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时期日本作家访华游记中的江南形象
2015-12-18冯裕智孙立春
冯裕智 孙立春
(1.宁波工程学院 外国语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
2.杭州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1121)
大正时期日本作家访华游记中的江南形象
冯裕智1孙立春2
(1.宁波工程学院 外国语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
2.杭州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1121)
摘要][内容 大正时期,众多日本作家来华旅游,江南几乎是他们的必游之地。当时中国正值社会变革之时,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都处于动荡变化之中。不同的访华作家从迥然不同的审美角度,对中国江南进行了各自的观察分析,塑造了不同的中国江南形象。令人流连忘返的水乡江南、散发着魔力的魔幻江南、使人厌恶的颓败江南——这些矛盾的江南形象交织在一起,共同构筑了大正时期日本人心目中的中国江南形象。
[关键词]日本作家;大正时期;访华游记;江南形象
日本明治维新以来,大量日本人怀着各种目的踏上中国土地,足迹遍布中国大江南北。来华日本人中既有普通民众、学生,也不乏官员、商人、作家、汉学家、艺术家等等[1]。在来华各色人中留下丰富游记资料并产生较大影响的无疑是访华作家,他们在游记中记录下了当时中国的风土人情,回国后公开在刊物上发表甚至结集出版,在社会上影响深远。可以说近代日本作家的访华游记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当时日本人心中的中国形象,影响了日本普通民众的中国观。
在日本近代历史上,相较于明治时期(1868—1912)和昭和时期(1926—1989),大正时期(1912-1926)是一个相对短暂的时期。但是大正时期具有承上启下的历史作用,而且在大正时期日本、中国乃至世界都在发生巨变。1912年中国进入中华民国时期,同年日本进入了大正时期,两国几乎同时进入新旧交替的历史时期。1914年7月至1918年11月爆发了长达四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国和日本也卷入其中。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借机侵占山东,日本殖民主义在中国的势力逐渐扩张。另一方面,由于日本资本主义的发展,中国成为日本重要的原料供给国和产品输出国,日本与中国的经济关系日益密切。与此同时,第一次世界大战在客观上加速了中国的民族解放运动,同时也促进了中国民族工业的发展。19世纪末萌芽的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经济在20世纪初得到了快速发展,江浙等中国沿海地区的经济发展尤为迅速,上海已经初具国际大都市的雏形。
大正时期的访华作家以其独特的眼光审视动荡变化中的中国,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当时中国的历史风貌,向日本人展示了不同于明治时期的中国形象。江南在中国历史文化中是一个比较宽泛的概念,不同时期其内涵与外延都有所不同。出于研究上的需要,本文所指江南主要指上海及江浙地区。毗邻日本、经济发达,而且许多城市拥有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因此在大正时期,这里成为众多日本人、尤其是日本作家来华的必游之地。
表1 大正时期主要访华作家及游记一览表(以访华时间为序)
①这里只列出了大正时期到访过我国江南地区的主要日本作家。
②上述访华作家的足迹大都遍布中国南北各地,这里只列出了江浙等地的主要城市。
③关于金子光晴的访华时间,参考了徐静波的相关考证[2]。
一、水乡江南
中国江南水资源丰富,江河、沟渠、运河纵横交错,近海且多湖泊。在德富苏峰、谷崎润一郎等访华作家笔下,中国江南被描绘成了美丽的江南水乡,那里风景如画,令人流连忘返。可以说这些访华作家的江南游记逐渐在日本人的心目中树立起了美丽的江南水乡形象。
