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外语教育中立德树人的必要性、可能性和方法论

冯学芳

摘要：时代对于大学外语教育提出了新的要求，外语教育应该成为学生提高文化素养和思想道德水平的途径之一。语言的文化性、实践性和交际性，为语言学习过程和道德教育过程的有机结合提供了依据。大学外语课堂可以通过语言实践规范学生道德行为，通过语言表现实施情感教育。

关键词：外语教育;道德教育;道德行为;道德情感

中图分类号：G64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5）24-0059-03

随着信息化和全球化的日益发展，我国和世界其他国家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方面的合作、交流更加深入和广泛，这自然对国民外语水平和应用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这种背景下，我国大学外语教育进行了大张旗鼓的改革。2007年颁布的《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对大学英语的教学目标进行了重新定位，首次明确提出了外语学习在提高综合文化素养方面的功能和作用，得到了外语教育界的普遍赞同，同时也给广大的外语教师提出了如何有效在外语课中实施人文素质教育的新课题。蔡永良（2011）认为，毫无限制的外语教育，尤其是在学生母语教育尚未完成，民族文化意识尚未确立之前的过度外语教育，将会严重影响受教育者民族语言文化包括思想意识的形成和健康发展。那么，在外语教育中，如何在提高学生语言能力的同时，培养学生的道德水平，弘扬民族精神、爱国精神，引导学生形成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呢？这些问题都值得深入的探究。笔者认为，从认知论的观点来看，语言能力的提高和道德水平的提高完全能够有机的结合，道德观念可以通过中西方文化的对比得到加强，道德行为可以在语言实践过程中得到转化，道德情感和意志可以在语言交际过程中得到交融和提升。

一、语言能力与道德水平

语言能力的本质是什么？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因为从不同的方面进行考察会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美国的人类学家和社会语言学家海姆斯（D.H.Hymes）提倡用“交际能力”取代“语言能力”（刘润清，1999）。他指出，学生交际能力的培养和提高应该成为语言教师的首要任务，交际能力不仅仅包括学习者对语言本身的知识，同时还包括他在一个具有多种多样语言环境的社会中恰当地运用语言知识的能力。他认为这种能力归结为四个方面：（1）语法知识和运用能力;（2）心理语言知识和运用能力;（3）社会文化知识和运用能力;（4）语言的实际发生能力和知识。其中语言知识和运用能力即能够判断哪些话语形式在心理上是可以接受的，哪些话语形式是不可以接受的。社会文化知识和运用能力即能准确判断句子在具体语境中的得体性。由此可见，在语言学习的认知过程中，学习者不仅要学习抽象的语言规则，而且要学习语用规则，即在具体的语言使用中应遵守的原则（如合作原则、礼貌原则）。正是语用规则的文化性、实践性和交际性，决定了语言能力的提高和道德水平的提高可以有机的结合。

道德结构一般被认为是知（道德认知）、行（道德行为）、情（道德情感）和意（道德意志）的统一体（刘献君，1996）。在道德的知、情、意、行中，道德认识和道德行为构成思想品德的内部认识和外部表现，是最基本的构件（张宇等，2003;张鸿燕，2003）;道德情感和道德意志是联系道德认识和道德行为的中间环节，是实现道德认识转化为道德行为的内部条件（冯振业，2003）。要实现道德认识向道德行为的转化，在外语教育中可以在语言实践中实现对学生品德的培养，帮助学生形成诚实、谦虚、慷慨、自信等优秀品格;创设和谐、健康、积极的语言环境，在语言教学过程中实施情感教育。

二、通过语言行为促进道德行为的转化

语言的学习并不是简单的语言知识的学习，更重要的是语言规则的内化。语言规则包括作为抽象的符号系统的语言的规则（如语法规则，词汇使用的规则）和语言在实际应用中的规则。随着语言教学的重点从语言知识的传授到语用能力培养的转化，对语用规则的研究引起了语言研究专家更多的关注。英国语言学家Leech在心理学家对于面子问题研究的基础上，分析了在语言交往过程中人们大量使用间接表达方式的原因，并归纳出构成礼貌原则的若干准则（刘润清，1999），其中包括：（1）得体准则（Tact Maxim）：即尽量少使别人吃亏，尽量多使别人受益的原则。（2）慷慨准则（Generosity Maxim）：尽量少使自己获益，尽量多使自己吃亏。（3）赞誉准则（Approbation Maxim）：尽量少贬低别人，尽量多赞誉别人。（4）谦虚准则：（Modesty Maxim）：尽量少赞誉自己，尽量多贬低自己。（5）一致准则（Agreement Maxim）：尽量减少双方的分歧，尽量增加双方的一致。（6）同情准则（Sympathy Maxim）：尽量减少双方的反感，尽量增加双方的同情。语言教师的任务不仅仅是要教学生说出、写出符合语法规则的句子，更重要的是要教学生在不同的场合如何使用得体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思想，在完成交际任务的同时形成和谐的人际关系，体现出自己良好的道德修养和高尚的精神风貌。

