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英语学习者对不同类型关系从句处理能力的实证研究

高见

(沈阳师范大学大学外语教学部，辽宁沈阳110034)

中国英语学习者对不同类型关系从句处理能力的实证研究

高见

(沈阳师范大学大学外语教学部，辽宁沈阳110034)

以SOHH假说为出发点，通过实证研究，主要考察学习者对不同类型关系从句的处理能力。研究结果虽然证明从句位置和从句类型对学习者有不同程度的影响，但并没有对SOHH预测的难度顺序提供支持。关系从句的处理和习得难度涉及到很多因素，仅从从句类型和从句位置两方面来考虑似乎不够全面。

关系从句;难度顺序;从句位置;从句类型

一 文献综述

英语的关系从句一直受到研究者的广泛关注。对关系从句的深入了解有助于研究语言习得和语言教学中的问题。

Keen和Comrie(1977)提出的“名词短语可及性层次假说”(Noun Phrase Accessibility Hierarchy，即NPAH)对不同类型定语从句的难度进行了预测。根据这一假说，定语从句的中心词在从句中可以担当的语法功能主要有主语(SU)，直接宾语(DO)，间接宾语(IO)，旁格宾语(OBL，英语中即介词宾语，OPREP)，所属格(GEN)，比较级宾语(OCOMP)等。其习得难度为SU＞DO〉IO〉GEN〉OCOMP。

Kuno(1974)提出了“感知难度假说”(PDH)。该假说认为嵌入主语位置的关系从句打断了大脑对整个句子的加工过程，而嵌入宾语位置的关系从句没有打断加工过程，所以相对容易。

Hamilton(1994)把以上两种观点综合起来，提出了“主－宾语层级假设”(SO Hierarchy Hypothesis，即SOHH)。 SOHH以“加工中断”(processing discontinuity)的数目作为确定关系从句习得难度的主要因素。加工中断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由于关系从句嵌入主句而造成的，即主句被关系从句打断;另一种加工中断发生在关系从句内部，由关系代词和其移位时留下的wh－语迹之间的短语障碍构成。SOHH以加工中断数为依据，将关系从句的难度进行了这样的推测:宾语－主语(O－S)＞宾语－宾语(O－O)∕主语－主语(S－S)＞主语－宾语(S—O)(第一项为中心词在主句中的语法成分，第二项为关系代词在从句中的成分;“＞”表示“比…容易”，“∕”表示“难度相当于…”)。表1用例句对SOHH进行了说明。

SOHH为我们研究关系从句提供了宏观框架，但是Hamilton(1994)并没有讨论到所有类型的关系从句。我们可以以相同的方式，将SOHH进行扩展，得到12种类型的句子，如表1所示。根据句子中加工中断的数目，我们可以得到不同类型关系从句难度的层级预测:O－SU/O－GEN＞O－DO/S－SU/S－GEN＞O－OPREP/S－DO＞O－IO/S－OPREP＞O－OCOMP/S－IO＞S－OCOMP(参见Hamilton，1994:150)。

表1 带有关系从句的不同类型句子的加工中断情况

Hamilton(1994)的研究结果对SOHH提供了初步支持。Izumi(2003)的研究结果基本支持SOHH假说，但是OPREP类型的从句例外。他的研究虽然更有深度，但是仍有一些不足。首先，他只考察了三种关系从句(SU，DO，OPREP)镶嵌在主句的主语和宾语位置上的情况;其次，他没有考虑到学习者的英语水平对他们处理关系从句能力的影响;第三，该研究采用了听力测试的手段考察学习者理解关系从句的能力，而这一手段可能会对二语学习者的表现有影响。

国内学者肖云南和吕杰(2005)也对SOHH进行了检验。研究结果与SOHH的预测并不完全一致。他们研究的不足之处在于两组学生都是英语专业的大学生，语言水平差异不够明显。此外，他们只考察学习者对关系从句的表达能力，却没有考察他们的理解能力。