德富苏峰是日本著名的作家和思想家,曾经在1906年5月至8月间来中国旅游,著有《七十八日游记》。这次旅游德富苏峰对中国江南水乡印象颇好,认为西湖“冷也好热也罢,西湖绝景不负绝景之名”[3] 397。而且因此羡慕杭州领事的工作:“我本来是个不想做官的人,如果一定要让我做的话,我希望是在这里当一个月的领事”[3] 396。
1917年9月至12月德富苏峰再次来中国旅游,这一次比上一次旅游时间更长,旅游之地更广。他在南方依次游览了南京、镇江、扬州、上海、杭州、苏州等地,回国后写有《中国漫游记》。因为德富苏峰此行不负有任何使命,纯粹是个人旅游,因此心情上很轻松:“像我这样的漫游客,只需要优哉游哉地走走停停,看有趣的事,听令人愉快的话,和中国赤身裸体地亲密接触。这样,我就满足了”[3] 212。在江南,德富苏峰多半是乘船旅行。11月7日他乘船从芜湖去南京,途中对长江景色赞叹不已:“长江的景色一如既往的美妙。……岸边的杨柳还没有退去绿色;荻花芦花白得似雪,和点缀在江中的白帆交织在一起。这片片白色,和流向天际的滚滚浊流形成鲜明对比,呈现出别样的风景”[3] 125。在南京德富苏峰乘坐画舫去利涉桥,虽然秦淮河的水不是很干净,但是因为能够品尝到江南霜蟹、看到具有六朝风情的利涉桥,因此感觉“这次旅行实在是太妙了,在我一生之中其他旅行都无法比拟”[3] 129。在镇江德富苏峰参观了金山寺和甘露寺,并远眺长江,尽享长江美景。11月10日,德富苏峰雇了一艘蒸汽船去扬州,淮南运河让他颇为感叹,并联想到苏伊士运河。扬州游览之后德富苏峰去了杭州,重点游览了西湖景区,美丽的湖光山色让他流连忘返。在杭州期间,德富苏峰还曾游览了紫阳峰,并在峰顶八卦石上眺望杭州:“东边,钱塘江的风帆出没在秋烟淡霭中。西面,西湖的小岛、楼台、扁舟和盈盈碧水交错在一起。我静静地望着这幅美景,贪婪地想一直看下去”[3] 156。
谙熟中国唐宋诗词的德富苏峰在旅途中诗兴大发,曾做诗多首,如:“六朝金粉水悠悠,南北风云今亦愁。独立金山寺边望,淡烟一抹是扬州”[3] 137。 “秋江渺渺望无涯,返照金鳌塔影斜。三国六朝皆逝水,白帆如鹭入芦花”[3] 135。“平田一望半收禾,柳浦桑村次第过。胜景已知杭府近,翠松树里锦枫多”[3] 153。“青山接水水连弯,菱陌杨堤指顾间。须记荷枯枫老处,与君终日绕湖还”[3]157。以此表达自己对于江南水乡的喜爱。
谷崎润一郎是日本著名的唯美派作家,著有《春琴抄》、《细雪》等名作。他在1918年10月至12月第一次来中国旅游,在江南地区主要游览了南京、苏州、上海、杭州等地方。这次中国之行对谷崎润一郎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根据这次旅游经历著有《苏州纪行》、《中国旅行》、《南京夫子庙》等游记,《中国料理》、《中国戏剧观看记》等随笔,以及《秦淮之夜》、《西湖之月》等小说。在江南旅游时,谷崎润一郎主要利用水路,一路乘船漫游江南。他对江南水乡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喜爱。在南京,他白天乘坐画舫游览秦淮河,尽情品味江南水乡情趣,晚上也流连于秦淮河周边。谷崎润一郎在回国后写的游记《苏州纪行》中表达了对苏州运河的喜爱:“即使寒山寺本身无趣,但是其附近运河的景色——枫桥、铁岭关附近的风光,我至今都不能忘怀”[4]。因为喜欢水乡的景色,尤其是喜欢流经城市的河流的景色,所以谷崎润一郎在苏州四天的旅程中,有两天是乘坐画舫周游运河,尽情欣赏运河及沿岸的景色,在江南水乡的美景中如痴如醉。江南水乡的另一大特点是桥多。运河贯穿苏州,因此苏州的桥多达百座。吴门桥、饮马桥、乐桥、兴寺桥、装家桥、香花桥、草家桥、四义桥等等,看得谷崎润一郎眼花缭乱。而且各座桥大多是拱形石桥,侧面望去如彩虹般横卧在水面上,美不胜收。在中国江南的旅游,激发了谷崎润一郎对江南水乡的喜爱,他把江南水乡的美景与情趣写进了多篇游记、散文甚至小说中,对于中国水乡江南的形象在日本的传播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二、“魔都”上海