根据得体准则，在请求别人做事时，必须尽可能多使别人受益，尽量少使别人吃亏。所以，如果要求别人做的事情要给别人造成损失（如耽误他的时间，消耗他的精力或带来经济上的损失等），说话的语气必须非常婉转，一般用问句，而不能用祈使句。

例如：

（1）Could you please help me to move this table？你能帮我搬一下这张桌子吗？

（2）Do you mind opening the window for us？你不介意帮我们开一下窗户吧？

但是，如果要求听者所做的事情对他是有利的，直接的语气更礼貌，所以用祈使句。

例如：

（3）Have another cup of tea！再喝一杯茶！endprint

（4）You must taste the cake made by my mother.你一定得尝尝我妈妈做的饼。

由此可见，会话中的得体规则和慷慨规则体现了利他主义和慷慨无私的精神。因此，在语言实践过程中，学习者必须学会首先考虑别人的利益，克服自私自利的心理，通过语言的训练学会关心他人，走出以我为中心的狭隘天地。

赞誉准则和谦虚准则也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它要求说话人多赞誉别人，多贬低自己。因此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要不断去发现别人身上的优点和长处，并根据实际情况予以褒扬，以创造良好的人际关系和交际氛围。

例如：

（5）You look fine！ Any good news？

（6）What a beautiful house！

（7）Your English is good！

这些句子都可作为日常交际的开场白，因为它们能给听话者带来鼓励和精神的愉悦，有利于消除双方的隔阂，并为交际的顺利进行创造条件。经常训练能让会话者形成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随时留意身边美好的事物和别人身上的闪光点，同时看到自己身上的不足，防止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骄狂心态的滋生。

同样，一致原则要求说话人尽量表达一致意见，少说不同意见。人是社会的动物，人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自己的伙伴、支持者和观点相同的人。所以下面的话语往往能让听者倍感亲切，觉得自己被理解，被支持，被认同，交际者之间的心理的距离瞬间缩短了，有利于良好的交际效果的产生。

（8）You are right.

（9）I agree with you.

（10）This is also what I'm thinking about.

当然，一致原则并不要求不说不同意见，而是提倡用得体的方式将不同意见表达出来，让对方能够接受双方存在意见分歧的事实。一种方法是先强调双方的共同点，或强调对方正确的一面，然后再陈述存在的分歧，常用的表达包括：

（11）Yes，I quite agree with you，but...

（12）You are right in this point， but...

因此，一致性原则要求交际双方在交际过程中必须先看到彼此的共同点，将共同和一致放在首位，尽量缩小不同和差异。在此过程中特别要关照交际的对方的心理感受。而这种思维方式正是宽容和大度的人所必须具备的。

同情准则要求交际者充分体验别人的感受，分享别人的快乐，分担别人的忧愁。因此，当别人被提升时，你应该说，

（13）Congratulations！ We are proud of you.

而别人丢了自行车，你会说，

（14） I'm sorry to hear about that.

当别人生病时，你表示自己的同情，并应给出合理化的建议，

（15） Oh，dear，You'd better see a doctor.

由此可见，语用规则的学习和实践过程实际上也是道德行为的学习和实践过程。事实上，人的素质，如真诚或虚伪、刚强或怯懦、乐群或孤独，包括语言、情感等行为，都是在社会实践中发育和成熟起来的（章英，2004）。在完成语言交际的过程中，学生能够实践道德行为，学会关心别人，学会慷慨无私，学会谦和恭敬，学会理解和宽容。在语言学习的过程中，语言规则和道德规则同时被内化，实现了语用能力和道德水平的同步提升。

三、通过语言表现实施情感教育

身处现代社会，教育工作者要确立这样的理念：让我们的每一个学生都成为健康快乐的人（孙林涛，2001）。越来越多的语言学者认识到，语言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必须实施情感教学，语言学习只有在愉悦轻松的状态下才能达到最佳效果。如果教师对学生有一颗挚爱的心，学生和学生之间团结友爱，课堂气氛活跃热烈，那么学生的积极性能得到发挥，他们的求知欲和深入探索未知世界的学习激情得到增强，这既有利于激发学生学习英语的兴趣，又有利于培养学生美好的心灵，陶冶高尚情操。

