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华山
2015-12-16雷克麻辣tongue
文/雷克 译/麻辣tongue
徒步华山
文/雷克 译/麻辣tongue
黄河岸边,遥想杨玉环
在我德国的家乡有一条小河名叫奥厄,它全长近30公里,河很窄,几乎没有一处超出2米。大约在我12岁那年,我有一次滑倒跌进了水里,衣裤全湿透了。我先被吓了一跳,后来索性让水流带着我向下游漂去,河岸两边绿色的倒影惬意地从我眼前经过。就在奥厄河水推着我越漂越远的时候,我心里想着,如果永远不上岸,这河水会把我带到哪儿去呢?
黄河比奥厄可大得多,5000多公里长,很多地方有几百米宽。谁要是在黄河里漂,一定用不了多久便会化作“泥沙怪人”,因为黄河的含沙量高得惊人。岸边的沙石被河水冲走,下沉,淤积在河底,直至河床越积越高,河水泛滥,黄河改道。在中国历史上,黄河决口属于造成损失最为惨重的自然灾害之一,平均每100年就有一次大洪水,致使两岸尸横遍野。
但我纳闷了:如果黄河真有这么浩大,那我找它怎么会这么难呢?几天前,我在山西万固寺,望着西方的地平线,听当地人说:“黄河就在那儿,河对岸就是陕西了。”就在定位仪显示出黄河中心的位置,我看到的只是一片无法分辨轮廓的褐色泥沼地,一段堤坝将它与马路分开,零星有几株植物从泥地里冒出头来。又过了一会儿我才明白过来,这片泥沼地多半是为了应黄河再发脾气时的排水之需。
看够了泥沼地,我顺道拐进山里,去杨贵妃的出生地看看。博物馆本身没多大意思,但我觉得想象四大美女之一的杨贵妃在此长大成人的经过十分浪漫。中国人似乎有整编罗列的嗜好,比如“三国”“四书五经”“六艺”“战国七雄”“八大菜系”“龙生九子”,以及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四大美女”。杨贵妃杨玉环,便是其中之一。
她生活在公元七世纪初的唐朝。那是一个开启了中华文明鼎盛时期的朝代:领土版图扩展至中亚绿洲地带,佛教及各类艺术空前繁荣,流传至今的上万首唐诗创造了中国古诗的巅峰。直至今天,每一个中国人都能随口背诵几首唐诗。因此,唐朝也被人们尊称为“大唐”。当时的皇城位于长安,也就是今天的西安。
我走在这些因为建于高处而显得好似山中寺庙的房屋之间,四周无人。看着山下黄河褐色的泥沼,我试想着16岁的玉环接到谕旨召她进宫时的心情。
这里距西安还有200公里,那时护送她的人要走25万步,跨过黄河,途经华山及秦始皇陵。过了华清池,离皇城的城门便不远了,当那年轻女子站在这里向西远眺时,能预料到前方四伏的危机吗?
两天后,我到了黄河边。在这个名为风陵渡的地方有一座混凝土桥,晨雾中,我无法看清对岸的桥头。我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一口气。黄河在我脚下潺潺流过,这一刻,我已经期盼了不知多久!
然而站在桥上却不见黄河,首先看到的,又是那一片片熟悉的泥地。只是在这里,泥地上成排地立满了干枯的果树。前一次河水上涨至此应该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心想,也不知是政府修坝筑堤方法得当,还是近年来黄河频繁断流的原因。
终于,它出现在我脚下。看到它确实仍比家乡的奥厄河要宽大许多时,我着实舒了口气。这里的河宽足有好几百米,我把手臂撑靠在栏杆上,俯望那汩汩流过的赭色的河水,很壮观。
但也有不少泥沼浅滩可见,河水的冲击力不足以带走淤积沉淀的泥沙,水流在这里打起旋涡。
我静静地站着,静静地听着河水淌过的声音。想起了毛泽东的一句话:“轻视黄河就是轻视中华民族。”我一直没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什么。一辆货车轰隆驶过,引起了桥身的震动。我接着向前走。河对岸的泥沼里停着几只小船,那里便是陕西了。我看了一眼时间:中午12点。如果加快速度,没准儿今天还能赶到华山脚下呢。从那儿到兵马俑就不远了,古皇城西安也将近在咫尺了。
回想起旅途的经历, 雷克认为跟小朋友一起度过的午后是最美好的时刻
华山赛跑
暗夜中,华山高耸在我头顶,漆黑一片几乎无法辨认。午夜刚过,整座城市已入梦乡,零星还有几点亮光。我把背包留在宾馆,只带上了定位仪、相机、三脚架、水和饼干。小卖部的老板娘眼神疑虑地瞅瞅我,提醒道:“夜里山上冷,路又滑,多加小心!”