村松梢风是日本的小说家和随笔作家,著有《琴姫物語》、《近世名匠传》、《本朝画人传》 等著作。在日本国内,村松梢风算不上是影响很大的作家。但是在访华作家群中,村松梢风占有重要的地位。村松梢风在大正时期曾多次访华,著有《魔都》、《上海》、《中国漫谈》、《续中国漫谈》、《中国风物记》、《回忆上海》等多部与中国江南尤其是上海相关的纪实性著作*一般认为《魔都》、《上海》等作品虽然修辞上有所润色,但是基本上属于纪实性文学。。村松梢风为中国江南塑造了不同的形象,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村松梢风成功塑造了上海的“魔都”形象,并在大正末年至昭和初年引发了日本作家的上海旅游热潮。
1923年3月至5月村松梢风第一次来中国游历,主要游览地是上海。当时的上海已经初具国际大都市的雏形,经济发达、商铺林立,娱乐场所众多,极度繁华。每当夜幕降临,到处都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宛似人间天堂。另一方面,上海居住人口成分复杂、鱼龙混杂,社会上赌博、吸毒、嫖娼盛行,犯罪多发。光明与黑暗并存、天堂和地狱一体的上海带给村松梢风极大的心理冲击,因此他把上海称为“魔都”。在纪实性作品《魔都》中,村松梢风详细地描绘了自己所观察到的矛盾的上海形象。村松梢风首先感受到的是上海光明的一面。他是在3月末到的上海,感觉上海的天气要比东京温暖得多,杨柳已经吐绿,桃花和樱花已经绽放。在上海公园游玩时发现公园入口有印度人巡警站岗值班,公园里游玩的人很多,有单身女性、有和家人一起来的、还有与恋人一起来的。路边美丽的花朵竞相绽放,蝴蝶在周边翩翩飞舞。此时村松梢风眼中的上海肯定是一片祥和。另外,村松梢风也感受到了上海的繁华与喧嚣。那时上海盛行跳舞,大一些的宾馆和西餐馆一般都设有舞厅。在上海的高级舞厅一直到次日凌晨四、五点才会曲终人散。“上海全市是不夜城。……无论是饭馆、西餐馆、旅馆、酒馆还是艺妓馆、妓院都是通宵营业”[5] 27。
另一方面,村松梢风通过耳濡目染感受到上海同时具有黑暗的一面。村松梢风来到上海后听到很多让人毛骨悚然的传闻。比如,日本妇女光天化日之下在繁华的南京路上被公然绑架;丈夫和妻子分乘黄包车前后而行,途中丈夫一回头发现妻子竟然失踪;日本绅士中了西洋女子的美人计,结果财物被洗劫一空。不仅如此,“偷窃、杀人、诈骗、赌博、绑架、走私进口、秘密结社、卖淫、胁迫、美人计、鸦片吸食——其他大小无数的犯罪无论是白天还是深夜,都是随时随地发生”[5] 24。在上海有中国政府的警察、各国领事馆的警察,还有数量众多的各国巡警,但是这些警察和巡警对各种犯罪几乎都束手无策,起不到任何作用。
村松梢风把上海描绘成一个具有魔力的城市,既让人向往又使人恐惧。随着村松梢风的名作《魔都》在日本的热销,上海的这种“魔都”形象深深印刻在日本人的心中。此后,“魔都”上海仿佛真的具有某种“魔力”,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日本人来上海一窥究竟。
三、颓败江南
在芥川龙之介、迟塚丽水、金子光晴等作家笔下,中国江南又换了另外一番景象。谷崎润一郎、德富苏峰笔下美丽的江南水乡在这些作家的游记中变得颓败不堪,散发着颓废的气息。大正时期日本人心目中的中国江南形象,在很大程度上毁于芥川龙之介的《中国游记》。芥川龙之介受大阪每日新闻社(今日本每日新闻社)派遣,于1921年3月底至7月中旬访问了中国,回国后陆续发表了《上海游记》、《江南游记》、《长江游记》和《北京日记抄》。1925年11月,以上四种游记和以前未曾发表过的《杂信一束》由日本改造社结集出版,定名为《中国游记》。游记发表在《大阪每日新闻》、《改造》等日本国内有影响力的媒体上,因此《中国游记》在日本国内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也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日本人对中国的印象。
芥川龙之介笔下的江南形象颓败不堪。《上海游记》中对湖心亭有这样的描写:“沿着这条摊床街走到尽头,声名远扬的湖心亭一望在即。说起湖心亭似乎应该很壮观,然而那不过是一个看起来随时可以坍塌的颓败至极的茶馆。亭外的湖水中漂浮着墨绿色的水垢,几乎看不见湖水的颜色”[6] 14。上海是芥川龙之介来中国的第一站,对上海的印象也无形中影响了他对江南的印象。江南水乡的画舫曾经给谷崎润一郎带来那么多诗情画意,但是在芥川龙之介眼中“只是一艘张着遮阳的白木棉布,装了黄铜扶手的普普通通的小船”[6]68。芥川对杭州西湖也十分失望:“总体来说,与其将西湖称为湖,还不如说是一个大大的水田”[6]68。以西湖为代表的江南风景名胜周边修建的砖瓦建筑更是让芥川对整个江南产生了厌恶:“但是这位中国美人(指西湖,笔者注),已经被岸边随处修建的那些恶俗无比的红灰两色的砖瓦建筑,植下了足以令其垂死的病根。其实,不只是西湖,这种双色的砖瓦建筑就像巨大的臭虫一般,在江南各处的名胜古迹中蔓延,将所有的景致破坏的惨不忍睹”[6] 72。芥川因此发出如下感慨:“曾几何时,读过的德富苏峰先生的《中国漫游记》中,苏峰先生曾以若能担当杭州领事在杭州悠然度过余生视为人生之大幸。可是,对我而言,别说是领事,即使被任命为浙江督军,我也不愿意守着这样的烂泥塘,而更愿意住在东京”[6] 72。
