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哲学与语言哲学同指”思辨

刘春伶

摘 要：分析哲学为解决传统的哲学问题，重视对语言的研究。语言哲学运用分析哲学的方法分析语言，是关于语言的哲学。二者联系紧密，但并不等同。本文试从学理溯源，研究课题和代表人物三个方面廓清分析哲学与语言哲学的关系。

关键词：分析哲学；语言哲学；思潮；学科

1 学理溯源

分析哲学是20世纪西方哲学中影响最大的哲学思潮之一，包含了各种不同的流派和理论观点。“‘分析哲学这一术语，通常用来指称自本世纪以来，主要是在盎格鲁---撒克逊国家进行的，虽然名称各异但都与语言分析有关的哲学研究。”（让·热拉尔·罗西，1998）分析哲学别出新裁的哲学理念和独辟蹊径的研究方法，促成了“语言性转向”，从而形成了语言哲学，科学哲学，心灵哲学等研究性学科。从学理上看，分析哲学是包含了各种不同流派和理论观点的思潮；后面三者则是是在分析哲学思潮中形成和发展起来的不同的研究性学科。

在英美哲学界，半个世纪以来一直居于主导地位的是分析哲学。分析哲学注重逻辑分析并借助数理逻辑的手段来研究、论证哲学问题，在各个领域都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就。其中，语言哲学是分析哲学密切关注的一个研究领域。特别是70年代以来，以戴维森、欣梯卡、克里普克、托麦特为代表的语言哲学家，在许多方面继承和发展了老一辈分析哲学家的思想和方法，取得了一定的突破。可以说，英美哲学从风格上讲，仍然是分析哲学的。同时，各种有关分析哲学经典文选也往往将语言哲学附属于分析哲学，与认识论、心灵哲学等居于同一层面。

分析哲学对语言哲学滥殇的重大意义。“欧洲分析哲学家的言论在很大程度上促成了美国语言哲学的形成。”（Baghramian，1999）“没有当代分析哲学运动，就没有当代语言哲学。”（阿尔斯顿，1988：译者前言7）很显然，分析哲学和语言哲学并不等同，二者是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当然，否定二者同指，并不是说“分析哲学”和“语言哲学”分道扬镳，毫无瓜葛。相反，由于语言哲学是在分析哲学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由于对“语言”的共同关注，二者既有裙带关系又有各自的特点。

2 研究课题

无论是分析哲学还是语言哲学，都是从语言的角度来探讨哲学问题，并通过语言的分析来解决哲学问题。由于分析哲学家在运用分析的方法中形成了语言哲学，因而很难把他们在这些领域中的思想与分析哲学本身区分开来。然而，尽管语言是分析哲学和语言哲学共同的研究对象，研究外延有所重合，但是内涵的侧重点有所差异。

分析哲学的核心是“分析”，“分析”是研究哲学的目的。分析哲学是由哲学家们运用分析的方法研究语言、意义、真理、实在、指称、证实、言语行为、逻辑必然性、可能世界、心灵等问题而构成的一个庞大的哲学思潮。分析哲学是为研究哲学才关注语言。“分析哲学的主要新颖之处肯定在于，它避开了老问题，并以一些新问题将它们取而代之，这些新问题不是与一般的语言相联系，而是与语言表达的特殊形式相联系。”（迈克尔·达米特，2005）换句话说，分析哲学通过对语言的分析，揭示隐匿其中的逻辑结构的同时，试图解决古老的哲学问题。而且，“达米特认为，分析哲学可以定义为是基于下述观念，即对于思想的哲学理解能够而且必须通过对于语言的说明来进行。更具体地说，分析哲学以如下三个信条为基础：哲学的目标是分析思想；对于思想的研究明显区别于关于思维的心理过程的研究；分析思想的正确方法是分析语言。”（陈波，韩林，2005）

语言哲学着重从哲学角度研究语言的一般性质和状态，研究语言的一般特征，研究名称、命题、指称、意义、真理、言语行为，必然性和意向性等问题。语言哲学，不仅研究抽象语言（人工语言），而且研究自然语言（日常语言）。作为对语言研究的专业领域，语言哲学涵盖层面，研究层面更广。例如，语言哲学热衷的“隐喻”问题，在经典的分析哲学那里几乎无人涉及。

