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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然的解释:塞尚与他的绘画艺术

2015-12-16王愿石俞凌岚

关键词:左拉塞尚印象派

王愿石,俞凌岚

(1.安徽工程大学, 安徽 芜湖 241000;2.中国矿业大学, 江苏 徐州 221000)

对自然的解释:塞尚与他的绘画艺术

王愿石1,俞凌岚2

(1.安徽工程大学, 安徽 芜湖 241000;2.中国矿业大学, 江苏 徐州 221000)

塞尚的绘画艺术打破了文艺复兴以来视觉再现的传统。他的绘画寻求各种关系的和谐与重构,画面是来自对自然的直接感受,是对自然的解释。

塞尚;绘画艺术;印象派;自然

塞尚出生在法国偏僻的埃克斯市一个较为富裕的家庭里。他的父亲路易斯·奥古斯特·塞尚早先做过制帽商的学徒,后来转入银行业,并挣得了一笔可观的家产。父亲想要他成为杰出的律师或家业的继承人。保罗·塞尚进了本城的勃赫本学院。也就是在那儿,他与左拉结识,左拉坚信自己的天职是写作,毅然奔赴巴黎,而塞尚却举棋不定。塞尚因为敬畏父亲的权威,作了妥协,就在埃克斯攻读法律,同时在本地绘画学院学画。

塞尚性格中矛盾的因素给了他自己无休止的痛苦,他在困境中度过一生,过着隐居般的生活,然而他的作品却展示了他所观察到周围环境的真实面目,凡是见过他画的人,谁也无法再用老方法去观察埃克斯的乡村风景和摆在起皱的桌布上的水果静物。他的画能在片刻之间改变观者习惯了的眼光,直达事物的本质。即使在自己的作品不被认可,被嘲笑了几十年之后,他还能自信地说:“世界上,现在只有一个真正的画家——那就是我”。塞尚绘画的真实源于其独特的体验方式和转换方式。因此,从塞尚开始,画家对绘画真实的认识和实践才有了真正的超越,进入了内在的、自觉的层面。

1861年,塞尚启程去巴黎,找他的朋友左拉去了。在巴黎最初的日子里,塞尚绝望地感到不适应。他在狂热的工作和心灰意懒中徘徊不定。连给他那么多鼓励的左拉也开始对他失望了。“保罗也许有大画家的天才,”左拉写道:“但他绝对没有去成就事业的天才。”两个年轻人在对待生活的态度上分道扬镳,走上两个极端,于是塞尚平生最珍贵的友谊就此了结。抱负不凡的左拉,在大都市的喧嚣奔忙中开始出人头地。而塞尚呢,却在与人抗战,甚至在与人接触之前就退却了。他的自我怀疑和在社会上的不如意,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他固执的结果。这种固执比左拉成功心切、精力旺盛的意志有过之而无不及。

塞尚回到家乡,在父亲的银行里三心二意地工作起来。一年后他又回到巴黎,为取悦父亲,他打算进美术学校,因为与官方学院派艺术的格格不入,学校没考上,他就在巴黎的斯维赛学院继续奋斗。

这个时候,塞尚画了好几幅表现手法强烈的肖像。在一幅1866年左右的自画像中,他那凶恶的、满脸胡须的头像,厚重的颜色是用一把调色刀抹出来的,笔触笨拙而粗犷,透出一种不可否认的坚毅力量,这都证实了塞尚不可抑制地要用新的语言作画的愿望。所以,那幅《读报的路易斯·奥古斯特·塞尚》,也是企图突破当时病入膏肓的俗套画风的尝试。画面仍保留着明与暗、方与圆的强烈对比,颜料依然抹得很厚,但却表现了对整体统一的新认识。戴着便帽的画家父亲,看上去很是威严,如同是从他宝座般的沙发中给雕出来的一样。后来塞尚在学会了更微妙的对比去表现深度时,就开始抛弃这种太强烈的技法。他对雷诺阿讲过:“我用了四十年的时间,才认识到绘画不是雕刻。”但我们必须承认他成功地表达了父亲的威严与魄力,尤其是那只能压倒一切力量的手。

