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能走得更远
2015-12-24⊙文/赵依
⊙ 文/赵 依
她还能走得更远
⊙ 文/赵 依
赵 依: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文学硕士,现为鲁迅文学院教研部教师。从事中国文学史研究与文学批评。已在《当代文坛》《中华文化论坛》《文艺报》等报刊发表论文数十万字。翻译外国学者学术著作,译稿在《现代哲学》《美德与权利——跨文化视域下的儒学与人权》等书刊上发表。
第一次见文珍觉得她瘦,第二次觉得她稍微胖了一些。我将此归结于她新书问世的好心情以及做了新发型。这些变化就像拂过她高跟鞋的一袭白裙,像她办公室里的苏绣和丰茂植物,像她烹的茶、插的花、烤的饼干,在属于文珍的家常轻灵里,我们能看到那些细微又旺盛的流动。如果说这些意象指向“文艺”,那么文艺范儿也相应让文珍的写作丝毫不必吝啬意象。文珍小说的节奏因之舒缓下来,在特定时空和文化氛围中完成日常生活的城市身份想象。属于文艺范儿的还有我和文珍一起去看的《竹林七贤》话剧预演,其间我们不止一次感叹观众做的准备太不足够。那么,读文珍的小说要不要有所准备?比如那些以形而下写形而上的情节,比如那些关于地域的、文化的、符号的文字,比如那些不像小说的小说,比如那些谈论精神内伤和逃离告别的……
小说集《我们夜里在美术馆谈恋爱》讲了很多与恋爱无关的事:一线城市的买房压力,普通人的“普通”,还有人们面对现实的“闷”感。文珍小说里的人都活得不算自在。米兰·昆德拉说过:“小说应该逐步探讨人类的困境。”某次晚饭在一家文珍喜欢的湘菜馆吃,一进门就明白是文珍爱去的餐厅——温馨、文艺,有花、有画。吃饭的时候我跟文珍也说起一些困境,说起她小说人物的自虐和“作”。文珍说“作”应该专指“作”别人。我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些人都有一个他人无法窥见的隐秘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们既独立自主又与外界隔绝,在情感上简直是伤人又自伤。事实上,我们很容易就感知到世界与时代已在某种意义上被系统地悲剧化,生命的痛楚时时爆发在灵魂深处,写作者要展示这些困境则需要多重才能。文珍说写作和绘画一样,需要相当发达的形象思维。阅读文珍的小说,有一种幸福感,大概就是因为她的诗心画意。诗心,从爱一朵花开始;画意,饱含一种丰富的流动性。文珍从来不是价值的审判者或情绪的宣泄者。“他不过是个自私的男子,她不过是个自私的女人。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个人主义者是无处容身的,可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平凡的夫妻。”——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里的这句话,似乎也能适用在今天、用来概括文珍的写作意境。
文珍喜欢旅游,大学假期总要打工攒钱出去走一走,工作以后更停不下来。她曾喜欢黄碧云,黄碧云在《沉默·喑哑·微小》里写:“只有在黑暗里才可以感觉空间。我以为世界有多大,总想一直地走下去;但原来一个人的脚步只有脚步那么大;无论我走得有多远,我带着的还是我自己的脚步。”文珍的写作有点与之类似,行走多年,已在远方,所写虽是日常细小事物,内心幽微处则直指时代,行旅想象往往与精神归宿勾连,这些情怀祈向好比行走中的风景,它们共同构成了小说丰繁的意义轨迹。
但我喜欢追本溯源。我曾问过文珍是否有“北大情结”,她的小说里不乏与北大、燕园、中关村,以及隔壁充斥理工男的一流高校相关的人物和情节设置,比如她最近完成的《乌鸦》,有点“青葱校园”,有点魔幻现实主义。文珍先问我喜不喜欢这篇小说。我说:“喜欢后半部分,但也喜欢你的变化。”我欣赏不一样的文珍,那些细腻忧伤、文雅深情,无一不在流动变化中敞亮开来。文珍写作的脚步已趋沉稳均衡、庄重有力,路还很长,她还能走得更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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