芥川对苏州园林、寒山寺、虎丘等名胜古迹也十分失望,认为苏州园林“的确没有什么值得敬服之处”[6] 107,寒山寺毫无“月落乌啼”的诗意,而且坐落在一个“毫无特色的十分脏乱的镇子”上[6]105。虎丘“已极为荒废了”,剑池“与其说是池,倒不如说是一个水坑”[6] 106。在扬州,芥川乘坐画舫走水路游览,丝毫没有感觉到杜牧诗句中的诗情画意:“河面十分狭窄,水色出奇地发黑。说实话,这里与其称作河,不如叫作河沟更为合适。黑色的水面上,游动着几只家养的鸭子和鹅。两岸时而是脏兮兮的白墙,时而是贫瘠的油菜田,时而是河岸已坍塌的长着灌木的孤寂的原野”[6] 116。著名的秦淮河留给芥川的印象是:“自桥上远眺,秦淮乃一寻常的河沟。……古人云‘烟笼寒水月笼沙’这般风景已不可见。所谓今日之秦淮,无非是俗臭纷纷之柳桥”[6] 127。
芥川龙之介从文本世界中获得的关于中国神秘而美好的印象,在现实中国中逐渐瓦解崩溃,继而产生了对于现实中国的厌恶与藐视。“现代的中国有什么?政治、学问、经济、艺术,不是如数堕落着吗?尤其是艺术,从嘉庆道光以来,有一可以自豪的作品吗?……就是中国人,只要是心不昏的,对于中国,比之于我一介旅客,应该更熬不住憎恶吧”[7] 23。 “换句话说,现在的所谓中国,已不是从前诗文中的中国,是在猥亵残酷贪欲的小说中所现着的中国了”[7]4。
芥川龙之介的《中国游记》不仅在日本影响巨大,而且出版后不久就被译介到中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大约在1925年的十一二月份,我国20世纪初期著名的翻译家夏丏尊在上海的一家日本书店买书时,书店主人向他推销刚刚出版的《中国游记》。于是夏丏尊买了一本,在从上海到宁波的轮船中把《中国游记》读了一遍,深受触动,并在1925年12月份节译了《中国游记》的部分章节,1926年4月以《芥川龙之介氏的中国观》为题发表在《小说月报》的第4期上。关于译介《中国游记》的动机,夏丏尊曾提到:“果然,书中到处都是讥诮。但平心而论国内的实况,原是如此,人家并不曾妄加故意的夸张,即使作者在我眼前,我也无法为自国争辩,恨不能令国人个个都阅读一遍,把人家的观察做了明镜,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一副尊容!想到这层,就从原书中把我所认为要介绍的几节译出,想套了日本书店主人对我说的口气,敬告国人说‘这书在你或者不会感到什么兴味,但日本新近很畅销,对于贵国的讥诮很多呢’”[7]1!很显然,夏丏尊把《中国游记》当成了国人自省的一面镜子,但是忽略了当时正值日本帝国主义势力在中国扩张之时,因此引发了中国文坛对于《中国游记》以及芥川龙之介的强烈不满,巴金、韩侍桁、冯乃超等作家都曾公开表达过对芥川龙之介的批评[8]。如今时过境迁,人们能以更加宽容的眼光来看待《中国游记》,虽然游记中的一些观点我们仍然不会接受,但是《中国游记》毕竟在一定程度上记录了中国当时的风土人情,作为史料具有一定的价值。同时,对于我们研究当时日本人的中国认识也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如上所述,大正时期,众多日本作家来华旅游,江南几乎是他们的必游之地。当时中国正值社会变革之时,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都处于动荡变化之中。不同的访华作家从迥然不同的审美角度,对中国江南进行了各自的观察分析,因此也就塑造了不同的中国江南形象。令人流连忘返的水乡江南、散发着魔力的魔幻江南、使人厌恶的颓败江南——这些矛盾的江南形象交织在一起,共同构筑了大正时期日本人心目中的中国江南形象。
[参 考 文 献]
[1] 近代中国研究委員会.明治以降日本人の中国旅行記 [M].東京:東洋文庫,1980.