和印象派画家一样,塞尚加入了反对当时艺术潮流的行列。那些老俗套容易获得承认的绘画,往往体现着过去时代的审美观;而唯一在大范围公开展览的沙龙年会又总被评审委员会垄断。评审委员会只倡导他们习惯了的东西。因此,色情和暴力的题材被放到了“恰当的叙述历史变迁”的地位上,而现实的粗粝棱角都被粉饰得无影无踪了。于是,表面的漂亮就是一切。塞尚用他关于事物外观与本质的主张表示了对这种时髦画风的憎恶。“我总得干活,”他曾经给母亲写道:“这倒也不是干出点名堂,好叫那些蠢材们去赞叹不已。”

印象派画家们不得不向这种导致麻木瘫痪的局面挑战,来谋求彻底的改变。但这样的斗争是艰难的,他们的作品只能在沙龙以外展览。当时的评论家对他们大肆诋毁诽谤,因为他们崭新的论点打破了社会的固有观念。

在地中海沿岸,岩石与光色迷住了他,他开始画起风景来。当他搬回巴黎,与毕莎罗一起在蓬托瓦塞和奥维尔工作了两年之后,他的这种直接从自然获取的经验大大地丰富和精进了。他用大自然所有变幻的元素组合的景观传达出一份永久的感动,即把绘画的本质从视觉再现提升为画家对大自然本质的感受,把印象派的瞬间感受凝固为坚实而持久的画面,把肤浅抽象的透视拓展为生动而具体的几何深度。这个时期,塞尚作画方法中呕心沥血、缓慢进展的特征已很明显。毕莎罗告诉他要“仅仅用三原色和三间色绘画”。因此,塞尚开始使自己的调色板上发暗的颜色鲜亮起来,他放弃掉稀释的毛笔笔触,而用一把毕莎罗喜欢的特殊画刀来取得更丰富的点彩效果。他开始苦心经营,用一笔一画排列的颜色描绘直接来自自然的物象。这是一种不难做到但却非常苛细的学徒式工作。但他并不感到后悔。

为了创造自己的技法,塞尚越来越感到不满足。构图的每个角落,每一寸画布,都成了需要反复推敲、苦思冥想的难题。毕沙罗说:“要画理解了的东西,忘掉显而易见的东西。”在这一点上,塞尚称得上首屈一指,没人比得上他。他用极大的细心和彻底的观察来遵从毕沙罗。对塞尚来说,他所“看到”的东西,即视觉所见的世界,仅仅是起点。

1870年以后的风景画显示出塞尚彻底而又独具特色地吸取了印象派的基本技法:用细小的干色笔触虚掉轮廓线的办法,来记录移动的光感。在塞尚的风景中,笔触短小而活泼,但又总不失基本结构。

1874年,塞尚与印象派画家们一起展出作品,他的《现代奥林匹亚》是一幅完全想象、有点喜剧效果的光怪陆离的画,描绘了一个躺在沙发上的女人,在一个颇像塞尚本人的男人的凝视下,盖在身上的帷幔正被揭去。该作品随即遭到舆论一致批评,认为塞尚是一群糟糕艺术家中最糟糕的一个。

塞尚始终不渝地坚持色调一定要完全符合整体色彩构思的要求,他也一直在摸索着去描绘比光源表面所见更深刻的东西。用他自己的话讲,他希望“用印象主义造就纯粹的、持久的艺术,如同那些博物馆中的艺术一样。”举例来讲,当你看到塞尚画的圣维克多山的各种景象时,你就会注意到那些结构微妙,错综复杂的外形下面是结实有力的体积。塞尚晚年时说过,艺术家“要用圆柱体、圆球体、圆锥体来处理自然……”这段话雄辩地证明塞尚一向追求物象的本质,无论这物象是什么:一座山,一组人物,还是一盘水果。

