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凌
2015-12-19
周 凌
ZHOU Ling
1970年出生
1997年入学东南大学建筑学院(硕士)
2001年任教南京大学建筑研究所
2002年入学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在职博士)
现任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建筑系副主任、教授
2004年中国青年建筑师奖设计竞赛奖
2005年第五届中国青年建筑师奖
2013年中国建筑设计奖(建筑创作)金奖
在东大读书期间,我跟随导师钟训正先生和王文卿先生做了一些项目,其实是一些教学性质的题目,期间除了学习到一些专业知识和技能,更多的是提高了专业素养。从1998年开始,我参加了镇江广电中心、金陵饭店三期、中山陵风景区琵琶湖服务建筑等一些项目和课题,两位先生一直是一起改图,过程中对平面要求极其严格,一轮一轮改图,似乎永远没有改得完善的一天。老先生不会直接说学生不对,常常是提出一个疑问,或者一个反问。现在还清晰记得王文卿老师对一个同学说:“哟,你这个门厅这么大?”“这么大台阶,上来对着什么东西?”提问不是说没看懂你的图,是说你这做法值得推敲。一般来说,疑问句就说明问题小点,反问句就说明问题大了。你要解释和坚持,他们也不多说,但是以后你会发现,要是不改,那问题一直都在那。学生们渐渐知道,要做到各部分大小适宜、尺度准确,是一件很难的事。先生们改图表面上轻松自如,谈笑风生,后来想起来其实是很严厉的,只不过他们用一种温和的方式,让学生们自己慢慢体会去。这也许就是童寯先生说的,师徒制是最好的学建筑的方式。还记得一次我给钟先生看我在外地实习画的一些我自认为很炫很细致的木结构建筑钢笔表现图,他对我说:“你要注意,除了技巧,建筑要有内涵。”我当时就记得“内涵”这两个字,但应该是没有完全理解说的什么意思。后来随着年龄增长,慢慢体会到这两个字后面复杂、丰富的意味。这一点,可能是文字无法传达的,只有置身过这片土壤才会有切身体会。即便到了现在,每当困惑焦虑的时候,便会想起曾经那些举重若轻的声音。
因为在学校教书,要把知识和技能教给学生,教师需要有全面的知识体系,常常还要面对教学与研究、理论与实践这几件平行的事情。反过来说,作为身兼教育职责的建筑师,既要精于实际操作的技能和方法,又要懂得历史,懂得形式背后的渊源和道理。记得以前看童寯文集里,有关于中国美术史的部分,他说到王维山水画的要诀:“凡山水画,意在笔先,丈山尺树,寸马分人。远人无目,远树无枝,远人无目,远山无石,隐隐如眉,远水无波,高与云齐,此是诀也。”童先生自己画画得好,又爱读书,选出了这些精辟的论述,让喜爱绘画的学生和读者有猛然顿悟的感觉。想来很多精彩的认识自古都有,老师的作用不是创造新知识,而是选择那些精华,传递那些知识。童先生年轻时候是一个建筑师、实践者,后来又是一个理论家、学者。抗日战争期间,童寯先生遍访江南名园,进行实地考察和测绘摄影,留下许多珍贵资料,1937年写成了《江南园林志》。此书与后来刘敦桢先生所著《苏州古典园林》,都是较早开始研究江南园林的经典之作,都有很强的史料价值。《江南园林志》这本书除了具有理论研究方面的史料价值,还有很多设计方法方面的价值,因为童先生是建筑师,研究园林以前已经设计过大大小小无数房子,所以他特别关注设计方法,对园林中“位置经营”“高下相称”这些手法特别在意,加之又有国际化的教育背景和见识,看园林的视角也更加宽阔一些。童寯先生在书中说道:“盖为园有三境界,第一,疏密得宜;其次,曲折尽致;第三,眼前有景。”简单几句话,总结出了园林设计布局的要义。这几本书常年放在我身后书架上,离我最近的地方,它们开始是一些知识,后来是一些精神。建筑学不只包含设计,还包含持久的学习和思考。理论学习和思考对设计的支持是潜在的,是巨大的。上学时候听刘先觉先生讲西方建筑理论,朱光亚老师讲园林,陈薇老师讲古建,都是一些专题研究的讲法,讲的不仅有“史”的知识,还有“论”的观念。学建筑很漫长,传道、授业、解惑这几个字,还远远不能涵盖建筑系老师们传递给学生的那些丰富的东西。
1 兴化档案馆
2 岱山小学
3 世博公园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