综上所述，我们需要进行更深入的研究，考察不同水平的英语学习者对镶嵌在主句不同位置上的、各种不同类型的关系从句的理解和表达的能力，以此来判断SOHH能够在多大程度上预测出关系从句的难度。

二 研究设计

本次研究以两组学生为对象:中低组(56名高中二年级的学生)和高级组(54名英语专业二年级本科生)。

研究主要采用了两种测试手段。句子合并测试题主要考察学生对关系从句的表达能力。每类句子3句，共36句。该题要求学生把分别标为“A”和“B”的两个句子用合适的关系代词连接起来。

理解能力测试由选择题构成。每道题目首先给出一个含有关系从句的句子，然后学生在给出的三个句子中选择一个意思与原句最相符的答案。该题也由36道小题组成，每种类型3句。例:

He is the actor who people talk about a lot these days.

A.People talk a lot about actors these days.

B.People talk a lot with him.

C.People talk a lot about him these days.

答案为C。

句子连接测试题每小题1分，如果语法错误或者没有使用关系代词连接句子不得分。理解能力选择测试题每小题1分。实验结果借助SPSS13.0软件分析。

三 研究结果

1.中低组的表达和理解情况。

句子连接测试题和理解选择题分别考察了受试对关系从句的表达和理解情况，表2列出了各类关系从句的平均分及标准差。

表2 中低组各类关系从句的平均得分

中低组对关系从句的表达情况可以这样排序:O－SU＞O－DO＞O－OPREP＞O－IO＞O－GEN＞S－SU＞S－DO＞S－OPREP＞S－IO＞S－GEN＞O－OCOMP＞S－OCOMP。

理解能力排序为:O－GEN＞O－IO＞O－DO＞S－DO＞OOCOMP＞O－SU＞S－OCOMP＞S－IO＞S－OPREP＞S－GEN/OOCOMP＞S－SU。

而SOHH预测的难度排序为:O－SU/O－GEN＞O－DO/S－SU/S－GEN＞O－OPREP/S－DO＞O－IO/S－OPREP＞OOCOMP/S－IO＞S－OCOMP。

通过对比可见，中低组的表达情况与SOHH有一定的一致性，但是并不完全相符，具体的顺序有一定的出入。该组的理解情况与SOHH的预测差别很大。

通过单因变量双因素方差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关系从句嵌入主句的位置以及从句类型的影响(表3)。在中低组的表达任务中，从句位置、从句类型及其交互作用的影响具有较大的显著性。理解任务中，从句位置的影响具有显著性，从句类型有一定的影响，二者的交互作用影响很小。

表3 中低组从句位置和从句类型影响分析

2.高级组的表达和理解情况。

高级组在表达和理解任务中不同类型关系从句的平均分如表4所示。高级组对关系从句表达能力的排序为:OOPREP＞O－DO＞O－SU＞O－IO＞S－SU＞S－DO＞S－OPREP＞SIO＞O－GEN＞S－GEN＞S－OCOMP＞O－OCOMP。除O－DO、SOCOMP、O－OCOMP等几类与SOHH的预测相似以外，其余类型都有差别，尤其O－GEN、S－GEN等差别更大。理解能力排序为:O－DO/O－IO＞S－GEN/O－SU＞S－IO＞S－OCOMP＞O－GEN/O－OCOMP＞O－OPREP＞S－OPREP＞S－SU＞S－D，这与SOHH几乎没有吻合之处。

表4 高级组各类关系从句的平均得分

方差分析显示的从句位置以及从句类型的影响见表5。高级组的表达任务中，从句类型和从句类型的影响有显著性，但它们的交互作用影响不显著。理解任务中，从句位置、从句类型、及其交互作用的影响都具有显著性。