1886年,他与俄坦赛结婚后,又把自己关入萨·德·布芳庄园,过起隐居的生活。除了画这块庄园的风景,他还跑到喜爱的农村去寻找“主题”。

当地景色中最著名的就是那神秘的圣维克多山。塞尚用素描,用水彩,用油画,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现它。因此我们所见到的这座山,仿佛是塞尚在艺术中艰难探索的象征:一座极其飘渺又似乎近在咫尺的纪念碑,既熟悉又陌生。他发现,这座使人不能忘却的山对光的变化极其敏感,能够充分表现他的一个根本论点:仅仅用色彩描写形和距离。他感到在自然中没有“线”这样的东西存在,所以他坚持认为不应该依靠外轮廓或直线透视法来创造距离。“颜色与轮廓不是孤立存在的,”他对埃米尔·贝尔纳说道:“你画的时候,必要时才能画线”。

在此后的艺术实践中,开始吸引塞尚的另一个主题就是静物。在那些具有非凡力量、一丝不苟的作品中,他成功地把描绘圣维克多山的那种沉静的不朽精神给予了那些显然形状更简单的橘子和苹果。

洛尼·勒·贝尔曾描写到:“塞尚使用各种色彩对比来布置那些水果,他使红与绿对比,使黄与蓝对比,使互补色响亮起来,把水果翻过来,掉过去,直到满意为止……”

1899年,塞尚的母亲去世两年后,他们卖掉了家里的产业萨·德·布芳庄园,以后就一直住在埃克斯。塞尚上午在画室工作,下午很早就到市郊去画他喜爱的题材。然而,就在他躲在这偏僻的家乡时,他的作品终于在巴黎引起了一些共鸣。有一大群热衷者聚集在画商唐居伊的铺子里,观赏塞尚从埃克斯送来的新作。

同时,在遭遇官方的许多反对之后,有两幅塞尚的作品,作为一位私人收藏遗赠的一部分,被卢森堡博物馆接受了。塞尚的成就赢得了越来越多的知音。毕沙罗在给自己的儿子写信时就谈到塞尚的那些“静物和静谧不凡、曲尽其妙的风景,还有那些异乎寻常的浴女”,又提到塞尚是“第一流的画家,他的微妙,真实和古典风使人惊叹不已”。

塞尚十分珍重印象派画家们坚持的直接描绘自然的重要性和在技术上取得的经验,但他要使自己的画尽可能毫无“印象派的味道”,具有永恒的特点。他说:“从大自然中再现普桑。”他的意思是,立志追求前辈的充实和完美,但要直接在自然中描绘。

在他晚年的风景和人物中,色调的构成和构图的统一,事先支配了对现实主义来说是固定标准的“忠实”的概念。于是,塞尚画中的浴女作为西方艺术的象征的女裸体,被认为是纯形体的成分,而不是再现现实的身体。他常常这样提到自己的作品:是“对自然的解释”。

[1]曹生龙.塞尚对现代艺术的贡献[J].齐鲁艺苑,2002(4):23-24.

[2]鲍诗度.西方现代派美术[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2:65.

[3]冯巍.追寻绘画的真实——从塞尚到具象表现[J].福建广播电视大学报,2008(6):25-26.

[4刘一菱.塞尚与自然[J].文艺研究,2008(4):146-148.

[5][美]H·H·阿纳森.西方现代美术史[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4:136-137.

[6]瓦尔特·赫斯,编.欧洲现代画派画论选[C].宗白华,译.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1983:89.

[7]朱光潜.西方美学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265-267.

[8]许江,焦小健.具象表现绘画文选[M].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2:96-97.

(责任编辑 文双全)

Interpretation of Nature: Cezanne and His Art of Painting

WANG Yuan-shi1, YU Ling-lan2

(1. Anhui Polytechnic University, Wuhu 241000, Anhui, China;2. China University of Mining and Technology, Xuzhou 221000, Jiangsu, China)

Cezanne’s painting is seen as a break of visual representation tradition since Renaissance. His painting seeks for harmony and reconstruction of various relationships. Its images are reflected as direct feelings and interpretations of nature.

Cezanne; art of painting; Impressionism; nature

2015-06-30

王愿石(1972-),男,安徽芜湖人,安徽工程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硕士。 俞凌岚(1990-),女,安徽合肥人,中国矿业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硕士研究生。

J205

A

1671-9247(2015)05-005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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