3 代表人物

哲学界普遍认为，弗雷格，德国数学家，逻辑学家和哲学家，现代数理逻辑的创始人，分析哲学的奠基者，他的《论意义与意谓》被奉为当代分析哲学的经典。罗素，英国的数学家，逻辑学家和哲学家，分析哲学的主要创始人之一，他提出了逻辑分析的方法并在《论指称》中提出了分析哲学一些重要的基本观点，而《我们关于世界的知识》则标志着他由新实在论向作为早期分析哲学的逻辑原子主义的转变。摩尔，英国哲学家，分析哲学的创始人之一，他提出了概念分析的方法并建立了以研究伦理概念为主要内容的元伦理学。

但是，分析哲学的正式形成是在20世纪初的英国和20年代的奥地利，主要代表有罗素、摩尔、维特根斯坦和以后以石里克为首的维也纳学派。50年代后，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分析哲学的中心由欧洲转移到美国，出现了以奎因为代表的逻辑实用主义，以塞拉斯，普特南，克里普克为代表的科学实在论等。进入70年代以后，作为一种哲学思潮，分析哲学逐渐衰弱，但它所提倡的分析方法却被广泛地应用于美学、伦理学、心理学以及哲学以外的其他学科，同时分析哲学派生的语言哲学、科学哲学以及心智哲学等得到了长足发展。

如上所述，进入70年代以后，尤其是对分析方法娴熟的哲学家将其应用到各个领域，语言哲学也在此之列。“如果把语言哲学看作一个活动舞台的话，那么，分析哲学家在这个舞台上表演得頗有气势，堪称主角。”（阿尔斯顿，1988）例如，由于思想训练和学术背景的差异，摩尔主张用其研究语言学和古典文献学方面研究的方法，即日常语言的分析方法来研究哲学问题，形成了“日常语言学派”。罗素则主张将数学科学的方法，即形式语言的研究方法，形成了 “人工语言学派”。斯特劳森是牛津学派的代表人物，但他对罗素的摹状词提出根本性批评的著作《论指称》，也被奉为分析哲学的经典文献。

不管是弗雷格的含义与指称理论；罗素的逻辑原子主义和摹状词理论；维特根斯坦的前期哲学和后期语言游戏理论；还是维也纳学派卡尔纳普的逻辑句法，关于自然语言的形式语义学，反形而上学的排他性论断还是必然性与偶然性，可能世界，身心关系等的争论；日常语言学派赖尔的心灵活动分析，奥斯汀的言语行为理论，斯特劳森的形而上学；逻辑实用主义奎因，克里普克，戴维森，达米特等做的研究，其源起和研究方法都与分析哲学息息相关但又有本身对语言独特的研究和领悟。

4 结语

尽管我们不能从现有的史料中找到确凿的证据，清楚地从分析哲学，语言哲学甚至“语言性转向”产生的具体时间来否定分析哲学与语言哲学同指。但是，从西方哲学发展的历程来看，分析哲学作为一种哲学思潮或传统或态度，其分析的方法几乎已经渗透到后来哲学研究的各个层面，各个研究学科，包括思潮中涌现的语言哲学。从学理溯源，研究课题和代表人物三个层面可以看出，分析哲学和语言哲学异名异指。

参考文献

[1]Blackburn， S. Oxford Dictionary of Philosophy[M].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4.

[2]Baghramian，M. Modern Philosophy of Language[M]. Counterpoint， 1999.

[3]Kasher， A. Philosophy of Language. Verschueren， Jef. Jan-Ola Ostman， Jan Blommaert （eds）. Handbook of Pragmatics[C]. 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 Amsterdam/ Philadelphia， 1995.

[4]Rorty， R. （ed）. The linguistic turn[C].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67.

[5]Russell， B. A history of western philosophy and its connection with political and social circumstances from the earnest times to the present day[M]. George Allen and Unwin Ltd. London， 1955.

[6]陈波， 韩林合. 逻辑与语言---分析哲学经典文选[M]. 东方出版社 2005.

[7]阿尔斯顿. 语言哲學[M]. 牟博， 刘鸿辉译.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出版社， 1988.

[8]让·热拉尔·罗西[法]. 姜志辉译. 我知道什么？ 分析哲学[M]. 商务印书馆， 1998.

[9]迈克尔·达米特[英]. 王路译. 分析哲学的起源[M]. 译文出版社， 2005.

[10]钱冠连. 西方语言哲学三个问题的梳理----语言哲学系列研究之五[J]. 现代外语， 20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