表5 高级组从句位置和从句类型影响分析

3.SOHH对关系从句的预测情况。

从本次研究的结果来看，在不同的英语水平、不同的任务要求下，学生对关系从句的处理能力与SOHH的预测都有很大的差别。这一结果与以前的一些研究结果不太一致。Izumi(2003)的研究结果基本支持SOHH，只是OPREP类型除外。肖云南和吕杰(2005)的研究结果基本上支持SOHH，但是DO和OPREP类除外。但是蔡金亭和吴一安(2006:389)的研究却对SOHH提出了质疑，他们发现“可及性层级假说只是在某些任务类型中有条件地成立”。可以推测，SOHH并不能够绝对准确地预测关系从句的习得难度。

为什么本次研究的结果与SOHH出入如此之大呢?通过对学生试卷的分析，我们发现学生在处理关系从句时，还存在很多问题，这些问题是无法简单的用从句类型或从句位置能够解释的。有很多学生在关系代词的选择上存在问题。例如，在连接The woman lived long和The woman’s husband loved her very much两句时，有很多人选择who或who’s作关系代词。还有相当多的学生大量使用复述代词，导致句子错误。蔡金亭和吴一安(2006)的研究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不同的学生在处理关系从句的时候，可能会遇到很多不同的问题。从句类型和从句位置可能只是众多因素中的两个，句子的词汇、语法、结构、思维等各方面因素都会习得有影响。所以，只从从句类型和从句结构两个方面来考察关系从句的难度可能过于简单，无法得到完全可靠的答案。Izumi(2003:311)指出，只通过对加工中断数目进行简单的统计分析来预测习得难度，实在是一种太过粗糙的办法。

4.从句位置和从句类型的影响。

在不同水平组中，从句类型和从句位置对关系从句的处理难度都有影响，但是影响水平不相同。Izumi(2003: 331)明确指出，由从句位置和从句类型两种因素引起的加工中断所造成的处理难度可能不相同。因此，把这两种加工中断的数目不加区分就相加在一起，以此来预测其难度的做法有待商榷。

四 结论

本次研究以SOHH假说为基础，考察了6种类型的关系从句置于从句的主语和宾语两种位置共12种句子的习得难度。研究结果并没有对SOHH预测的习得难度提供支持的依据。结果表明，不同水平组以及不同任务中各种关系从句处理难度的层级顺序是不同的。从句类型和从句位置都有影响，但它们的影响强度也不一样。SOHH虽然综合考虑了这两种因素，但是把它们简单相加的做法似乎不妥。关系从句的处理和习得难度涉及很多因素，只用从句位置和从句类型来解释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1］Izumi，S.2003.Processing difficulty in comprehension and production of relative clauses by learners of English as a second language［J］.Language Learning，532，285－323.

［2］Keenan，E.，＆Comrie，B.1977.Noun phrase accessibility and universal grammar［J］.Linguistic Inquiry，8，63－99.

［3］Kuno，S.1974.The position of relative clauses and conjunctions［J］.Linguistic Inquiry，5，117－136.

［4］Hamilton，R.1994.Is implicational generalization unidirectional and maximal Evidence from relativization instruction in a second language［J］.Language Learning，44，123－157.

［5］蔡金亭，吴一安.从英语关系从句的习得看可及性层级假设［J］.现代外语，2006(4):382－391.

［6］肖云南，吕杰.中国学生对英语关系从句习得的实证研究［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5(4):259－264.

Chinese Students’Ability to Process English Relative Clauses:An Empirical Study

Gao Jian
(College English Department，Shenyang Normal University，Shenyang，Liaoning 110034，China)

The present study aims to investigate Chinese learners’processing ability on different types of relative clauses.Results show that both clause type and clause position have some effect on the processing difficulty of relative clauses，but there is no evidence to support the SOHH.It seems that the processing and acquisition hierarchy of relative clauses can not be fully explained only in term of clause type and clause position.

relative clause;difficulty hierarchy;clause position;clause type

H319

A

1672－6758(2015)10－0093－4

(责任编辑:蔡雪岚)

高见，硕士，副教授，沈阳师范大学大学外语教学部。

Class No.:H319Document Mar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