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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拉·尼尔·赫斯顿对西方神权政治的代言人摩西的评论

2015-12-15董丽敏

雪莲 2015年9期
关键词:摩西尼尔

董丽敏

[摘要]在19世纪非裔美国文学和文化中,摩西使受奴役和受压迫的人民得解放,非裔美国人敬畏摩西;而在20世纪非裔美国文学中,摩西作为黑人领袖的身份受到质疑。佐拉·尼尔·赫斯顿认为摩西以恐惧和死亡威胁希伯来人,对他们强制施行律法,他是个无情、偏执、狂热的独裁者,不是受神启示的领导者,而是压迫黑人对其实施不公正政治制度的推动者,摩西是危险的政治领袖。本文旨在解读20世纪非裔美国女作家佐拉·尼尔·赫斯顿对西方神权政治的代言人摩西的评论。

[关键词]摩西;西方神权政治;非裔美国女作家佐拉·尼尔·赫斯顿

中图分类号:1106

一、《出埃及记》中摩西的形象

《出埃及记》中上帝代言人摩西出生于奴隶之家,却在埃及王宫长大,既是王子又是奴隶,从小到大就是由自己的生身母亲喂养大,知道自己身世后,逃亡到米甸,摩西和他的哥哥亚伦接受上帝神谕,带领上帝的选民以色列人走出埃及,摩西成为以色列民族的领袖和英雄。在旷野漂流四十年,在处理民族纠纷时,摩西既是审判官,又是专制独裁者,他制定了一套法律,希望建立公平公正的社会。然而,摩西是人与上帝沟通的唯一中介,一方面,他个性懦弱自私、残暴傲慢,另一方面,他又位居上帝之下以色列普通人民之上。他虽然是以色列民族的伟大领袖,但他生前却无法看到自己人生理想的实现,他没能带领上帝的选民到达迦南地。摩西畏惧上帝,但与以色列人民的关系却时好时坏,既融洽亲密又冲突悖逆。

二、佐拉·尼尔·赫斯顿对西方神权政治的代言人摩西的评论

佐拉·尼尔·赫斯顿认为摩西以恐惧和死亡威胁希伯来人,对他们强制施行律法,造成50万以色列人民死亡,他是个无情、偏执、狂热的独裁者,不是受神启示的领导者,而是压迫黑人对其实施不公正政治制度的推动者,摩西是危险的政治领袖。

基于基督教和《圣经》的双重性,赫斯顿在她的1939年出版的小说《摩西,山之人》的序言中对摩西进行了严厉批判,她认为《圣经》里神的选民的观点是反民主的,宗教信仰根本上就是反对民主主义的。作为人类学家,赫斯顿不为信仰所左右。她说:“虽然牧师从理智的角度向我传道,而不是将万物归于信仰,但是我的精神世界里不会允许有信仰。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上帝神,那么他应该要人类知道某些规则,而不是只在极少的人前显示他自己和规则。如果有上帝神,从认识论的角度来看,他或者她应该接近民主大众而不是少数神的选民。”

赫斯顿认为“神”是一个空洞的记号,“神”的观念没有特定的内容,是人类的渴望。神的观念是受意识形态驱使的人类共有产物,同样,它常做为政治工具对人民进行暴力镇压。她在散文《渴望民主》中写道“每当一千个白人围困一个黑人时,神就实施对西方人的统治权。神总是当黑人不接受神的计划时,称黑人是‘坏人。”赫斯頓的讽刺没有错误,她意识到“神”的概念被有效地运用于西方国家去统治、征服并对脆弱的人们实施暴力,“神”的概念是西方国家统治他人最重要的工具,是建立奴隶制度的重要元素,使暴力行动和大屠杀正常化。赫斯顿注意到西方文学中,“日耳曼民族”一贯认为“拉丁美洲人、亚洲人、犹太人、印第安人、黑人渴望得到日耳曼民族的爱。”她又想象出了另一个情节:“我经常想,是否那些日耳曼民族认识到如果‘不守法律的无赖民族有枪的时候会做什么?”

让赫斯顿对摩西和《出埃及记》最烦恼的是他们建立起来的政治力量。在《道路上的尘迹》被删减的章节里,赫斯顿将她那个时代的国家认可的暴力追溯到《圣经》中“神”的选民意识,是西方政治体系的模版。赫斯顿在这段文章中阐明了她的政治压迫的神学观点:“古希伯来人认为《旧约》是用作判定对错的工具。他们所有的敌人都有罪。希伯来人永远都不会成为侵略者。主希望他的子民有一个满是巨大的葡萄和沉甸甸玉米的国家(迦南地)。当他们得到这个国家的时候,他们也许同样会抛弃一些神没有特别顾念的不太有用的部落。到处是无花果树和物品的迦南是他们注定要去的地方。神特地差遣某个人去告诉他们,如果征服看起来像是对迦南人血腥的掠夺,正是他们的阴暗面让他们看不到什么是正确的,所以你必须把它钉到你的肋骨上。大卫王在被救赎成为王之前就是一个大英雄。他是收取“保护费”的发起人。他是一个符合神心意的人,并且帮助神摆脱聚集在这个地方的无数流氓。”