[2] 徐静波.近代日本文化人与上海[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106-110.
[3] 德富苏峰.中国漫游记[M].张颖,徐明旭,译.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14.
[4] 谷崎潤一郎.上海交遊記[M].東京:みすず書房,2004:3.
[5] 村松梢風.魔都[M].東京:ゆまに書房,2002.
[6] 芥川龙之介.中国游记[M].秦刚,译.北京:中华书局,2007.
[7] 夏丏尊.芥川龙之介氏的中国观[J].小说月报,1926(4).
[8] 秦刚.现代中国文坛对芥川龙之介的译介与接受[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4(2):260-266.
[责任编辑:冯雅]
Jiangnan Image in China Travel Notes by Japanese Taisho Writers
FENG Yu-zhi1SUN Li-chun2
(1.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Ningbo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Ningbo,Zhejiang,315211;
2.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Hangzhou,Zhejiang,311121)
Abstract:In Taisho period,many Japanese writers traveled to China,Jiangnan is almost their itinerary. At the time,China is in a period of social change,all aspects of the political,economic,cultural and other are in the turbulent changes. Different writers from different aesthetic point conducted their own observation and analysis about Jiangnan. Therefore,they created many different images of Jiangnan. These contradictions of Jiangnan image are intertwined ,for example Jiangnan water-town which viewers find hard to turn away from,magic Jiangnan which send out magical powers,decadent Jiangnan which made people unpleasant,all of them built the image of Jiangnan in Japanese mind in Taisho period.
Key words:Japanese writer;Taisho period;travel China notes;the image of Jiangnan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6201(2015)02-0065-05
[中图分类号]I313.064
[作者简介]冯裕智(1979- ),男,河北沧州人,宁波工程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孙立春(1979-),男,河北辛集人,杭州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 (编号:10YJC752038);浙江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研究课题成果(编号:2013B104)。
[收稿日期]2015-0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