（一）教师和学生之间情感的交流

作为实践性极强的课程，大学外语特别需要实施以学生为中心的课堂教学。教师应该将学生看作课堂的主体，应该尊重学生的人格，多和学生交流思想，让学生感受到关心和爱，从而产生尊师爱师的感情，乐于听从教师的教导，即可谓“亲其师必能信其道”。教师的爱应该在教学工作的点点滴滴中得到展现。和中学英语不同，大学英语更注重对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所以课堂学时数相对少，课外语言实践机会多，学生计算机自主学习时间多，这无疑都给教师深入了解学生，有针对性地指导学生提出了挑战。这就要求教师能够做到在课堂上解决学生共性的问题，利用课外辅导和计算机学习系统单独解决学生特殊的需求。对于独立性强、学习主动性高的学生，多创造条件让他们展示自己的才能，引领同学共同提高，让他们有机会脱颖而出;对于依赖性强、学习基础薄弱的学生，要鼓励他们尽快完成从高中到大学的转变，选择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通过自己的努力提高学习成绩，增强自信心，最大限度挖掘自己的潜能。

（二）学生和学生之间感情的交流

越来越多的外语课堂打破了教师一言堂的教学模式，课堂教学以学生的参与为主，学生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多。因此，教师应鼓励学生相互学习，共同提高，形成融洽、友好的同学关系。语言本来就是交际的工具，说得越多，用得越好。交际能力强的同学往往语言能力更强，因为在语言训练的同时，他们的语言表现能力、察言观色的能力、情绪感受和调节能力同时也得到了提高，他们也显得更成熟、更自信。实践证明，大学外语课外学习小组的建立不但能帮助学生提高英语学习成绩，而且会成为学生的重要交际圈子。在这个小小的英语世界中，大家用英语交流自己学习和生活的体会，共同解决遇到的难题，探讨人生和社会的重要话题，加强了同学之间的了解，深化了友谊，对学生的成长非常有益。endprint

（三）创设情感课堂

随着教学手段的不断改进，多媒体在外语教学中的应用越来越广泛，外语教师可以充分利用多媒体的声、光、文字、图像、色彩等方面刺激营造有效的情感气氛（董文周，2002）。一首悲伤的情歌，可能让学生潸然泪下;一段精彩的演讲，可以让学生心潮澎湃;几句幽默的电影对白，定会让学生捧腹大笑。动人的音乐、精美的图片、迷人的风俗、杰出的绘画无不让学生接受美的浸染，带来心灵的颤动，实现情操的陶冶。大学生思维活跃、兴趣广泛、好奇心强，他们希望有更多的机会去表达自己、展示自己。所以，各种有趣的英语课题活动会受到学生极大的欢迎。比如，英语短剧的表演不仅仅是对外语的操练，更是让学生通过表情、动作、声音等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情绪，加强和同学交流的最好方式;英语演讲能够锻炼学生独自面对观众陈述自己思想的胆量和能力，不仅是练习了英语，而且增强了自己的自信心。通过各种课堂活动，学生的组织能力、团体合作精神不断提高。

四、结论

综上所述，大学外语教育和德育完全可以有机地结合起来。从认识论的观点来看，外语教育中的中西文化观，特别是道德观的对比有利于学生对中国传统有更深的理解，增强他们道德鉴别和批评的能力，以促使他们在更大的视野中形成健康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同时，外语教育的交际性、实践性，决定了它特别有利于学生道德观念的内化，如果教师能够将语用规则中各种有利于人际交往的原则提升到学生道德素质增强的高度，那么语言操练过程会变得更加有意义和内涵。另外，作为外语教育的主体，学生如果能有意通过课内、课外外语学习实现自己个人的道德品质的提升，个人综合能力和文化素养的提高，那么外语教育就能够突破专门知识学习的局限性，真正起到促进个人发展的作用。在外语教育中实施道德教育，教师能够起到引导的作用，他们通过课堂启发、讲解、比较等方式让学生理解不同的行为给人不同的心理感受，对人际关系所产生的不同效果。但长期来看，最重要的是学生要在文化学习中主动培养自己的道德敏感性，提高自己的情商，使自己成为既有专门文化知识又有高尚道德情操的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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