来到山门,我吃惊地发现虽然已经深夜,但门票还是要买的。虽然中国各种旅游景区都要收门票,但我没想到售票员们夜里也得工作。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游客夜里登山吗?
我敲了敲售票厅窗口的玻璃,没动静。又过了一阵,一个人睡眼惺忪地出现在霓虹灯下:“40块。”我将一把钞票递进窗口,换回一张彩色的门票和几张零钱。栅栏状的大门前站着一个保安,他撕下票的一角,扭动手中的钥匙,示意我进去。绿色的路灯照亮了路。没走几步,我便进入了它的光柱之中。铁门在我身后吱呀一声重新关上,紧接着是一片寂静,我只听见门口保安轻声的脚步渐远。小卖部的老板娘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哪怕还在山下,气温已经很低。一级级石阶在我面前的黑暗静谧中延展,我知道,这只是成千上万级阶梯的前奏。
我准备数数登顶台阶的总数。
其实华山并不算高,仅有2000多米,也称不上特别雄伟壮观,但它作为五岳之一,在道家文化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以东、南、西、北、中五方而定的五岳,体现了古代中国人对“世界边缘”的理解。它们被诗人吟诵,僧侣们登顶修行,直至今日,每年仍有无数游客慕名前往。
《徒步中国》封面
现在是第468还是第488?每二十级台阶一数的计划看来是以失败告终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从1顺着数到1000,而且,肚子在这会儿开始咕噜噜地叫起来。我来到一堵画满了人名的墙前,一屁股坐下,借着电筒的灯光喝橙汁,吃巧克力玛芬蛋糕。现在将近凌晨3点,距离7点日出还有4个小时繁星闪耀的时间,它们一个个好似小小的舞台旋转灯般闪烁着。
我掏出手机,翻找适合爬山的音乐:朋克,太吵;古典,又太优雅;80年代嘻哈?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想到了更好的:迪斯科!我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
当耳机里响起音乐时,我在一片漆黑中手舞足蹈地大声跟着唱起来,享受着在属于我的华山上这个属于我的夜晚。
但路上还有别的人,没过多久,我就遇见了这些别的人。那对在坡前停下休息的情侣?超过他们。那群在我身后嬉笑着用英语跟我问好的大学生?也超过他们。还有那一队身穿鲜艳的户外夹克的退休老人?早就被我远远地甩在后面啦。我就如一道引吭高歌的闪电,而且因为没带背包,我跑起来也压根儿不觉得累。
正在此时,我碰见了4位显然不甘被我轻易超过的年轻人,便在转弯处耍了个小伎俩。眼看我刚把他们甩在身后,他们中领先的那个又冷不丁出现在我面前。一个,再一个。我惊讶地回头看看,只见另外两个人紧跟在我身后,满脸坚决的表情。等一下,我突然想到,这怎么会成了一场赛跑?不是爬山的过程才最重要吗?
