没有显著的相关关系。

4.2.4 经济发展水平与城市化对经济发展的带动作用并无显著相关关系

数据显示，河北省人均GDP较高的城市，如唐山、沧州等，城市化对经济发展的带动作用显著，弹性系数大于3．5；人均GDP较低的城市，如承德、张家口等，城市化对经济发展的带动作用较小，弹性系数为2左右。当然，上述结论并不绝对，如石家庄的人均GDP较高，但是城市化对经济发展的弹性系数则排名最后，廊坊和衡水的人均GDP较低，但是城市化对经济发展的弹性系数则大于3。显然，经济发展水平并不只受城市化的影响。相比于经济发展水平相当的省份，河北省城市化率处于较低的水平，这是因为河北省的经济结构长期以第二产业为主，第三产业发展薄弱，第二产业占比过大导致河北省经济增长主要依靠资本密集型的第二产业，第三产业发展薄弱说明城市化发展不足，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也较小。

5 结论和政策建议

综上所述，可以得出结论：城市化与经济增长存在显著关系。虽然河北省城市化进程中户籍制度仍然是一个重要的阻碍因素。但是，由于人口流动限制放开和以常住人口为统计单位，户籍制度对分析城市化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影响已经明显弱化。而且，制度影响是一个间接影响，城市化和经济增长之间才具有直接互相影响关系。仍然可以采用经济模型分析城市化在我国经济增长中的作用。

不考虑户籍制度对城市化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形成的影响，可以得出河北省各城市与经济增长存在着密切关系。但是，由于河北省各个城市资源禀赋、社会、文化、历史等存在差异，不同城市的城市化阶段存在非均衡性，城市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也存在不同。凡是经济发展较快的地区，城市化水平一般较高，相反，凡是经济发展较慢的地区，城市化水平较低，更说明说明城市化发展与经济增长密切相关。同时，考虑不同城市的差异，城市化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也不同，这与不同城市原有的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及地理位置等因素有直接关系。因此，根据河北省城市化和经济增长的相关关系，提出以下建议：

（1）明确全省城镇化建设的总体思路。在全省“三年大变样”的基础上，抓好本城市的城镇化建设，发挥大城市、县城、小城镇三个层次城镇体系协调发展的各方面作用。重点发挥大城市的带动作用，县城的转移农村人口的主渠道作用以及小城镇的主体功能作用。

（2）深化体制改革。加速城镇化进程，必须深化体制改革。体制改革主要包括土地制度和户籍制度改革。针对土地制度改革，在严格保护耕地的基础上，不断深化土地产权制度等各项改革，努力促进农村土地流转，积极探索土地集约节约利用新机制，逐步建立城乡一体化的土地市场。针对户籍制度改革。应降低农村居民进入城镇的门槛，在农村居民进城购房、建立社会保险以及子女入托、入学、医疗保险等方面给予一定的优惠，推动农村居民的市民化。逐步取消农业户口。允许在城镇具有固定住所、稳定职业或生活来源的农业人口迁入城镇。

（3）河北省应进一步加大经济要素的投入，特别是优质生产要素的投入，为各个城市推动城镇化，同时推动经济增长打下坚实的物质基础。对此，必须提高城镇化质量，依靠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者素质来改善城镇化的内容，促进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益。不断加强科研机构的科技转化能力，促进知识资本的积累，注重普及教育，加快人力资本的积累。另外，从供给上调整产业结构，从需求方面加速城市发展，并有效实现二者的有机结合。对经济发达的城市，应推动这些城市知识与技术密集型产业的发展，并逐步提高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升级力度。这将不仅有利于河北省沿海城市的产业结构调整和技术更新换代，而且有助于推动内陆城市的城市化发展和经济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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