对《出埃及记》批判的观点动摇了人们对基督教的信仰。赫斯顿在《摩西,山之人》的《序言》中表明要瓦解对摩西的固有观念。摩西在《摩西,山之人》中大体上被认为是积极的和矛盾的形象。赫斯顿说摩西绝不是个受尽自己独裁规则限制的可以拯救“无赖种族”的“正面领导者”。摩西作为一个帝国主义的暴君,一个埃及人,接受了埃及第十八代法老年轻的易克纳顿的“单神论”宗教思想,他把“单神论”思想强加给他的人民。摩西接受单一的神有一个巨大的政治分歧,因为它建立帝国主义普遍存在的思想,为20世纪帝国主义筑起了一个政治舞台,没有摩西的一神论神吉卜林的“帝国主义白人至上”的观点就无法理解了。

这个神的构想是一个反民主的帝国主义发明,解释了为什么赫斯顿认为摩西的形象在政治领导人手上是一个危险的概念工具。结合上下文,摩西的“神”的观点是,人作为单一的个体最终都会像实验室里的白老鼠一样,无关重要的人是政治领导者可以试验的对象,要去确定他的专横构建出的法律制度是否具有可行性和实用性。事实上,摩西一点也不在乎那些希伯来人。摩西给神权政府出了一个主意,希伯来人正是实验室里可以利用的材料。在他的《摩西五经》里,除非作为独裁者,他绝对没有把自己和他们联系起来。他说“这些人”或者对于“神”来说“你们这些人”,从来都不是“我的人民”。在每一步,他都把自己的优越性和轻蔑展示给人们。这里从来没有“爱”这个字。

赫斯顿在《道路上的尘迹》被删减的章节中暗示摩西对神权政治的观念是西方大多数无情和压迫的政治制度的基础。赫斯顿解释20世纪的神权政府是如何使非拣选民族失去发言的权力。20世纪政治领导者如何把犹太人铸造成迦南人,就是文章中“无数的流氓”,赫斯顿以描述黑人的处境的方式,描述犹太人的处境:“我们没有书写材料,只有他们的行为压迫者所记录的直接见证。并且从一个艺术家到另一个,你和我只能为那些数不清的犹太人而哭泣,因为他们不管是生还是死都不为人知”。在讨论完“无言的人们所遭受的痛苦”之后,赫斯顿总结说:“这是一幅很可怕的图画,在教皇和传道士统治下的基督教的土地上发生的事。”

总之,据赫斯顿所说,当代的西方世界将摩西的选民的宗教体系占为己有,从而为针对非神选民的暴力进行辩护。在《道路上的尘迹》中,她注意到“《新约》不像《旧约》那么直白,但是他們都一样存在偏见。保罗和门徒在耶稣死后,在巴勒斯坦建立了一个新秩序,犹太人给他的只是一个肩胛骨。所以现在正统的犹太人变成了正义最明显的敌人”。赫斯顿的观点不只是简单地指出早期教堂是反闪族(闪是旧约圣经中一个人物,诺亚的其中一个儿子)的;她是想努力去解释当代的政治状况,就如她后来所说的:“那些不接受基督教的犹太人,在《新约》里看起来很不好。而且两千年已经过去了,所有西方国家都在用十字架的符号,而且很明显不是只有犹太人不接受它”。赫斯顿提出两千年之后的基督教“神”的选民的神学理论是西方世界征服犹太人和其他种族并且对他们实施暴力的基础。赫斯顿概括了摩西对选民的心智专门灌输一种摆脱犹太人的渴望。如她所说,“我们现在对抗犹太人的偏见”是“主日学校教我们的”。她甚至还说学校还教她“犹太人的邪恶面,太邪恶了,所以神要把他们驱除。他们注定是要流浪的”。她的这个观点让她想起了对希伯来人的讨论,希伯来人说迦南人“邪恶”还有“无数的流氓”。换句话说,去了解她那个时代人们对待犹太人的那种可怕的方式的那种心理,我们必须考虑到这种想法的源头,是可以追溯到摩西的神权政治。

三、结语

总之,许多20世纪杰出的美国黑人眼里,摩西依然是一位的精神领袖和政治领导者,就像是马丁·路德·金、艾伯特·拉博托、杰西·杰克逊,还有其他人。对所有认为摩西是领导典范的著名美国黑人来说,还有其他一些人认为他是致命的政治人物。西尔维斯特·约翰逊重新定位我们的想法:我们想的宗教是在美国人身份的建立和种族关系构建的种种复杂的相互作用的影响下形成的。但是约翰逊反驳道,很多宗教学者一致忽视的是犹太基督教毁坏非神的选民的社会政治角色。赫斯顿、鲍德温、莱特和沃克一定会同意约翰逊的观点,但是她们会追溯到摩西形象的损毁,摩西作为“神的选民”的精神领袖,有效地为征服、暴力甚至是使“神”想放弃的“劣等种族”灭绝等行为做辩护。那些20世纪杰出的美国黑人,他们追溯到《出埃及记》“神的选民”的心态,以研究西方压迫人民的历史。摩西不只是许多罪犯中的一个,他是最原始的罪犯,是所有西方政治困境的始祖。因此,不出意料,沃克在告诉她的读者摩西敬拜的神不爱黑人之后,总结道:“我们在向毁灭我们的事物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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