后面那两个人也赶上了我。我关上手机里的音乐,耳边只剩下他们和我自己的呼吸声,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接受了他们的挑战。四周依然漆黑一片,上山小路弯多路滑。在这半山腰上,一场有关尊严的赛跑开始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我们前方一左一右出现了两排阶梯平行向上。那几个年轻人冲上右边的台阶攀爬起来,我于是朝左边跑去。脚步越来越大,每一步跨过的阶梯越来越多,我抓着冰凉的栏杆向山顶冲去。相机包和三脚架不住地随着惯性左右拍打着,我却毫不在意,一心只想首先登顶。
两列台阶重新合为一列,前方路上没人,我身后传来一阵夹带着惊诧的呼声。他们难道被惹恼了不成?我独自偷笑起来。享受最终的胜利刻不容缓!山顶就在眼前,对手仍在身后。
随着海拔的上升,地上结冰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山路在岩石、树丛之间蜿蜒,经过一座又一座凉亭。他们其中一个领先了,不久又成了另一个。有一段时间我跑在最前面,但又被超过了。我大汗淋漓,直喘粗气,但它还是发生了:我一脚踩到了结冰的斜面上,猛一下子失去平衡滑倒了。我抓着身旁的树枝,无助地在冰面上打滑,站不起来。一位年轻人已经来到我面前。他是4人中速度最快的一个。借着头戴便携电筒的灯光,我看到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和一副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他伸出手拉我站起来。
到达山顶的时候,我并不是第一个,但这对我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路越来越滑,我们只能一个紧挨着一个朝前走,相互搀扶着通过结冰的路段,没有多余的话语,也不互相争挤。
忽然,我们眼前出现了一块倾斜的岩壁。崖边被铁索隔开了,边沿后方,电筒的灯光投射到一片漆黑的深渊之中——我们到达了东峰。
我扶靠在铁索上,铁链上挂满了金色的小锁,每一把锁上都刻着一对情侣的名字,每一把锁都是一段关乎地老天荒的誓言。我是否也该带一把上来呢?瞟一眼定位仪,时间显示5点,离日出还有两个小时,我感觉到额上的汗珠逐渐变冷。一阵大风刮过,似乎专程等待着我们的到来,转圈、扭腰都无济于事。我们陷在冬天冰冷的拳掌之中,无处可逃。
接下来的一个半钟头简直分秒都是煎熬。我们躲在山峰下小木屋的背风侧,个个都缩成一团蹲在地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你们刚才干吗要跑那么快?”我一边责备似的问,一边对着手套哈气。
“我们跑得快?”戴眼镜的年轻人笑起来,“我们本来是慢慢走的,突然冒出来一个老外,非要争个先后不可!”
我简短地讲了讲自己徒步的计划,当作对我的行为的解释。
“我们可不能随便就让你超过啰!还在我们的山上。”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们是正回家探亲的……”眼镜片后面泛着自豪的光,“空军战士。”
六点半,其他游客中速度最快的一队也到达了山顶:竟然是那些退休老人。他们礼貌地跟我们问好,找地方铺好垫子坐下,又翻出冒着腾腾热气的保温壶。没过多久,学生们出现了,剩下的人也陆陆续续到了,山顶这片本只属于我们几个的空地上回荡起他们的说笑声。我们则越发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如何沦为了虚荣心的牺牲品,哆哆嗦嗦的牺牲品。
日出弥补了一切,刚开始时,一条亮闪闪的横道出现在天边,慢慢变成了山尖上的一团火光。
黑暗退了下去,红色和橘色交织而成的扇子铺展开来。所有人都着了魔似的盯着远方,直至那耀眼的圆盘最终毅然一跃,将世间万物都浸在自己的光芒之中。“噢!”一声带有几分激动的女音传来。空军战士们和我相视一笑——让我们振奋的不只是这景象,更是这随之而来的暖意。(节选自《徒步中国》,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
北京
北京王府学校 “我是老师”教师风采展示活动圆满落幕
王广发校长与前三甲选手合影
2015年7月8日下午,北京王府学校“我是老师”教师风采展示活动决赛在国际报告厅举行。法政集团董事长、北京王府学校总校长王广发先生,法政集团副董事长、北京王府学校董事潘军女士、北京王府学校执行校长程凤云博士等校领导出席了活动。北京王府校区全体教职工到场观赛。
经过激烈角逐,文综组张珊珊老师脱颖而出摘得桂冠,余瑶老师和外籍教师Gabrielle凭借精彩表现分别荣获第二名和第三名。北京王府学校总校长王广发先生亲自登台为本次比赛冠亚季军颁发获奖证书和奖杯。
活动的最后,王广发校长致辞,祝贺“我是老师”教师风采展示活动取得圆满成功,肯定并感谢老师们对北京王府学校的发展做出的努力和贡献,并鼓励老师们要再接再厉取得更多更优秀的成绩。(文/饶茹 图/毛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